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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位爭奪,已經到了如此激烈之地步了么?’
‘四皇子為了上位,連親妹妹都拿出來當籌碼……’
‘這莫非便是……我的情劫?!’
鐘神秀有些啞然失笑,搖頭拒絕道:“我一心追尋成仙,無意道侶。”
四皇子的表情驟然變得有些低落:“唉……清源若知道此事,一定十分傷心,真君一心向道,道心堅定,本王佩服……那……要不收個女徒兒?”
“你這家伙……”
鐘神秀擺手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我也并非完全為了自己,清源的確對真君情有獨鐘,除此之外……這次爭龍危險萬分,本王也只是一片憐憫妹妹之心,希望她能有個依靠罷了……”
四王子誠懇行了一禮道。
縱然是鐘神秀,也沒有感覺他在騙人,反而有著一種‘真誠’!
“倒也可悲可嘆……”
鐘神秀嘆息一聲,也沒有勸四皇子放棄什么的。
走到這一步,還想全身而退,做夢呢?
縱然四皇子想退,他的黨羽麾下,近臣親眷們,也絕對不容許他退。
否則的話,就是將他們一起坑了。
要是天生沒心沒肺,或許可以如此,但四皇子顯然不是這種人。
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有進無退,但為家人買些保險,卻是本能。
最終,鐘神秀任憑四皇子如何懇求,也沒有松口,只是讓蘇棠將四皇子送出山谷,約定了前往皇城的時間。
七日之后。
帝都長洛。
雖然經過一場祭天之戰,但這長洛有大陣守護,實際上百姓并無多少傷亡。
而縱然有些傷亡,作為天下之都的特性,也會不斷吸引百姓定居。
此時的長洛,雖然沒有八方來朝的盛世景象,但也算一方平安樂土,熱鬧繁華。
“居長洛,大不易啊……”
某一處民宅之中,許少靈緩緩收功,突然嘆息一聲。
他少年慕道,家庭富裕,原本是一縣土豪,后來加入玄天司,又得了仙緣,購買到一粒入道之丹。
許少靈之父借助丹藥之力,終于修成法力,成為罡煞境修士。
原本如此下去,許家也會漸漸轉變,若是能代代出修士,便是修真世家。
奈何……戰爭突然爆發,羅州殘破。
為躲避戰亂,許家舉家搬遷,往玉州而來。
一路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家產四散,若不是他自己也得了幾分機緣,成功入道,練了幾手法術,跟父親一起合力護住家眷,只怕也要慘遭亂軍與妖魔邪修的毒手!
即使如此,許少靈幾個叔叔都死于戰亂,甚至無人收尸。
好不容易掙扎至長洛,卻發現家財已經散失大半,全部積蓄掏出來購買了一幢小院,便再無多少余裕。
而長洛規矩森嚴,區區兩個罡煞修士,還真算不了什么,許家父子也不敢違法亂紀,本身法力更是慘淡無比,只能每日做些散修的活計,勉強貼補家用。
許父更是已經停了修煉所需,將資源都交給許少靈。
“唉……這長生仙道……這長生仙道……”
許少靈念及自家兩代人的求仙路,不由感慨無比。
他也是清楚,自己資質有限,縱然僥幸入道,這輩子能突破陽罡就不錯了。
至于成就神通,那沒有逆天機緣,基本沒有可能。
此時,就不由發出感慨。
“夫君……虎兒出去玩還未歸來,如今兵荒馬亂,長洛之中據說來了一伙賊人,在附近流竄,莫要被擄了去……”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卻是許少靈之妻走了出來,擔憂說道。
“虎兒最喜歡在街口跟幾個同伴玩耍,興許今日忘了時辰,我去看看……”
許少靈點點頭,走出房門,來到街道口。
便在這時,他耳朵一動,聽到了刺耳的尖嘯。
許少靈抬頭一望,就看到一道遁光大大咧咧從天空而過,不由張大嘴巴:“長洛有禁空大陣,能御氣行空者,必為元丹大修啊……看這遁光,或許還不止。”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對方必為他此生都高攀不上之存在,只能羨慕無比地望著。
“咦?”
下一刻,許少靈見到那遁光一轉,竟然朝著他這個方向落了下來,不由大吃一驚。
遁光不偏不倚,落在他身前,化為一名豐神如玉、白衣勝雪的青年,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那一雙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掃了他一眼。
莫大的壓力,直接令許少靈跪下了:“許少靈見過仙人……”
心里,還在默默奇怪,為何感覺這位仙人有些面善。
“少靈你已經入道,就不要如此沒見識了,我可不是仙人……”鐘神秀笑吟吟地回了一句。
“咦?”
許少靈豁然抬頭,望著鐘神秀的臉龐,神情變得迷惘,又有些畏縮,期期艾艾開口道:“蘇……蘇道官?”
這可是他父親入道的大機緣所在,許少靈怎么能忘?
只是這位蘇公子,似乎比之前所見,更加器宇軒昂、仙氣飄逸了許多,讓他有些不敢相認。
“嗯,你怎么來長洛了?”
鐘神秀隨口問了一句。
他也是看到一個熟人,興之所至,下來問問。
卻沒有想過,一位元神在長洛上空盤踞,會帶來怎樣的驚濤駭浪?
踏踏!
踏踏!
長街之上,數騎快馬兇猛而來,馬上騎士身穿官府,乃是都城巡檢司之人,追逐方向正是之前遁光所在。
雖然頭皮發麻,心中叫苦,但一位高階修士出現在長洛并非小事,作為本地巡檢更是必須有所動作。
他們快速抽打馬匹,如風一般跑過街道,讓行人倉惶躲避,攤販匆忙撤攤。
“啊!”
下一刻,他們就即將沖到十字路口,那里正有幾個虎頭虎腦的小孩玩耍,對于迎面而來的危機并無絲毫察覺。
“不好!虎兒!”
許少靈見到這一幕,幾乎目眥欲裂,下意識就要作法。
奈何長洛法禁森嚴,他一個區區罡煞修士,這點法力有跟沒有一樣。
眼看那幾個小孩就要喪身在鐵蹄之下,鐘神秀略微一擺手。
一道白光飛出,就將那些孩童攝來。
“虎兒……”
許少靈連忙抱住嚇呆了的兒子,柔聲寬慰。
“長街之上,你們如此縱馬,罔顧人命,該當何罪?”
那馬上騎士還未反應過來,就聽鐘神秀皺眉說道。
“你……”
他目光注視著鐘神秀,突然臉龐一抽,下馬跪地:“小的見過東華真君,小的該死,冒犯真君法駕,回去之后自當立即去刑罰司領受責罰……”
“哦?你認得我?”
鐘神秀隨口問道。
“回稟真君,所有真君,在各部門都有備案,附錄真實影像。”
那騎士又磕了一個頭,渾身都在顫抖,生怕對方舉手之間,就令自己灰飛煙滅,還要禍及家人。
“真君?!”
許少靈在一邊,望著鐘神秀,感覺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一般。
或者,是他走火入魔,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