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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你不會,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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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影重重疊疊,圍成了一個圈,虞幸站在圈外,試圖透過層層長衫看清楚里面的是誰。

  他覺得不會是趙一酒,趙一酒就算被發現,那估計也會繼續攻擊,即使受傷,也要拉更多鬼物下水,而不是乖乖被制住在這里展覽。

  估摸著是哪個組的人,見鬼越聚越多,忍不住也做起了和趙一酒同樣的事,結果被發現了。

  當他聽見圈里的咒罵聲時,這個想法就更確定了,瞇著眼,虞幸終于看見了圈中心的情況。

  那是個“白衫鬼”,半跪在地上,似乎是腿折了,被一只憤怒面具的黑影掐著天靈蓋,隨時都會命喪當場的樣子。

  “白衫鬼”咒罵著,聲音有點熟悉,虞幸聽得出來這是廬山的聲音,而廬山咒罵的對象居然不是鬼物,而是他的隊友——盛晚。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推我送死,盛晚你這個賤女人!”廬山一邊掙扎一邊謾罵,用詞很難聽,虞幸挑了挑眉:聽這意思,內訌了?

  但是很可惜,廬山的表現并不能讓鬼物們放過他,鬼物們歡呼著,對那只黑影道:“吃了他,吃了他!你吃剩下的給我們!”

  “摘了面具欣賞他的表情呀!”

  “哈哈哈哈哈……”聞言,黑影把廬山的面具一掀開,湊過去看。

  人格面具被摘掉,白衫鬼偽裝緩緩散去,露出一個有點凄慘的侍者形象。

  廬山的腿確實折斷了,此時正以一個扭曲的姿態拖在地上,而他本人的重量完全看黑衣的手懸著,仿佛一個牽線木偶。

  在廬山沒太大記憶點的臉上,布滿了憤恨和仇視,他的眼睛在鬼群里尋找著:“害我,盛晚你也別想活!”

  “表情我不喜歡,你應該恐懼!”黑影叫著,抓在廬山頭上的手立刻化作堅硬利器,透過頭皮扎了進去,廬山只覺得頭骨天靈蓋都碎了,紅色的溫熱血液瀑布似的打濕了他的臉,頓時一聲慘叫。

  可黑影故意留了他一口氣。

  意識在劇痛中游離不定,廬山真希望這個時候他已經死了,而不是在這里受到屈辱和折磨。

  “就是你殺了那么多白衫,還殺了一個黑影?”黑影語氣里不知是嘲諷還是驚奇,亦或者嫌棄。

  “不是我!”廬山嘴里也滲出血來,他憑借著僅存的意識,恨恨否定。

  自然不是他。

  可他最先被抓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死了那么多鬼物的怨念,必然由他先承受。

  “你搞定了嗎?”

  冰冷的聲音伴隨著沒有掩飾的腳步聲來到虞幸身后,趙一酒看了一眼身前的紅色長衫,然后又看了一眼廬山。

  虞幸把目光從廬山的臉上移開,轉過頭:“搞定了。”

  他負責弄清楚自動販賣機的意義,趙一酒負責趁機拿積分和冥幣,目前為止,兩個人的任務都搞定了。

  “這是怎么回事兒啊?”他用下巴指了指被鬼物抓起來的廬山。

  趙一酒看著必死無疑的廬山,皺了皺眉:“換個地方說吧。”

  兩人都在鬼群最外圍,當下也不往里去擠,而是竄到了最角落里的無人卡座,在陰影中坐下了。

  “廬山和盛晚一直在一起行動,剛才我和一只黑影戰斗的時候,他們趁亂殺了幾個鬼物,結果能力不足,被一只白衫鬼發現了。”

  坐下后,沒等虞幸再問,趙一酒就靠在卡座沙發上,將他知道的那一部分說了出來。

  白衫鬼發現了活人侍者,當場大叫起來,引來了周圍許多鬼物,廬山盛晚躲入了忘川廳的廁所,鬼物們便在白衫鬼的指引下進入廁所去搜人。

  趙一酒也跟著進去了,只看見當鬼物們打開了某一個隔間的門時,隔間里傳出一聲不可置信的怒吼,隨后,帶路的白衫鬼突然就化作白霧灰飛煙滅了,廬山從隔間里跌出。

  眾鬼一看這還得了,當它們面殺鬼,就把廬山帶走了,而且認為廬山就是一路偷偷殺了很多鬼的人。

  趙一酒特意往隔間里看了一眼,沒有盛晚,可從專業角度看,殺掉白衫鬼的那道攻擊很顯然不是廬山做的。

  “所以,盛晚用了某種方法躲起來,殺了白衫鬼的同時,把廬山踹了出去?”虞幸瞇了瞇眼,半晌道,“白衫鬼一死,別的鬼就無法確認他們的身份,而賣了廬山,能讓盛晚擁有最佳的逃跑時機,因為鬼物們找到了活人侍者,達成目的后警惕性會降低。這么一想,那盛晚還挺強的……”

  趙一酒手指一動,低下頭悶聲道:“這樣對待敵人無可厚非,對待自己的隊友,就是十惡不赦。”

  虞幸一愣,隨即笑道:“對對,十惡不赦。”

  “我是認真的,你難道能接受一個對隊友暗下殺手的人?”趙一酒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總覺得有點生氣。

  虞幸二郎腿翹起來,像是沒有察覺趙一酒的情緒,語氣如常地道:“當然不能啦,要是有人把這種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一定會讓他后悔活著。但是……”

  “酒哥啊,現在我們是隊友,你怎么就能確定,我不會像盛晚對廬山那樣,對待你呢?”他面具后的眼睛笑的彎起來,“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趙一酒驀然抬頭,冷冷盯住他的眼睛。

  虞幸笑吟吟回望,想聽聽趙一酒的想法。

  他是想趁這個機會教會趙一酒,在未來的推演里,不要信任不知根知底的臨時隊友。

  因為趙一酒性格雖然冷淡,但虞幸總能在趙一酒的言行里捕捉到一絲對他人的善念,比如最初見面時,趙一酒對“膽小的虞幸”也夠照顧的。

  當然,善念是好的,在推演者們的靈魂中,善念恰巧是支撐他們人格穩定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不懂怎么控制,一定會吃虧。

  廢棄工廠那次的結果很顯然,真實的虞幸與表現出來的性格簡直是兩個極端,不得不說趙一酒的一番好意是錯付了,如果虞幸當時不救他,那他就是因為把電池讓給虞幸才會死。

  既然答應了趙謀帶趙一酒,該教的都得教。

  然而,幾秒后,趙一酒的眼神,便從冷硬陰郁,突然地軟化了。

  “你不會,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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