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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quot;用你的兒媳和孫女來放松 quot;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古代日本當劍豪

  雖然已經過去2日了,但“大試合”上所發生的一景一幕,讓北原感覺仍恍若昨日。

  信心滿滿地上場,想要在一色花的眼前好好表現一番,卻被一個原先名不見經傳的安蕓給一擊放倒……

  緊接著,這個安蕓大發神威,將他師傅南條以及志村館的館主雙雙放倒。

  倘若事情至此便結束了,那北原的心里放倒會好受一點,畢竟這代表著他被秒殺,不是因為他太弱了,而是因為對手太強了。

  你看!連師傅和志村館的館主都被打倒了!他北原被一招放倒,合情又合理。

  然而……緊接著所發生的事情,讓北原徹底接受不能。

  將他一擊秒殺的安蕓,被另一人給一擊秒殺……

  而這個人……剛好又和一色劍館的關系很好,與一色花的感情也相當不錯,在“大試合”開始前,這家伙和一色花一直有說有笑的,讓北原恨得牙癢癢。

  北原可以忍受有人比他強得多。

  但他不能忍受這個比他強得多的人,和一色花的感情很好……

  緒方一擊秒殺安蕓,以及緒方在放倒安蕓返回自己座位時,一色花沖他展露出的笑顏——這2幕景象,如2根針般,狠狠地插進北原的心。

  而北原所受到的打擊還沒有完。

  “大試合”結束,心情沮喪至極的北原,找來了他的好友三浦,想和好友喝酒解悶。

  然后新一輪的打擊就這么來了……

  在與三浦喝酒時,北原談及“大試合”上所發生的種種變故后,三浦發出驚呼:

  “啊!那個叫真島吾郎的斗笠人,原來不僅背景很硬,連劍術都那么強悍嗎……”

  不解三浦剛才這句話是啥意思的北原,對三浦展開了追問。

  因為三浦于新町遭遇那些事情時,北原恰好正于劍館內閉關、為“大試合”做準備,不與任何外人相接觸。

  所以直到現在對三浦展開了一番追問后,北原才得知了三浦此前在新町所經歷的那些遭遇。

  得知三浦都經歷了些什么后,北原那原本就極其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得難看。

  幸村是何許人也,北原自然清楚。

  他作為大坂鼎鼎有名的豪杰之一,不知道幸村是何人的大坂人反倒很少。

  在大坂呼風喚雨的幸村,以謙卑的姿態對著真島吾郎這個頂多20歲出頭的年輕人躬身行禮——這種事情,說出去應該都沒有什么人會相信,但事情就是這么發生了。

  能讓幸村的姿態如此謙卑,毫無疑問——那個真島吾郎的背景,極其強大。

  這便讓北原感覺更難接受了……

  北原那顆本來就已經傷痕累累的心,再次被重重地插上一針。

  突然冒出來一個劍術無比強大,同時也很有背景,更要命的是還和一色花關系很好的人……這巨大的打擊,直接讓原本對自己很有自信的北原給擊懵了。

  面對這沉重的打擊,北原下意識地去依賴自己本就很喜歡的酒精。

  這2日,北原近乎都是泡在居酒屋里。

  時不時也像今夜這樣,約上三浦等好友來一起喝酒。

  眼見北原將又一瓶清酒給喝干后,三浦不由得撇了撇嘴。

  ——不就是一個一色花嗎……長得比一色花還好看的人,性格比一色花還好的女孩,大坂多得是,至于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嗎……

  三浦在心里面連打數個嘆息。

  ——北原他的性子就是太偏執了,認準一色花后,就非一色花不可……這種偏執的性格,可是很容易走彎路的……

  或許是因為商人之子的緣故吧,三浦的性格和原則都非常地……靈活。

  他理解不了北原這種苦追一色花3年,這輩子非一色花不可的做法。

  身為北原的老友,三浦也勸過很多次北原,讓北原想開點,伴侶啥的,不一定非要一色花不可。三浦還曾十分義氣地給北原介紹過幾個三浦認為要比一色花要好得多的女孩,但北原都無動于衷。

  對于目前十分消沉、一個勁地給自己灌酒精的北原,三浦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了。

  只能接著用無奈的口吻說:

  “你還要喝嗎?你應該喝很多了吧,差不多夠了吧?”

  大坂,某地——

  “……父親。”

  走在直周身側的如水,臉色因激動而顯現出特異的紅潤。

  “今夜的‘清談’,真是讓人心潮澎湃啊!”

  “嗯。”直周點了點頭,面露笑意,“‘法誅組’……真是一個不錯的名字。”

  在段次郎露出那張寫有“法誅”這倆漢字的大紙后,房內便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有些人認為,還是“天誅組”更有氣勢,定成“天誅組”更好。

  認同“人誅組”更適合他們的,也同樣據理力爭。

  在經過了近1個多時辰的討論后,他們終于討論出了一個所以然——支持“法誅組”之名的“法誅黨”,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雖說在之前的那場討論定名的“清談”上,“天誅組”之名是由直周率先提出的。

  但在今夜的“清談”里,在段次郎亮出寫有“法誅”的大紙后,直周光速帶著如水叛逃到了“法誅黨”里。

  所以在看到他們“法誅黨”獲得最終勝利,組織確認定名喂“法誅組”后,直周、如水父子倆都不由得喜笑顏開起來。

  今夜的“清談”,其召開的主要目的,便是定下他們組織的名字。

  在確認了組織的名字,并將一些關于組織建設、運營的瑣事廣而告之后,今夜的“清談”便就此結束了。

  直周和如水現在就走在回家的路上。

  “唉……”剛剛還面露激動和喜意的如水,這時其臉上突然露出淡淡的愁容,“也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江戶幕府倒臺呢……”

  “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力氣、精力,才能說服薩摩、長州等雄藩……”

  “……不論需要花上多少力氣、精力,最終勝利一定都屬于我們。”直周微微一笑,“畢竟——大義與‘法’在我們這兒。”

  他們法誅組的最終目標,是打倒江戶幕府,讓日本變回如數百年前的奈良、平安時代那般的以天皇為絕對中心的國家。

  嘴巴一張一閉,高喊一聲“打倒幕府”很容易,但親身去實踐卻很難。

  江戶幕府直接統治著日本四分之一的土地,大量的藩國愿唯江戶幕府馬首是瞻。

  打從一開始,法誅組的眾人便清楚地認識到——說服江戶幕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主動將政權還給天皇,那是不可能的。要讓江戶幕府還政于天皇,非用武力不可!

  要如何用武力打倒江戶幕府?

  法誅組把目光看上了薩摩藩、長州藩等實力強大,同時與江戶幕府的關系并不緊密的雄藩。

  打算借這些雄藩的力量,打倒江戶幕府。

  若論哪些藩最有可能與江戶幕府對著干,那自然非薩摩藩和長州藩為首的某些外樣大名不可。

  德川氏的霸業,起始于公元1600年的那場被譽為“千年一戰”的關原合戰。

  豐臣秀吉在1598年去世,豐臣秀吉剛死,原先一直在豐臣秀吉面前裝孫子的德川家康立即開始搞事。

  豐臣秀吉死去2年后,德川家康便率領由德川軍和德川氏的擁護者所組成的聯軍(統稱東軍),在關原地區迎戰由豐臣軍和豐臣氏的擁護者所組成的聯軍(統稱西軍)。

  這場決定天下是姓豐臣還是姓德川的“千年一戰”,僅一天就分出勝負了。

  豐臣氏那邊二五仔眾多,在德川家康巧妙的外交戰術下,西軍背叛的背叛,劃水的劃水,豐臣氏就因這些二五仔大敗虧輸。

  關原合戰結束后,德川氏徹底取代了豐臣氏,君臨日本。在1603年于江戶建立江戶幕府,之后又于1614年和1615年先后發動大坂冬之陣和大坂夏之陣,將龜縮于根據地大坂內茍延殘喘的豐臣氏徹底消滅。

  江戶幕府建立后,被分封至各地的藩國大名們共分親藩大名、譜代大名、外樣大名。

  親藩大名都是德川氏的親族,譜代大名是在關原合戰前就效力德川氏的,外樣大名則是在關原合戰后才被德川氏降伏的大名。

  外樣大名中的多數,都是在關原合戰時效力于豐臣氏,因豐臣氏戰敗才被迫向德川氏低頭的——薩摩藩和長州藩便是最典型的例子。

  統治薩摩藩的島津氏,以及統治長州藩的毛利氏,在關原合戰時都隸屬于西軍,為豐臣效力。

  他們向江戶幕府低頭,純屬是被迫的。

  這種特殊的關系,讓以薩摩藩和長州藩為首的“原豐臣氏家臣”,都對江戶幕府算不上是死心塌地。

  因此最有可能將他們策反。

  于是直周他們派出了大量的同志遠赴這些有希望和幕府對著干的藩國領地內,對這些藩國的人展開游說,以年產糧量分別為77萬石、37萬石,實力最雄厚的薩摩藩和長州藩為重點工作對象。

  “發動薩摩、長州等雄藩,以武力攻滅幕府”——這便是他們法誅組的總戰略。

  “我也相信著我們終將、也定將能取得最終勝利。”如水笑了笑,“我只是希望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們的大志得償所愿而已。”

  “倘若能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打倒江戶幕府,那父親你也算是倒幕功臣之一了呢。”

  “畢竟你也算是我們法誅組的創始人兼核心人物之一……”

  “好了,如水。”如水的話還沒有講完,便被他父親給打斷了。

  直周警覺地瞥了瞥四周,然后接著道:

  “在大街上,就不要談論這種東西了。”

  現在的時間點,已接近晚上的10點,這個時間點,哪怕是在繁華的大坂,其街頭也都已變得格外寂靜。

  直周和如水他們倆腳下的街道,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但即使如此,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畢竟“打倒江戶幕府”這種話若是讓人聽到了,指不定會引來多少麻煩。

  “啊……抱歉。”如水低聲道了聲歉,然后閉緊了嘴巴。

  在如水道歉過后,父子倆便誰都沒有再說話。

  二人一路無話地回到了他們的家。

  剛回到家,如水的妻子阿實便邁著小碎步,快步奔到了門口處來迎接。

  阿實:“父親,如水,你們回來了啊。”

  “阿實。”如水微笑道,“你還沒有去睡嗎?”

  “若不親眼看到你們倆平安回家,我可沒法安心睡覺哦。”如水以半開玩笑的語氣回應道。

  “阿實。”直周突然問道,“小花呢?”

  “小花已經在剛才回房間睡覺了。”

  “哦……小花今夜有跟跟你好好學習書道嗎?”

  阿實完全可以算是大和撫子的化身。

  容姿端麗,性格溫和,完美的賢內助,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直周一直以來都總讓小花多跟她母親學學,努力變成一個像她母親那樣完美的大和撫子。

  “有是有……”阿實輕嘆了口氣,“但她一直心不在焉、不想學習的樣子。”

  “我見她一副無心學習的樣子,所以干脆就讓她早點休息了。”

  “這孩子……”直周扯了扯嘴角,然后輕輕地搖了搖頭,“她這是存心想和我對著干嗎?”

  “我讓她努力學習下書道,別等之后外嫁他人后,給我們一色家丟臉,她就故意不好好學習。”

  “真是年齡越大越不懂事。之后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地說教她一番。”

  在直周和如水他們剛回到家時——

  一色家旁邊的一條不起眼的陰暗小巷內——

  “樓羅大人。”

  巷內響起低沉的嗓音。

  “一色直周與一色如水皆已歸家。”

  “……總算是回來了啊。”一名虛無僧打扮、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男子,喃喃道,“真是讓我等一番好等啊……”

  “樓羅大人,要現在就沖進去抓人嗎?”

  “……再等一會。等他們都入睡了再動手。”

  “是。”

  “喂,北原。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三浦朝身旁走起路來有些搖晃的北原這般問道。

  “不用。”北原面帶些許不耐地擺了擺手,“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大著呢!區區這點酒,還不至于讓我連家都回不了。”

  現在的時間點,大概已鄰近晚上的11點。

  毋庸置疑的深夜。

  此時大坂的街頭,除了貓狗以及像北原這種在居酒屋喝了個爽后再歸家的醉漢之外,再無他物。

  三浦看了看北原的腳步——此時的北原雖然臉頰紅得跟被潑了紅色的顏料一樣,但腳步還算緊實有力,并沒有出現連路都走不了的情況,并且北原的神智看上去也非常地清醒。

  三浦現在其實急著回家。

  因為他今夜將一個有著對棒透了的熊的游女約到了他背著父母在外租住的小屋中。

  那么棒的游女,三浦他現在恨不得往自己的后背插上一對翅膀,趕緊飛回到他那小屋中,抱著那游女折騰到天亮。

  北原的家離這兒蠻遠的,若是送他歸家,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所以在一番權衡利弊之后,三浦決定——

  “那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就先回我家了。”

  北原朝三浦擺了擺手:“再見。之后有空再一起來喝酒。”

  “……現在大概是什么時辰了?”

  “樓羅大人,現在已經快要到暮九時(凌晨0點)了。”

  “……暮九時嗎……時間也差不多了,往下面傳令——動手吧。”

  “是。”

  大坂,一色家——

  ——唉……小花的事情……真是麻煩啊……

  穿著白色的浴衣躺在被窩中的直周,雖然一副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的樣子,但他其實根本沒有在睡覺。

  種種紛亂的思緒,此時在直周的腦海中亂竄。

  這些亂竄的思緒,都有著相同的內容——對一色花婚事的憂慮。

  此前,他一直為能成功認識到“修羅”緒方而感到慶幸。

  即使未能讓緒方加入他們法誅組,但子要和這位有“修羅”之名的男人保持著良好的關系,也定是利大于弊——直周之前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

  但現在……直周發現好像不是這樣了……

  認識緒方……似乎已經不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寶貝孫女的心竟然被那男人給拐走了!

  直周很在意倒幕的大業,但他也同樣很在意自己的寶貝孫女。

  一色花今日那副將“再優秀,難道還能優秀得過一刀齋嗎?”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模樣,讓直周相當地憂慮……

  就在直周為一色花的未來擔憂著時——

  咚咚咚……

  房外突然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

  這密集的腳步聲,讓直周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瞬間睜開了雙目。

  ——怎么回事?!

  直周在心中發出驚恐的大喊,并迅速拿下放在床邊刀架上的打刀。

  來不及穿衣服,直周就這么穿著睡衣奔出了房間。

  直周房間的隔壁,正是如水、阿實兩夫妻的房間。

  在直周提刀奔出房門的同時,如水也正好提著他的佩刀自他們夫妻倆的房間奔出。

  如水并非自個一人孤零零地沖出房間,他的妻子阿實提著薙刀、神色冷峻地跟在如水的身后。

  自從薙刀這一武器被長槍所淘汰后,薙刀術漸漸變成了武家女子所修煉的武術。

  稍微有點家世的武家,其家中女子都必定多多少少懂得一些薙刀術。

  阿實出身自家教極好的家庭,在嚴格的家教培育下,她的薙刀耍得極好。

  出于習慣,阿實一直將她的薙刀放在她的床邊,為的便是方便隨時能扛起薙刀去砍殺私自闖入他們一色家的小偷、強盜。

  直周、如水、阿實3人互相對視一眼后,便急匆匆地沖向仍有密集腳步聲響起的大門。

  他們一色家共有三層樓。

  直周、如水、阿實三人住在2樓。

  他們家中僅有的3名侍者住在1樓。

  直周他們仨剛下到1樓,便聽到了他們家的侍者的慘叫聲。

  臉色變得更有陰沉的直周等人,加快了腳步。

  在他們的一路飛馳下,他們總算是趕到了奇怪聲響所傳出的地方——1樓的大門。

  抵達大門后,呈現在直周等人面前的景象,讓直周的瞳孔猛地一縮——大門處,站著二十余名一身黑衣打扮的人。

  這幫黑衣人的為首之人,是一個一身虛無僧打扮的人。

  直周:“你們是……”

  ……什么人。

  直周的這后半句話還沒說出,他便看到了那個虛無僧猛地一擺手:“動手。”

  虛無僧的這句話的話音剛落下,其余的黑衣人紛紛掏出了各自的兵器,朝直周等人撲去……

  因為較早睡覺的緣故,所以一色花現在睡得正熟。

  一色花的房間位于他們家的最高處——3樓。

  住得高,再加上睡得熟,因此一色花直到她的爺爺、父母都提著武器沖出房間后,才幽幽地醒來。

  ——怎么回事?為何有那么多腳步聲?!

  一色花面帶驚愕地掀開身上的被子,拿過旁邊刀架上的佩刀,身著白色的浴衣,赤著小腳急急忙忙地往一樓奔去。

  沿著樓梯匆忙往一樓趕,在來到二樓的樓梯間后,傳入一色花耳中的聲音,猛地一變。

  腳步聲中,多出了許多喊殺聲。

  在這道道喊殺聲中,一色花依稀聽到了許多……對她而言,極為耳熟的聲音。

  爺爺的聲音……父母的聲音……

  一色花臉上的血色變得更加稀少,腳步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

  才剛下到一樓,呈現在她眼前的景象,便讓一色花的腦袋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之中。

  她看到了大量的黑衣人。

  大量的黑衣人揮舞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在和她的爺爺、父母纏斗著,一樓變得一片狼藉。

  人數的劣勢,讓戰局變得一邊倒,

  直周也好,如水與阿實也罷,都不是什么能夠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的頂尖高手,面對數量占了絕對優勢的黑衣人,直周他們僅能苦苦支撐,毫無還手之力。

  正喘著粗氣,招架著5個人的夾擊的直周,其眼角的余光現在正站在不遠處的樓梯口的一色花。

  在發現一色花后,直周近乎是不帶任何猶豫與思索地用盡全身力氣朝一色花喊道:

  “小花!快逃!去找奉行所!”

  幾乎是在直周發現一色花的同時,那個虛無僧打扮的家伙——也就是樓羅,也發現了小花。

  “樓梯口的那年輕女人應該就是一色花了。”樓羅冷冷地說,“把她抓住。”

  站在樓羅身旁的6名黑衣人齊聲應了聲“是”后,如餓虎般撲向一色花。

  一色花可不是什么蠢貨。

  在下到一樓,看著被這伙有絕對人數優勢的黑衣人,一色花的心里其實就已經做好了決斷了。

  她知道就以自己的實力,就算沖上去也不可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所以哪怕沒有直周剛才的那句大喊,一色花也知道她現在最佳的選擇,是趕緊逃出去,然后去找奉行所的人來幫忙。

  因此那種哭著喊著“我不走!我不要走!”的戲碼并沒有在一色花的身上上演。

  直周剛才的那句大喊還沒喊完,一色花就已經轉身逃開了。

  一色花所奔向的地方——是一樓的某座房間……

  黑衣人們對這間屋子并沒有那么熟悉,再加上一色花逃跑的時機很早,黑衣人們一時半會難以趕上,所以直到一色花的身影都鉆進一樓的某座房間里好幾秒了,那6名受命前去捉拿一色花的黑衣人才將將沖進這房間里。

  這是一間堆放雜物的雜物房。

  在沖進這房間后,那6名黑衣人驚奇得發現——房間里只見雜物,不見一色花的身影……

  不需要任何人的吩咐,這6名黑衣人自覺地散開,翻找著這房間的各個角落。

  不一會兒,他們便在這雜物間的壁櫥內發現了一個……大大的洞,洞的后方是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密道……

  “頭好暈……”

  北原扶著自己的額頭,倚靠著旁邊的墻壁,休息著。

  本來還不是很暈的頭,因酒勁上涌的緣故,越來越暈,令北原不得不倚靠著墻壁,暫作歇息。

  ——已經走到六丁堀了嗎……離家還很遠呢……

  北原轉動著腦袋,查看著周圍那熟悉的街景。

  查看周圍街景時,北原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到了自己右手邊的街口。

  眼中浮現出……淡淡的憤懣。

  此時,沿著他右手邊的街口直走,便能抵達他那心上人的家。

  以前,光是看著這個街口,北原便會感覺心跳加速。

  而現在……不知為何,已不會感到心跳加速了。

  此時看著這個街口,北原只感到……有股股憤懣之情從他的心中冒出。

  ——那個真島吾郎……真幸福啊……能被一色小姐那樣笑臉相迎……

  ——為什么……一色小姐就不會也對我那么笑呢……

  北原自憐自哀著。

  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在北原的視野范圍內出現。

  北原皺了皺眉頭,定睛看去。

  在看清了這白色的身影為何人后,北原的雙目猛地一睜。

  “一色小姐……?”

  一色花從未想過自己還有慶幸爺爺在家中各處興建了密道的這一天。

  但是倘若可以的話,一色花希望自己之后永遠不會再為家中有密道而感到慶幸。

  赤著雙腳在大坂的街面上奔跑著的她,現在只感到腳底傳來陣陣刺痛。

  家境優渥,從小到大都沒干過啥重活、粗活的她,雙腳自然保養得極好。

  嬌嫩的腳底在布滿砂石的地上飛馳是什么樣的體驗——光是去想象,便能想象出這有多疼。

  即使不用去看,一色花也能感受出來自己的腳底現在已經被尖銳的砂石割出數道的細小傷口了。

  腳很疼,但一色花現在只能強忍著。

  她沒有停下來的余裕,她家中目前所出現的變故,讓她絲毫不敢停下奔赴奉行所的雙腳。

  她也不敢停下,因為她身后指不定有多少追兵。

  剛從密道中鉆出來時,一色花曾想過要不要向周圍的鄰居大聲呼救——這個想法剛從一色花的心中冒出,便被一色花自個打消了。

  這個方法實在太蠢了,遠不如趕緊去找奉行所的人幫忙。

  他們一色家的周圍根本沒有多少鄰居,而且現在正是大家都熟睡的時候,哪怕一色花用盡全力去喊,大概也就只能喊醒部分人,而這部分被喊醒的人,愿意助且有能力助一色家一臂之力的人有多少?

  更重要的是——只要大聲一喊,便會將那些黑衣人引過來。

  ——佛祖啊!請保佑我的家人!讓他們都能平安無事吧!

  篤信佛教的一色花,在心中高聲祈禱。

  一色花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用兩個詞匯來形容:腦袋空白與心亂如麻。

  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幫黑衣人上門……變故出現之緊急,讓一色花甚至都沒有靜下心去思考的余裕。

  她現在只想趕緊趕到奉行所,讓奉行所的官差們趕緊去救救她的家人。

  事態本就緊急,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道新的變故讓一色花的臉色一變。

  “一、一色小姐!你你、你怎么在這?”

  一色花聽到前方有人在結結巴巴地喊她。

  臉色大變的一色花循聲看去——正是北原。

  喝得醉醺醺、都有些大舌頭的北原,擠出一抹笑容,朝一色花招著手。

  北原剛才的大喊,在這條寂靜的街道上,傳得格外清楚。

  面對剛才無意間說不定已經幫那些黑衣人確定了她的位置的北原,一色花也升不起什么怪罪他的念頭,畢竟不知者無罪,但還是不禁對北原升起了幾抹埋怨。

  但這幾抹埋怨,很快便轉變成了喜意。

  北原雖然現在一副喝了酒的樣子,但看上去還是能正常地走路。

  他畢竟是男人,腳程自然是要比一色花要快上一些。

  讓他也一起趕去奉行所報官,能多一道保險,即使她被抓了,也能剩北原接著趕赴奉行所搬救兵。

  北原恰好就在一色花前進方向的正前方,因此在拉近到與北原之間只剩10步距離的位置后,避免讓黑衣人聽聲辯位的一色花便壓低嗓音急聲道:

  “北原君,快去奉行所報官,我家遭賊人襲擊了。”

  現在心情急切的一色花,滿面焦急,臉上此時自然是沒有一點笑意。

  一色花不知道——她現在的這副沒有心情露笑顏的臉,讓北原的嘴角瞬間拉了下來。

  剛才喝了太多酒的他,本就處于一種……沒腦子的狀態。

  他聽到了一色花剛才那番焦急的大喊。

  但他卻下意識地忽視。

  他此時的注意力……全放在了一色花現在的表情上。

  ——又是這副笑都不笑的表情……

  ——你面對我總是這樣的表情……面對那個真島吾郎時,卻能笑得那么開心……

  ——就因為那個真島吾郎的劍術比我更好,更有背景嗎……?

  心中的憤懣之情,越發濃郁。

  隨著憤懣之情濃郁起來的……還有陣陣邪念。

  一色花現在只穿著一套單薄的白色貼身浴衣。

  因為匆忙趕路的緣故,一色花現在身上的這套浴衣,已經變得有些凌亂——尤其是胸前的衣襟那一部分。

  那兩顆豐碩的果實隨著一色花的疾奔而劇烈地晃動,令一色花胸前那原本壓得好好地衣襟有些都被震散了。

  胃里的酒精,讓北原心中的這陣陣邪念,以幾何倍數增長著。

  望著身前這副自己以前只能在夢中相會的身軀,北原的呼吸,慢慢變得粗重。

  眼見北原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一色花還以為他沒有聽見,正想再重復一遍時,便瞅見北原猛地暴起。

  她沒對北原設防,因此就這么讓北原順順利利地沖到了她的跟前,然后一把將她抱住。

  一色花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北原一把捂住了嘴巴。

  北原手腳并用地將一色花拖進了旁邊一條昏暗的小巷。

  在將一色花拖進巷中時,北原還十分細心地用蠻力將一色花手中的打刀給搶掉,然后隨手將其扔到了一旁。

  “一色花……我明明那么喜歡你……苦苦追求了你三年……你為什么就是連個笑臉都不愿對我露出呢……”

  北原將下巴掛在一色花的右肩,用力地喘著氣,用力地吸著一色花身上的體香。

  他的左手繼續捂著一色花的嘴巴,右手則抓著一色花背后的布料,想將一色花現在身上的這件浴衣給扯下來。

  神智不清的他,手上的動作也變得沒有有序可言,他的右手就只是胡亂地撕扯,所以僅僅只是將一色花的浴衣扯得更凌亂而已,遲遲未將衣服給順利扯下。

  倘若現在手中有刀的話,一色花感覺自己真有可能將北原給一刀砍死。

  不僅是因為他現在所做的這些無禮之舉。

  更是因為這混賬在她急著去救她家人的當下,礙著她了。

  “唔……唔……唔……”

  一色花拼命地掙扎。

  但女人的力氣,終究是比不過男人的。

  無法脫離北原的控制,嘴巴被捂住,也沒法發出聲音。

  急著去救家人的焦急感,以及現在正被北原無禮對待的屈辱感,凝聚、化成了陣陣無力感與絕望感。

  這股無力與絕望,讓一色花的眼眶漸漸濕潤,幾滴晶瑩的淚珠從眼眶中滾出。

  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現在會如何了,她只希望她的家人們現在能平安無事。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一個人的臉在一色花的腦海中浮現。

  這是……某個青年的臉。

  ——一刀齋大人……

  一色花在心中輕聲呢喃著那個人的名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回想起那個人的臉……

  就在這時——

  冷不丁的。

  一色花聽到了一道銳利的破風聲。

  “唔……”

  這道破風聲剛落下,一色花聽到身前的北原發出低低的痛呼聲——北原的腦袋,現在插著一根手里劍。

  這根手里劍的劍頭,直接沒入北原的腦子里。

  發出低低痛呼的北原,雙眼一翻,緩緩向后倒去。

  “這種喝醉了酒后,就容易被下半身控制的男人,果然是很讓人厭煩啊。”一道好聽的女聲,自一色花的身側響起,“不過也幸好有這個變態在,讓我及時找到你了。”

  一色花堪堪來得及循聲轉過頭去,便瞧見一道略顯瘦小的身影以宛如閃現般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緊接著——后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

  這陣劇痛迅速傳遍一色花全身,在這劇痛的刺激下,一色花的意識緩緩消失。

  在眼皮徹底合上的前一瞬,一色花再次聽到這道好聽的女聲說道:

  “抱歉了,得先讓你先睡一會了……”

  嘩啦!

  直周感到有捧涼水被潑到了自己的臉上。

  這捧涼水直接讓直周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

  直周用力甩了甩頭,甩去臉上的水珠的同時,檢視著自己的周圍。

  他發現自己似乎被關在了一處類似于柴房般的地方。

  自己被用鐵鏈綁在柱子上。

  他的身旁,是兒子如水,以及兒媳阿實。

  他們二人的臉現在也是濕答答的,都被用潑涼水的方式強制醒了過來,二人現在也都在一臉迷茫地環顧著四周。

  昏迷前的記憶漸漸蘇醒。

  在沖一色花高聲喊著,讓一色花快逃跑、搬救兵后,他便繼續專心對敵。

  又苦撐了一陣后,還是不慎讓某個黑衣人抓住了他的破綻。

  手中的刀被打掉,接著后脖頸受到重擊,就這么暈了過去……

  剛回憶完畢昏迷前的記憶,直周便看到一個虛無僧打扮的人,緩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醒來了啊。”

  陰冷的聲音,從這虛無僧頭上的那張將他整張臉都給罩住的“天蓋斗笠”中傳出。

  “告訴我——緒方一刀齋現在住在大坂的何處?”

  虛無僧連個寒暄都不打,就立即用宛如命令般的口吻沖一色直周說道。

  “事先聲明——我可不是個很有耐性的人。”

  “不趕緊回答的話,我就當著你的面,讓我的部下用你兒媳和你孫女的身體來好好放松放松。”

  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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