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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第一次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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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老院長其實也來到了黑暗世界。

  而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和這些同學聚到了一起,只是不在乎?

  他終于出現了,以前用盡了方法,只為尋找他的蹤跡,結果最終還是他主動現身,并且向自己以及這些同學發出了邀請,邀請自己這些人去他的家里坐一坐,跟他見一見面……

  這算什么,同學聚會嗎?

  陸辛站在了空蕩蕩的高山實驗室下面,一時感覺心潮起伏,無法平息。

  不僅是他,站在了他身邊的其他人,也明顯壓力很大,一個個的臉色緊緊繃著。

  身為暴君小隊的成員,副隊長壁虎、迷藏等人,以及一個個勤懇工作的潛伏者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忽然看到了包括陸辛在內,所有出身于那個神秘孤兒院的人,這些可怕強大到不講道理的家伙,仿佛一下子蔫了一樣,抿起嘴角,臉色沉的嚇人……

  身為副隊長,壁虎本想說點什么活躍下氣氛。

  但話到嘴邊,一種源自于天賦的直覺,忽然讓他又閉上了嘴。

  知道什么時候說話是種才能,知道什么時候不要說話,才是生存之道啊……

  “該來的果然會來……”

  果然,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出身孤兒院的人里,五號忽然低低的開口,打破了沉寂。

  她的臉上,似乎帶著淡淡的譏嘲,壁虎看明白了她的內心,很多人都習慣于在說起一些可怕的事情時,故意露出一點兒嘲諷之色,但是卻不知道,往往正是在她們這么做的時候,才更表現出了她們內心的可怕,比如這時候的五號,人人都看得出來,她其實非常緊張。

  但她故意輕松似的道:“呵,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

  “第三次降臨期間,全世界都這么亂,我本來以為他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

  “不僅是我……”

  她看了一眼三號與八號等人,道:“他們也一樣,所以我們才會一直跟著對抗這些東西。”

  “只是我沒想到,從這個世界瀕臨崩潰的危險境地,直到如今形勢穩定,他都忍住了沒有現身,卻在這最后的時候,我們以為真的可以把所有問題都很好解決掉的時候,他……”

  抿了抿嘴角,道:“出現了。”

  聽著五號的話,大家彼此都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內心總是有些壓抑。

  “或許,他在這時候出現才是正常的。”

  忽然,平時話很少的三號,接著五號的話說了下去:“他本來就不會阻止我們對抗污染。”

  “因為他一直都是討厭這些東西的不是嗎?”

  “他當然不會與這些東西為伍,說不定他也在暗中對抗這樣的污染。”

  “只不過,如今他既然出現了,那便說明……”

  大家都聽明白了三號的話,心臟也不由得微微一沉。

  老院長從來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情,他既然出現了,自然說明他準備好了……

  這使得他們感覺身體微冷,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撫摸了一下胳膊。

  有種內心里油然而起的彷徨感。

  “他本來就該出現了。”

  也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站在了旁邊的陸辛忽然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辛靜靜的站著,抬頭看著高山實驗室那只殘留了幾盞,并且在不停閃爍的燈光,慢慢的道:“其實不用擔心他為什么會在這時候出現,又是為了什么之類的。他會在這時候出現,是因為他本來就只有在這時候出現,不然的話,他就不是主動現身,而是被我揪出來了。”

  他說話的頓時讓孤兒院的同學們微微怔了一下,目光輕輕眨了下。

  陸辛的臉上,則漸漸露出了自信而燦爛的笑容,道:“我一直都在找他,無論是月蝕研究院的潛伏者,還是青港,一直在想盡辦法找到他,他很會躲藏,哪怕青港已經在南方科技教會那邊安插了不少探子,也始終沒有捕捉到他的形跡,但是,如今已經不一樣了……”

  “第三次降臨之下,青港的能量輻射范圍,正在越來越廣,覆蓋了有人生存的大部分地域,娃娃會幫著我盯著,一旦他出現,就會告訴我,所以,他的生存空間,本來就已經被擠壓的非常小,就在這之前,他還有南方與現在這個地方可以躲藏,但剛剛,他沒有了……”

  “他現在已經只能躲在南方的科技教會,被混亂的精神力量遮住。”

  “所以,了結了這里的事情后,我們本來就可以直接去那邊,將他找到。”

  “他不在這時候現身,又在什么時候現身呢?”

  這在很多人的記憶里,還是陸辛第一次這么自信的說出了這樣的話。

  這隱隱使得眾人心頭的陰霾稍稍驅散。

  一片微顯忐忑的氣氛里,二號推了推小眼鏡,道:“那我們該怎么辦呢?”

  “要不要去?”

  明明是這么簡單的一個問題,但眾人心里,居然微微緊張。

  還是陸辛感覺到了周圍人心情的復雜,笑道:“當然要去,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不是嗎?”

  “沒錯。”

  三號將手揣進了兜里,道:“躲不掉。”

  “去去去……”

  五號咬起了牙關,瘦削的面龐上面,一根根肌肉隱隱滾動:“早晚都要挨這么一刀……”

  “現在不去,什么時候才能真個自由?”

  八號似乎是內心最堅定的一個,本來就沒有慌,也沒有在中間亂說話。

  直到這些人都表了態,才笑了笑,挽起了袖口。

  而小十九,似乎是好一會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悄悄的上前,握住了陸辛的手掌。

  “說真的……”

  陸辛輕輕的嘆了口氣,道:“這么多年沒見,我對他特別的想念……”

  眾人面面相覷,然后微微的點頭。

  是啊,大家都是一樣的……

  老院長發來了邀請,身為被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又怎么會不去?

  陸辛等人很快就統一了意見,甚至沒有討論的必要。

  當然,具體什么時候去,以及以什么樣的形式過去,還是需要陸辛來決定一下的。

  哪怕是在暴君小隊之中,與第三次降臨的詭異對抗,這些孤兒院的同學們,其實也沒有太聽他的話,天天就知道窩在車里打牌,很多活都是陸辛親自干的,與暴君小隊的副隊長,還有從青港方面過來的隊員們相比,無論是紀律性,還是服從性,那都不是一個水準的。

  但是,當老院長開始露出了自己的影子,他們便一下子對陸辛非常信任。

  甚至,將所有的期待,都放在了陸辛身上。

  ……就如同很多年前,將希望寄托在這個最可怕的怪物身上。

  陸辛也正是因為明白他們心里的想法,所以才會主動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自己必須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強大。

  不然的話,這些同學,或許都鼓不起對抗老院長的勇氣……

  而對于前去參加這個聚會的問題,陸辛也想的很明白,去自然是要去的。

  但是,畢竟要先把自己的工作收個尾。

  噗嗤噗嗤……

  感受到了暴君小隊情緒壓抑的幽靈火車,在極短的時間內橫穿精神世界,回到了青港。

  “我沒有很多時間。”

  面對著以蘇先生白教授等人為首迎接車隊,陸辛在走下了火車的時候,便直接向著白教授道:“這一次回來,主要是將最近收集到的各方面信息留下,然后我們就要往南方去,現在各方面的工作,應該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我想,這時候我們也可以去處理一點私事了。”

  “私事?”

  聽到了陸辛說“時間緊迫”,又說“南方”,青港這一群等著開慶功宴的人都有些詫異。

  “是的。”

  陸辛點頭,然后向他們笑道:“開同學會。”

  沒有在青港眾人的詫異眼神里,做太多的解釋。

  而青港的反應也很快,立刻便打電話回去,讓慶功宴的時間,稍稍推遲。

  然后立刻通知特清部的各方面專家人員集中開會。

  會議的機密等級,直接定在了青港的最高等級,絕密。

  會議進行了三個小時左右。

  陸辛將暴君小隊這一段時間里,清理掉的污染類型,等級,殘余勢力分布,以及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己了解到的關于最初,關于一代研究員的計劃,事無巨細,都分享了一遍。

  在這之前,陸辛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知道了老院長的信息,居然不會第一時間趕去。

  但現在,他覺得這樣做是應該的。

  工作總要處理好。

  這些信息給了青港一個巨大的驚喜,事實上,這一段時間,青港本來就處于緊要的信息搜集階段,因為娃娃已經晉升為新的終極,她的層次產生了相應的變化,看到的事態,感受到的世界,也都產生了巨大的差別,她給青港提供了大量的有關精神異變方面的真相。

  如今陸辛帶回來的,則又是另外一個層面的真相。

  這些東西,都是無形的資產,也是幫青港奠定未來成就的基石。

  認真搜索著自己的腦海,確定沒有什么事情遺漏了,陸辛才將自己懷里的小本本拿了出來,平鋪在桌面上,道:“至于這些,則是我們這一次前后清理掉的精神怪物與污染源的記錄,不多,總數還沒超過一萬個,有很多不小心就打碎了,所以我差不多都是按斤稱的……”

  “總價的話……嘿嘿……”

  強行咳嗽了一聲,忍住笑容,道:“我數學不太好,有點算不清楚。”

  “更詳細的,你們自己算吧!”

  他抬起頭來,誠懇的看著青港的諸位大人物,道:“等我回來時,總該算清楚了吧?”

  看著陸辛認真的表情,在座的人都微微有點呆滯。

  尤其是那幾位還處于緊張記錄陸辛留下來的信息狀態里的研究員們,上一秒還在戰戰兢兢,生怕把陸辛說出來的東西記錯一個字,忽然就拐了彎,怎么一下子聊到金錢業務上了?

  蘇先生則是怔了一下,悄悄伸頭看了一眼小本本上的數字。

  忽然臉色一變,坐回到了椅子上,悄悄摸出了救心丸。

  白教授則是不動聲色的看了蘇先生一眼,默默的把自己的老花鏡摘了下來。

  而在這一片忽然變得微微緊張,且稍顯尷尬的氣氛里,陸辛雙手撐在了會議桌上。

  “但如果我回不來的話……”

  他沉吟了一下,道:“那就把所有的錢,包括我賬戶里的,全都給紅月亮小學。”

  “給那些沒有家的小孩,一個可以安全長大的地方。”

  “唰!”

  剛剛還在心里微微緊張的眾人,忽然頭皮發麻,一個個緊張的看向了陸辛。

  這突如其來的話,甚至讓他們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迎著他們一個個錯愕的眼神,陸辛則是笑了笑,向他們輕輕點頭,然后轉身離開。

  “九哥……”

  陸辛走到了走廊里時,看到走廊盡頭,站著一個胖胖的快擠滿樓道的人。

  是九號。他作為情報分析人員,留在了青港,直到如今,他專程過來找陸辛,想必也已經知道了老院長邀請的事情,看著他微微顯得有些忐忑的小胖臉,陸辛笑著向他點了點頭,道:“我這邊的工作收尾已經完成了,你去通知一下他們,我們明天早上六點準時出發。”

  “噢。”

  九號欲言又止,默默倒退著回去了。

  陸辛從特清部的大樓里出來,站在了臺階上,等了一會,沒看到某個人影出現。

  思索了一下,他將煙撇掉,抬步向前邁出。

  遠處走廊里正有些著急的跑過來的韓冰,剛剛才要叫他,便看到他的身影,在向前邁出了一步的時候,便如同進入了一扇看不見的門,消失在了臺階的前方,微微有些失落。

  而邁出了這一步的陸辛,下一刻,身形出現在了一個剛剛拆掉了強化玻璃墻的房間里。

  娃娃的房間顯得有些凌亂,到處都是玩具碎片,還有掉落的褲襪。

  此時她正穿著秋褲,手里拿著一個大大的背包,不停的往包里塞著衣服,陸辛站在了她身后,看了一會,忍不住笑著搖了一下頭,上去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聲道:“不用收拾了。明天這件事,是我和孤兒院的同學們過去,你還是留在青港,等著我回來就可以了。”

  娃娃沉默了一下,然后掙開了他的手,繼續把一個碩大的枕頭往包里塞。

  此時門悄悄打開,一個保姆小隊的隊員進來,冷不丁看到有人在娃娃房間里,頓時嚇了一跳,手都按在了槍套上,定睛一看是陸辛,又立刻收回了手,悄悄的把門給關上了。

  “真不用。”

  陸辛隨著娃娃的動作,松開了手,但是語氣卻更肯定了一些。

  娃娃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頭看著陸辛,眼神似乎有些擔憂,亮晶晶的。

  她微微張口,小聲的說了兩個字:“危險……”

  “怎么會呢?”

  陸辛笑道:“只是一場同學聚會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說著的同時,也微微有些好奇,是誰把這件事跟娃娃講過了?

  如今,就算是青港,恐怕也不太了解這件事吧,娃娃這么笨,更不可能……

  在他心里閃過了這個念頭時,娃娃輕輕抬起了手,指了一下陸辛。

  “我?”

  陸辛微微怔住。

  在這一刻,精神力量仿佛有了自己生命一樣的散開,使得他與娃娃的精神力量微微震顫,然后就明白了娃娃的擔憂與感受。

  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一個正對自己抱有無盡擔心的女孩,而她之所以擔心,不是因為別人告訴她的,是因為她感受到了自己內心里的那份沉重。

  所以她一聲不響的回來收拾東西,準備明天跟自己一起出發。

  這讓陸辛沉默了一會,內心變得平穩了下來,精神世界,也無法再被人感知。

  然后他的臉上,才慢慢堆起了笑容,安慰道:“沒事的,我……”

  娃娃忽然轉過了頭,繼續收拾東西。

  陸辛微微有些尷尬,道:“真的沒事,我們這么多人呢……”

  娃娃沒有聽見。

  陸辛道:“這是我們孤兒院的事,所以……”

  娃娃沒有聽見。

  陸辛有些著急了,聲音微微提高,道:“說了你不能去了……”

  娃娃忽然轉過頭來,氣鼓鼓的道:“可是危險。”

  陸辛氣勢不能輸,道:“危險你也不能去,去了還麻煩。”

  娃娃道:“我不麻煩!”

  陸辛:“你留下了才不麻煩……”

  娃娃:“我不留下!”

  “怎么了怎么了?”

  房間外面,忽然聽著里面的聲音分貝大了一點,擠在了門口等著的保姆小隊頓時一陣緊張,尤其是聽到動靜趕來的保姆小隊隊長,手里拿著刮胡刀,有一條小腿的褲子卷著,上面還抹著剃須泡沫,一臉緊張的小跑了過來,看樣子就差大呼“快點打電話報警”之類的話了。

  “吵架了……”

  側耳在門上傾聽的幾位保姆小隊成員緊張的說著:“吵得特別激烈。”

  “娃娃都連續說了三句話了……”

  “這……”

  保姆小隊的隊長大吃了一驚,旋即面露喜色:“太好了。”

  旁邊的保姆小隊隊員頓時向她側目。

  隊長擺擺手,示意她們都不要湊在這里偷聽,到了盥洗室里,才一邊繼續刮著腿毛,一邊道:“你們就是太緊張了,也不想想,還是吵架好啊,誰家談對象的沒吵過架?”

  “之前總是咱們的娃娃主動,男方倒是傻愣愣的,我就感覺很不靠譜,就跟陳教授分析的一樣,他們的感情,和我們不同,別人是由淺入深,先從外貌對感官的刺激開始,從表面,慢慢深入內心,生活久了,精神輻射達到同步的頻率,這才形成了一種長久的感情共鳴。”

  “他們這個層次,則是先在精神層次達到了感情的共鳴,然后才一點點的由內而外,最后再影響到了外在感官刺激,因此形成了我們看到的與正常人截然不同的感情經歷……”

  “因為他們——唉,其實是娃娃主導的——達到了深層次精神輻射的互相吸引,所以不會產生嫌棄的膩煩心理,就像老夫老妻不會彼此嫌棄,因為本能層面已經接受。又因為他們可以在感情層面感知到彼此內心,所以對他們來說,甚至沒有誤會產生的可能與交流必要。”

  “這注定了他們的純粹,不需要經歷常人眼中的復雜與曲折。”

  旁邊的保姆小隊隊員們都跟著點了下頭,表情有些疑惑。

  關心娃娃的不只自己這支小隊,還有陳教授,他比保姆小隊還關心,因此早就私底下成立了一個“高層次精神生命外在感情需求研究小組”,簡稱“高外情組”,收集了娃娃與單兵之前接觸的一切資料,反復的揣摩,研究細節,再比照最新的研究資料,得出了這個結論。

  末了很悲傷的樣子,擺手表示:“沒救了。”

  “但是……”

  雖然明白隊長說的是什么,心里的疑惑卻更重:“這跟你現在說的有什么關系?”

  “關系就是……”

  保姆小隊隊長微微一停,不屑道:“陳老頭懂個屁啊,他那對象都是建城時分配的……”

  “在我看來,管他什么模型不模型,談對象就是得有這么幾個階段,一方主動,一方被動,兩邊磨合,然后吵架,一方委屈,一方道歉,然后反攻為守,成功占據感情上位……”

  “呵呵……”

  她慢慢的刮掉了腿上的最后一塊泡沫,笑容倨傲而自信:“所以,吵架開始了。”

  “就代表著娃娃占據主動了……”

  “啊……”

  一群保姆小隊成員頓時豁然開朗,驚喜道:“難怪你最近一直給娃娃看女講師的……”

  “噓……”

  保姆小隊隊長立刻豎起食指:“這是最高機密!”

  同一時間,陸辛看著娃娃眼睛里打著圈的淚水,一下子慌了神了。

  自己沒錯啊。

  自己只是不讓她跟著去冒險而已。

  她為什么哭了?

  為什么她哭了好像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有種頭皮發麻,手足無措的感覺,自從加入了特清部到現在,處理過超過五位數詭異事件與精神怪物的暴君,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有種邏輯一下子混亂了的感覺,手腳痙攣的在床邊站了一會,他忽然深深的嘆了口氣,按著娃娃的肩膀,口吻軟了下來:

  “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娃娃倔犟的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勉強點了點頭。

  他們來到了青港主城的街道上,一半在人的精神世界,一半在明亮的路燈下。

  迎著穿過這座城市的風,慢慢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安靜的走了很久之后,陸辛才慢慢的轉頭,看向了路燈下的娃娃,道:

  “你還是不能跟我一起去的……”

  娃娃停住了腳步,轉身就往回走。

  “等等……”

  陸辛忙又叫住了她,道:“但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娃娃怔住了,忙認真聽著。

  陸辛沉默了好一會,道:“這次作為暴君小隊出差公干,所有的傭金,我給了孤兒院。”

  娃娃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詢問陸辛是不是又要借錢。

  “但是……”

  陸辛忽然開口:“其實我還有一張卡,里面是我這些年的存款……”

  路燈下,他的臉有一半藏在了陰影里,使得他看起來表情極為嚴肅,有點依依不舍,但還是很堅定的,慢慢從衣服最內側的兜里取出了那卡帶著體溫的銀行卡,然后輕輕抓過了娃娃的手。

  塞進她的手心里,輕輕拍了拍,語氣里有著某種莊重的儀式感:

  “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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