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猿大口喘息著，第一次感覺能呼吸也是一種幸福。
想到之前的兇險，縱然是他，都為之冷汗直流。
不論是自己前世的意志，還是那個邪魔‘太乙’，都可以在意識海中輕易剿殺了他。
而之所以他能存活到最后，也并非什么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只是自己的前世放了自己一馬而已。
具體來說，就是當確定只能與那一團意志同歸于盡之后，自己前世的意志主動保護了自己。
一念至此，孫猿的神情就不由變得復雜無比。
下一刻，他爬起身來，感受到體內一股錐心的劇痛。
‘該死，我記得原本我的身軀還經過一次強化，現在全廢了……’
他嘟囔了一句：“無論如何，能活下來就是好事！只是……該怎么出去？”
帝之下都一片死寂，完全不像是有活物的樣子，更見不到一絲綠色。
很顯然，在這樣的城市之中，一個凡人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該怎么出去？這里并不是單純的地下遺跡，而是一處異空間……想要出去，恐怕只能動用咒術，啊！”
孫猿一想到咒術，突然就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他駭然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用一絲一毫精神力了。
這或許是之前兩大強人在識海中戰斗的后遺癥，令他的精神遭受了重創！
甚至，就連那本神奇的《山海經》，也無法繼續感應。
“我……我已經廢了咒術的能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孫猿心中涌起極其復雜的感覺。
雖然說咒術這種力量往往伴隨著極大的后患與代價，但畢竟是超自然之力！
一朝失去，的確令人惋惜。
更不用說……他還在帝之下都中，不動用咒術，根本無法離開的。
說不得，就要困死在此地了。
“不對……我不能絕望，我需要尋找變數……這次除了我跟長生教團的人之外，那個鐘神秀也進來了，找到他，或許他能找到外出的路，縱然不行，我也能教導他咒術，讓他帶我出去！并且……長生教團可能還有余孽的咒術師存在……”
半天之后。
就在孫猿翻遍大量建筑，不出意外地沒有找到絲毫水與食物，漸漸絕望之際，他終于看到了一道人影。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
他連忙跑過去，發現是鐘神秀。
此時的鐘神秀，正望著一幅壁畫，似在欣賞。
“原來是你啊……”
鐘神秀點點頭，沒有多少驚喜地道。
“你……沒有遇到長生教團的人？”雖然已經確定，這人不是長生教團的頭目，但鐘神秀在孫猿的心目中，卻是變得越發神秘起來。
“沒有遇到，我墜落到這里之后，就陷入這些史前的瑰寶之中，不可自拔了……畢竟，我是一位古代學者來著……”
鐘神秀笑瞇瞇地指著壁畫：“你看……”
孫猿望著壁畫，只見那上面描繪的，是一處戰場景象，還有天空中一座若隱若現的巨山，以及……門。
“這描述的，應該是炎漢神武皇帝時期，一場修行界最大的變數——絕地天通！”
鐘神秀嘆息一聲：“史前時期，神靈行走于大地之上，上古時期，修士逍遙于人間，但一朝絕地天通之后，修行絕跡，仙人飛升，神靈縹緲……人間唯留下一座葫蘆洞天。”
“葫蘆洞天？”孫猿心里一動，想到了鐘神秀的神秘：“你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
莫非，這人就是出自葫蘆冬天的人間修士？
“壁畫上就有提示！”
鐘神秀指著壁畫角落，那上面果然有著一個葫蘆標記，旁邊還有一些上古文字的注釋。
孫猿看了幾眼，點點頭，又生出疑惑：“那為什么……現在又可以掌握咒術的力量，莫非是……靈氣復蘇了？”
這還是他喜歡看網絡小說，才了解到的一個概念。
“不……這個世界，一直都沒有靈氣復蘇。”
鐘神秀搖頭道：“史前修神、上古修仙……到了如今，只能借助咒術的力量，修煉自身靈性……這是完全不同的體系！或者說……與上古仙道截然相反的力量……上古仙人們擁有悠長壽元，不必時刻擔心走火入魔，而咒術修行者，將時刻與危險作伴，與瘋狂為伍……”
孫猿頓時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他感覺，此時的鐘神秀，大概也通過壁畫，通靈到了什么。
甚至，說不準精神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
“不要想太多，現在我們需要關注的，是如何出去……這里是一處異空間，唯有動用咒術的力量，才能打開出去的門戶……”
孫猿感覺自己腦海里多了許多東西，也不知道是關于前世還是太乙的記憶。
但當自己遇到某個關鍵的時候，曾經的信息，就會宛若泉水一般，潺潺流出。
“我教你一句咒術，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了。”
昆吾市。
一處無人的街道內。
虛空宛若打開了無形的門扉，變得波動起來。
模糊的光與影，共同組成了一個半圓拱的形態。
兩道人影，直接從中走出。
“這里是……現實世界，我們終于出來了。”
孫猿臉上帶著一絲興奮。
他望著兩邊的建筑，表情又有些奇怪：“只是……怎么直接落到城市中了？”
“空間中差之毫厘，現實中就可能相隔千里，我倒覺得很正常。”
鐘神秀點點頭道。
“是啊，關鍵還是靠你，沒有想到，你一次就成功了。”
孫猿望著鐘神秀：“怎么？現在一點都不掩飾了么？你……早就是咒術修行者了吧？這次進入帝之下都，有什么目的？”
他一邊說，身上一邊多了一些森冷的氣質。
但孫猿注視著鐘神秀半天，忽然笑道：“算了……你也不用告訴我，因為我已經不在乎了。”
此時的他，幾乎就是個廢人，再也不會擁有咒術的能力。
既然如此，還管那么多干嘛？
安安穩穩地做個普通人他不香么？
“那么……再見了，我要回天刑市，繼續我的學業，幸好已經進入大四實習期，否則失蹤這么久，輔導員會殺了我的……”
孫猿擺擺手，走出巷道，混入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