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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虞幸研究協會沒你不行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荒誕推演游戲

  虞幸腳步一頓,斜眼向一側看去。

  這條街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家從來沒見過的花店,面積不大,在林立的店鋪中間并不起眼,就連牌子也很小,不仔細看的話,一眼就會忽略。

  一個打扮時尚靚麗的少女正有些驚喜地接過花店店主遞來的黃玫瑰,虞幸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不過大學的年紀,妝畫得很好,身上穿的和背的都是名牌,價格不菲。

  黃玫瑰……虞幸眼睛一瞇,這種花的花語是,不貞,嫉妒。

  店主就靠在店門的門框上,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碎發短短的,看起來十分年輕,并且長相優越。

  奇怪的是,即使店主外貌很像二十出頭,卻有一股平和穩重的氣質,讓人一眼就覺得,這樣的人是很可以做老板,管理好這么一家花店的。

  少女拿了花,并沒有在花店老板這兒浪費時間,她道了個謝,就帶著黃玫瑰走遠了。

  虞幸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想看出她哪里特殊,竟然會被……會被花宿白親自送花。

  沒錯,這個花店老板正是花宿白無疑,時隔多年他再次看到花老板,對方的容貌和他一樣,一點兒都沒變。

  就是發型換了一下。

  嘖……這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受,放在別人身上是感動,放在他身上就是驚悚,尤其這個故知還行為搖擺不定,行蹤飄忽,這么多年堅持不懈地從世界各地追蹤他的位置,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總是可你找到。

  虞幸想到這,根本不想在今天和花宿白產生交集,他感覺花宿白就像個變態粉絲一樣,非要擾亂他的生活。

  就比如剛才送黃玫瑰給那個女孩……黃玫瑰在花老板這里的寓意并不好,往往這花一送出去,接受者就要倒大霉了。

  要知道,一朵花本來沒有什么,可花宿白送的花都會變得擁有某種效力,契約、禁錮、影響、懲罰——別人永遠也不知道這些花在不同人身上會表現出什么不同的作用和后果。

  比如韓心怡,虞幸雖然沒有現場看到她怎么死的,但也能大概猜得到,她的死亡方式和花老板脫不了干系。

  還有白面,花老板把白面的舌頭切了,還將其重傷。

  雖然認真算起來,這些都是為民除害的事兒,但是這方法就很詭異,明顯在滿足花宿白自己內心某種扭曲的欲望。

  對方異化度絕對不低,是異化線還是墮落線虞幸也暫時分不好,總之虞幸在決定和伶人做完了斷之前,不去招惹這種不確定因素。

  他打算悄悄地轉身溜走,不驚動正沉浸在又坑了一個人的興奮中的花老板。

  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才轉半個身體,就聽見花宿白用疑惑的語氣問了一句:“阿幸?”

  花宿白原本笑吟吟的,當他察覺到了虞幸的存在,頓時瞳孔微微放大。

  下一刻,帶著笑意和調侃的熟悉聲音又響了起來:“嗨這位客人在我店門口停著,是想買花嗎?可以進來挑選哦。”

  虞幸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不同的情緒,花宿白好像很高興,而他自己……估摸著應該是警惕。

  他道:“對不起,只是路過,對花不是很感興趣。”

  花大老板鍥而不舍,走兩步上前搭住他的肩:“這樣啊,很遺憾我的花沒有吸引到你的注意力,但是我看你好面熟啊,就好像曾經在哪兒見過似的,太有緣了,我也送你一朵花,怎么樣?”

  虞幸瞬間就猜到他又想見縫插針往他手里塞禁制,冷淡道:“我對黑玫瑰更不感興趣。”

  說完,他就拍開花宿白的手,邁開步子,看似平穩,實則連步速都比平時快了不少。

  花宿白看到他毫不猶豫的步伐,撇了撇嘴:“都認出來了還裝,也不跟我敘敘舊,真是涼薄的人啊……你那么怕我干嘛?”

  下一秒,他人已經出現在了虞幸旁邊,虞幸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阿幸,你看你現在這么聰明,我很難像以前那樣騙到你了,你就不能對你自己自信一點?不要視我為洪水猛獸了?”花宿白滿口歪理,虞幸也是只在他口中聽到過這樣的勸法。

  花大老板還指了指花店:“你看為了找你,我這花店都快全國連鎖了,每次給你傳信號你都不理我。”

  “你認錯人了吧。”虞幸是真沒想到花宿白又從浮花市追到這兒來了,當初他看到白面尸體上的花朵印記,還有報道上韓心怡尸體旁的晚香玉,就已經猜到這是十幾年沒見的花宿白在浮花市給他傳信號了。

  他們在上一次分開時有過一個約定,那就是以后花宿白不能不經過他同意出現在他生活中,想要踏入,必須先傳信號,得到虞幸回應才可以。

  這也是虞幸看到晚香玉后還在浮花市待了好多天的原因——沒有他的同意,花宿白即使已經找到他了,也不能出現在他面前。

  此前花宿白的所有信號,虞幸自然是選擇無視,免得給自己多招惹一個麻煩,真是沒想到,兩天不看著,花宿白就把他的花店開到了虞幸家門口。

  真是再怎么都架不住花宿白見縫插針啊,他和花宿白在街上直接見到,那肯定不存在什么信號不信號了,打破了平衡,以后花宿白就不再受那個約定的制約。

  虞幸都不用懷疑,他無比確定,花宿白就是故意的,說不定今晚他有些心浮氣躁,也是花宿白利用能力做的干擾,就是為了讓他主動出現。

  花宿白攔在了他身前,笑瞇瞇的:“別走啊,我怎么能認錯呢?你不一點兒也沒老么。對了阿幸,你看,我看了你死亡平行線的直播之后,把頭發都剪短了!”

  不論多久不見,花宿白在虞幸面前總是自帶一種“昨天才見過”的熟絡感。

  虞幸沒法,他習慣性拿花宿白沒轍,換作以前他還可以再次離開,換個地方讓花宿白再找十幾年,可現在他實力不夠了,跑不掉。

  ——也不可能真的動手傷害到對方,他只是無法接受花老板那種一直想利用黑玫瑰把他控制起來的思想,哪怕控制之后花宿白也不會讓他做什么過分的事,但這種感覺還是讓他很厭惡,但也僅此而已,有時候他還是很感謝花宿白對他的幫助的。

  他后退一步,隨意問:“你頭發剪短跟我有什么關系?”

  “那個直播里,伶人扮演的大師不是頭發和我慣留的差不多長嗎?我記得你和伶人仇很大,萬一因為這個,你把我也一起恨上了怎么辦。”花宿白抓了兩下變短的頭發,“這下我和伶人就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了。”

  虞幸:“……”

  也就花宿白會在他面前肆無忌憚提起伶人,生怕他不記得仇似的。

  他搖搖頭:“你們還有一點很想,那就是腦子問題都很大。對不起,我這兩年真的沒有空跟你玩兒,你要么多歇歇,過兩年再來招惹我?我先回家了。”

  雖然這話對花宿白不用遵守約定所引發的后果無濟于事,但總好過在現在這個心煩的狀態下和花宿白交談,萬一被抓了漏洞,花宿白自然有很多辦法把黑玫瑰塞到他手上。

  花宿白聞言臉色僵了一下,然后緩緩側過身讓開了道路:“……哦,那你回家吧,外面還、還挺冷的。”

  他語氣里有些一絲刻意為之的委屈,仿佛在說,這么多年沒見,我找了你這么久,再見面你就拿這態度對我?

  虞幸卻完全不吃這一套,就像他清楚伶人有多擅長教唆人心一樣,對花老板有多擅長跟他裝也心知肚明。

  這家伙就是個執著的瘋子,要不是沒這個條件,他估計花大老板一定很樂意成立一個“虞幸研究協會”,專門研究他的心理和行為,以此達到在他底線左右橫跳的成就。

  有段時間,虞幸萬分冷漠,花宿白就很熱情,硬生生讓虞幸打開一小半心扉勉強接納了他做朋友。

  還有段時間,虞幸把自己包裹在保護殼中,外面全是刺,唯獨抵抗不了別人在他面前示弱,花宿白就天天示弱,好像自己是個幾百歲弱雞,活到現在實屬不易,需要被救助一般。

  現在,又是一個新的階段,虞幸比以前難搞多了,他很清楚,這無疑又會引發花老板新一輪的研究興趣。

  嘶,說不定他真應該學點看相算卦之類的玄學能力,起碼要到算得出黃歷的地步,以后出門都先算一遍適不適宜——他難得一次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吹冷風,怎么就遇到了花宿白了呢……

  是時候回去接著睡覺了啊,夢里啥人都沒有,多清靜。

  虞幸這么想著,無視了花老板的試探,打算沿著小吃攤原路返回。

  他見花宿白嘴上說著讓他回家,實際上還是默默跟著,嗤笑一聲:“我重申一次,有事兒以后再說,沒事永遠別來找我,感謝你的配合,阿門。”

  花宿白:“……”

  短暫的無言后,他攤了攤手:“啊呀……看來現在的阿幸已經不同情可憐的人了,我得多觀察一陣,找找新的和你相處的方式。”

  ——果然,虞幸研究協會沒他不行。

  不過,花宿白過去的種種研究和套路還是很有用的,雖然虞幸現在不想理他,戒心十足,但是和別人提到他的時候,還是會說“我有一個喜歡花的朋友。”

  在布朗一家的花園中和小蘿莉洛玨解釋花語的時候,他沒怎么考慮就這么說了,這個定位是深深烙印在他心中的。

  虞幸對花宿白的堅持已經見怪不怪,反正他的每個人生階段都避不開這個和伶人一樣神秘的人,實際上有一段時間,他還花老板相處得還挺好,直到后來……

  花宿白在異化和墮落之間徘徊的行為最終還是導致了虞幸單方面宣布友盡。

  隨他去吧。

  第二天早上,虞幸睡到了自然醒,他瞇著眼看向陽光明媚的窗外,暗道一聲終于放晴了。

  根據天氣預報預測,之后一周都不會再有雨雪,氣溫也有所回升,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虞幸穿好衣服,又悄悄去昨晚的商業街看了看,果然,昨晚還是花店的地方,今天白天就消失了,花店左右兩邊的店鋪緊緊挨在一起,根本沒有容得下一個店鋪的空隙。

  顯然,昨晚花老板又動了手腳,不知是用了幻覺還是空間扭曲,總之擺了個不存在的花店到這里,就是因為遞了幾次信號都沒得到回音,不耐煩地制造了直接見面的機會。

  現在消失,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花老板的花店可以在任何地方突然出現,這是虞幸早就知道的事情。

  他把這個人拋到腦后去,前往商場買了點用完的日用品,又買了些食材,然后回家整理好,伸了個懶腰。

  望著陽光,他發呆片刻,然后感到了一絲無聊。

  他的行動很多建立在“有趣”這個前提上,準確來說就是閑不住。

  現在向孝群那邊的案子要等劇本圍讀的時候才好動手,伶人是長線,花老板眼不見心不煩,歇也歇這么多天了,是時候進推演玩一下了?

  他估計延遲手串這種東西他這輩子都用不上。

  虞幸調出人格面具模板,趁著祭品禁用,他將冥燭淚、不對勁的人偶、玫瑰面具都取了下來,放進系統倉庫里,空出三個位置,這樣在推演中遇到新祭品就不用取舍了。

  剩下三個祭品,一個至今沒有名字,一個在他和亦清簽訂的契約里有一條“不能把攝青夢境移出面具祭品欄”的要求,還有一個囚籠正在生效,無法取下。

  他要進的是調查員類推演游戲,第一次去的時候,系統直接給他換了San這個角色的衣服,所以他也不想找輕便衣服換了,直接背上唐刀盒,拿上香爐,選定推演。

是否主動進入調查員類推演游戲?該類型推演的世界觀有很強延續性,此時進入,你可能會遇到與你在該世界有聯絡方式的推演者:魔術師  虞幸眉頭一挑,分化級之后,調查員類推演游戲還有這種提示?

  還是說,只要進入過一次這種推演,以后都會有類似提示?

  他一邊覺得有趣,一邊輕聲道:“確定。”

  希望道具能帶進去,這刀使得挺順手的。

  在視線陷入漆黑的前一刻,虞幸腦海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然后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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