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丁山家族是拜倫市有名的幫派之一,掌握著貧民區以及高利貸生意。
與做人口買賣,經營娛樂場所的雷克家族,以及作風最為粗暴,敲詐勒索、無惡不作的‘甘比那’組織,共同掌握著拜倫市的黑色市場。
當然,在去年,這三家幫派都不約而同地涉足了私酒生意,因為其中的利潤實在太過令人瘋狂,簡直碾壓一切。
而經過一番火拼之后,也確認了各自的領地與份額,約定互不干涉,勉強維持著一份表面上的和平。
諾丁山家族的‘族長’——加西亞是個四十來歲的胖子,其貌不揚,表面上經營著一間屠宰場,在鄰居印象中,是一位脾氣溫和,十分顧家的男人。
幾乎沒有人能夠相信,這位和藹的加西亞先生,就是那位臭名昭著的幫派頭目。
實際上,加西亞本人也并不覺得自己在作惡,他只是在做一份‘工作’,僅此而已。
他雖然是幫派頭目,但也跟普通人一樣,有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好。
比如……最近他就迷上了釣魚。
在用過早餐,與美麗的妻子吻別之后,他就在幾個小弟的簇擁下坐上馬車,帶上了全套的漁具,前往城市之外的一處湖泊。
等到了地方,擺開遮陽傘之后,加西亞放下椅子,愜意地調整著釣鉤與魚竿。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辛西尼走了過來,頓時心情就變差了。
他知道,一定是家族的生意,出了什么問題。
否則的話,這位家族左手,不會特意來打擾自己的消遣時光。
諾丁山家族掌握最高權力的自然是族長,在族長之下,還有處刑人、左手、右手等職務。
其中處刑人主要負責懲戒幫派叛徒,左手負責日常生意,右手則掌管對外武力。
還有獨立于家族之外的財務、律師等等,一個家族的核心成員往往有上百人。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附庸,依靠諾丁山家族生存,比如之前老海狗的酒吧。
“老海狗的酒吧昨晚出事了,有人洗劫了他的酒吧,這是在挑釁!!”
辛西尼是個三十來歲的蒼白臉男子,穿著得體的青色西裝,胸前時刻別著一枚白色手帕,卻從沒見他用過。
與故作姿態的辛西尼與老海狗不同,加西亞看起來就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中年男人,但卻比這兩人掌握更大權力。
“老海狗,我記得他剛剛哭訴有一批貨被劫走……可憐的家伙。”
加西亞皺著眉頭,沒有揮桿,而是問道:“查清楚是誰干的?”
他不太相信是雷克與甘比那,猜測是那些窮瘋了的外來者,不由有些頭疼。
作為本地人的幫派,實際上他們也有守護這個城市,至少是保護向他們交納保護費的居民的責任。
“是我做的。”
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
鐘神秀穿著風衣,提著魚桶,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小子……你明白你在說什么?”
辛西尼的目光頓時變得無比危險,身后兩個小弟更是拔出了左輪。
“老海狗跟我起沖突,我干掉了他,順帶還想拿下他的酒吧,當然……我也知道規矩的,保護費每個月繼續,還上調50!”
鐘神秀用愜意的姿態,坐在加西亞旁邊,微笑道:“怎么樣?”
“你很有趣,年輕人,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加西亞微笑問道。
“李維!”鐘神秀回答:“李維·莫吉托!”
“李維?故鄉的起名風格,你是西里人?”
加西亞問道,西里是美索米亞聯邦的一處殖民地,自從大開發之后,不少西里人就涌入聯邦。
而李維的外貌,就很有一些西里人的特點,比如高挺的鼻梁。
“是的。”
“孩子,你走錯路了……”加西亞遺憾道:“既然你是西里人,與老海狗起了沖突,為什么不找家長調停?”
這里的家長不是真正的家長,而就是指他這個諾丁山家族的族長。
諾丁山這個幫派之所以命名為家族,就是因為它只吸納西里人。
加西亞望著這個年輕人,突然感到一陣失望。
這個時候,對方如果還理智,就應該跪下來親吻他的左手,以祈求原諒。
但鐘神秀就這么坐著,什么都沒有做。
“老海狗怎么樣了?”
“已經死了,跟保鏢們一起,尸體我都處理得很好。”鐘神秀坦然回答。
加西亞搖搖頭,示意辛西尼動手,給這個瘋狂的小子以處罰。
“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達成協議的,你認為呢?”
鐘神秀實在不想繼續殺穿諾丁山家族,若真的這么下去,接下來就該殺穿聯邦探員,再引出神秘力量了。
雖然這也是一種接觸方法,但跟他一向行為習慣不符。
要僅僅只是昨天的槍擊,那諾丁山家族還能瞞得住。
畢竟當初為了爭奪私酒市場,三大幫派火并死亡的人更多。
而對于聯邦而言,這種幫派分子不論死了多少都是好事,也不怎么立案追查。
看到加西亞絲毫沒有被他的話語所打動,鐘神秀嘆了口氣,解開風衣。
加西亞瞳孔緊縮,肥大的身軀不自然地扭動,似乎想要站起狂奔,卻被鐘神秀一把按住。
辛西尼看到這個年輕人的腰間,捆綁著一圈——火藥包!
‘這是瘋子!一個純粹的瘋子!’
他心里生出一個念頭,不自覺地后退幾步,想了想還是覺得不保險,又后退幾步。
這種距離一旦爆炸,連他都要出事的!
“你的左手,似乎對你的安全不太在意啊……”
鐘神秀哈哈一笑,摟著全身僵硬的加西亞肩膀:“看看,我們還是有共同話題的,不是么?跟我走走吧。”
說著,就拉著加西亞一起,沿著湖泊散步。
“關于我的提議,你考慮得如何?”
鐘神秀仿佛無意地問道。
“老海狗的酒吧是他自己的產業,你想拿過來,有一系列手續上的麻煩……”加西亞額頭滲出汗珠,但話語聲依舊穩定。
“我聽說,諾丁山家族的律師十分不錯,相信他們一定對得起自己的薪水。”鐘神秀笑瞇瞇地將手掌放到了腰間的引線位置。
“好吧,你贏了,酒吧是你的。”加西亞最終還是服軟了。
“很好,我之前的承諾不變,愿我們的友誼長存。”鐘神秀擺擺手,消失在叢林中。
加西亞臉色鐵青,甩了跟來的辛西尼一個耳光。
在他身后,兩個槍手對著密密麻麻的樹林,根本無法瞄準。
“這是一個瘋子,一定要干掉他。”加西亞擦著汗水,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哆嗦。
“首領,出事了!”
就在這時,另外幾輛馬車狂奔而來,諾丁山的‘右手’米勒跳下馬車,飛快跑來,又是一陣驚訝:“這里出了什么事?”
“你先說你的。”加西亞臉色陰沉。
“老海狗跟他的手下,或者說尸體,都出現在了我們的壁爐會議廳里。”
米勒沉聲回答:“有人不僅知道我們的總部,還繞過了外圍的所有警戒,做到了這一點……這是一個警告!”
加西亞腳步一軟,突然想到了那個離開的人影:“是他……這是在警告我,他下次可以潛入我們任何一位的家庭,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么?”
辛西尼捂著臉龐,不敢抬頭,低聲道:“這是一個瘋子,但也是十分理智的瘋子,在沒有十足把握能解決他之前,最好不要貿然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