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頓了會,收拾了下心情后,阿筑繼續講述著5年前的往事……
5年前——
“豐尚,看來……長期的和平生活,真的讓你的身手退步了許多呢……虧我為了穩重起見,帶了那么多部下過來。”
一個左眼珠的顏色為詭異的灰色的老者,朝身前的一名已經被數名年輕壯漢給壓制在地的老人,投去赤裸裸的蔑視目光。
“吉久……”那名被壓制在地的老人,朝眼前這名灰眼珠的老者投去祈求的目光,“你讓我干什么都可以……請你……放過我的家人……”
被稱為“吉久”的這名灰眼珠老者,像是懶得再看此人一眼,收回目光。
“雖說你現在的身手讓我大失所望,但……卻有了意外收獲,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說到這,吉久的臉上浮現些許笑意。
從豐尚身上收回目光,他轉頭看向看向了位于他身側的、被兩名壯漢壓制在地的年幼少女。
這是一名用“可愛”這一詞匯來對其形容,都會覺得貶低了她而產生罪惡感的少女。
盡管肉眼可見的畏懼之色遍布這名可愛少女的眼瞳、臉頰,但她仍舊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吉久。
“這個年紀竟然能打倒我的3個部下……真是不得了……”吉久緩步走向這名少女。
“別、別碰我妹妹!”年幼少女所特有的稚嫩嗓音,刺進吉久的耳中——這是阿筑發出的喊叫。
也被兩名壯漢摁倒在地的阿筑一邊怒瞪著吉久,一邊奮力掙扎著,想要掙脫身上二人的束縛。
但她畢竟只是一個10歲的少女,哪可能掙脫得了2名成年壯漢的束縛。
阿筑的身后,是她的父親與母親——她的父母現在都在剛才的混戰中,不慎昏闕過去,此時都被用麻繩五花大綁了起來。
手無縛雞之力的父親,在混戰剛開始時,就因腹部受到重擊而昏死過去。
而阿筑的母親也緊隨其后,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圍攻,獨木難支的她,不慎讓人以一記手刀劈到后頸部,也昏死了過去。
對于阿筑的大喊,吉久毫不理睬,連看都不看阿筑一眼。
“喂。”吉久單膝跪在阿筑的妹妹——阿玖的身前,俯視著被摁倒在地的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幾歲了?”
阿玖理都不理吉久,繼續怒瞪著吉久。
見阿玖不理會自己,吉久也不惱,只扭頭瞥向不遠處的阿筑:“那人應該是你的姐姐吧?”
“我勸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
“否則——我就將你姐姐賞賜給我的部下們。”
“你姐姐的年紀雖然還很小,但我想我的部下們應該還是能玩得很痛快的。”
聽到吉久這番赤裸裸的威脅后,阿玖的臉色一白,隨后急忙說道:
“我叫阿玖!剛過9歲生日!”
“阿玖嗎……除了運勁之外,你還會什么忍術或技法?”
“我、我還會彈三味線……”
阿筑、阿玖的父親雖然只是一個經營雜貨鋪的小商人,但生意一向不錯,因此家境還算是優渥。
在培養女兒方面,她們的父親可謂是不遺余力,在二人紛紛到了可以學琴的年紀后,便用重金請來老師給自己的女兒做輔導。
一開始,二人學習的都是琵琶,但因為阿玖在學習琵琶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對三味線更感興趣,于是她們的父親便改讓阿玖去學習三味線,阿筑則繼續學習琵琶。
“也就是說除了運勁之外,你什么都不會咯。”吉久緩緩站起身,“豐尚,你這人真是暴殄天物啊。”
吉久朝豐尚投去嘲諷的視線。
“有著天賦這么高的孫女,竟然不好生培養。”
“幸虧今夜我來了,早日發現了這塊璞玉。否則,這么好的苗子就被你給毀了。”
“吉久……”豐尚朝吉久投去驚懼不定的視線,“你……你想做什么?”
吉久看都不看豐尚一眼,只微笑著、看著阿玖。
“我決定了——我要收你為徒。將你培養成我伊賀之里有史以來最優秀的女忍。”
吉久此言剛出,不僅是阿筑等人,吉久他的部下們也紛紛面露驚詫。
他們中不乏跟隨吉久多年的老部下,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到高傲的吉久主動收人為徒。
阿玖瞪圓著明亮的大眼,呆愣地看著吉久。
不一會兒,她嘴唇翕動,從她嘴唇的動作不難看出——她想說出“我不要”這幾個字。
然而……她剛欲吐出這幾個字,就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一樣,將嘴唇閉緊,然后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父母、阿筑。
在沉默半晌過后——
“我……可以拜你為師。”
阿玖抬起頭,朝吉久射去倔強的視線。
“但你得放了我的家人們!只要你放了我所有的家人,我就拜你為師!”
“喂。”倏然間,吉久皺起眉頭,“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這是我唯一的條件!”阿玖毫不退讓,直直地看著吉久的雙眼,“否則,就算你強行讓我做了你的弟子,我也會尋求一切手段來自殺!”
“阿玖!”滿面悲愴的阿筑高呼著阿玖的名字,希望阿玖不要做這種“犧牲自己,救助家人們”的傻事。
他們的外公豐尚也是這般,勸阿玖不要做傻事。
然而,阿玖卻毫不理會他們的聲音。
吉久冷冷地與阿玖進行對視。
過去不知多長時間,吉久才發出了幾聲自嘲的冷笑。
“呵……看來的確是個好苗子啊,小小年紀,迎著我的目光卻能做到毫不躲閃,看來心性也相當不錯呢。”
“好吧,我現在心情不錯。就把你的愿望滿足一半吧。”
“我放走你一半的家人。你的姐姐和外公可以放走,不過你的父母我還是要帶走。”
“不行!”阿玖尖聲道,“必須得把我所有的家人都放走!”
“喂。”吉久的視線,銳利地如刀一般,割向阿玖,“我肯將你的家人放走一半,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
“你可別不知好歹。”
“我的確很欣賞你的天賦,很想收你為徒,對你好生培養。”
“但你還沒重要到不可或缺的程度。”
“你若是把我惹得不高興了……你自己想象下會有什么后果吧!”
阿玖畢竟是一個還只有9歲的女孩,面對吉久這極具壓迫感的視線,還是忍不住因畏懼而縮了縮脖頸。
在吉久的這番話音落下后,阿玖的眼框內緩緩浮現出肉眼可見的淚花。
淚花在其眼眶中打轉了好一會后,阿玖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見阿玖服軟了,吉久的臉上竟緩緩浮現出溫和的笑意:“放心,我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惡鬼。”
“只要你之后乖乖聽我的話,我日后會根據你的表現,將你的父母給放走的。”
語畢,吉久看向身旁的部下,朝部下下令道:
“撤退了。放了豐尚和那個小鬼。帶走阿玖和她的父母。”
“大人,我們此行不就是為了豐尚而來嗎?就這么把他放了?”部下反問。
“呵。”吉久冷笑一聲,“這家伙過慣了和平的生活,身手已經退步到難以直視的地步。”
“我對這種身手平庸、而且可能也沒有幾年好活的老頭已經沒有任何興趣,讓他自生自滅吧。”
“對現在的我而言,豐尚這個已不堪大用的老頭子,還比不上她的這個外孫女的一根腳趾頭呢。”
吉久一邊得意地笑著,一邊扭頭看向正被緩緩架起來的阿玖。
阿玖此時把頭垂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她現在的面容與神情。
“別對她那么粗暴。”吉久朝將阿玖架起來的那2名壯漢斥道,“她現在可是我的關門弟子。”
說出這番滿溢著得意之色的言論后,吉久下達了一個新的命令。
“哦,對了,將豐尚和那小鬼放開之前,記得將他倆打昏,我可不想剛將他倆放開,就看到這倆人像瘋狗一樣朝我撲來。”
“是!”
阿筑看到一記手刀朝她后脖頸劈來。
隨后……她便感到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時間回到現在——
“——就這樣,在我醒來后,爸、媽、阿玖全都不見了,那幫自稱伊賀殘黨的家伙們也都不見了。只剩下我和外公……”
說到這,阿筑像是在為了調整心情一樣,不斷做著深呼吸。
而緒方和阿町這時也終于有機會插話進來。
“自那之后,你就再也沒有見過你父母和你妹妹了嗎?”緒方問。
“嗯。”阿筑點點頭,“他們被帶走之后,到現在已經5年了,我再也沒見過他們。”
“重要的父母、妹妹被人這么強行帶走,我不想就這么當作無事發生。”
“我想將他們找回來。”
“于是在父母、妹妹被抓走后,我就祈求當時也僥幸沒被抓走的外公,祈求他教授我伊賀流的忍術,讓我擁有能將父母與妹妹找回來的能力。”
“當初我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于說服本想就這么讓伊賀忍術在他那一代斷絕的外公。”
“我就這么在外公的麾下,苦學了4年半的伊賀忍術。”
“大概是因為想要找回家人的急切心情,激發了我的天賦吧。我的學習速度一下增快了不少。”
“我本想再在外公麾下再苦學幾年的,但……時間不等人。”
“外公他年紀本來就已經很大了,身體也不算特別好,在大概半年多之前,他病逝了。”
阿筑停頓了下,面露些許的悲愴之色。
“啊……請節哀……”緒方說。
阿町也緊隨其后,道著節哀。
阿筑微笑著搖了搖頭:“外公他到那么大年紀才離開人世,也算是喜喪了,唯一的遺憾大概便是他直到逝去,都沒有看到我父母和妹妹再回來……”
“在外公病逝的前夕,他給了我這套女忍服。”
阿筑抬手摸了摸自個身上這套女忍服的衣襟。
“外公他還在世時,跟我說過——這是伊賀之里的規矩,在忍者可以出師時,就可以擁有自己的忍者服飾,可以正式參與任務。”
“這大概也算是外公對我這4年半的苦修的認可吧。認為我已經到了可以勉強出師的水平,所以將這套女忍服贈予給我……”
“在安葬了外公之外,因為也沒法再在外公麾下精進自身了,自個瞎練大概也練不出什么,所以我就提前踏上了尋找家人之旅。”
“如果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到處找,那無異于大海撈針,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
“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好方法——販賣‘運勁’修煉方法。”
緒方這時挑了挑眉:“原來如此……用來將伊賀的殘黨們引出來嗎?怪不得你賣這么便宜,當初還這么大方地直接送我一本,原來你根本就不是為了錢而在賣‘運勁’的修煉書……”
“沒錯!你說對了!”阿筑用力地點了幾下小腦袋。
“若是讓伊賀之里的殘黨得知有個少女在四處販賣‘運勁’的修煉方法,肯定會被引過來吧。”
“只要能找到伊賀的殘黨,就能順藤摸瓜,查清我父母和妹妹的下落。”
“于是我就一邊漫無目的地尋找,一邊將‘運勁’的修煉方法四處販賣,試圖將伊賀的殘黨們引出。”
“我本以為即使這么做,可能也要過許久才能有收獲。”
“但沒想到——我剛離開家門沒多久,就收獲了一條重要的情報。”
“在大概3個月前,我那時在越前的一間居酒屋里兜售草鞋和‘運勁’的修煉書。”
“那個居酒屋的老板在看到我所編撰的修煉書,以及我的親身演示后,竟跟我說——他之前從某人身上看過一模一樣的武技。”
“居酒屋的老板說:在寬政二年(公元1790年)年底時,曾有幾人到他的居酒屋里喝酒。”
“那幾個人看起來明明只是普通的平民,但全都身手不凡。”
“在他們喝酒喝得正酣時,他們隔壁桌的幾名客人因喝多了都發起了酒瘋。”
“對于這些發酒瘋的家伙,那幾個人輕輕松松就把他們都給打趴下了。”
“而其中一人所用的武技,就與運勁極像。”
“對于幫忙趕走發酒瘋的客人,老板本想請他們再喝幾杯。”
“但那幾人卻表示什么都不要,只要老板幫忙回答他們的一個問題——‘有沒有見過緒方一刀齋’。”
緒方也好,阿町也罷,此時的臉色都微微一變。
“居酒屋老板說沒有見過后,那幾人又喝了一會酒,接著就走了。”
阿筑臉上的嚴肅之色,這時已濃郁得無以復加。
“既然那幾人里的其中一人會用運勁,那表示他們極有可能是伊賀殘黨的一份子。”
“那居酒屋老板說這幾人似乎是往北走后,我就一路北上,試圖尋找那幾人。”
“結果一路找到松前藩那兒去,都沒找到他們的半點蹤影。”
“在松前藩毫無收貨后,便只能無奈乘坐偷渡船,準備返回日本本土,然后就碰到了一刀齋大人您。”
阿筑揚眸,直視著緒方的雙眼。
“雖然沒能找到那幾人,但能碰到一刀齋大人您,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那幾人曾在越前的那座居酒屋里詢問您的下落。”
“所以……我懷疑伊賀的殘黨們現在說不定正因什么目的而在找尋著您。”
“這樣一來的話,只要跟著您,碰上伊賀殘黨的機會,應該會大大增加。”
“因此,我才說想跟著緒方大人一起去旅行。”
至此,緒方和阿町算是聽明白了阿筑表示想跟著他們一起旅行的原因。
阿町的臉上從剛才開始,就遍布疑惑之色,她以一種疑惑中摻著些許不安的視線,看向身旁的緒方。
不用多問,緒方也知道阿町在疑惑、不安著什么——倘若那幾人真是伊賀之里的殘黨的話,他們為何在尋找緒方?
他們和伊賀之里僅有的聯系,就只有在與不知火里決戰時,有伊賀的忍者助不知火里一臂之力——但緒方全程沒見過那些伊賀忍者一面。
緒方沒有像阿町那樣臉上遍布惑色。
他神色凝重。
在聽到那幾名疑似是伊賀殘黨的人在尋找他后,他便不禁回想起了在今日白天時,從那個宮部口中聽到的一句令他極在意的話:
大人他……派了那么多人來找你……沒成想卻在這種地方讓我碰到了你……真是……造化弄人啊……
在緒方和阿町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沉默著時,阿筑突然將雙手撐在地上,然后再次以猛虎下山般的氣勢,對緒方使用著土下座。
“所以——一刀齋大人!在知道了我的目的和苦衷后,請讓我跟著你一起旅行吧!我不論如何都想找到我父母和我妹妹!”
“我保證絕不會拖你們后腿或給你們添麻煩的!”
阿町本想下意識地說出“不論如何,我們也沒法帶著你,跟著我們可是很危險的”。
但她身旁的緒方,竟搶先一步地說道:
“給我們一點時間,我要和內子討論一下。”
阿町和阿筑都面帶詫色地看向緒方。
“內子與我榮辱與共已久,近似于我的半身。”緒方朝阿筑微笑道,“任何大事,我都有必要聽取她的意見。”
“總而言之——你在這里稍等一會,給我們一點討論的時間吧。”
緒方和阿町來到了旅店的一處無人經過的走廊。
他們倆連頭頂的天花板都檢查了一番,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后,緒方壓低聲線,直接對阿町開門見山:
“我打算讓阿筑與我們同行。”
緒方話音剛落,阿町先是面露不解、錯愕,但其神情很快又恢復如初。
她也不是第一次認識緒方了,聽到緒方這么說,她立刻下意識地認為——緒方他必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下了這樣的決定。
阿町還沒來得及反問,緒方便侃侃而談起來。
他將今日在海賊船上所遭遇的一切,逐一朝阿町吐出。
自解決了那幫海賊后,因找不到合適的吐露時機,所以緒方遲遲沒能將今日在海賊船上的那些詭異見聞詳細告知給阿町。
阿町的表情,隨著緒方對今日經歷的講述,而發生了數次變化。
坦白完今日在海賊船上所遭遇的一切事情后,緒方總結道:
“那個戴著帥氣人皮面具的家伙,身上掉出了玄正他們師徒倆的獨門毒藥……玄直早已脫離這勢力,而玄正極有可能仍留在那勢力。所以這一切這代表著什么,你應該知道吧?”
“……那個戴著帥氣人皮面具的家伙和他的部下們,極有可能是研究不死的勢力的成員。”阿町沉聲應答道。
緒方點點頭:“研究不死的勢力在找我。而伊賀的殘黨也在找我……若說這是巧合的話,未免也太巧了。”
“所以我懷疑:研究不死的勢力,與伊賀的殘黨是一伙的。”
“研究不死的勢力頭目,為了什么目的而在找尋著我,所以派遣伊賀的殘黨們四處尋找我——這樣一來,就和那個戴人皮面具的家伙在服毒自殺之前所說的話相吻合了……”
“老實說,我蠻想知道他們為什么在找我。”
“而且——如果那個研究不死的勢力,能主動找上門來,倒也能省去我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可以直接與他們對質。”
緒方下意識抬手輕撫他的左脖頸。
“所以我想帶上阿筑那孩子。”
“那孩子這種四處兜售‘運勁’修煉書的方法雖然有些笨,但其實很有效,有極大的概率能將伊賀的殘黨給引來。”
“只要能找到伊賀的殘黨,就能順藤摸瓜查清他們與研究不死的勢力到底有沒有關系。”
“所以我計劃讓阿筑跟著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則不變,繼續前往尾張,委托葫蘆屋的朋友們幫忙尋找能夠修復大釋天和大自在的厲害刀匠。”
“前往尾張的這一路上,則讓阿筑繼續兜售她的‘運勁’修煉書,試圖將伊賀的殘黨們印出來。”
“既不耽誤我們找人修刀,也不耽誤我們查清伊賀殘黨為什么在找我們,以及查清那個伊賀殘黨與研究不死的勢力到底有沒有關系。”
“阿町,你覺得如何?”
緒方一口氣將他的計劃盡皆道出。
阿町在靜靜地聽完后,沉思了一小會,接著反問了一個問題:
“要讓那孩子跟著我們的話……要跟她說明你體內有著不死之力、正在找尋能夠避免暴斃的方法嗎?”
“這個可以暫時不用說。”緒方回答。
二人一問一答后,阿町再次沉默下來。
又過了一會后,阿町用古怪的視線上下打量著緒方。
然后朝緒方露出“和煦微笑”。
“……你應該不是為了能讓自己的身邊能多一個可愛的女忍,而打算讓那孩子跟著我們吧?”
“那怎么可能……”緒方不由得發出幾聲尷尬的干笑,“我純粹是為了利益上的考量而打算讓那孩子與我們同行,絕無半點私人感情摻雜在內。”
緒方的這句話講得義正言辭。
但他的這句話并沒能讓阿町眼中的古怪之色與臉上的“和煦微笑”消散。
阿町仍舊用著古怪的視線打量著他。
在又過去了一會后,阿町才收起眼中的古怪之色與臉上的“笑容”,輕嘆了口氣,隨后輕聲說道——
本章中提及的什么伊賀忍者在可以出師時,能得到自己的忍者服飾,是我瞎掰的。
說起來,本書已經超過600章了呢……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