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差輩兒了 “朕不問吃什么,你說老實話,他們的本事能耐到底如何?”
“回陛下的話,公爺花錢請工部給專門打造了五百把精鐵匕首,三棱的,有鐵槍頭一半長短,鋒利無比。
雖說很短,但只要扎進人的肉里,就會三面開花,肉都翻卷著,三道血槽放血,只要扎中了一下,血就會流到最后,布都包裹不住,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咱們這邊哪有這種殺人的利器?根本沒得比啊陛下。”
聽到中了一刀就要丟了性命,李世民也不由自主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前陣子兵部批準的一種新兵器,就是這個?”
“是啊陛下,正是這種,不但有那種短的,還有別的呢,鉤鎖,小型連弩……要啥有哈,全都是最好的。”
“小型連弩?朝廷不是安排的有連弩嗎?大型的要好幾個人干活,輕弩也要兩個人到三個人,怎么又折騰什么小型連弩?”
“陛下您不知道啊,這種連弩更小,算是真正的諸葛連弩了,一個人就可以發射,比十九衛的弓箭還要小上一半多,靈巧的很。”
“如此小?這能起到作用?”
“能的陛下!”
“一次能把十三支弩箭裝進去,然后不停的發射,還帶著小圓圈鐵餅子,滑著上弓弦的,嗖嗖的往外射,三五十步可殺人,透胸而過,甚是厲害!”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陛下,臣親自發射過一次,三十步內,直接射穿了要宰殺的豬,前后穿透的那種。”
“比弓箭手的弓箭還要小一半多,弩箭能有多長?”
“一尺。”
“這么短?”
“是的陛下,沒有鐵胎弓射的遠,但是確實是近距離廝殺的利器。”
李世民也開始出汗了;
“工部的本冊里,可是沒有寫的如此詳細吶……”
玄甲校尉明顯是很不服氣,生怕說的不清楚了,趕緊主動應對;
“啟稟陛下,工部當然不會寫太詳細,只按照老規矩報備,您得去兵部才能看清楚,三省都不叫知道詳細呢。”
“嗯,朕知道了。”
李世民手指不停的輕輕敲打著桌面,出神的看著門外,都知道皇帝在考慮事情,所以沒人打擾。
過了一會兒,李世民收回了看向門外的眼神。
“朕問的是那五百兵卒可能不能比得上你們,你卻回答的是,他們配發的什么利器!現在你說說,仔細的說,那五百兵卒對上你們五百玄甲,如何?”
被問話的玄甲校尉,低下頭仔細考慮了很久,這才很不情愿的抬起頭來;
“回陛下的話,他們……稍微強了一點點,陛下要是叫末將手下那兩百人也頓頓……那個……再弄些草藥吃,末將手下的兵,絕對能打過他們。”
“嗯,朕信你的話,你的本事朕也清楚,你得性子朕更是明白,你先回去歇著。
記著,把哪里的一切都給弄清楚回來,告訴你家將軍,包括那五百兵卒都說些什么,一定要弄的清楚明白,朕要知道哪里的一切,一切懂嗎?”
“是陛下,末將記住了,一定會給將軍稟報清楚的,實在不行,再調去一百人好了。”
“調多少人干活,你們自己可以決定,朕只要結果。”
“唯!”
“臣請退。”
“準。”
“謝陛下。”
看著離開的玄甲校尉,李世民長嘆一口氣后,聲音沉重;
“觀音婢你看看吧,連雷打不動的的玄甲都來惦記吃肉了,再叫他這樣奢侈下去,朝廷恐怕都要為難的。”
盡管李世民這會兒沒有生氣,可長孫氏也看到了事情背后的嚴重,所以也跟著嘆了口氣…
“唉!”
“這小畜生,他肯定沒想到,給陛下您帶來如此多的麻煩,他估計也想不到吃些好的,就給朝廷弄的下不來臺,唉,要不陛下……妾身叫人去他那里訓斥他一下,把那些牛羊都給弄走,然后叫他按照兵營里的規矩吃飯……”
長孫氏還沒有說完,就被李世民抬斷;
“不可!”
“事已至此,暫時不要中斷,朕倒想看看,吃了幾十車草藥的兵,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可是陛下,不敢在等了,再等兩個月,十六衛的兒郎都傳開的話,豈不是更難收場?陛下您是兵家大能,怎么會不知道兵營嘩變的危險?”
“沉住氣觀音婢,我知道后果,但是一時半會兒的,應該出不了差錯,畢竟不是亂世,也沒人克扣軍餉,更沒有人敢克扣軍糧,天下的兵卒都能三頓吃飽肚子,朕覺得暫時不會有事。”
“況且,他都折騰幾個月了,朕猜測應該快要結束的時候了,再等等吧,看看他弄出來的到底是些什么兵!”
“聽陛下您的……”
揪心的李世民,什么都惦記,可他什么也沒說,什么也不做,更不去工部和兵部查看詢問。
就那樣呆在長孫氏的寢宮里,一天兩天……
這天,玄甲軍按照慣例,每日一報;
“陛下,末將拜見皇帝陛下。”
“哦?原來是陳都尉到來,將軍免禮平身。”
“謝陛下。”
“陛下您請看。”
來人習慣性的先呈交三個本冊,李世民接過放在一邊。
“待會兒再看,都尉先簡單說說吧,這又吃了許多天草藥,還沒有個結尾了?是不是又要再拉十車過去?”
“回陛下的話,不拉了,公爺說結束了,不用在吃了。”
“哦,總算是結束了,那些兵,身上的什么傷,或者病,應該都被他治好了吧?”
李世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說話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回陛下,都差不多了,末將覺得,那些兵,不出意外的話,都會超過七十古稀之歲,恐怕還要多一些的。”
“你怎么敢確定這些?人之命,充滿變數,誰敢斷定這些?不敢的,不敢的呀!”
“是,臣多嘴了。”
“不算多嘴。”
“謝陛下,陛下,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您看到了那些兵,或許您就能明白一二的。”
“哦?看來那五百兵,被他養的很結實,很壯實了?”
“是的陛下,有些確實健壯如牛,但是大部分都沒有那么大的個頭,或者粗壯的骨頭,所以也不全是壯漢!
但是不論個頭大小,五百兵卒,都很康健,結實不用多提,恐怕是已經結實到不能再結實了!”
“你說的朕都有些心急了,想要看看到底什么樣子。”
“快了陛下,您快看到了,因為公爺安已經安排他們出發回來了,前天下的令,今天拔營起寨,走回頭路了。”
“這確實快了,是不是還不叫吃東西?當做有追兵,沒有糧食那種訓練方法?”
“是的陛下,只是這次真的沒有糧食了,公爺叫人把所有能吃的,全部拉走了,一顆米都沒有剩下,拉著走另一條路先回長安了,所以這次徹底沒有任何吃的了。”
“嗯?這近千里路,沒有糧食怎么回來?簡直就是在胡鬧!
帶著糧食,兩三天后頂不住了,或者像上次也一樣,到時間到地方了,就能埋鍋造飯,這把糧食全部拉走,怎么說的?難道一個月不吃東西?”
李世民旁邊的長孫氏更加著急;
“陛下說的是,一個月沒有糧食,就是神仙都扛不住,別說血肉之軀了,到底是怎么想的他?”
“陛下您別著急,殿下您也莫急,不會餓肚子的,現在那邊的一百多玄甲,也同樣的自己斷了糧食,跟著一塊走的。”
聽了這話的李世民,眉毛挑了一下,他知道李代的,穩重至極,絕不會輕易冒險的,既然敢跟著,肯定是有些道理的。
“很好,有些事情,朕雖然沒有弄清楚來去,但是朕要贊同你們,朕相信,你們最近一直在學他們是不是?”
“是的陛下,早就在跟著學了,好叫陛下您得知,只要去了的玄甲,都被公爺同樣對待,叫那些醫家,進行望聞問切,又開藥方子,一直調理著的。
至于公爺教授的東西,又從來不背人,所以咱們都學會了。”
“好!你們做的很好!”
“臣告退了。”
“可,記住了,他們的一切,都要密切注意,詳細稟報。”
“唯!”
“陛下,這……”
“觀音婢你莫要擔心太過,鐵定是要尋找路上的草藥,或者什么別的天材地寶充饑的,不可能不吃東西。”
“可是陛下,這……草皮樹根,能吃飽肚子乎?”
李世民摸了摸下巴的胡須,說話難免有些遲疑,畢竟不吃東西一個月,可從沒有聽說過的,可是皇后已經臉色慘白了,怎能再來火上澆油?
“確實無法吃飽肚子,但是朕覺得,道家的養生之法,神秘莫測,保住性命不餓死,應該不難。
觀音婢你可別忘記了他的身份,未來的道子,身邊的那些道種,豈能叫餓壞了自家的至尊?”
“這倒也是,唉……算了算了,孩子大了不由娘,妾身就不操心了。”
“對了陛下,難得您今天有空,妾身有一事,不決,想要與陛下說說。”
“說你兒的婚事吧?”
一提到李鈺的婚事,李世民就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長孫氏又不是傻瓜,當然能看得出來,只是牽扯太大,長孫氏只能假裝看不懂了。
“陛下明鑒,法眼如炬,正是要說我兒的大婚之事。”
“說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躲不過去的事情,況且他大孝已經過去,也該把這件事提到桌面上了。”
“是,謝陛下照顧妾身心情,妾身想說的是,那圣人之后的家里,孔穎達這個家伙,總是不長不短的,程家主婦也來和妾身溝通多次,我倆都是干著急的不行。
要說那孔家的小娘子,倒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也多以我兒的主婦自居,問題就是出在那孔穎達身上,
所以……妾身想的是……”
“皇后想叫朕出馬調停此事?”
“正有此意,陛下若是出面,或許會暢通一些,也說不好的。”
“不一定吧?”
長孫氏有點著急了;
“可是陛下,那孔家的小娘子,還有她的滴生母親,孔家的主婦,可都是很同意這門親事的,陛下您說……”
李世民嘴角上揚,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朕只問你一句,這兩個婦人說了可算得準數?”
“這……當然不能根據這娘倆的話下定語了,所以妾身才來著急。”
“你也不用著急,該成的自然是上天注定了的姻緣,不該成的,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圣人之后?”
“不是朕鐵石心腸,不來幫助你們娘倆,實在是朕也有苦衷。
別的誰家都好說,唯獨這圣人的嫡親后人,還有那七十二賢里的幾家佼佼者,朕不好強人所難的。
孔穎達此人和他父親大不相同,性情耿直不算什么,關鍵是帶著些迂腐,又多慮前后左右,還有些優柔寡斷,實在不好相與的很,偏偏又是圣人之后,朕也拿他沒有辦法。
這些人家都是輕貴到極點的人家,又是天下人盯著看的門戶,朕但有哪一句話,哪一件事情辦的出格,立馬就得臭名遠揚,所以不好處置……”
李世民說的也是實話,可是長孫氏一心一意想叫大兒子找那最清貴的孔氏家族聯姻,所以就聽不進去勸解。
有些不高興的長孫氏,一屁股坐進了太師椅里;
“陛下的苦衷妾身能夠理解的,也該是他個潑皮沒有這福氣,罷啦罷啦,妾身也不操心了。
隨他的命去吧,哪怕挑個侍女出來做主婦,妾身都由得他去好了。”
李世民聽得這話,上下不是,也是不好輕易接茬,旁邊給長孫氏甜茶倒水的內侍,今天算是遭了殃,
此人正好昨夜跟人賭錢熬夜,今天眼睛有點犯困,也沒看清楚,水滿了還在倒,長孫氏正一肚子火氣地方撒,總算有了個出氣的筒子。
看到皇后黑著臉看自己,內侍才醒悟茶水已經滿碗,并且流出來不少,嚇得臉色發白不停的小聲求饒;
“殿下饒命,奴婢該死,殿下饒命啊……”
旁邊的夜慶芝感覺要出事,立刻上來解圍;
“還不給我滾出去?”
“是是是!”
然而長孫氏沒有給他機會;
“拖出去打他二十板子,叫他好好的長個記性!”
夜慶芝輕輕嘆了口氣,對著旁邊揮了揮手;
“拖走。”
“唯!”
幾個內侍過來架起罪人就走。
犯錯的也不敢叫喊求饒,他心里清楚,皇后是看在大總管的面上,才放自己一條生路,叫長個記性,這就是不想滅口的話了,不論怎么說,保住一命!
“觀音婢你莫要生悶氣,孔家不成,不是還有顏家嗎?
顏家那老族長可是個勢利眼,他不會放過你兒的。
這顏回大能的后人,可也一點不查了,多少五姓七望都盯著想和人家結親的,說句良心話,做他的后院主母,真心是綽綽有余不少。
等他回來長安,朕親自去顏家走上一趟,朕知道,顏家同樣清高,估計也不把朕當做重點看待的。
不過這也難不倒我,到時候請得七十二賢另外三家族長出面,我們一塊兒過去顏氏家族,把最后的窗戶紙捅破,給他求一個圣賢后人家的嫡親閨女,做他后院的主母大婦,如何?”
長孫氏聽到這里才露出些許笑臉,她心里也清楚,顏氏家族雖說是同意,可也不是輕易就能下嫁的。
這會兒有了皇帝的保證,長孫氏總算心里踏實了下來。
“有勞陛下了,妾身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
“其實朕不著急他的正房,倒是孫道長那閨女一事,朕上心,觀音婢你可也要心中有數。”
“妾身明白,等他回來,妾身第一件事就要安排這個的,要不然妾身也總是糾結,萬一給歹毒之輩有機可乘,妾身后悔也來不及了。”
“所以朕才操心這個,那孫道長的閨女乃是道家四宗,最大一脈門里的右護法,本身就是個劍術大高手。
又掌管著許多有能耐的道士,她去了你兒的身邊,才能叫你踏實的。”
長孫氏狠狠地點了點頭,然后臉色又有些古怪;
“阿公的閨女,自然配得上他個小兔崽子,又是個能人,一身的本事,勝過許多好男兒的。
這哪哪都好,唯獨在這年歲上,唉……且輩分也亂到…不行……
說起來妾身都叫了她姑姑幾十年,這會兒又來這樣…到時候……妾身和她相遇之時,這該如何……稱呼……
唉…………真是有點美中不足了,陛下!”
“觀音婢你可莫要亂說話,這叫孫道長聽見了去,可要心中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