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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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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道世界,回歸的大氣層狂涌,風云仍在激蕩,卻已塵埃落定。

  神宮崩塌可能造成的混亂,被一個存在所夷平。

  天下的爭端,都被唯一的仙神平息。

  因為無處不在的仙光,即使沒被玉微消滅的強者,也為之膽寒。

  一瞬之間,消滅無數強者,又無法阻攔,這樣的力量只能稱為“天罰”。

  那種恐怖的武力,讓東煌天子都面露遲疑,在天京駐足不動。

  那些暴動的神兵恢復理智,也被這場大清掃所驚,不敢亂動。

  大宗師為之驚懼,下方的宗師高手也紛紛懼怕,害怕不知哪里落下一道光芒把自己打死。

  平日威風八面的強者,現下為了活命,那是比任何人都慫,全部變成縮頭烏龜。

  那些平民百姓,更是敬畏無比,認為是仙神的神跡。

  就連其他大洲,都有人看到仙光縱橫,鏟除那些為非作歹的領主君王、將軍神人,被其所震撼。

  遍及整個世界的巨大力量,在鏟除神宮之余,也讓所有人不敢擅動。

  他們就像頭頂上懸著一柄利劍,害怕利劍落下,全部顫顫兢兢。

  強者不敢使力,弱者誠心拜服。

  毫不虛假的說,此刻的世界——天下太平。

  這,正是武道的最高境界——“止戈”。

  武,即是止戈。

  止息兵戈。

  以武道之力,終結兵戈殺伐,平息紛爭。

  現在,一人的力量造就天下太平,這若不是“武”,又有什么能算是“武”?

  天下太平,連帶著天福城,也不再有一絲震動與異象。

  連續襲來的強者都被打死,終于回歸往日的平角。

  唯一可惜的是,如今的天福城已不是傳說中的“白城”。

  城中象征性的“白墻”已經消失,化為一柄純白巨劍立在半空。

  其他地方,是人心中懸著一柄劍,以致無人敢動,天福城卻是在物理上懸著一柄劍。

  還是一柄長達十萬米的“巨劍”。

  純白的“通乙劍”投下大片陰影,籠罩了城市。

  幸好,下方城市沒有人,否則看見這么大一柄劍懸在腦袋上,恐怕都嚇破膽了。

  天福城變成一座空城,百姓躲入地下堡壘,其中左家已經崩塌,葉家保持中立自去避難,軍府保護民眾也在堡壘內。

  只剩下武府,仍有一點人煙。

  或者說,只有幾個人。

  武府的廣場上,本為掩傳道者注目的上清仙光已經撤去,大大的演武場重現暴露在天光下。

  幾名盤坐的少年閉著眼,仍陷在感悟里。

  通乙劍的化身,少年通乙也一臉恍惚,不知是還被仙道信息弄的宕機,或者是被空神控制而混亂,也許兩者皆有。

  唯二清醒者,背負羽翼的少年——左至誠,有些錯愕的說道:

  “您⋯真的要飛升了?”

  他的目光凝視對面之人。

  一頭白銀短發,十歲模樣的男孩。

  男孩看起來很年幼,卻已獲得左至誠的尊敬。

  本來只想與之切磋,如今卻再無此念。

  其中一個原因,是玉微那一記吹飛天穹的神風,深深震撼了他。

  但更重要的是,玉微傳授給他“仙道”。

  “仙道”高深無比,精妙無窮,比任何武道更浩瀚,是一種能用來解釋萬物的方法。

  這種珍貴的知識,就算圣地也會隱密傳承,就算號稱傳授武道給所有人的武府,也需要立下大功和多年資歷。

  但對方就輕易傳授給他,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那等胸懷,以及高深無比的實力,都讓他嘆服。

  這名為“路遙”,看著很年輕的“先生”已成為左至誠最敬佩的人。

  可“先生”即將要遠去。

  這讓左至誠又震驚又莫名失落。

  玉微看向反應巨大的左至誠,金眸中滿是淡然。

  “確實。”他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聽聞自己剛認可的“先生”要離去,左至誠抿了抿嘴,沉默一會。

  先生要離開,他本想挽留。

  但仔細想想,卻又理所當然。

  仙人完成了大功,自然要回歸天上。

  左至誠不語,腦中想到了很多。

  良久,他才目露不舍,認真道:

  “路先生,一路珍重!”

  聽聞左至誠這句充滿感情的話語,玉微歪了歪頭,目光微妙地看著這位“學生”。

  他正待說算什么,就發覺眼前世界一變。

  從眼睛、神念、氣機感應中,都瞬間亮起。

  無窮的光芒,充塞他整個視線。

  玉微的真我感應到一股莫名力量浮現,化作飄渺無垠的光輝。

  一道只有他能感知的“仙光”,從天穹之外,瞬間穿過不止息的三昧神風,透進云層。

  仙光純凈無暇,掠過天地,跨越了時空,照亮了一切。

  不論是宇宙的底層,真空之中的量子領域,還是宇宙之上,無窮層疊的時空,都被這道光芒貫穿。

  這照徹萬事萬物的光芒,卻沒有引起玉微以外任何人的矚目。

  它的到來,連最接近的左至誠都沒有發現,筆直照到玉微身上。

  “———!”無聲無息間,玉微眼里的“世界”開始減速。

  不遠處,本有一只飛蟲正在空中舞動。

  它撲扇著雙翅飛舞,動作突然緩了下來,翅膀拍打了兩下,頓在空中,像困在琥珀中的化石。

  因為大氣層回歸,不斷作響的狂風突然停止。

  天上的白云不再流轉,地面因安將軍照耀而燃燒的火焰停下,跳起的火光凝滯在半空。

  風聲止息。

  落葉停在半空。

  周遭的世界變成靜止,身旁左至誠驚嘆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就連視覺中,不停反射的“光波”都不在前進。

  整個世界,變成一幅畫。

  周遭的世界變成靜止,身旁左至誠不舍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玉微的身軀也失去掌控,但他毫不擔憂。

  玉微面色淡然,對于這道凝滯時光的“仙光”一笑:

  “等候多時了。”

  一個宏大無比的聲音,傳達到他心神中:

  ““仙道傳承者”引發天機變動十成,判定甲上。”

  “修為達成接引要求,飛升天光進行接引。”

  仙光揮灑,從莫名高處“降下”。

  無窮的吸引力綻放,讓他根本無法拒絕。

  當然,玉微也沒想拒絕。

  他輕輕一笑,抬頭看向光芒的彼岸,輕聲呢喃:

  “諸天。”

  瞬間,玉微的身影消失。

  待仙光消去,時間重新開始流動,左至誠才發現“先生”不見了。

  武府廣場上,再無那位男孩存在的痕跡。

  看著“先生”曾經站立的地方,左至誠沉默良久。

  他本能的知曉,先生已經離去了。

  他要回來,不知要多少歲月。

  也許,仙人拯救一個世界,就前往下一個世界,再也不會回頭。

  這讓左至誠久久不語。

  一段時間后,他才抬起頭,堅定的說:

  “先生,請放心,至誠會秉持您的意志,將仙道弘揚光大!”

  左至誠的聲音,充滿了決心。

  他想到身后幾位感悟中的同學,心中生出動力。

  這些人,之后也會成為他的“同道”,一同為仙道的美好未來奮斗。

  之后,只要他們修道有成,繼續傳道,最后便能道友滿天下,不負先生傳道之恩!

  但才生出此念,背后就傳來一聲稱贊:

  “你有心了。”

  “!?”左至誠一驚,訝異的回頭,立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尊金盔星甲的神人,正站在他身后。

  金盔下,是一張似乎只存于幻想中的完美面容,比起左至誠都俊俏十倍,曾讓他印象深刻。

  他曾在“先生”出竅的神魂上,模糊看過這張臉。

  神人那雙和“路遙”如出一徹,絢麗奪目的金眸,也流轉著一樣的神色。

  毫無疑問,這是玉微的一尊法體。

  左至誠愣住一息,猛然瞪大眼睛道:

  “路先生,您不是飛升了嗎!?”

  玉微看了他一會,又抬首望著蒼穹。

  金盔星甲的神人,目光似望向無窮遠方,凝望著什么。

  一會后,他才淡淡道:“飛升的是“路遙”,與我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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