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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計劃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孤才不要做太子

  在給兒子換了尿布以后,李承乾才換掉了龍袍,準備去書房先處理政務。

  蘇媛抱著兒子笑道:“這要是被朝臣們知道您回到東宮來,還要給孩子換尿布,恐怕妾身就要被彈劾了。”

  李承乾笑道:“誰敢彈劾?我是大唐皇帝沒錯,但是,也是孩子的父親啊。對了,夢宇夢月也到了讀書的年紀了,改天,我讓雉奴抓一個不錯的先生來東宮教他們。”

  蘇媛笑道:“等您操起心來,都晚了。這些天,夢宇夢月都跟夢婉一起,在宜秋宮讀書呢。青雀找的那個先生,就是學院的,教的很不錯。”

  李承乾點了點頭,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負罪感。說不向往當皇帝是扯淡,這段時間以來,為了禪位的事情,他已經很久沒有關心孩子的事情了。給小夢安換尿布,更多是出于內疚。

  “既然你安排了,我就不關心了,待會兒晚飯不必等我,有挺多事兒要忙的。”

  剛說完,李承乾忽然想起了什么,叫張赟把朝臣們提出的年號建議給拿了過來。

  一個個地折疊起來放在桌面上后,李承乾笑著把李夢安給抱了起來,讓他選擇。

  小夢安正是對各種東西好奇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大堆紙片,毫不猶豫的伸手碰了碰其中之一。

  將夢安選擇的紙張打開,李承乾大笑道:“就這個了!”

  見夫君是用這種方法定年號,蘇媛自然是哭笑不得,見孩子哭了起來,趕緊過去接過來。

  一邊哄著孩子,蘇媛邊說:“您晚上還是去宜春宮吧,現在妾身有了三個孩子,小雪也有了一個,秀秀,可才一個,雖然沒說,但她還是比較著急的。”

  李承乾答應一聲,就讓方山去宜春宮通報一聲。

  國事順利,家事平和,這就是李承乾最希望的事情。當皇帝,還是不要太累的好。

  第二天,李承乾就試著在朝堂上提出了翻新太極宮的事情,結果,獲得了朝臣的一致同意。而且,禮部尚書方朶,還同意了放松對新的宮殿的用料建制。也就是說,哪怕在新的太極殿用上地熱暖氣也是可行的。

  “伴隨著戰爭的結束,如今大唐的商隊,已經重新開始了對外的貿易。而于闐這些地區,因為被大唐拿下,所以咱們少了很多的關卡,單單西域商隊繳納的商稅,就占據了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

  自從新商律頒布以來,哪怕是舉世攻唐期間,朝廷也沒有對百姓伸手。因此,微臣提議,是時候徹底廢除農稅,給天下百姓一個農無稅的盛世大唐了。”

  作為三朝元老,長孫無忌說話的份量自然是足夠的。他才啟奏,立刻就有很多人附議。

  御座之上,李承乾想了一下才說:“既然經歷過災難的考驗,也通過了,那就這么定吧。不過,戶部從今年起,要增加備用錢財的儲備了,免得遇到災難的時候,朝廷承擔不起來。舉世攻唐期間,朝廷跟臣民伸手要錢,而百姓們踴躍掏錢的事情,或許一些人以為是榮耀,但咱們內心中,應當定為恥辱啊。這樣的事情,下次不能再出現了。”

  獨孤博出班,拱手稱諾。

  定下這件事以后,馬周才出班詢問道:“陛下昨日大朝會上說,今日就確定新年號,不知道陛下可決定了?”

  李承乾笑道:“自然是定下了,眾多年號中,朕以為延興這個年號就挺合適的。延興延興,延續興盛嘛,這個年號就很好。”

  或許這個年號略顯直白了一點,但是寓意還是很好的。而且朝臣們都清楚,制定什么年號,還得是皇帝說了算,所以延興年的年號,就定了下來。

  在又探討了一些官員退休制度的問題以后,例行的朝會就結束了。而今天跟昨天不一樣,送到皇帝案頭的,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奏折。

  在李承乾制定的朝堂環境下,三省六部獲得了很多的權力,卻是在保證穩妥的情況下。從前鐵打的侍郎流水的尚書,轉換了以后,也不容易形成利益的牽連,再加上御史的監管,至少現在是不會出現問題的。

  也不回東宮,就在太極殿的后殿,將幾份奏折處理完以后,李承乾決定再去大明宮看看。

  才出承天門,就看到了李恪。

  這家伙自從戰勝歸來以后,就一直深居簡出,把李靖的那一套玩的如出一轍。一直到禪位大典,才露面活動了兩天。

  李恪也看到了走出承天門的皇兄,遠遠的就拱手行禮。

  上前拍拍李恪的肩膀,李承乾無語道:“舍得出來了?不過你出來得正好,也免得哥哥去找你了,現在青雀家的夢婉在東宮上學,你要是不打算回云州的話,就把孩子也送來東宮讀書吧。小孩子們多一點,才覺得熱鬧。”

  李恪笑道:“能進宮讀書,真是恩寵啊,不過皇兄,臣弟還真想在長安久留了。”

  李承乾驚訝道:“久留好啊,免得我閑暇的時候想找個人一起出去玩玩都找不到人。你也知道,現在朝臣中還是有不少老古董的。”

  幾句對話,皇兄都沒有自稱為朕,讓李恪的擔憂,減少了大半。當然了,敬畏是必然不能減少的。

  拐個彎,兄弟倆一起,邊走邊聊天。

  “您現在也體會到了父皇的難處了吧,以前您還是太子的時候,還能沒事兒就出宮溜達溜達,現在可就不行了。”

  “可不是嘛,所以啊,青雀你們幾個,有時間的話,得多到宮里來看看我,你們在外面都自由自在的,只有哥哥一個人困居宮墻之內,多慘啊。”

  李恪很清楚,他們在外面之所以能夠自由自在,都是多虧了皇兄。若是皇兄對他們猜忌的話,恐怕只要出門,身邊就要跟隨一大批人了。

  漫步在橫街上,感動之余,李恪不好意思的開口了:“皇兄啊,這次來見您,臣弟有一個請求。”

  李承乾驚訝道:“讓我猜猜,是不是你不愿意回云州,想要個長安附近的封地了?”

  李恪尷尬的點點頭:“是啊,云州現在已經不算是大唐的邊境州城了,就算去,也沒什么意思。況且,母妃也上年紀了,雖然現在被李愔接去漢中游玩,但游玩一圈兒回來,還是要回到大明宮的。所以,臣弟就想著,如果能長留長安的話,也能時時孝敬。”

  李承乾笑道:“出于孝順就是好樣的,不過啊,你的封地才從吳中換到云州,立刻就換,還是不太妥。哥哥可以給你一個不之官的特赦,但是你留在長安,也不能干待著啊。這樣吧,雉奴現在是學院的副院長,但是武院的副院長職位還空閑著,你就去武院吧,怎么樣?”

  李恪驚喜道:“真的?多謝皇兄!”

  “你要謝謝我,就趕緊在武院培養一些好苗子出來。現在大唐不缺高級的將領,程處嗣他們都算是家學淵源,都能獨當一面。但是啊,中下層的將領,還是很缺的。”

  李恪驚訝道:“有大將之才的,當前朝堂上的人就夠了吧,您要那么多的人才干嘛?”

  “青雀現在正在全力研究火車,我算過了,火車想要再進一步,恐怕還要很多年才行。所以,等火車研究完了,我準備讓他研究一下一種新的火藥武器。如果這種武器能夠研究成功,那今后跟外國對戰,就不是幾萬幾萬地對陣了,而是變成了小規模部隊的機動性作戰。因此,軍方需要新的人才啊。

  尤其是新人,李恪,不管你承不承認,老一代的戰爭思想,跟未來的戰爭模式已經脫節了。李德謇他們,雖然傳承了家學,但是,如果不思進取的話,肯定很快就會被淘汰掉。”

  回憶了一下自己在草原的作戰,尤其是一些新兵各種層出不窮的點子,李恪點點頭說:“您說的不錯,將士的勇武雖然一樣重要,但是,至少戰術方面,老的兵法已經提供不出太多的效果了。好,我就去武院,幫您培養出一些新的人才。”

  拍拍李恪的肩膀,李承乾帶著他一起進了大明宮。

  剛剛退休的人,其實很奇怪,昨天來的時候,他們還賭得昏天黑地,喝的五迷三道,但是今天再來看,反而一個個都猶如高雅之士一般,在太液池邊排排坐著釣魚了。

  昨天沒見到的杜如晦和房玄齡,如今也在。而且,令人驚訝的是,杜如晦穿著一身沾滿了植物碎屑的麻衣,戴著斗笠,怎么看怎么像是老農。

  在給太上皇老爹請安了以后,李承乾好奇地走到杜如晦的身邊坐下,問道:“杜相,您這一身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去地里了?”

  杜如晦笑道:“您說的沒錯,老臣還真的是去地里了。農學院現在已經開始推廣玉米的種植了,但是,讓老臣好奇的不是玉米,而是那個叫土豆的東西。這才幾年的時間啊,經過不斷選種,現在它的大小已經翻了三倍有余。如果能持續選種培育的話,或許它會比玉米還能高產。”

  一邊的房玄齡聞言,驚訝道:“玉米的產量已經很驚人了,如今還要再出一種比玉米還要高產的糧食?”

  杜如晦得意道:“不是一種,而是兩種啊!那個叫番薯的植物,產量也不錯,挖地的時候,不小心挖碎了一個,老夫蒸熟了嘗了嘗,味道絕妙。老房,不是老夫說你,你去史學院編貞觀史有什么用,還不如跟老夫一樣,為未來的事情操心。”

  房玄齡鄙夷道:“人各有志,老夫偏偏喜歡編篡書籍,干你個老不死的屁事。”

  眼見二人有吵起來的趨勢,李承乾趕緊打岔道:“房相在編篡貞觀史?要不要朕給您派一些官員幫您一起編篡?”

  房玄齡嘿嘿笑道:“這個就不勞陛下費心了,老臣編篡的其實是野史,都是怎么博人眼球怎么編篡,只是老臣的一種愛好而已。”

  “野史?”

  李承乾頓時哭笑不得起來,以房玄齡曾經的地位,就算他編篡的是野史,估計也會有一些人選擇相信吧。好家伙,這下子可沒人敢惹他了,要是惹老房不快,在野史里編排一下,誰知道多少年后就會變成真的讓人們相信?畢竟,歷史這東西,本來就是后人對之前的記載加以推斷,形成的東西。

  杜如晦也是才知道房玄齡鼓搗的竟然是野史,但是他絲毫不懼。他杜如晦的地位也不差,更何況,老房怕老婆的事情,已經全民皆知了,要是在這件事上加工一下,一本比野史還要野的書就出來了。

  看到杜如晦的表情,房玄齡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說:“老杜啊,你看,家里兒孫在拍賣場拍下來一瓶十多年的老酒,不如你我二人,今晚就聚聚,把它喝掉,怎么樣?”

  杜如晦撇撇嘴說:“老夫斷酒多年,豈是你一兩句話就會動搖的?十多年?十年多一點也是十多年。”

  房玄齡笑道:“十五年!而且當時恰逢蝗災,全國禁酒,這批窖藏的,毫無疑問是窖藏烈酒里面年頭最久的!”

  “真的?”

  “真的!”

  “嘿嘿,那晚上到你家去,農學院收獲土豆里面不能作為種子使用的,倒下來好多,老夫搞些,咱們土豆燉牛肉吃!”

  剛剛還要翻臉的倆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副密謀去青樓的樣子。

  不打擾兩位老人的相愛相殺了,李承乾拎起一個釣竿,坐到了皇帝的身邊。

  朝局的變化,李世民是很清楚的,所以對李承乾有時間在這里陪著他釣魚并不奇怪。

  無言了一段時間以后,李世民主動開口說:“朕聽說,你雖然立了蘇氏為皇后,卻沒有立太子?這是怎么回事兒”

  李承乾道:“夢宇還小,雖然兒臣有信心把他培養好,但是,誰有能說得準以后是什么樣子呢?”

  李世民點了點頭:“就算如此,你也應該給他封王啊,朕當初即位的時候,定了你為太子,青雀他們都得到了冊封,怎么到了你這里,沒一個冊封的?朕不相信你是忘記了,說說,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發現他只是單純的好奇,李承乾才坦白說:“這件事,兒臣跟青雀李恪他們也商量過,那就是,從我們這一代往下,將不再冊封皇親,哪怕是兒臣的孩子。”

  剛開始還是好奇,但是當聽到這個答案以后,李世民被嚇了一跳:“不再冊封了?這恐怕不行吧,別人暫且不說,這對你的孩子,也是一種殘忍。降生在皇家,冊封是他們應得的。你不給冊封,將來他們鬧起來怎么辦?”

  李承乾哼了一聲說:“那他們就不配當我的孩子!父皇,其實兒臣這個決定,您也知道是正確的,只是您在位的時候,不忍心這么做罷了。王號公主號就跟爵位一樣,沒有功勞就獲得的話,難免被人詬病。

  尤其是封地,李家的子孫如果沒有功勞的話,憑什么獲得封地?如果李家子孫都像是寄生蟲一樣寄生在大唐這片國土上,就算大唐現在疆域廣闊,也終有一天會出問題的。

  想要避免這個問題,或許從下一代開始,就要對皇族進行消腫。而到了他那一代,想要消腫,恐怕會很難,甚至動輒就會激起一場刀兵,這是兒臣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兒臣寧可被李家后人永遠記恨,也要在自己在位的時候,將這個問題,扼殺在僅僅只是萌芽的時候!”

  李世民想了想,問道:“這就是你盼著朕離開長安的原因?”

  李承乾道:“您不再,那些便宜王叔姑姑之類的,就沒地方哭訴,兒臣也能放開手腳的進行。要兒臣說,您應該走的遠點。”

  李世民點了點頭:“也好,既然你決定這么做,朕也不說什么,那就這么做吧。年后,朕就下江南去看瓊花。”

  李承乾也點點頭,只有皇帝走了,他的計劃才能盡快的實施。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元年,對于一個皇帝而言,意義非凡。因為很多的事情,只有在元年做,才順理成章。

  新皇登基,總要作出自己的一些改變,這是所有人都認可的事情。

  但是過了元年,時間越往后拖,就越不好實施。

  這個道理,李世民自然也是清楚的。

  魚漂動了一下,李世民奮力的一提,頓時就有一條魚被出現在水面,劇烈的掙扎著。很大的一條魚,李世民也是用了全力才把它拽到了岸上。

  摘下魚鉤,把魚丟進魚簍里,李世民嘆了一口氣,對李承乾說:“你下旨告訴孫道長,用不著為朕的腿而浪費人力研究了。朕這兩天來想了很多,孫道長都沒有必然把握的事情,恐怕就很難了。為了朕一個人,而浪費那么多的醫學精英鉆研,是一種浪費啊。”

  李承乾嘆息道:“其實您也沒必要這么悲觀,孫道長研究這個病,并非因為您是皇帝,更多的是出于對頑癥的痛恨,還有對您的尊敬。且讓他們研究試試吧,要是真的治不好,他們自己就會放棄的。”

  對于股骨頭壞死,盡管知道這種病的情況,但是李承乾還是不愿意公布出來。

  真相,有的時候會抹滅掉所有的希望,實在是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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