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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詛咒的真正權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荒誕推演游戲

  或許系統也很委屈,為什么虞幸這個人兩次副本就能遇到兩個凌駕在規則上的存在?

  這個人,可能有毒。

  虞幸罵完,皺著眉挪動步子,除了罵一句廢物也不能對系統怎么樣。

  黑霧升騰,鬼沉樹的枝丫好像震顫了一下,更加迅速地朝他涌來。

  那面墻形同虛設,一根根獨立的樹枝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沒有死角的大網,試圖將虞幸重重包圍。

  從樹枝上蔓延出一道道細密的黑色紋路,在昏暗中難以察覺,但虞幸離得夠近,還是用肉眼看到了紋路的出現。

  虞幸眼中浮現起一抹疑惑。

  鬼沉樹對他的詛咒之力反應有些大,而且他能明顯感覺到,剛才鬼沉樹對他是看到養分的渴望,可現在,那是一種試探般的欣喜。

  就好像……看到了同類?

  很離譜,虞幸竟然從一棵不會說話的樹上感應到了如此清晰的信息。

  樹枝上的黑色紋路好像和他的黑色霧氣在氣息上有些相似。

  人頭們再次噤聲,他抽空看了一眼,只見人頭表情驚恐,張著嘴,見鬼一般盯著他。

  虞幸:“……?”

現在從甬道離開此處,將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存活  就在他產生思考之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提示在他腦海中響起。

囚籠規則被規則級#&?鬼物“鬼沉樹”打破,屬于系統疏漏,將立刻給予補償,請立刻遠離鬼沉樹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第二條提示那接連兩個“立刻”上,怎么感覺……系統比他還急。

  還有,鬼沉樹的規則級前綴后面為什么接了亂碼,就和他人格面具上至今沒有名字的“祭品”一樣。

  系統,你要這么說,我可就不疼了啊。

  發現問題的一瞬間,窺探到秘密一般的興奮蓋過了詛咒之力帶來的冰冷與疼痛。

  看,系統又在趕他走,明明劇情殺的懲罰是系統自己設定的,現在又“好心”的提供生路,生怕他留在這里似的。

  虞幸想,剛才對“系統拿他沒辦法,所以設計了虛幻方室招來鬼沉樹對付他”的這個想法可以推翻了,看系統這反應,鬼沉樹明顯不是它特意招來的。

  系統正在給漏洞打補丁呢。

  因著貌似與黑霧有所關聯的黑色紋路,樹枝靠過來的時候虞幸只是繃緊了肌肉,握緊唐刀,隨時準備跳開,但是沒有立刻動。

  那些帶著紋路的枝丫靠近他至兩分米外,觸碰到了逸散的黑霧,虞幸再一次從中感受了名為欣喜的情緒。

  鬼沉樹竟然暫時沒有再傷害他。

  這也將系統剛才那兩個提示的目的性暴露無遺。

  黑霧環繞,虞幸感覺那股折磨了他多年的陰冷逐漸減輕,明明詛咒之力還在他體內盤踞,但他沒有那么難受了。

  一陣陣他從沒感受過的輕松和強大充斥了他的身體和靈魂,在這一瞬間,虞幸感覺詛咒之力不再是一種束縛,而是一種他可以掌控的,足以毀滅所有他不想看見的事物的力量。

  就連思維速度都運轉得更快。

  鬼沉樹還有這功能?

  那種力量仍在,但沒有副作用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虞幸瞳孔黑了一瞬,差點被這樣的感覺占據思想。

  他抬頭,察覺到鬼沉樹的樹枝已經圍成了一個繭的形狀,就快要把他包裹起來。

  對詛咒之力痛苦的削減,也是這個“繭”的功勞。

  有那么一刻的猶豫,在繭徹底閉合之前,虞幸一閃身,脫離了樹繭的包圍,痛苦卷土重來,他不住地戰栗,這次卻不僅僅因為體內的冰冷,更有難以形容的興奮。

  就在剛才,他想通了。

  虞幸輕笑一聲,低低的聲音從嗓子里露出來,就像是在嘲諷。

  “呵,說你廢物你還不信。”他輕聲道,“你暴露了啊,系統。”

  他其實早就發覺了,荒誕推演的系統不是一個冷冰冰的概念,它好像有情感,還有一套類似于獨立個體的思考方式。

  在他面前,系統就暴露過好幾次,這曾讓他認為系統在針對他,但事實上,系統對他還包容的。

  就是有點違和。

  虞幸在現實中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已經發現了違和感來自哪里——

  系統一方面縱容著他,另一方面又處處對他進行有意的限制,比如讓亦清這只強大的攝青鬼跟著他,再比如,在他購買規則級祭品的時候暗示阻止他。

  就好像,系統“認識”他,并且在有意識地防止他接觸到某些事物,但不抱有惡意一樣。

  虞幸從前思考的并不具體,而剛才,在陰暗冰冷的墓宮里,在未知的恐怖存在“鬼沉樹”的奇怪態度下,在詛咒之力的副作用被莫名中和掉之后,他腦子突然一片清明,思緒如同開了閘一樣涌出來。

  系統對他的態度,可能性很多,但最符合事實的只有一種。

  那就是伶人在實驗室中往他體內注入的那種黑色東西,蘊含著死亡與不死的力量,也就是,他體內現在翻涌著的詛咒之力。

  詛咒之力帶來的一切一看就屬于規則層面,它造成的復活連系統都無法干預,如果用權限來形容這種關系,虞幸甚至覺得詛咒之力的權限不在系統之下。

  如果說,系統仍舊是那個“公正公平”的系統,但是它對他體內的詛咒之力抱有極度的忌憚,所以處處限制他可能接觸到的東西,以此來減弱詛咒之力對他的影響……

  想到這,虞幸眸光一閃,他發現事情連起來了。

  系統干預不了他的復活能力,但是明面上推演者能得到的規則級祭品都是在系統掌控中的,包括他的祭品囚籠。

  他的人格面具也是系統產物。

  這意味著……雖然祭品能力是祭品本身與人格面具融合的結果,但如果系統想干涉,恐怕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做到。

  所以……囚籠的封禁能力,在使用后封印了詛咒之力,真的是自然融合的結果嗎?

  真不是系統見阻止不了他接觸規則級祭品,所以換了個方法,拐彎抹角地遏制詛咒之力?

  回到之前所想,詛咒之力的權限不低于系統,所以,系統勉強找借口封印詛咒之力后,并不穩定,一旦遇上與詛咒之力有關聯的強大人類和鬼物,詛咒之力就能突破系統限制,在他身上卷土重來。

  這樣就合理了。

  所以,他對伶人當時放進他體內的力量終于有了一個直觀的印象……這起碼是最原初的規則,才可以與系統權限抗衡。

  那新的問題又來了,伶人為什么把這么強大的力量放他這里?他到底有什么特別?伶人自己還有多少這樣的力量?

  以及……

  他之所以會被詛咒之力折磨,是不是并非固定的“副作用”,而是,他的身體承載不住這樣恐怖的力量,所以才會有不良反應。

  鬼沉樹上的黑色紋路能幫他抵擋住詛咒之力對他自身施加的壓力,虞幸第一次體會到了完完整整的強大,那種感覺令人迷戀,卻也容易讓人沉淪,陷入失控。

  他的意志力遠超常人想象,他不會因為貪戀力量而忘記自我。

  但他現在對于調查體內未知祭品已經不再兩眼一抹黑,起碼有了一個方向。

  “劇情殺真是太爽了……”虞幸低笑一聲,“早知道把任務讓給卡洛斯還有這種好處,我真希望多來幾回。”

  系統:“……”

  如果系統真的有情感,系統估計已經生氣了。

  “誒,系統,為什么我要遠離鬼沉樹你才能幫我壓制詛咒?是不是有什么陰謀?”虞幸明知故問,非要把系統氣死拉倒,“我要是遠離不了,你要怎么補償我?”

  說話間,鬼沉樹的樹枝沒能包裹住他,再一次跟了上來。

  大約是系統也覺得虞幸這個人太敏銳了,瞞已經不可能完全瞞住,它又出了聲。

  如果不進行壓制,你被殺死的概率將達到百分之百。

  虞幸挑了挑眉,臉色因為詛咒之力的侵蝕而回歸蒼白,雖然表面上不想理會系統,他還是往后退了退。

  系統有一點說得沒錯,雖然鬼沉樹應該和他頗有淵源,但是立場可不一定。

  鬼沉樹把他當“同類”,為此欣喜,可當鬼沉樹用樹繭碰到他之后,很難說是會把他這個“同類”給放開,還是吸收掉當新的養分。

  一棵樹的心思,可沒人會懂。

  “算了,時機不太好。”虞幸妥協了,他已經得到很多訊息,現在的狀態又很差,沒必要死磕下去。

  這棵樹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要是換成剛才那種沒有副作用的詛咒之力,說不定還能試試。

  他看了繞過來的樹枝一眼,唐刀斬下,帶出一片濃黑。

  樹枝后退些許,虞幸趁機面對著人頭墻接近入口,身形一矮,轉身鉆了進去。

  甬道狹窄逼仄,和來時正相反,越往后越寬闊,虞幸到最后基本就是跑著過去,因為他能感知到,一股屬于鬼沉樹枝丫的氣息正追在身后。

  那方室時真時虛,明明不應該存在,從里面追出來的枝葉卻是實打實的物質,樹枝追趕時,尖銳的尖端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刻的劃痕。

  它們是追著虞幸身上溢出來的黑霧來的,這次黑霧暴動得很夸張,虞幸想引導其縮回體內都引導不了。

  “快點,系統。”虞幸第一次體會到實時和系統對話的感覺,他腳步虛浮,臉色慘白,雙手不住地發抖。

立刻修復漏洞  系統也算是說到做到,虞幸跑過一個拐角,就感到詛咒之力被另一種空洞無形的力量壓制著,逐漸消失。

  他輕松地呼出一口氣,腳下速度頓時快了很多。

  又過了一個拐角,虞幸看到了剛才他和卡洛斯休息的方室,就在這時,詛咒之力完全隱匿,那種痛苦才離虞幸遠去。

  幾乎同時,他對鬼沉樹的感知也消失了,或者說,他體內詛咒之力一被壓制,鬼沉樹就失去了目標,畢竟樹上也沒長眼睛。

  “san!”卡洛斯聽到腳步聲,從方室里冒出個頭,他身后緊跟著出現了尤妮卡的臉。

  似乎尤妮卡是在虞幸離開的這段時間里,被卡洛斯的紙人找到了。

  虞幸應了一聲,回頭一看,身后空空蕩蕩,根本沒有鬼沉樹樹枝的影子,就連劃痕也消失了。

  真實與虛幻,在墓宮里真的很難界定。

  “你去哪兒了?”尤妮卡挑眉,好看的眉毛透出一股屬于女子的英氣,但她與詩酒的英氣有不同,她更具有魅力。

  虞幸目光稍稍偏轉,與卡洛斯進行了一個短暫的對視。

  卡洛斯只覺得虞幸離開一趟后,眼中潛藏的攻擊性更強了,頭發、衣服也更凌亂,仿佛經歷了一場戰斗。

  想必,劇情殺已經安然度過。

  不愧是san啊。

  劇情殺的事尤妮卡肯定是理解不了的,況且尤妮卡并沒有從懷疑名單上被移出,不可能對她說這些,虞幸知道卡洛斯一定守口如瓶,他也就笑了笑:“卡洛斯剛才累了,我想去前面探探路。”

  “你這么敢的么,墓宮里太危險了,還是不要一個人走比較好。”尤妮卡眉心藏著不易察覺的憂慮,“阿什也是這么跟我說的,然后他就沒回來。”

  “沒回來?”虞幸詫異地反問,“他是專業雇傭兵,不應該會迷路,更何況還有詩酒——卡洛斯,詩酒怎么說?”

  卡洛斯指了指自己戴著的攝像頭:“她說,阿什的攝像頭在躲看門鬼的時候就丟失了,她看不到。”

  “……是么。”虞幸默默回憶了一下。

  阿什會是這么粗心的人嗎?他丟了攝像頭,也沒在麥里向詩酒求助。

  他是死了,還是麥也一起丟了,亦或者……他自己不想再暴露于別人監控下?

  虞幸壓下懷疑:“那就先這樣吧,卡洛斯會找到他的,我們先離開這里。”

  待的時間太久,說不定又會引來頭發鬼那樣的東西。

  尤妮卡點點頭,這位歷史研究者心理素質非常不錯,她不僅在阿什消失后一個人堅持到了卡洛斯找到她,還十分冷靜,沒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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