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在他沒看到的時候,虞幸又做了一些需要道歉的事情。
趙一酒沒指望虞幸當人,他眼中的困惑一閃而逝,歸于平靜,然后制止了虞幸裝出來的那股子可憐:“別玩了,抽獎勵。”
他看向了桌尾的展覽柜,那里空空如也,但趙儒儒也點了點頭:“我先不計較了……先把獎勵抽了吧。幸,你運氣怎么樣?”
“還……不錯?”虞幸也不知道自己運氣算不算好,就像他至今沒理解自己人格面具中“幸”的意義一樣。
他似乎總是會遇到不幸的事情,然后成為其中最幸運的那一個。
“那要不你來抽吧?你貢獻最大。”趙儒儒的表情看起來隨時會給虞幸一個情真意切的白眼,但是說出來的話倒是十分平和,“就在那個柜子里。”
長桌時間一共有兩個深受參與者喜愛的功能,一是回答問題得到額外積分獎勵,一個就是——根據進度排名抽取獎勵,雖然不能帶出本場推演,卻十有八九可以對后面的任務階段有所幫助。
看過死亡平行線的觀眾都知道這一點,趙儒儒也一樣,她甚至為了自己要參加的這一次直播,把十二個月的往期錄屏都拿出來翻了一遍。
虞幸確實也離柜子最近,他“喔”了一聲站起來,雙手插在暖和的兜里,在這個嚴肅到死板的會議室里,他看起來沒有推演中那么有距離感,睿智得不近人情,反而因為膨脹的著裝而無害得如同一只白羊團子。
“這里嗎?”虞幸來到展覽柜前,發現空展覽柜的底部其實是一個透明的小屏幕,在展柜側面有個按鈕。
趙儒儒點頭后,他一點懸念也不留,直接按了下去。
抽獎中(進度排名1加成)
小屏幕上跳出淡金色的字體,虞幸耐心等待著,而趙一酒和趙儒儒也站到了他身后,后者伸長了脖子從后面看著。
半晌,三個物品的影像出現,有點模糊,看不真切。
抽獎結果:真視粉末、創傷藥、紅護符(三選一)
每個組不管有多少人,都只能抽取一個道具,至于怎么使用就看隊內自行分配了。
趙儒儒看了一眼:“一個似乎是用來看破假象的,一個治療,一個保命。怎么樣,你們有建議嗎?想選哪個?”
“第一個。”虞幸回答速度非常快,像是沒有思考一般。
趙儒儒也傾向于第一個,但她希望得到安心的理由:“為什么?”
“后面兩種,第三個好像和劇情有某種關聯,可能會在劇情發展到一個程度時替我們抵擋一次攻擊,可是我們并不缺保護自己的祭品或者道具。”虞幸道,“這個種類的祭品是最好融合出來的,你應該也有吧?”
“嗯。”趙儒儒點頭,她有抵擋攻擊的祭品,這才敢離白衣人們那么近。
當然了,她現在迫切地希望總有一個可以讓她逃跑的祭品,免得落在虞幸手里,再被喪心病狂地往棺材里塞,只能陷入被動。
“我也有。”趙一酒道。
他的是道具,還是驚魂酒吧里虞幸用多出的冥幣在兌換機里幫他兌換的,之后的推演中他表現還不錯,一直沒用到過。
“創傷藥是治愈類道具,并不算多見,可真視粉末的存在,代表著推演中會出現難以辨別身份的情況,如果對方是擅長模仿他人氣息的鬼物……”虞幸沒說下去,但剩下兩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他們沒有應對方式的話,很可能中招,陷入真正的危機!
趙儒儒甚至在想,靈堂中對虞幸的懷疑只是一場虛驚,可如果之后真的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那她不是歇菜了。
創傷藥很吸引人,但是真視粉末更能彌補他們小組的短板。
“那就這個吧。”她嘀咕道。
趙一酒沒意見,虞幸便在意識中選擇了確定。
已選擇“真視粉末”
真視粉末:道具,一捧純白色的未知材質粉末,當你覺得誰不對勁時,可以往他/她/它頭上來一把,當然,撒出去的粉末不可回收,撒完即止。
真視粉末體積有限,已平均分為三份,放入了角色的鬼布袋中 系統還挺貼心,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好奇]
現在觀眾只能通過桌頭的大屏幕來看會議室里,某種程度上來說,觀眾的視角被固定了,從無死角多機位變成了一個機位。
他們看不見虞幸抽中了什么,只能徒勞地刷起彈幕。
直到三位參與者轉過身,他們才開始問:
對道具的詢問被三人無視,這本來就是觀眾在隨便問,連正式提問都算不上,他們沒有必要回答。
虞幸走回位子上坐下,仰起頭看著不斷上跳的文字,等待著正式提問出現。
由于正式提問需要付出最低兩百的積分,不少人都在考慮要問什么問題,所以最開始出現的都是閑聊。
于是兩個人拉著不太情愿的某位隊友從善如流地挪到了長桌最前方。
這是虞幸的“粉絲”,趁著短短的可以交流的時間刷了一波存在感。
虞幸睜大了眼睛,這樣會讓他狹長鳳眼帶來的壓迫力減退許多。
他露出乖巧的笑容:“看到你了,謝謝支持,我很感激。”
還是那個人:
虞幸:“……”
趙一酒默默頂著張冰山臉,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對虞幸的嘲笑。
“看來,真的是從新人賽就關注我的人呢。”虞幸絲毫沒有被嘲諷到,他撓了撓有些凌亂的黑色碎發,看起來還真像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但是你誤會了,我只是個小萌新,小萌新會有什么壞心眼呢?”
趙一酒靜靜看著彈幕上對他展開了期望,一言不發,簡直把他們當空氣。
終于有人問起了這個經典問題。
死亡平行線的觀眾很喜歡問第一名感想,然后在第二名第三名進入會議室的時候轉述給他們,傳播一波來自第一名的嘲諷。
像類似于“我們先走一步,后面的跑快點啊”這種開玩笑似的言論,是不在被系統禁止之列的,有些隊伍本就認識,互相之間有敵意或友誼,在留言時看起來都特別好玩。
聽說最開始給后邊兒隊伍留言挑釁的是一個現在已經不活躍了的前輩,當時那個前輩坐在會議室桌邊,帶著一絲溫和,十分隨意地對當時的提問者道:“問我有什么感想?你是想給我吸引仇恨嗎?唔,沒關系,不是什么需要介意的事情,只是我有一個疑問……我現在說出來的話,他們一個小時后能聽到嗎?”
“不如等我下一次再來的時候,親口和他們說吧。”
彈幕反應了一會兒,然后被“囂張”兩個字刷屏。
這人是在表達,自己第二階段任務完成,回到會議室時,后面的競爭對手們才能完成第一階段嗎!
這個場面被記錄在某些集錦里,至今還能搜到,但是那個前輩的身影是模糊的,只能聽到他的聲音,一般這種情況,意味著前輩的等級在絕望級或者以上,可以向系統要求不出鏡,甚至刪除比他等級低的推演者的認知。
哪怕當時看直播的人,都會忘記畫面里的究竟是誰,直到等級超過這個前輩,才會被解除認知干擾。
也就是說,現在的推演者中,恐怕只有美杜莎、伶人、未亡調查組里的幾人以及各大公會的絕望級會長才能看到這個錄屏的全部內容。
但這個前輩刪除了鏡頭,又刪除了別人的認知,卻沒刪干凈,偏偏留下了聲音,自此,死亡平行線就有了這么一個傳統。
趙儒儒知道這個傳統,但這次的參與者都是熟人,還有兩組屬于趙家友方,她哪里挑釁的出口:“感想嗎?你們也看得出來,我就是個抱大腿的,哪有什么感想,不敢想。”
虞幸被點了名,撐著下巴:“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相信以各位前輩和優秀同屆的實力,一定會反超我們的。”
趙一酒冷冷朝彈幕瞥了一眼,滿眼寫著“無聊”。
他的感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見他們不愿意挑釁,有些人不甘心的陰陽怪氣了兩句,徹底被無視,便熄了心思。
趙儒儒和虞幸陪彈幕扯了會兒皮,觀眾們十分熱情,因為在推演中的性格多多少少受到環境制約和影響,只有在長桌時間中,他們才能看到參與者最接近自我的一面。
咚——有人向冷酒提問 你姓趙嗎?
賞金200積分,是否接受?
突然間,一個黑體加粗的字幕浮現在顯示屏上,遮擋了一部分彈幕,并且停留在屏幕中央。
這就是很明顯的,對參與者感興趣,在套信息認真提問了。
冷酒是否姓趙,代表著他能否被其他勢力撬墻角——如果是趙家的人,撬墻角就意味著要叛出趙家,這種事情基本上不會有人做。
就像之前,也有人用加深虞幸和趙家關聯的語句,逼得趙謀出來否認。
得到肯定答案后,各方勢力對此就能有個數,不會再浪費太多心力在拉人上。相反,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們就可以毫無負擔的拋出橄欖枝了。
趙一酒是趙家人,趙謀的弟弟,這事兒沒什么好隱瞞,他表情一動,剛準備接受,就聽虞幸笑道:“拒絕掉。”
頓時,幾個不滿的彈幕飛過。
趙一酒看向虞幸,對方勾著嘴角在笑,正是最常出現在這人臉上的表情。
兩秒后,他語氣沒有半點波動,陰郁地說:“我拒絕。”
霸占了小半個屏幕的黑字瞬間消失。
趙一酒看著顯示屏上立場各異的文字,在“聽話”兩個字上停頓了一下,覺得這些人很奇怪。
浮躁、膚淺,難以交流,哪怕是帶節奏和激將法都用得如此拙劣。
他最討厭這種人了。
趙家就很少有這種人,他和趙家人相處時,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起他這個異類,起碼正常交流是沒問題的,太蠢而不自知,甚至為自己的小聰明洋洋得意的人,交流起來真的很心累,容易讓他產生暴躁。
他不可以暴躁,容易出事。
趙一酒想,他不是聽話,他是個獨立的個體,沒有必要聽虞幸的。
但是,虞幸總能做出比他更加正確的判斷,接受虞幸的建議,相當于給自己更好的選擇,他為什么不接受?
趙謀也沒有出聲,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洞悉了虞幸的打算。
彈幕不僅僅是在看熱鬧和爭吵,總有些認真的人理解了虞幸的意思。
十幾秒后。
咚——有人向冷酒提問 你姓趙嗎?
賞金600積分,是否接受?
問題一樣。
賞金加了兩倍。
虞幸伸手揉著自己的毛領子,輕笑道:“這就可以接受了。”八壹中文網 觀眾們于是都意識到了虞幸的想法。
兩百積分?用賞金下限打發叫花子呢?
想知道信息……得加錢!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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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