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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關于請緒方來打倒江戶幕府的這檔事【5200】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古代日本當劍豪

  在這個瞬間,大量的疑問從緒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劍術老師?我嗎?要找我去做你們劍館的劍術老師?

  ——你腦子沒病嗎……?要找我這個幕府第一通緝犯來做你劍館的老師?

  因為懷疑直周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所以緒方忍不住用古怪的視線看著直周。

  盡管在民間,緒方的名聲并非是臭不可聞,但在幕府、朝廷眼里,緒方可是毋庸置疑的“第一恐怖分子”。

  別說是請緒方來當他們的劍術老師了,光是給緒方提供藏身地點,抑或是給緒方提供其余的幫助,幕府可能都饒不了你。

  緒方強忍住質問直周“你腦袋沒病”的沖動,清了清嗓子:

  “感謝你的好意,但我無意去做什么劍術老師。”

  說罷,緒方拽著蘿卜的韁繩,準備把直周和龍馬給繞開。

  姑且不論緒方現在忙得很,即使緒方現在十分清閑,也不會去做什么劍術老師——畢竟他對窩在一個劍館里,當一個劍術老師,一點興趣也沒有。

  就在緒方剛準備將直周和龍馬給繞開時,直周就急急忙忙地再次攔在了緒方的身前。

  “抱歉!剛剛是我唐突了!”直周急聲道,“我剛剛所言的我的‘劍館’,并不是普通的劍館!”

  “我希望您擔任的劍術老師,也并非普通的劍術老師!”

  緒方挑了挑眉:“并非普通的劍術老師?”

  “是的!一刀齋大人!可以騰出一點時間嗎?我來慢慢跟您解釋!”

  直周正欲再接著說些什么時,緒方便率先擺了擺手,制止他再接著說下去。

  “不必了。我對當劍術老師一點興趣也沒有。不論你所說的希望我擔任的‘劍術老師’有多么不同,我的想法都不會變。”

  “請離開吧,若一再糾纏不清的話——我也不是一個脾氣有多好的人。”

  給了直周一記不咸不淡的警告后,緒方再次拽著馬韁,準備將直周給繞開。

  見緒方油鹽不進,直周僵住了。

  在緒方即將拽著馬韁,與直周擦肩而過時,直周咬了咬牙關。

  “拜托您了!請您騰出點時間來讓我給您解釋吧!”

  “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的!”

  直周再一次快步奔到緒方的身前,然后以土下座的姿勢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在地上。

  土下座是日本最高級別的大禮,見到直周竟然向他行這最高級別的禮儀,讓緒方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在緒方的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年紀的老者,向他行這種大禮。

  出于對老人的尊重,緒方下意識地側身避開直周的行禮。

  他剛想過去將直周給扶起來,他的孫子一色龍馬就先緒方一步地撲到直周的身旁。

  “爺爺!你這是干什么?”

  突然跪地的直周,把一色也給嚇了一跳。

  直周雖老,但力氣一點也不小,一色去扶他,竟沒法立刻將他扶起。

  “一刀齋大人。”

  直周抬起頭,仰視著緒方。

  “真的就只耽誤您一會的時間,求您了。請您聽我一言吧。”

  緒方與正抬起頭仰望著他的直周對視。

  直周的眼神……其中所蘊藏的熱烈之情,仿佛能將巖石給燒穿。

  這抹熱烈之情,濃郁到仿佛都化為了實質的火焰,在直周的眼中熊熊燃燒。

  因為甚少看到這樣的眼神,讓緒方都不禁愣了愣。

  緒方就這么與直周對視著。

  過了半晌——緒方輕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我就聽你一言吧。”

  “不過要換個地方說話。若是在這荒郊野嶺中進行談話,恐怕會害我與內子沒法在天黑之前抵達城町。”

  “我打算去離這兒不遠的豐南町,有什么話,就等到了豐南町再說吧。”

  “是!”直周神色激動,“感激不盡!”

  直周忙不迭地從地上站起身,其臉上布滿了興奮、激動的紅暈。

  而就在直周剛站起身時——

  沙沙沙。

  灌木叢被撥開的聲音響起。

  隨著這股沙沙聲一并響起的,還有一道帶著急切之色的充滿稚氣的女聲:

  “等、等一下!一刀齋大人!”

  距離緒方有著段不短距離的灌木叢被粗暴地撥開,一張小臉從被撥開的灌木叢中探出來——是阿筑。

  大概是因為心情焦急的緣故吧,急著從灌木叢中出來的她,連滾帶爬地“逃”出灌木叢。

  “一刀齋大人!我也有一些話想跟您說!”

  “可以請您也擠出一點時間聽我一言嗎?”

  說罷,阿筑頓了頓,接著像剛才的直周那樣以土下座的姿勢跪倒在地。

  阿筑:o(≧口≦)o“拜托您啦!”

  阿筑本也像直周他們那樣藏了起來,靜待緒方他下船。

  但她晚了一步。

  直周和龍馬先阿筑一步地沖出了藏身的樹叢。

  阿筑也是直到那時才知道——原來有人和她一樣,藏身在樹叢中,坐等緒方出現。

  直周二人搶先阿筑一步,阿筑對此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先默默等待。等待著緒方和直周他們談完話。

  好在緒方和直周他們的談話并不久,阿筑很快便等來了可以出場的時機。

  阿筑此時的土下座,其實就是在效仿直周。

  雖然她剛剛藏身的地方,距離緒方他們有些遠,但也能勉強聽清他們都在說些什么。

  她清楚地看到、聽到——直周是在使出土下座后,緒方才終于松口的。

  ——緒方一刀齋可能不擅長應對朝他土下座的人!

  阿筑雙目放光地這般斷定道。

  自覺自己收獲了一個極有用的情報的阿筑,在從灌木叢后現身后,便迫不及待地對緒方用出了土下座。

  望著突然蹦出來、現在正跪在他身前的阿筑,緒方現在已是一臉無語。

  ——怎么又蹦出來一個了……你也有話要跟我說嗎……為什么你們一個個的都要等到下船后,才一窩蜂地來找我……你們難不成都要跟我講一些不能讓太多閑雜人等聽到的事情嗎……

  緒方在心中無聲地吐槽著。

  相比起直周,阿筑要跟他說些什么,緒方還是有數的——緒方猜測,阿筑大概是想問他“你為何能這么快掌握運勁”、“你是不是之前就學過運勁了”之類的問題。

  從那艘海賊船下來后,從心底間冒出來的心累感,直到現在都未從緒方的體內完全消散。

  這股心累感,讓現在不想多費心力應付他們的死纏爛打的緒方,在面對突然蹦出來也表示有話想跟緒方說的阿筑后,有了種“你也有話想和我說的話,那就說吧,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宛如自暴自棄般的心理。

  “……那阿筑你也跟著一起來吧。”緒方輕嘆一聲,“不過我話說在前頭——別耽誤我太多的時間哦。”

  “好!沒問題!”阿筑興奮道,“我絕不會耽誤您太多的時間的!”

  ——緒方一刀齋真的不擅長應付對他進行土下座的人呢!

  阿筑在心中興奮地這般暗道著。

  在天空完全黑下來之前,緒方等人總算是趕到了豐南町。

  就如偷渡船的船員們之前跟緒方所說的一樣——豐南町是座小城町。

  在進到這座豐南町后,首先帶給緒方的感受,就是“欠缺活力”。

  這大概也是這種缺少人口的小城町的通病了。

  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豐南町小歸小,但里面的旅館還是很齊全的。

  從榻榻米和被褥里全是跳蚤和臭蟲的便宜旅店,再到自帶澡堂的高檔旅館,應有盡有。

  緒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帶澡堂的最高檔旅館。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緒方現在沒了人皮面具,已沒法自由地進出澡堂這種必須全身脫光光的地方。

  所以若想洗澡,緒方現在就只能去租那種自帶澡堂的旅店了。

  開好了房間、草草地吃了晚飯后,緒方、阿町、阿筑便與直周、一色,在緒方所開的旅店房間內相對而坐。

  “好了,一色先生,若有什么話欲和我說的,就請快說吧。”緒方淡淡道。

  秉持著“先來后到”的理念,緒方決定先讓直周他們為先,阿筑為后。

  直周鄭重地點了點頭,以示應和后,他轉動視線,瞥了眼坐在緒方左側的阿町,以及不知為何,十分熟絡地坐在緒方右側的阿筑。

  “一刀齋大人,可以先請您屏退外人嗎?”

  直周的話音剛落下,阿筑便十分自覺地吐了吐小舌頭,然后起身離開了房間:“那我到旅店外面逛一會兒……等會就回來。”

  阿筑動了,阿町卻沒有動。

  “這位是內子。”緒方看向左側的阿町,“與我榮辱與共已久,宛如我的半身。所以她就不必離開了。”

  見緒方表示阿町不必離開,直周也不再多說什么。

  房間內,此時僅剩緒方和阿町,與直周和一色兩兩對坐。

  在阿筑離開后,直周仍舊沒有立即開始正題,而是先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一色,讓一色檢查房間的周圍。

  一色在檢查完房間外無人偷聽、并獨自一人坐在門旁,監視門外的動靜后,直周才終于清了清嗓子。

  “一刀齋大人,為了不耽誤您的時間,我就直截了當地跟您說了。”

  直周直盯著緒方的雙目,接著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刀齋大人,我希望您能幫助我們打倒德川家族!”

  ——哈……?

  在聽到直周剛才的那句話后,率先從緒方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話語是——“哈?”

  在品味、消化完畢直周剛才的那句話后,緒方的雙目因驚愕而稍稍瞪圓。

  緒方的反應還算是淡定,而坐在緒方身旁的阿町就不一樣了——阿町的眼睛瞪得眼珠仿佛都快掉下來了,臉色也隨之大變。

  和緒方不同,阿町不是穿越者,是名副其實的江戶時代的人。

  直周剛剛所說的話,所帶給阿町這個土生土長的江戶時代人的沖擊,無疑要更加巨大。

  “……打倒……德川家族……?”阿町呢喃道,“你的意思是……打倒江戶幕府嗎?”

  直周鄭重地點了點頭:“沒錯。我等欲為大義,誅除已淪為禍害天下的蛀蟲的江戶幕府。”

  “所以——”

  直周朝緒方投去火熱的視線。

  “我想請一刀齋大人助我等一臂之力。”

  “只要有一刀齋大人相助,我等如得萬人……不!是如得百萬大軍!”

  “畢竟光是您的名頭、您的影響力,就足抵千軍萬馬……”

  直周的話還未說完,緒方便抬手示意他先安靜。

  看見緒方的這手勢,直周也十分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這和你之前跟我說的,差得有點遠了吧?”緒方沉聲道,“在1個多時辰前,你明明跟我說的是想請我去當什么劍術老師。”

  “怎么一個多時辰后,就變成請我來幫你們倒幕了?”

  直周聽罷,露出尷尬的笑。

  “抱歉,這是我的責任。都是我之前沒有講清楚。”

  “我現在就來慢慢跟你們解釋。”

  “我會將我等決意倒幕的理由,以及欲請一刀齋大人來做的事情,來逐一進行解釋的。”

  說罷,他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吧,直周稍微有些多痰。

  清完嗓子后,直周將背挺直,正襟危坐。

  “就如我剛剛所提及的那樣:我等是為大義,而決意誅除江戶幕府。”

  “說得直白一點——我等之所以決意倒幕,就是為了讓全天下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直周再次頓了頓、清了清嗓子。

  “不知二位有沒有聽過這句名言:讓農民們半死不活,是治國的秘訣。”

  “這句話可謂是狠毒至極啊。”

  “農民們若是不用為吃飯而發愁,則容易胡思亂想。”

  “而農民們若是吃不了飯,則容易發生暴動。”

  “這句狠毒至極的話,說白了就是一種愚民手段——讓農民們雖然不至于餓死,但日子也沒有多好,吃飽飯的日子屈指可數。這樣一來,農民們便會為了吃飽飯而奮力勞作著。”

  “既防止了農民因日子過得太好而有非分之想,也防止了農民因日子過得太差而群起暴動。”

  “這句狠毒至極的話,便是江戶幕府的開幕者:德川家康所說的。”

  “這二百年來,江戶幕府一直忠實地踐行著這條祖訓。”

  “江戶幕府開幕以來的一切作為,皆只為了一個目的——維護自己的統治。”

  “所以縱觀江戶幕府開幕以來的歷史,可以發現——江戶幕府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將武士們、百姓們的生活提升到多么好的程度。”

  “就以農民為例好了。在江戶幕府的一番‘良苦用心’下,這二百年來,農民們的生活從未得到過提高,只在‘餓地不得不造反’與‘勉強能活著’這兩種狀態中來回變換。”

  “江戶幕府為了維護統治所進行的種種作為,遠不止如此。”

“比如發布鎖國令——之所以發布鎖國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為了防止西南方的大名通過與異國做生意來壯大自身,以及防止商人勢力與切支丹勢力做大,威脅江戶幕府對天下的統治。”切支丹:江戶時代的日本對天主教徒的稱呼  “再比如——曲解‘武士道’。”

  “不知二位是否有研究過所謂‘武士道’的發展歷史?”

  “最開始的‘武士道’,可不像現在這樣畸形……”

  “‘武士道’最開始,要求武士們擁有以下這些品質:義、勇、仁、禮、誠、名譽、忠義、克己。”

  “但漸漸的——‘武士道’變味了。”

  “現在的‘武士道’,變得只要求武士們擁有這三項品質:名、忠、勇。”

  “忠、勇與名譽進行掛鉤。一名武士,即使其他方面的品質再怎么優秀,只有忠與勇缺其一,都會被唾棄,被斥為武士之恥。”

  “只有既忠又勇的武士,才是真正的武士。”

  “這便是……現在的‘武士道’。”

  直周的臉上,緩緩浮現出憤懣之色。

  “而導致‘武士道’變味的始作俑者——便是江戶幕府。”

  “江戶幕府……或者說是德川家族,為了維護自己對天下的掌控,閹割了‘武士道’。”

  “強調‘忠’。讓武士們都能忠于幕府,最好是完全的忠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背叛。”

  “強調‘勇’。讓武士們化身為悍不畏死的勇士,淪為好用的棋子。”

  “接著再強調只有擁有‘忠’與‘勇’,才能獲得‘名’。”

  “江戶幕府就靠著這曲解的‘武士道’,控制著武士們,讓武士們傻傻地為他們賣命……”

  聽到這,緒方不由自主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回想起了……以七原為首的廣瀨藩武士們……

  他雖然很恨親手血洗了榊原劍館的七原等人。

  但對七原等人,緒方也有著幾分憐憫——他們恪盡忠勇所保衛的主君,到頭來都沒拿他們當人看。

  松平源內當時像踢足球一樣把七原的首級給踢開的樣子,緒方仍歷歷在目。

  “總而言之——江戶幕府的治國理念,就只是維護他們的統治而已。”

  “只要能維護統治,其他的一切都可置之不理。”

  “他們從沒有想過要將天下、將這個國家治理得有多好,讓武士們、老百姓們過得有多幸福。”

  說到這,直周發出幾聲自嘲的笑。

  “我原本……還對江戶幕府有著幾分期望,希望幕府的袞袞諸公有朝一日能不再只顧著維護統治,而是好好地開始為讓全天下人的幸福而奮力奔走。”

  “然而……于4年前上臺的松平定信,將我的這期望給無情打碎了。”

  “我等也是自松平定信上臺后,才決意打倒德川家族。”

  突然從直周的口中聽到了一個熟人的名字,緒方的眉頭不由得一挑。

  ps: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作者君明天要請個假。明日要來一場久違的家庭旅行,全家人要去什么寺拜個佛。因為本卷正好會涉及大量的佛教內容,所以作者君也正好去取個材。

  (愛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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