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包子,祝嫣嘴角一翹。
她的確還沒有吃早飯,肚子都要叫了。
“這個是,這個是你哥哥?”幾個女生湊過來,局促中透著點興奮,眼睛亮晶晶的:“這也太……那個了吧……”
“你們好。”虞幸一臉的溫和,像極了人畜無害的學長。
祝嫣點頭,趁著有些膽子大的還沒來得及要虞幸微信的時候,提前把這個可能性斷掉:“嗯,我哥哥,就不給你們介紹了。你們看也看了,好奇心滿足了吧?那我們就走咯。”
原本她就沒什么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在這,忍受一早上的八卦目光已經是她維持風度的極限了。
“怎么沒開車來?”她朝四周望了一眼,全是緩慢的車流,部分汽車開進學校的停車場,還有一部分就停在校門口,導致場面越發擁擠。
“就這啊?”虞幸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無奈道,“這我要是還開車來,我腦子是被門擠了吧。”
“噗。”祝嫣也覺得自己多此一問,她拉著虞幸往學校里走,“走吧走吧,我們音樂社下午在大禮堂有表演,我給你留了張票,上午我帶你好好玩一下!”
音樂社其他人被她落在了原地,有個女孩子想跟上去混個臉熟,才剛動,就見虞幸回過了頭。
那眼神準確無誤地定在了她身上,其中透著一絲陰沉與警告。
瞬間,女孩感覺自己像被什么恐怖的東西盯上了,嚇得懵在原地,幾秒后才緩了過來,有些茫然:剛才那一眼是錯覺吧?
祝嫣和虞幸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睿博大學的各個社團真的是在校慶活動里卯足了勁兒,一大早活力滿滿,祝嫣帶著虞幸繞了小半個學校,看到了各種小游戲。
可惜,虞幸對這種小游戲完全沒興趣,祝嫣也是同樣,她考慮到虞幸這弱雞體力,沒過多久就把虞幸帶到了學校奶茶店二樓,點了兩杯奶茶后在靠窗位置坐下。
“你看看你,體力還沒我一個女孩子好。”瞅著虞幸摘下鴨舌帽,那臉色跟大病初愈似的,祝嫣幸災樂禍地吐槽。
“得了吧,一般男人體力也不一定比你好。”虞幸伸手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汗,這純粹是被熱出來的。
“切,就是虛!在這么下去我都能把你直接抗走。”
喲,這小姑娘今天挺叛逆啊。
虞幸狹長的鳳眼掃過祝嫣有恃無恐的笑容,眼神危險起來,他唇角勾起,陰森道:“你可是我訓練出來的,不夠強的話,你已經死了。”
“你這種眼神在我十七歲以后就沒用了,嚇不到我,我是不會慫的。”祝嫣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今天真帥。”
“喔。”虞幸聽著對方熟練的認慫,一只手撐起了下巴。
“你要是認真起來,把我嚇到了,到最后哭的還是你。”祝嫣眨眨眼,表情確信,“你得哭著掐我人中讓我不要死。”
“我不會的,你會被我無情地丟到垃圾場。”虞幸隨意道。
“嗚嗚嗚(┯_┯)……”眼看著虞幸對她冷言冷語,祝嫣表情委屈起來,開始撒嬌,“我錯了嘛,你體力一點都不差,大戰三百回合不帶歇的那種!”
虞幸面色古怪了一瞬:“你成年之后,說話方式倒是比以前少兒不宜了不少。”
“嘿嘿嘿,這叫話術,你教過我,面對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交談方式控制對方的話題。”祝嫣委屈一收,狡黠地喝了口奶茶,“而你嘛,不喜歡我對著你開黃腔,所以肯定會糾正我,這樣的話,就不能擺出那副陰森森的表情了!我是不是學有所成?”
聽到這里,虞幸若有所思:“嗯……有進步。”
他目光望向窗外,在奶茶店外的空地上,不少社團擺了攤子,賣東西的做表演展示的都有。
“行,算你合格,沒有獎勵。”虞幸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外面,“把我帶到這兒來是有目的的吧?外哪一個是你想給我介紹的目標,現在可以說了。”
“啊,果然,我怎么想的最后還是會被你猜到……”祝嫣撇了撇嘴表示不滿,然后目光鎖定了外頭調酒社的攤子,幾個青年正在給游人表演花式調酒。
“看到那個男的沒有?”她指的是正在調酒的那一個,一身名牌,長相不錯,五官比平常亞洲人要深邃立體一點,似乎有點混血。
“看到了,你說。”虞幸盯著那個青年的調酒手法看了一會兒,那青年一直笑容滿面,整個人開朗得如同一朵向日葵。
祝嫣道:“他叫王絕,王誠的侄子。”
談起這個話題,祝嫣的表情就沒有之前那么興奮了,她高昂的狀態明顯被壓下去,露出一種同學從來沒從她臉上看見過的沉穩神色。
“你之前讓我注意王氏集團的王誠,經過我一周的調查,我發現這個人的確有犯罪的可能。他這兩年一直在投資同一個導演的三部電影,而那位導演,曾經面臨過殺人指控,不過后來證據不足被撤訴了。”
虞幸:“繼續。”
“那個導演叫向孝群,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之后發給你。王誠對向孝群的投資在殺人指控前就開始,兩人私交甚密,資金方面往來頻繁。而且他們非常謹慎,我得到的聊天記錄里藏著很多意義不明的詞匯,我想,他們應該約定過暗號,或是有其他方式傳遞信息,就是防著我這種黑客偷證據。”祝嫣說得坦然,提起種種猜測就跟提起“包子很好吃”一樣語氣平常。
“嗯,之后你把你查到的所有證據分成兩份,完整的一份給我。”虞幸聽后也不奇怪,他理了理松軟的劉海,“還有一份你自己看著篩選,把能用的交給刑偵支隊那邊。只要讓他們注意到王誠就行,后面的事由他們自己查。”
“誒?”祝嫣歪了歪頭,“這個案子也交給警方介入嗎?”
虞幸看著她,笑了一聲:“別整天搞得你自己跟見不得光似的,你可是彌今市刑偵支隊隊長的線人,手里掌握了犯罪證據,當然要交給他們。”
“……”聽到他這么說,祝嫣想開口說什么,終究還是把話還是咽了回去,說回調酒社的青年身上。
她看著青年的目光冷冷淡淡:“這個王絕表面上性格單純,典型的人傻錢多闊少爺,在學校里交友范圍很廣,實際上他有沒有牽扯到王誠的事里去,誰也不知道。如果你想與王氏搭上關系,可以利用他。”
“嗯。”
就在這時,虞幸隱約聽見一聲驚叫,隨后發現底下的人群似乎出現了騷動。
一開始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是茫然的,而隨著從西南方向傳來的消息,人們逐漸從不敢置信變成了好奇和忐忑,許多人都開始往西北方向涌。
“怎么回事?”祝嫣奇道,“看他們的表情,好像……出事了。”
吵嚷聲越來越大,調酒社的王絕早已停下動作,與其他人一起往西南角跑。
虞幸冷眼看著,腦子里響起一句話。
西南方向,慶典,單棱鏡成員將在那里留下蛛絲馬跡。
他早料到今天這里會出事,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站起身,虞幸順手帶上自己的奶茶,笑道:“有事做了。我們也去看看。”
乒乓球館旁的體育器材室門外,一圈人圍在那里伸長了脖子往里看,像一只只長脖子尖叫雞。
幾個保安艱難地維持著現場秩序,汗如雨下:“不要擠了!往后退退!”
但是很顯然,他們的努力勸不退圍觀群眾,在場的不只是睿博大學的學生,還有不少外來游客,學校保安對他們來說沒有半點威懾力。
趕過來的校方人員急急忙忙想把器材室半開的門關嚴實,卻從門上摸到一手血。
他們臉色難看地對視著,都覺得學校這次要承受無妄之災了。
是的,死人了。
一個中年女人被發現死在器材室內,具體時間不明,需要等警察來之后再做判斷。
虞幸飄飄忽忽從人群后方幽靈一般飄到了最前面,輕而易舉看到了門里的場景。
死者躺在器材室的地板中央,一身張揚的紅裙,與渾身上下多處刀痕中流淌的鮮血混合在一起,使紅色變得深深淺淺。
在死者四周,血液被頗具藝術性地揮灑向四處,地板上、墻壁上、甚至是門上,形成了一塊塊大大小小的涂鴉。
很明顯,這是一起故意殺人案,兇手還十分囂張的用了被害人的鮮血進行涂鴉,要是不多加控制地被傳出去,怕是要引起轟動。
“彭。”
門終于還是被關上了,虞幸的視線被阻隔,他眉頭一皺,指示同樣擠到前面來的祝嫣直接打電話給刑偵支隊。
“殺人案……手法里透著精神不正常的預兆,果然,是單棱鏡的人忍不住出來犯罪了嗎。”他心里喃喃道,目光審視地朝人群看去。
正當他想通過心理推導判斷兇手現在在哪里時,很少主動出現的推演系統突然浮現在他腦海中。
檢測到周圍發生現實犯罪事件,兇手為推演者,符合荒誕映射條件正在生成推演游戲已生成映射類推演游戲,該推演符合你的主線任務該推演為六人游戲,推演不占用現實時間,將在案件附近拉取最近的六名推演者自愿進入,非自愿者名額向后順延 推演者虞幸,是否自愿進入?
“什么?”虞幸一怔,他還不知道荒誕推演游戲會有這種操作。
下一刻,推演提示再次出現。
已有三名推演者同意進入,四名拒絕推演者名單(該名單僅顯示人格面具之名):恒、鬼信、冷酒 enmmmm……
看到冷酒這兩個字的時候,虞幸就知道即使單棱鏡的人不在這里,為了向趙謀承諾的條件,自己也最好還是要進去一下了。
指向性略明顯。
趙一酒家離睿博大學本就不遠,會因為距離原因被拉進來,實屬情理之中。
虞幸心中默念確認進入,然后往角落里站了站。
不占用現實時間,他倒不用擔心自己會突然消失又出現。
已有六名推演者同意進入,六名拒絕推演者名單:恒、鬼信、冷酒、幸、王爵、澤推演即將開始六名推演者中,有一名為該現實案件的真正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