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又是十年而過。
這十年間,大商四面出擊,滅南蠻、北戎,與東夷大戰,連戰連捷。
天下諸侯,為之震怖!卻也被多番逼迫勒索,苦不堪言。
西岐雖然已經是商的封國,但西伯姬昌卻也為之煩憂,生怕等到商滅了東夷之后,轉手就將西岐也給滅了。
在這十年中,他積極聯絡各個小諸侯,實力與影響不斷上漲,就等著一個機會。
到了現在,帝辛派聞仲發兵攻打東夷,商邑主力盡去,防御空虛,正是上佳機會。
然而,姬昌卻大限已至,纏綿病榻。
整個西岐的未來,又進入了風雨飄搖當中。
“老師!”
岐山,姬發已經成年,如今英武不凡,鑄就土行道體,進入仙道第二重,筑基之境。
此境也是煉精化氣的巔峰,成就之后,體內法力生生不息,能施展各種法術。
雖然威力不如先天神魔覺醒的小神通,但范圍廣闊,搭配起來也不比神通弱多少。
“姬發,你似乎有所疑慮……”
鐘神秀望著姬發,微笑道。
“西伯之位,不知父親想授予何人……”
姬發道:“我長兄伯邑考,恭孝仁義,我弟公旦,長于政務,已經開始輔佐父親處理大事……相比而言,我卻遠遠不如。”
“若公子不能得世子之位,又想如何?”
鐘神秀問道。
“發德才不足,但也愿為周之大業效力,愿為陣前一小兵爾!”姬發道,但臉上的陰郁之色,卻怎么也掩蓋不住。
“哈哈,姬發,你連我也要騙。”
鐘神秀大笑。
這姬發,畢竟生于侯伯之家,有潛龍之姿,不愧鐘神秀之前夸他一句龍虎之姿、天日之表。
想必若不能奪得世子大位,那是絕對不介意來一出玄武門之變,殺兄宰弟且為樂的。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若不能得世子之位,你要如何?”鐘神秀慢悠悠問道。
姬發頓時就給跪了:“老師……我……我想做世子!若父親不給,我只能付諸武力了……”
“哈哈,好!”
鐘神秀點頭:“你雖然孝順不如伯邑考、政務不如公旦,卻占了一個‘武’字!這兩位公子也未覺醒血脈,只是凡人一個,遠遠不是你的對手,而論率兵作戰,更是遠遠不如!如今大周伐商在即,西伯如何愿意將大位交給不知兵之人?我當年稱你為世子,便是知道……這西伯之位,舍你其誰?”
姬發若有所思。
這時候,一名仆役跑來,大聲道:“西伯召見!”
鐘神秀與姬發一同來到姬昌寢宮,就見伯邑考、公旦等姬昌的兒子都來了,一個個眼睛紅腫,似乎剛剛哭過。
而西岐的領兵大將、文武大臣都在。
姬昌神情蒼白,強撐著病體道:“我死之后,傳位于姬發!”
“喏!”
文武大臣率先跪了下去,伯邑考與公旦也流淚叩首,叫道:“父親……”
姬發望著這一幕,也跪了下去,淚流滿面,心中的滋味卻復雜難言……
不久之后,姬昌病逝,姬發繼位。
殿堂之內。
“如今商在東夷連戰連捷,唯其國內空虛,乃是天賜良機!”
姬發道:“父親一直有伐商之愿,如今大業就在眼前,還請諸位助我!”
“吾等愿意為西伯效死!”
伯邑考等人跪了下去,場中只有鐘神秀站立在那里。
作為姬發的老師,對方對他極為尊敬,經過這一次之事后就更是如此。
姬發不由問道:“老師有何教我?”
“倒是有一事,西伯之位,乃是殷商所封,以臣子伐王上,不義!”鐘神秀道:“西伯若要伐商,可自領王爵,昭告天下,順天應命,此為大義名分所在,不可不查。”
姬發神情震動:“老師教導的是!”
當今天下,只有商天子一人稱為‘玄王’。
可以說,王爵便是最高,相當于皇帝。
如今鐘神秀就是要姬發稱帝,這不僅僅是名號問題,更是代表與商勢不兩立之意。
畢竟天無二日、國無二主。
“請西伯正位為王,上應天命!”
古代勸進是個很嚴肅的政治問題,看到鐘神秀提出來,姬發沒有強烈反對,底下的臣子立即就知道如何做了,紛紛諫言道。
姬發來了個三辭三讓,然后在一干臣子的拜請之中,勉強受了王位,臉色略微坨紅,問道:“既然如此,商以玄為王號,孤該當以何為王號?”
“王上降世,有鳳鳴岐山,其意大吉,不若為‘風王’如何?”
“西岐為西,單用西字不妥,但可為‘岐王’!”
底下臣子紛紛建議。
姬發看了一圈,最終看向老師。
他曾經想拜姜尚為丞相,但直接被拒了。
鐘神秀老神在在地道:“王上心中已有定計,不必問我。”
姬發想了想,道:“巍巍大周,以武維揚!孤若稱王,必取一‘武’字,稱武王!”
“武王!”
“武王!”
大臣們紛紛歡呼起來。
次月。
西伯姬發在西岐設天壇,正式祭天稱王,王號為‘武’,并號召各位諸侯,起兵討伐大商!
祭天當日,姬發穿著鐘神秀設計的冕服,一步一步登上天壇。
臺下有樂師專門敲響編鐘。
在一片肅穆的氣憤中,姬發親自念誦祭文,并且焚燒了祭品。
轟隆!
就在這時,天地變色,風起云涌。
風云當中,驀然傳出一聲高亢的鳳鳴。
姬發降生當日所出現過的鳳凰再現,拖著五彩羽翼,劃過天穹。
而在天穹之中,隱約浮現出一座神山的虛影。
它巍峨高大,氣象萬千,有一種萬山之祖的逼人氣勢。
“是昆侖!”
“神山昆侖!”
負責祭祀的祝由大聲道:“鳳鳴岐山,昆侖現世,這是神的旨意!鳳凰是神的使者,帶來了神的意志,這次伐商,必大獲全勝!”
“萬勝!”
“萬勝!”
前來會盟的小諸侯狂熱地咆哮著,紛紛跪了下去。
“傳武王號令,商無道,今舉兵伐商!”
“舉兵伐商!”
“伐商!”
一波波聲浪,不斷向遠處傳遞,似乎能掀翻天穹。
天壇之上,武王姬發怔怔望著這一幕,特別是鐘神秀那道特立獨行的身影,眼神不由變得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