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非要在溫泉里談項目？
難道真是那種幾個億的項目？
我還沒準備好啊！
蕭然一路胡思亂想，色色發抖的來到了竹舍后的竹林外。
忽然感覺小竹林幽深了起來。
在竹林外的小徑口停步駐足，蕭然蹭了蹭，沒進去，語氣恭敬道：
“弟子還是在竹林外談吧。”
“叫你進來就進來，哪那么多廢話！”
伶舟月聲如懸月，語氣不容置喙。
蕭然無奈，正要抬步入徑，又聽另一道女聲平靜道：
“他不是你徒弟么？直接進來不好吧？我穿件衣服。”
伶舟月笑道：
“算了吧，你穿了衣服在他眼中也跟沒穿一樣，共鳴神識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但我還是穿件衣服。”
“隨你。”
蕭然這才松了口氣，大大方方的步入小徑，來到溫泉邊。
溫泉很小，不足丈寬，四周都是青紫相間的細竹林，將溫泉池圍的水泄不通，連空中都封閉了。
旁邊一棵觀景桃，桃木上刻印著靈紋，四季飄揚著桃花。
池子里的水霧很清淡，邊上是磊起的黑色滑石，池水很淺，水底覆蓋著細軟的白沙，水中有些五顏六色的游魚，將飄落的桃花吃干凈。
這里和執劍峰、百草峰的溫泉都不太一樣，帶著點熱帶海洋的風情。
蕭然看了眼師尊。
一絲不褂的盤膝坐在水下一個大石塊上，手里提溜著酒壺，但在關鍵部位隱約飄著桃瓣與云霧。
蕭然也不需要看到什么細節，光是那噴張又完美的曲線，就足以讓人上頭了，加上師尊喝酒泡溫泉后，臉上浮現的淡淡暈紅，以及從發髻到眉宇間彰顯的颯然劍氣……
難怪會男女通吃。
至于師娘陳子妍，倒是穿著嫣紅色的薄紗浴衣，關鍵部位都有保護好。
看似正襟危坐，卻又悠閑的端著茶盞，冒著蒸騰的熱氣。
蕭然能看到她的修為，竟還是個分神境大佬，居然藏得那么深，氣度頂多只有金丹級。
畢竟是商人，過于顯露修為也不太好，而且看她虛薄脆弱的根基，似乎也不是擅長戰斗的類型。
縱使在泡澡，她的臉上依然留著淡妝，明眸皓齒，妍麗如花。
身形雖不如師尊大氣浩瀚，神鬼雕琢，但也算凹凸有致，風情萬種又秀而不媚。
氣質始終端著，不如師尊那般自然放松。
哪怕脫光衣服泡溫泉，臉上還掛著職業化的商人表情，仿佛沒人能進入她的內心深處。
伶舟月幽幽看著他，問道：
“師娘漂不漂亮？”
蕭然禮貌點點頭。
“漂亮。”
陳子妍抿了口茶，并沒有當真。
真靈大陸，能在伶舟月面前敢稱漂亮的女人，還不存在。
“見到陌生女人，還是第一眼看師尊，你這徒弟沒白養。”
她喝了口茶，意味深長道。
伶舟月滿意的點了點頭，給蕭然下了道死命令。
“脫衣服，下水。”
蕭然沒辦法，只好脫衣服，留下一條半身襯褲，平心靜氣入了水。
盤膝坐在池底的細軟白沙上，溫暖光滑，非常舒服，心境也如坐在白沙海灘一般開闊。
伶舟月見他態度端正，身形氣勢都不錯，便向陳子妍道：
“怎么樣，喜歡嗎？這可是個難得的寶才，喜歡的話，我便讓給你，這樣咱們的賬可以清清了。”
果然……
陳子妍臉上依然掛著職業的微笑。
“你知道，我晚上很忙的，我是聽你說有幾個億的項目，才特地過來陪你泡溫泉的。”
伶舟月撇了撇嘴。
“怎么，我徒弟不值幾個億？”
陳子妍這才上下打量起蕭然。
說實話，她也看不透蕭然，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這位年輕人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和修為該有的萬千氣象。
“不是不值，而是你太寶貝他，舍不得讓給任何人，我看你們師徒倆心連心，是想賴我的賬。”
伶舟月啞口無言，只能喝酒。
蕭然卻鎮定道：
“師尊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可能不會還賬，但也不會賴賬，這一次，我們真是有大生意要做。”
好一個不會賴賬也不會還賬……
陳子妍只喝茶，不說話。
伶舟月隨手取出竹板與竹牌。
竹板飄在水上。
竹牌擺上竹板。
“斗幽冥游戲——讓平民也能享受到與獵人一樣的斗幽冥樂趣。”
“斗幽冥？”
陳子妍放下茶盞，微微蹙眉。
隨即，蕭然向陳子妍介紹了斗幽冥游戲的規則，并且試玩了十幾盤。
半個時辰后，陳子妍點點頭。
“游戲很不錯，竹牌也很精致，但終究只是個復雜點的賭博游戲，怎么用來賺錢？”
不愧是商人，三句不離賺錢。
蕭然解釋道：
“我們已經在萬華坊試點運營斗幽冥游戲，很快，還會全城免費推廣三個月，之后向每家賭坊收取開桌版權費，可以一年一收，滿十年永久免費……不光混沌城，只要有白夜據點的仙城，都可以推廣。十年下來，何止賺幾個億靈石？畢竟，在末法時代，斗幽冥是心理安慰，精神剛需，誰能拒絕？”
陳子妍微微頷首，若有所思，想了好一會，才慎重道：
“游戲確實不錯，有流行的潛力，但向賭坊收費難度太大，需要投入大量高階人力，這個成本太高了。”
蕭然道：
“所以我們打算將這個游戲的經營權，全權交給白夜，一次性收取五百萬靈石，你意下如何？”
陳子妍搖頭莞爾，抿了口茶道：
“你的想法很好，但修真界無此先例，中間存在的變數太多，投入成本也太高，這么大的金額，我必須要向總部申請才行。”
蕭然只道：
“師尊從不會賴賬，但這是師尊能還賬的唯一方式了，同時也因為你是師娘，我才把代理權交給白夜。”
陳子妍聽出蕭然話中淡淡的自信與威脅，五百萬其實也并不貴，再討價還價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不多不少，不貪不送，只收五百萬，剛好是月姐姐的欠賬金額，看在你的這份孝心上，這件事成交。”
蕭然點點頭。
“多謝師娘。”
一旁，伶舟月一直在喝酒，全程沒說話，心中終于暗松了口氣。
她因為欠白夜的賬太多，被混沌城很多大店限制消費長達數百年，至今也沒解開限制！
與此同時，蕭然腦海中響起了系統提示。
恭喜宿主獲得338孝心值！
好家伙！
發財了。
陳子妍掌心一展，給蕭然沏了杯綠茶，遞了過去。
“不必叫我師娘，女子和女子最多只能玩玩，月姐姐要是結侶，終究還是要選擇男人的。”
蕭然默默喝茶，笑而不語。
伶舟月卻道：
“修真者逍遙天地，隨心所欲，為什么非要結侶？”
蕭然板著臉，嚴正言辭道：
“因為要多生孩子，廣積糧，高筑墻，才能應對日益嚴峻的末法時代。”
伶舟月一腳踹在蕭然腿上。
“我生你個頭！”
陳子妍看在眼里，笑了笑，心想這對師徒可真有意思。
“我剛才看你在一直在畫畫，能讓我看看嗎？”
正如陳子妍所言，蕭然確實一直在清霧里畫畫，從斗幽冥開始，一直畫到剛才才結束，只是因為他的身體姿態融于天地萬物，道法自然，以至于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動作。
伶舟月盯著蕭然，劍眉微蹙，清眸蕩漾，似鼓勵似斥責，讓人不明其意。
“可以。”
蕭然點點頭，將畫遞給了陳子妍。
陳子妍一看，畫的是她，而且把她畫的太仙了。
“你畫的明明是我，可又不是我，像我少女時代夢中的我……”
這些年，她早已經被生活磨去了棱角，被白夜完全塑造成商人的形狀，八面玲瓏，言必交易。
在她內心深處，也曾羨慕伶舟月這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想不到蕭然年紀輕輕，竟能畫出直抵人心的精妙畫作，比他那不成器的弟弟不知強了多少倍。
她心中微暖，涂抹著職業眼影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光芒，她好久沒有這般放松過了。
“這張畫可以送我嗎？”
她忽然問蕭然。
蕭然點了點頭，驀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靈石。”
陳子妍微微一驚，旋即笑道：
“想不到終究是生意……”
見陳子妍這般悵然若失，伶舟月終于坐不住了，氣的罵蕭然。
“混賬！”
“這是你師娘！”
“只值一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