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上清宗的方向,紀平生越感覺不對勁。
直到已經看到上清宗的山頭時,他們停下了。
無法前進了。
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十米寬的清澈河流,河水川川流向遠方。
紀平生望著面前的小河有些發怔,他轉頭看向同樣愣住的綺羅,納悶道:“我們上清宗的路上有河嗎?”
綺羅搖了搖頭:“沒有。”
住了上清宗好幾年了,他們從未聽說過上清宗還有護宗河這種東西。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紀平生臉色有些發黑,率先躍過了小河,朝著上清宗的方向趕去。
其他幾人緊隨其后。
越是靠近上清宗,他們越能感覺到巨大的變化。
上清宗外的一片荒地已經消失了,全部種植上了綠植,綠植上還掛著死不瞑目的未知魚類。
原本無人清掃的石山也被推平了,為那條流向上清宗內部的河流讓步。
曾經,在上清宗附近還能看到一些蹦蹦跳跳的小動物。
可現在,兔子沒了,山雞也沒了。
唯一有生息的就是綠植和河流了。
紀平生在看到樹上掛著的死魚時,他就已經明白過來了。
“赤正陽那家伙搞什么鬼呢啊!”
紀平生黑著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臨分別之前,赤正陽說要給自己一個大驚喜。
這直接把上清宗的風水都改變了,可不是大驚喜嗎!
等幾人到了山門外的時候,望著高高懸掛的銀體黑字的上清宗牌匾,一陣無語。
這是連門牌號都給換了啊!
紀平生并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而是帶著眾人站在門外,沖著里面大聲喊了一嗓子。
“赤正陽出來!”
“出來”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天空中回蕩,傳到了整個上清宗。
以前有大動靜的時候,上清宗里面都會驚起一陣鳥鳴。
而現在,別說鳥了,就連一根毛都沒有了。
當紀平生的聲音浩浩蕩蕩的在上清宗空中回響時,守家的兩個弟子聽到了。
上清宗后山。
景木犀正在一刻不停的揮劍著,日復一日如同機械一般重復著一個動作,樂而不疲。
當他聽到紀平生的喊聲時,手中的動作終于停了。
他轉頭望向上清宗大門的方向,僵硬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平靜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景木犀嘆了口氣,收起劍,下山迎接紀平生回歸了。
而在另一處。
一處漂浮著靈果的池塘前,赤正陽聽到聲音后眼前一亮,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一套干凈的后,朝著山門處走去。
路上。
景木犀和赤正陽撞上。
“見過大師兄。”
赤正陽一臉陽光笑容的打招呼道。
景木犀沖著赤正陽點了點頭,隨后不再看他,直徑朝著山門外走去。
自從前兩天他看到赤正陽滿臉興奮的往土里埋水生物后,他就有點怕這個小師弟了。
當走到山門前,還未見到人影的時候,赤正陽突然感覺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
四道氣息?
出去的時候不是三個人嗎,怎么回來的時候是四個?
難道師姐她.......
不,不可能這么快。
赤正陽帶著疑惑,和景木犀跨過了山門,與不遠處的紀平生等人相視一望。
同時也看到了,那陌生的光頭。
“恭迎宗主回宗!”
“恭迎宗主回宗!”
赤正陽和景木犀恭恭敬敬的拜道。
可惜就兩個人,一個有氣無力,一個有力無氣。
這要是上萬人齊呼,就是另一番場景了。
然后一陣黑影閃過。
紀平生跨過而來,站到了赤正陽的面前,單手按在赤正陽的肩膀上,面帶和善微笑道:“正陽,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上清宗為什么會變成這幅模樣嗎?”
他環手指了一圈大變樣的四周,問道。
“驚喜吧宗主。”
赤正陽并沒有察覺到紀平生口中的深意,笑呵呵的說道:“我做了一手土地流轉,挖通渠道,引江水入上清宗,大幅度增加了上清宗的可用土地,還弄出了幾個靈泉水塘。”
紀平生:“.......”
紀平生目瞪口呆的看著赤正陽,被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了。
我說上清宗外面的護宗河是哪里來的呢,原來你小子把長仙江給挖過來了啊!
“長仙江距離上清宗數十里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紀平生驚詫道。
赤正陽說道:“就是普普通通的挖啊,只要肯動手,沒有我搞不定的地!”
牛逼!
紀平生服了。
“那位是?”
赤正陽的視線轉向了紀平生身后的光頭。
“哦,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上清宗的五弟子。”
紀平生沖著菩提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這是菩提,佛門修士。”
“這是赤正陽,上清宗四弟子,你的師兄。”
紀平生介紹道。
師弟?
赤正陽微微一愣,隨即神情狂喜的看著菩提,來來回回的打量著。
時隔多年,我終于不是上清宗輩分最小的那個了!
“菩提見過四師兄。”
菩提一拜后,對著赤正陽說道:“四師兄身上充滿了泥土的芬芳和生命的氣息,想來是一代耕種高手,師弟曾在寺廟中農耕過一段時間,日后或許有能幫上師兄的地方。”
赤正陽眼中的光芒更亮了。
這還是個同好啊!
“行了行了,你可別和他一起折騰了。”
紀平生連忙打斷,一個就夠受的了,兩個豈不是能把上清宗都翻新一遍?
他把菩提拽到了景木犀的面前,指著景木犀說道:“這是上清宗的大師兄景木犀,一個普普通通的劍道修士。”
“菩提見過大師兄。”
菩提再次拜道。
景木犀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看著菩提的光頭有些出神。
好像,砍上一劍試試吶。
菩提抬頭,注視著平靜的景木犀,慧眼一掃后說道:“大師兄一身劍骨天成,凌然氣息鋒銳尖利,想必在劍之一路上已經走的很遠了吧。”
景木犀這回有反應了,看著菩提那清澈的眼瞳,沉默兩秒后開口說道。
“五師弟有空來后山,我教你切瓜。”
紀平生有些無語的看著菩提。
該說他誠實呢,還是說他會舔呢。
上來就把上清宗的四個弟子全都夸了一遍,夸得還是恰到好處。
看來他以后在上清宗的日子,不會過的太難了。
相互認識了一下后,紀平生率步踏進了上清宗里。
“解散解散,該干嘛干嘛去吧。”
一回到安靜的上清宗里,紀平生的懶勁就上來了,揮揮手驅散這幾個弟子后,就要回房休息。
可還沒等他走幾步,就被赤正陽拉住了。
“等等啊宗主,我帶你去看看這幾天的成果。”
赤正陽拉著紀平生說道。
“不,我就不看了吧。”
紀平生懶洋洋的道:“路途遙遠,本宗主已經乏了,下次再說吧。”
赤正陽遲疑了一下,說道:“可這次的成果對宗門收入有很大的提升,既然宗主累了,那就以后......”
“咳咳。”
還沒等赤正陽說完,紀平生就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
你要是這么說的話,我不就有興趣了嗎。
“那就去看看吧。”
紀平生一本正經的說道。
紀平生對收入有興趣,可其他人就沒興趣了。
“本姑娘也累了,回去了回去了。”
綺羅掩嘴打了個哈氣,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幼鯤也對赤正陽的成果沒啥興趣,朝著自己的小湖方向一溜煙跑沒影了。
在迎接了紀平生后,景木犀也回后山繼續枯燥數數耍劍了。
原地,就剩下紀平生,赤正陽和菩提大眼瞪小眼。
“走吧,先去看看你的成果,然后再給菩提安排住處。”
紀平生說道。
“嗯。”
赤正陽應了一聲后,帶著紀平生朝著上清宗的靈田處走去。
菩提現在也沒安排住處,自然而然的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上清宗靈田的時候,紀平生望著面前的一大片湖泊,陷入了迷茫狀態。
我那么一大片靈田呢?
我家的田怎么沒了!?
“田呢?咱們的田呢?”
紀平生猛然轉頭看向了赤正陽,懵逼問道。
赤正陽如實說道:“我給挖成了湖啊!”
“我真想給你也挖了啊!”
紀平生大怒,朝著赤正陽撲了過去。
“宗主宗主冷靜,佛說禁怒啊!”
菩提急急忙忙的拉住了紀平生,勸說道。
“田都被挖了我還冷靜個屁啊!”
紀平生大怒道。
上清宗的靈田可是他和老宗主一鏟子一鏟子刨出來的啊!
那個時候他才剛剛踏入修行,耕出百畝靈田累的他半個月下不了床。
現在好了,百畝靈田成了百畝湖泊了。
紀平生都想把赤正陽沉湖的心思了。
“宗主,你聽我解釋啊!”
赤正陽連忙說道:“靈田沒了其實是好事啊!”
紀平生掙脫了菩提,滿臉殺氣的盯著赤正陽,黑著臉說道:“我看你能解釋出什么來!”
赤正陽指著他們面前清澈泛光的湖泊,說道:“宗主你難道沒感覺出什么來嗎?”
“什么?”
紀平生一臉疑色的將目光放到了湖泊上。
仔細觀察了一番后,他的臉色逐漸平緩了起來。
面前是百畝湖泊,湖泊清澈透明如同鏡面,從上往下看,能夠清楚的看到湖中的小魚。
而在湖面上,散發著濃郁的靈氣波動,充斥在方圓數里之中。
“這是一片靈湖?”
紀平生遲疑道。
“不止如此。”
菩提也觀察了一番,眼中流露出了一絲驚嘆之色:“這湖中,竟然有木靈的氣息。”
“四師兄,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菩提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求知欲問道。
水中有木靈,如果只是將水系靈氣和木系靈氣結合的話,倒不會讓他吃驚。
簡簡單單的合二為一他也會。
但是!
他無法做到讓一個百畝靈湖中充滿了木靈啊!
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