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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驚魂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荒誕推演游戲

  村長家的空房間不大不小,據說原本是給村長的兒子住的,后來兒子去了城里上學,村長就在里面加了一張床,改成了客房。

  秋夜涼涼,風一吹,房間的木窗戶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虞幸干脆關上窗,轉身坐在了床上。

  他剛把線索告訴卡洛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這個行動有些古怪的魔術師就離開了。

  他得以回房休息。

  房間布置簡單,基本上沒什么可疑的地方,他隨意調查了一下就完工,實在沒事可做。

  視線轉移到床邊擺放的,他的背包上。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肖雪宸略帶拘謹地走進來,借著窗玻璃中透出的黯淡的月光,肖雪宸能看見虞幸身影的輪廓。

  雖說已經一起探索過祠堂,彼此間熟悉不少,但她畢竟是女孩子,跟男人睡一個房間還有點不適應,她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san。”

  “嗯?”虞幸正在整理他的背包,自打進了游戲,他還是第一次翻看包里到底裝了什么。

  除了畫架和其他畫畫工具,里面還有筆記本、水、一些簡單的小零食之類,尤其是背包最底部,一抹金屬的冷光隱隱露出。

  是匕首?

  虞幸握住柄部,把東西抽了出來。

  果然是一把匕首,雖然只是普通材質,但刃開得很鋒利,隨便對著皮膚劃一下也是要受傷的。

  他在記憶里搜索了一下,這把匕首應該是他下了飛機以后,在關家村旁那個小鎮里買的。

  “我剛才已經提醒了魏工,”肖雪宸看到虞幸好像把什么東西放到了枕頭下面,也沒多問,“當時雎嵐也在,魏工說,他會去通知一下許宏和許源,讓他們晚上也小心。”

  “他們房間怎么分配的?”虞幸沒太關注這一點。

  “雎嵐和卡洛斯住一起,魏工和那兩兄弟住一起,不過我去的時候,那兩兄弟還在外面沒回房。”說了幾句話,肖雪宸逐漸放松下來,她也收拾起自己的東西,順便問道,“如果今晚不能讓人進來,我們也不能出去,那要不要搬點東西堵住門?”

  虞幸微微搖頭:“不用,把門閂拉下來就好,這屋子里的一切布置,我們最好都不要動。”

  “喔,聽你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肖雪宸決定聽大佬的話。

  兩人又各自磨蹭了一會兒,就分別躺上了床。

  虞幸的床靠窗,床板很硬,木制,沒有好好保養,兩側都有蟲蛀的痕跡。

  他觀察了一會兒后,用手按了按枕頭,然后摸到枕頭底下,他的匕首就放在底下,一伸手就可以抽出。

  確認了這點,虞幸閉上眼睛,蓋上冷冰冰的被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放心睡了。

  九點半左右睡覺是早了點,不過對虞幸來說,只要困了,隨時隨地都是睡覺的好時機。

  更何況,零點之后他估計是睡不安生的,只能趁這個機會先養足精神,否則身體撐不住。

  肖雪宸擺弄了一會兒手機,轉頭一看,隔了一條過道的家伙已經側臥著睡著了,寂靜之中依稀可以聽到對方平穩地呼吸,衣服沒有脫,想來是為了應對突發情況和照顧了一下她這個女生,薄薄的舊被子在腹部蓋了一角,顯得有些乖巧。

  無事可做,她半發呆半欣賞地盯了虞幸一會兒,隨后也將T恤外的夾克衫脫掉,蓋上了被子。

  本來她還在嘀咕,san這個人睡覺也太快了,簡直像是完全不擔心晚上會發生的事,可沒想到,或許是被同一個屋子的人感染了,她竟然也很快有了睡意。

  “咚咚咚。”

  誰啊?

  虞幸迷迷糊糊間聽見一陣響動,眉頭微微皺起,翻了個身。

  “咚咚咚咚。”

  哪個小王八羔子敢吵他睡覺?

  他無意識地把半邊臉埋在了枕頭里,可惜,這隔絕不了持續到來的噪音。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在枕頭邊摸索了一會兒,很快摸到一個冰冷的物體,霎時間,虞幸眼睛睜開,在短短一秒內褪去了茫然,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唔,他在推演游戲里來著……

  “咚咚咚……”

  敲門聲在耳邊炸響,不得不說,敲門的人這力道,就是奔著把沉睡中的人都叫醒而來的。

  “san,你醒了嗎?”另一邊傳來肖雪宸壓著嗓子輕聲說話的聲音,虞幸“嗯”了一聲翻身坐起,只見她大概是比他醒得早一點,卷發很服帖,正一條腿搭在地上,眉目間透著警惕。

  伸手抓了兩把腦袋上翹起來的頭發,虞幸打了個哈欠,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零點零三分。

  果然,到點就來,還真勤奮。

  他冷眼看著微微振動的門,嗓音由于剛醒,磁性中透著沙啞,抬高聲音懶懶地問:“誰啊?”。

  肖雪宸一下子屏住呼吸,等待著外面的答復。

  敲門聲戛然而止。

  在令人心慌的沉默中,虞幸伸了個懶腰:“沒人的話,咱就接著睡了,有什么事白天說吧,好困啊~”

  “我找那小姑娘……”聽到他這么說,外面終于傳來了回答,肖雪宸的胳膊一下子升起一層雞皮疙瘩,果然,這是那個婦人的聲音!

  特么的,還專門說來找我,真把我當軟柿子捏嗎?

  她冷哼一聲,不甘示弱,說出話來的語氣倒是很禮貌,讓人找不出差錯:“嬸您有什么事?這么晚了,年輕人都要睡了,您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啊。”

  虞幸輕笑一聲。

  “小姑娘,天冷了,我怕你著涼,想給你換床厚被子,被子我已經給你抱過來了,你把門開一開。”婦人聲音和善,只是在他們已經有所了解的情況下,怎么聽都很瘆人。

  “不用了嬸,我不冷,只困,您回去吧,厚被子還是您自己用,我想睡覺。”肖雪宸一聽婦人似乎不能硬闖進來,底氣更足了。

  “……”門外的人似乎是沉默了一下。

  “小姑娘,和男孩子住一起,還是蓋厚一點的被子好。”過了幾秒,婦人再接再厲。

  虞幸:?

  什么意思?

  這他就不開心了,他翻身下床,穿好鞋子,在肖雪宸小聲喊“你要干嘛?”的聲音中走到門邊,婦人還在勸著:“還有,小伙子啊,你想想,讓女同伴感冒就不好了,要不你來開開門……”

  “咚咚。”虞幸曲起指節,在木門上敲了兩聲。

  門外的東西聲音被打斷了。

  他笑道:“嬸,你還是回去睡覺吧,大半夜的進來多不方便,我習慣不穿衣服睡。”

  肖雪宸:?

  外面的東西:?

  不穿衣服你怎么走到門邊的?

  肖雪宸看著睜眼說瞎話的虞幸,居然在這種氛圍中莫名想笑,便也下了床來到虞幸身邊。

  婦人聽著這話,自然是不會相信,不過,也從兩人的態度上猜到,這兩個人或許已經知道了些什么。

  她的聲音驟然陰沉下來:“給我開門!”

  隨著她話音落下,門開始被強行打開,好在門閂拴著,門只打開了一條小縫,就再難擴大。

  虞幸趁機往外看去。

  門外一片漆黑,看起來婦人并沒有點蠟燭。

  他迅速開了手機照明,直接朝縫里照過去。

  門縫實在太小,他瞇起眼,勉強看到一個女人的輪廓。

  下一刻,一只眼睛驟然貼上來,瞪得大大的,似乎在用盡力氣窺視房間里。

  “靠。”同樣關注著門縫的肖雪宸一驚,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她眼前冷光一閃,就看見一把匕首以她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朝縫中刺去,握著匕首的手很好看,卻干凈利落不帶一點感情。

  她順著這只手往上看去,虞幸的黑眸中幽光流轉,在漆黑的環境中散著一絲冷光,那微微上翹的眼尾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笑意,與那冷漠的唇角一起,顯得……愉悅?還是沉浸?

  就像一個變態殺手找到了自己的獵物,正在盤算些她不愿去想的事。

  這表情讓她呆滯了一下,那一瞬間改變的氣質令她這個友方單位也感到涼意從背后席卷而來,寒毛立起,仿佛下一秒,她也會被眼前這個人一邊笑著,一邊用匕首切成一片一片!

  這個人……好危險……

  驚醒她的是門外東西的一聲慘叫,隨著匕刃切入肉里的聲音,肖雪宸哆嗦了一下,也看見那只已然破碎的眼睛向后撤去,虞幸握著匕首往回一抽,門縫“彭”的關閉,然后……

  “沒有血,果然,應該是尸體。”san的聲音明明和之前一樣,肖雪宸卻感覺像是惡魔在低語。

  沒辦法,剛才那一瞬間的近距離感官,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嗯?”察覺到小御姐表情不對,虞幸瞥了過去。

  “沒,沒事。”他是隊友,是大佬,是好人……肖雪宸心里念叨著。

  下一刻,虞幸意識到了她的想法。

  “哈哈,小姐姐,別怕,我可善良了~”他微微彎腰,把匕首往后收了收,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像是黑暗里明媚的光,一下子就把身上陰霾的氣質沖掉。

  肖雪宸捂了捂眼睛。

  算了……就當什么也沒看見,對,他可善良了!

  “彭!”

  又是一聲巨響,讓剛剛搞定了門外東西的兩人朝聲源看去。

  是窗戶。

  窗外,村長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那方方正正的臉正浮起扭曲的笑,他一伸手,推開了沒有鎖的窗框。

  “糟了!”肖雪宸一聲驚呼,就要沖上去關窗,虞幸當然比她快一些,幾步跨過去,可還沒碰到窗戶,村長就冷笑一聲,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走了?虞幸直覺不會這么簡單。

  他伸手剛要重新關上窗,就聽見一個耳熟的、急切中帶著恐懼的女聲由遠及近:“別關!救命啊!讓我進去!”

  女孩的身影從另一間民房那邊奔過來,在晦暗的月光下,那一張可愛的臉驚恐到扭曲。

  是雎嵐。

  肖雪宸眼睛微微睜大,心里冒出一個想法:她為什么出去了?

  眼看著女孩要撲上來,從窗戶鉆進他們的房間,虞幸眼疾手快地,堪稱無情地關上了窗。

  “不要!!”雎嵐凄厲地叫了一聲,扒在窗外用力敲窗,“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啊!”

  “你不是和卡洛斯住一起的嗎?你出來了,他人呢?”肖雪宸想起了什么,質問道。

  “我醒來他就不在房間里,他床上有個紙人,我不知道他在哪!求求你們了,讓我進去吧,有鬼,有鬼在——”

  隨著雎嵐的話,她的身后,兩道瘦長身影緩緩浮現。

  那是兩個村民。

  兩個村民,一人拿著斧頭,一人拖著柴刀。

  雎嵐往后看了一眼,絕望地轉頭,眼淚從眼眶里流出:“求求了……許源他們不讓我進去,只有你們這里了……”

  虞幸用手抵著窗戶,聞言偏頭看向肖雪宸。

  “你怎么想,要開嗎?”

  決定權突然被虞幸丟給自己,肖雪宸愣了一下,隨后,憑借著一種關鍵的直覺意識到,這是虞幸在考驗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會讓自己在虞幸那里得到什么樣的反饋,她只知道,作為一個推演者,正確選項是什么。

  她閉上了眼,語氣中透著不忍:

  “不能開。”

  雎嵐的表情一下子破裂,眼底升起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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