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不記得上次跟人一起邊喝酒邊吃燒烤是什么時候了，反正是很久很久了，要用十年為單位。
李君宏瞧見張凡吃東西比自己還快，也就沒有心思觀察他的神情了，拿起一串羊肉串，從頭刷到尾巴。
張凡給他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子里倒滿啤酒后，又給自己滿上，然后舉了起來。
兩人碰杯后，各自一飲為盡。
張凡也很久沒有喝啤酒了，連續幾杯下肚還有點輕微的不適應。
李君宏看他這樣，笑著問道：“張凡，你不會是不能喝酒吧？”
“以前很能喝，現在不行了。”張凡也笑了笑。
“你就吹牛逼吧！”李君宏明顯不信，這小子才喝一瓶臉都紅了。
“是真的，只是后來戒酒了，主要是......”張凡打了一個嗝，沒有把剩下的話說完。
在李君宏看向自己后，立馬轉移了話題。“之前你說我是一個自私的渣男，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見張凡主動揭傷口，李君宏就順勢問道：“你做出了選擇沒有？”
張凡點了點頭。
“跟白雪和好，你就是我兄弟。”李君宏接著說道。
張凡搖了搖頭。
“既然你跟白雪分手了，我就要去追她了。”李君宏小聲說道。
“沒分手。”張凡又給自己倒滿了。
聽到張凡這樣說，李君宏立馬站了起來，看著張凡一臉鄙視的大聲說道：“張凡，你不會又玩兩頭騙的把戲吧？”
“沒有。”張凡揮手示意他坐下，都把旁邊一桌的目光吸引過來了。
在李君宏坐下后，他又一口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完了，把塑料凳子朝著李君宏那邊挪了挪，然后小聲說道：“我給她們說，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啊？”李君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忙喝了一大口啤酒讓自己冷靜冷靜。
隨后又仔細打量了張凡一番，見他臉上確實看不出傷口后，突然也沉默了，過了半響才問道：“白雪是不是同意了？”
“暫時沒有同意，不過我會努力了。”
“那那個叫江瀾清的女孩呢？”李君宏又問道。
“她給了我一個機會，看我自己能不能把握住。”
“張凡，你真的是個狗渣男，你這樣對她們居然還能用挽救的余地，老天真是瞎了眼了。”李君宏又提高了音量，接著一口把杯子里剩下的喝完了。
長長吐了一口氣后對著張凡說道：“不過你現在沒有之前渣了，至少你敢作敢為，遲早她們會被你慢慢磨同意的。”
“我也這樣覺得，之前我心里一直不對勁，今天把一切都坦白后，反倒輕松了不少，我現在要做的就是重新追她們，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放棄白雪。”李君宏打斷了張凡的話，自顧自把他接下來想說的話說出來了。
張凡聽到他的話后，眉頭皺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君宏。“李君宏，你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吧，追白雪你沒機會的。”
李君宏不說話了，恨恨看了張凡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就是隨口說說，你還不能允許我有幻想啊？”
“你這幻想要不得，還不如早點換個目標。”張凡又給李君宏倒了一杯。
李君宏一口悶完后，對著張凡小聲問道：“你覺得我追王燕有沒有戲？她也挺漂亮的，身材也不錯，成績也好，就是脾氣不行。”
還有一點李君宏沒有說出口，自從跟王燕同桌后，特別是初三下半年，他經常晚上夢到她。
“我不知道。”張凡直接表面態度，接著又解釋道：“王燕好歹也喜歡過我三四年了，讓我給你出主意我挺寒磣的。”
李君宏又說不出話來了，自己給自己倒滿了啤酒，一口悶完后長長嘆了一口氣。
“媽的，我就搞不懂了，為什么是個漂亮女的都喜歡你這樣的渣男呢？元旦晚上那個叫丁香的女孩也是這樣，明明知道你有女朋友了，還對著你唱了一首情歌。”
張凡眉頭又皺了起來。“你怎么知道？”
“我們班就在主席臺下面，我看她過幾秒就往左邊望一眼，望著望著眼淚刷刷的就流下來，站起來一看果然是在看你。”
李君宏現在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就對自己的邏輯思維佩服不已。
她是一班的，又是跟王燕一樣只能悄悄抹眼淚的，一準就是被張凡給禍害了。
張凡也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完了，然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大概是我長得帥，又有錢，成績也好，人又幽默，關鍵是還能被動撩妹。”
“其實我自己都不明白王燕和丁香為什么喜歡我？我沒主動去招惹她們啊！”
后一句是張凡用疑惑的語氣說出來的。
李君宏看著張凡做作的樣子，咧了一下嘴巴后幽幽的說道：“我有點想不明白了，這頓飯到底是我安慰你，還是你來安慰我，我怎么覺得我才是需要你安慰的。”
“白雪，江瀾清，王燕，還有那個丁香，對了，還有楚芳，我一只手的手指頭都數完了，都沒有數干凈喜歡你的女生，而我現在連一個喜歡我的女生都沒有。”李君宏扳起手指，越數心越涼。
說完就打了一個酒嗝，一臉無奈的說道：“我踏馬這是太監心疼皇帝沒老婆啊！”
“李公公，你絕對不是太監。”張凡趕緊制止了他的自我輕視，不然等下真就是自己安慰他了。
李君宏有點醉了，對于張凡叫他李公公都沒有反應，反而又舉起了杯子。
“張渣男，讓我敬你一杯。”
看到張凡把滿滿一杯喝干凈后，立馬也一口干完。
然后拍了拍張凡的肩膀。“初三那一年謝謝你了，當初我還故意針對你，結果你還那樣輔導我學習，要不是你，我也考......”
說著說著他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張凡趕緊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別說了，都是順帶的。”
“我就是佩服你這點，不做作，不矯情。”李君宏笑了起來，像是回憶起好笑的事情。
于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當初你給班里買了那個飲水機后，我專門觀察了你一陣子，想看看你有沒有得瑟，結果發現你真就是當一件小事，不像某些人做了一點事想要全天下都知道一樣。”
“你說的你自己吧。”張凡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李君宏又又又結巴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張凡。“張凡，你下次請我出來吃我絕對不來了。”
“別，今天我還沒有說我請客呢。”張凡趕緊糾正了他的錯誤發言。
“我身上沒有帶錢，下次我請你。”
張凡拍了拍李君宏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如果你是女孩子就好了，這套路玩得溜溜轉啊！”
“滾，你別惡心我了，我是女的也不會喜歡你這種渣男的。”李君宏白了張凡一眼。
最后兩人從燒烤店出來的時候，李君宏看起來像是已經站不住腳了。
張凡摻扶著他來到馬路邊上問道：“你家在哪里？”
“就在濱江花園。”
“需要我送你到家嗎？”
“不用，我自己能走路。”
張凡見李君宏確確實實能自己走路，就只把他送到了小區門口，然后揮手再見。
“下次你請我，記得啊！”
“放心。”李君宏擺了擺手。
李君宏走了一段距離，回頭沒有看見張凡后，趕快伏在路邊的電線桿上吐了起來。
“狗日的張凡又騙我，還說自己喝不得酒。”
吐完后看著一地的嘔吐物，又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堂妹，你悄悄從你家里拿一個拖把出來，不要讓我媽知道了，我吐在我家樓下了。”
“十塊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
李婉然見自己如此輕松的就從吝嗇鬼堂哥那里敲詐到十元后，突然又后悔了，癟了癟嘴巴。
“失算了，早知道應該要二十的。”
然后悄悄地打開衛生間門，拿著一個大拖把來到了走廊后大聲喊道：“媽，我有道題不會做。”
“等下，我在洗衣服。”
“哦。”
見老媽在洗衣服，她立馬踮起腳尖快步穿過客廳，躡開防盜門走了出去。
對于這一切張凡不知道，不然......
“沒有如果了。”
張凡嘆了一口氣后，離開了濱江花園前面的那個公園，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坐在后排，透過玻璃仰望著夜空，他發現今晚的月亮有點白。
“是因為下雪的關系嗎？”張凡喃喃自語道。
想了一下，又拿出手機給江瀾清和白雪各自發去了一條信息。
“媳婦，我要讓你重新喜歡上我，晚安。”
過了一好會兒他才收到她們的回復。
一個“哦”，一個“嗯”。
張凡看著這兩個字，趕忙翻了一下聊天記錄。
“這不是我以前敷衍她們的常用詞嗎？”
這一瞬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跟著就哼了起來。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回到家，張凡剛剛一打開門，就見母親盧靜手里拿著一跟金竹條子坐在沙發上。
盧靜看到張凡回來后立馬站了起來，走進后聞了聞，臉上露出笑容。
“借酒消愁去了啊？”
不等張凡回答，臉色陡然垮了下來，語氣嚴厲的問道：“老實交代，你今天上午怎么把小江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