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后一道選擇題選的是A還是C？倒數第一道大題我動都沒有動。”
教室里，學生們忙著對答案。
即使考試已經結束，這次月考的數學試卷依然是高一年級最熱議的話題。
衛偉博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這些對話，他現在十分后悔自己選擇了抄襲張凡的最后一道大題。
“如果到時候數學試卷發下來后，班主任認為我抄襲的張凡的怎么辦？”
他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度過了國慶后的第一個星期，連張凡偶爾看他一眼，他都會不覺得的躲閃著他的目光，總覺得張凡的眼神意味深長。
“他是不是發現我抄襲了？”
對于張凡來說，他也發現了衛偉博的異常。
“這小子有點心虛啊！”
隨后又認為他是因為數學考試不理想才會這樣，選擇題最后一題和最后一道大題讓廣大考生哀鴻遍地。
特別是最后一道大題除了自己和江瀾清，他暫時還沒有聽到班上其他人給出過正確答案。
只是當班主任居明紅拿著厚厚一疊數學試卷走進教室后，兩人都發現自己多想了。
“這次數學考試全年級一共只有四個滿分，而我們班上就有三個，他們分別是江瀾清、張凡和衛偉博同學，請同學們今后向他們學習。”
這是居明紅的第一句話，被她點到名字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教室內響起了掌聲。
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大家都在用力鼓掌，沒人愿意成為同學眼中的嫉妒小人。
張凡和江瀾清相視一笑，他們當初說過的話已經實現了一半，剩下的就是等總分數出來了。
衛偉博在看到班主任投向自己贊許的目光后，心情十分激動。
上一刻的害怕與恐懼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榮譽和自豪。
再一次的，他從同學們的眼神中讀出了羨慕和嫉妒，他們的目光匯聚在自己的身上，讓他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我找回了當初的自己了。”
在看到張凡看向自己后，衛偉博對著他得意的昂起了下巴。
張凡看著衛偉博得瑟的樣子，長吐了一口氣。
“看來人品和才華沒有關系啊，這貨居然也能考滿分。”
居明紅揮手示意掌聲停住，又把試卷分發給了第一排的同學，然后轉身在黑板上畫下最后一大題的幾何圖形。
在所有的學生都拿到自己的試卷后，用粉筆在其中添了一個輔助線。
“你們把A點與E點連接起來，在看看這道題該用什么方法來解答，我就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簡單的思路，為什么我們班上就只有江瀾清一個同學想了出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教室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瀾清的身上，隨后又分到了張凡和衛偉博兩人，心中帶著疑惑。
“那你們兩個是怎么解答出來的？”
張凡正在看江瀾清的試卷，到沒有注意到這些目光。
衛偉博的試卷被同桌曾一賢拿去了，同時也把他的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
好像看向自己的每一道目光都充滿了審問，他腦袋里滿是不同的面孔用不同的語氣說著同一句話。
“這道題你是怎么想到這種方法解答的？”
這一瞬間就讓他的大腦幾乎要炸裂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套題還有另一種更合適的解答方法。
看著黑板上的輔助線，衛偉博匆忙的把自己的試卷從曾一賢手中搶了過來，然后目不轉睛地盯著最后一道題的答案，小聲的默讀著。
他要盡快想清楚每一個步驟的思路，不然萬一老師點名自己解答，如果答不上來那不就是露餡了。
曾一賢看到衛偉博突然就把他的搶回去了，他咬了一下牙齒，什么也沒有說。
只是在心中有了一絲芥蒂。
“不就是考了一個滿分么？有必要把自己的解題思路藏著捂著嗎？”
衛偉博這個搶的動作，不難讓他多想。
“原來他是怕自己學會他的方法啊！”
想到這里，他嘴角輕揚起，露出一絲嘲笑。
“馬上老師肯定會講解另一種方法，你寶貝個錘子。”
正如曾一賢所想，居明紅在講解完常規的解答步驟后，將視線移到了張凡和衛偉博臉上。
看著衛偉博一臉期待的望向自己，她才發現自己這一個月來把這個班上第二名有些忽視了，于是就對著衛偉博露出笑容。
“這道題還有第二種解答方法，需要用到高二的內容，讓我們請衛偉博同學上黑板來給我們講解一下他的解題思路。”
這一次居明紅率先開始鼓掌，隨后響起熱烈的掌聲。
張凡和江瀾清雖然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用力鼓掌，他們兩個也不想被同學們當成嫉妒小氣鬼。
衛偉博是用手撐住自己的課桌站起來的，腦子空白的走上講臺。
他拿起白色的粉筆，看著黑色的黑板，對于在黑板上答題這個過去的他習以為常的事情，此刻他又是覺得它是這樣的陌生。
手指甲與黑板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衛偉博在黑板上輕松的寫下“解”這個字后，緩慢而困難的開始寫好第一個方程。
“你告訴一下同學們你當時是怎么想到這里的？”
居明紅提醒道，見衛偉博不回答后又笑著鼓勵他。
“不要害羞，就把你思路說出來就行了。”
衛偉博還是有數學底子的，第一問他能十分有理有據的說出來。
只是到了第二問的時候，他突然就結結巴巴起來。
“先建立一個坐標......X軸......Y軸......”
居明紅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衛偉博這樣的思路是根本解不出第二問的。
在看了一眼張凡后，她左手手指習慣性的開始越來越快的敲打講桌，她記得這兩個學生是在同一個考室。
見衛偉博最后徹底說不出話后，盡管今天是陰天這個學生的額頭上依舊布滿了汗珠。
“下去吧！”居明紅嘴角用力向后拉伸，語氣溫柔的說道。
在衛偉博朝自己座位上走的路上，她看著自己這個學生的背影，又開始用手指甲輕輕敲打講桌。
深呼吸一口氣后才說道：“衛偉博同學應該是緊張了。”
無視張凡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眼神，居明紅拿起黑板擦直接把衛偉博寫的東西全部擦去。
一時間，宛如飄雪。
衛偉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此刻他的臉頰是十分的發燙，可是他又不敢用手指去觸摸，生怕同學們多想。
抬頭看向黑板，他也對居明紅有了埋怨。
“我都這么端正坐姿，昂頭挺胸了，你居然還是點了我的名字，就不能喊張凡上去解答嗎？”
曾經的他是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害怕成為老師眼中的好學生而被喊起來答題。
張凡見班主任無視自己一臉期待，癟了癟嘴巴，心中有些遺憾。
“這是不給我打臉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