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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太刀vs倭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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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努普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內城墻上。

  此時此刻,才剛安靜下來沒多長時間的內外城墻,再次變得喧鬧了起來。

  射手們奔上內城墻。

  負責近身戰斗的戰士們,也烏泱泱地踏上外城墻,各就各位。

  這幾日,他們一直在扒那些被遺留下來的和人士兵的裝備,然后將這些裝備留給外城墻上的戰士們穿。

  經歷了已經近3日的“鳥槍換炮”,外城墻上相當一部分的戰士,已經穿上了和人士兵的鎧甲,用上了和人士兵的長槍。

  為了避免被自己人誤傷,所有的被“化為己用”的鎧甲的胸甲部分,都被涂成了紅色。

  剛回到內城墻,恰努普便看到似乎也是剛剛才來到的林子平。

  “恰努普先生,你來了啊。”林子平率先朝先來到的恰努普說道,“會津軍再次發動攻擊的時間,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早。”

  “而且……”

  說到這,林子平露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看向城外已差不多列陣完畢的會津軍。

  “希望只是我的錯覺吧……我總覺得此時的會津軍,氛圍……怪怪的……”

  恰努普跟著一同將目光轉到城外仍在集結、列陣的會津軍上。

  “……不管城外的和軍變成什么樣,我們要做的事情都不變——”恰努普沉聲道,“將爬上來的和人全數趕下去。”

  “……嗯。”林子平輕輕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紅月要塞,城外——

  “蒲生大人。平田大人已準備就緒。”、“森大人也已就位。”……

  將雙臂環抱在胸前的蒲生,靜靜地聆聽著紛至沓來的匯報。

  他的會津軍麾下各有什么將領,以及各位將領各自有著什么任務,蒲生自然是一清二楚。

  待聽完了最后一則匯報,確認了各將領、各部隊都已各就各位后,蒲生點了點頭:“……很好。”

  他放下環抱在胸前的雙臂,然后將右手搭在左腰間的愛刀——雷走上,將其緩緩拔出。

  太刀和打刀,在外型上最大的不同便是——太刀的長度,一般都比打刀要長,并且彎曲的弧度一般也比打刀要大一些。

  蒲生的這柄名為“雷走”的愛刀,光刃長就有近77cm。

  在他將雷走緩緩抽出,并將其高舉過頭后,雷走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帶著幾分妖冶氣息的藍光。

  這驚人的長度,這攝人的寒光,直接將周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吸了過去。

  “吾乃大將——蒲生牢行!”

  蒲生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大音量喊道。

  只可惜蒲生不是那種嗓門很大的人,他的聲音無法傳遞至所有的會津將兵的耳中,只有離蒲生最近的幾百號人聽清了蒲生的聲音。

  “你們各自的長官,剛才應該都已告訴你們了吧?今日下午的戰斗,我將親自帶頭沖鋒!”

  蒲生話音剛落,那些聽清了蒲生聲音的人,無一不朝蒲生所在的方向投去火熱的目光。

  此時的會津將兵,都相當地激動。

  因為就在剛才,他們收到了消息——他們的大將蒲生牢行,要親自參與今日下午的戰斗,并且還是帶頭沖鋒。

  不論時代怎么發展,這種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將領親自沖鋒在前,都是一件非常鼓舞人心與士氣的事情。

  更何況親自帶頭沖鋒的,還是平常的吃穿用度都和普通的士兵一樣,頗受將兵們愛戴的蒲生。

  “會津的武士們啊!待會緊跟著我吧!”

  “會津的武士們啊!與我一同展示會津的勇猛吧!”

  “會津的武士們啊!與我一起攻陷這座城塞吧!”

  蒲生的這3句話,最后一句話近乎是吼出來的。

  待他的這3句頗具氣勢的話吼出后,以他為圓心的周圍的將兵們,紛紛爆發出山呼海嘯般歡呼、吶喊。

  隨后,這股吶喊迅速“傳染”開來,所有的會津將兵,不論是剛才有聽到蒲生的話的,還是沒有聽到蒲生的話的,統統都放聲歡呼著。

  這也是戰場上的常態了——因信息傳遞極不方便,所以絕大部分的將兵都只能“有樣學樣”。別人在喊你往往也會跟著喊,即便你根本不知道其他人到底在喊些什么。

  待周圍的歡呼聲稍稍消停些后,蒲生將一直高舉著的、刀尖直指蒼穹的雷走重重劈下。

  “跟我上!!”

  “那是什么……”林子平一邊沉聲嘟囔,一邊死死地看著已經朝他們這邊撲來的會津軍的最前方——只見會津軍的最前方,有著十分突兀的一個“小集團”。

  這個“小集團”的左右前后,是數名身形壯碩的士兵,他們的手中拿著在和軍中極其罕見、一般將兵根本用不上的鐵盾。

  這些手持鐵盾的士兵,組成一個“鐵球”,將所有飛來的箭矢統統攔截在外。

  而這“小集團”后方的一名士兵,則是一手扛著鐵盾,一手扛著繡有“會津三葵”的軍旗。

  林子平瞬間斷定——一定是有什么大人物在親自帶頭沖鋒。這個大人物現在就在這個“鐵球”里面,受到著嚴密的保護。

  林子平注意到了那個“鐵球”里面肯定包著什么大人物,就站在其身旁的恰努普也同樣注意到了這一點。

  林子平本欲向不遠處的火槍手們下令“向那個‘鐵球’集火”,誰知恰努普的反應比他還快一些。

  “射擊跑在最前面的那些扛著鐵盾的人!”恰努普向火槍手們這般下令道。

  盡管恰努普的反應已經很快了,但很可惜——那個“鐵球”的行進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因蒲生的親自參戰,會津軍的士氣大漲,所以就連奔跑的速度都快了一些,即使那個“鐵球”的速度很快,后方的將兵們也能勉強趕上。

  而恰努普他們的燧發槍都是滑膛槍。滑膛槍可不是那種能夠指哪打哪的槍。用仍是滑膛樣式的燧發槍射擊遠距離的目標,能否命中全看運氣……

  因此——即使恰努普已經迅速下令朝那個“鐵球”集火了,但直到這個“鐵球”已到外城墻底下了,也只有2發子彈是順利打中目標的。

  而這2發子彈,都只是堪堪穿透鐵盾,擊傷了抗盾的護衛,并沒有傷到被重重保護著的那個“大人物”。

  被重重保護著的那個“大人物”,自然正是親自帶頭沖鋒的蒲生了。

  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安全無恙地抵達外城墻的墻根底下后,緊隨其后的士兵們也以極快的速度搭好了長梯。

  待長梯搭建完畢后,他便一手抓著長梯,一手提著他的雷走,如一只敏捷的猿猴,如同滑行一般,順著長梯,第一個“滑”上了城墻。

  “快!有人上來了!”

  “把他捅下去!”

  “捅下去!”

  外城墻上的戰士們的反應很快。

  經歷了近3天的激斗,他們也漸漸習慣了該如何戰斗、該如何有效率地將爬上城墻的敵兵給捅下去。

  蒲生還未露頭,便有4名戰士結成一個扇形,手中長矛對準長梯的梯口,準備在蒲生剛一冒頭時,就將其亂槍捅下去。

  他們的計劃非常美好。

  只可惜——他們估錯了來襲之敵的戰力……

  蒲生依他們所愿地自城墻后方冒頭出來,而這4名戰士也立即挺槍刺去。

  但他們剛將手中長矛向前刺出,便看見眼前一道橫向的刀光一閃。

  蒲生揮動了他的雷走。

  橫向掠過的刀光,將他們4人手中長矛的矛頭都一口氣格開,他們的攻勢就這么被瓦解了。

  蒲生雙足一蹬,趁此機會敏捷地躍上了城墻。

  那4名戰士又看見了數道刀光——而此次的刀光,不再是掃向他們的長矛,而是掃向他們……。

  這4名戰士都身穿剛換裝沒多久的足輕鎧甲,所以蒲生沒有選擇進攻他們的身軀,都特地斬向他們身上那些沒有被甲胄護衛到的地方。

  只見蒲生連揮4刀,明明是先后揮出4刀,但因刀速過快,看上去就像那4名戰士同時中刀、倒下。

  第一個登上城墻的,是他們的大將蒲生——這對會津將兵們的士氣提振可不一般。

  會津將兵紛紛歡呼著,沿著搭上的長梯,如蟻群一般涌上外城墻。

  “跟我上!!”用盡全力吼出這句話后,蒲生一甩手中的雷走,甩盡了刀刃上剛沾染的那4名戰士的血后,撲向離他最近的紅月要塞戰士。

  此時此刻的蒲生,已盡顯其獠牙。

  太刀術雖是只有在馬上才能盡顯其威力的劍術,但用來對付除了弓術之外,在戰斗上便沒有什么別的長處的紅月要塞的戰士們,倒也是綽綽有余了。

  身形并不高大的蒲生,力量并不是他的長處。

  他的長項,是他的敏捷。

  明明身穿沉重的鎧甲,卻仍如同一漂輕柔的水,在戰場上的每處縫隙中以極快的速度“流淌”著。

  他“流淌”至某名戰士的身前,因蒲生的速度過快,這名戰士還沒來得及做反應,便感覺右肩傳來劇痛——蒲生揮刀斜向砍中了他的右肩,接著直接將這人剁成兩半。

  這時,就站在旁邊的一名戰士挺槍刺向蒲生。但卻被蒲生給敏捷地躲過,然后舉起刀尖,刺穿此人的咽喉。

  在收刀時,順手一記橫掃,給旁邊一人的身體來了記腰斬,將此人的身體給平平整整地砍成了兩半……

  一口氣連斬3人后,蒲生再次“流淌”,流向其他的地方……

  戰士們往往是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刀光一閃。

  或是僅僅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便突然瞅見眼前多了一個人……

  蒲生的猛攻,宛如給會津將兵們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大家或是歡呼著,或是高嚷著蒲生的名字。

  士氣、斗志大漲的他們,爆發出了極強的力量,進攻烈度遠勝今晨。

  大發神威的蒲生,宛如一根銳利的楔子,扎在外城墻這面厚實的城墻上,扎出以它為圓心的龜裂,隨著楔子逐漸的深入,龜裂程度不斷加深……

  全軍本陣——

  “蒲生君的太刀術,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正用望遠鏡觀察著戰況的稻森感慨道。

  蒲生打算于今日下午親自帶頭沖鋒——如此重大的事情,蒲生自然是第一時間上報給了稻森。

  稻森剛開始自然是拒絕的。畢竟蒲生怎么說也是會津軍的總大將,總大將親自上陣固然可以極大地振奮士氣,但大將若是在戰斗中受了傷,那可就糟了。

  但蒲生固執己見,一心苦勸稻森。于是在蒲生的苦勸下,稻森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蒲生這“帶頭沖鋒”的計劃。

  在戰斗開始錢,稻森還因些許的擔憂而微微皺著眉頭。

  而現在,在看到這大好的戰況后,稻森這微微皺起的眉頭緩緩松開了。

  “稻森大人。”

  一名沒有望遠鏡,看不到前線戰況的將領,朝稻森急聲問道。

  “現在戰斗怎么樣了?”

  “蒲生大人親自帶頭沖鋒,會津軍已完全占了上風。”面帶得意微笑的稻森言簡意賅地說道,“只可惜城塞里的那些蠻夷們也不是什么軟弱可欺的軟柿子,蒲生他們的攻勢還是被勉強攔住了,但那些蠻夷倒也為此付出了不小的傷亡。”

  稻森此言,直接讓在場的所有將領們,紛紛將震驚、錯愕的目光投向遠處正不斷響起喊殺聲的外城墻。

  不同的將領,露出著不同的表情。

  一部分將領面露欽佩、喜悅。

  但也有部分將領的表情相當糾結——比如秋月、黑田這些既是第一軍的將領,同時也是仙臺藩的將領的人。

  第一軍的將領們,現在基本都是個個神色尷尬。

  本來,連續兩日毫無戰果的他們,今日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來看待會津軍的攻城的。

  然而……打臉一個接一個地到來……

  今日早上,會津軍就已大顯神威。

  而現在,會津軍的大將蒲生更是直接帶頭沖鋒,給了城塞內的蠻夷們一記迎頭痛擊……

  這讓第一軍的將領們如何不尷尬?如何不糾結……

  不少第一軍的將領甚至開始因尷尬與糾結而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喂。”就站在黑田旁邊的秋月,小聲朝身旁的秋月問道,“會津……該不會真的能在今日傍晚之前,攻下外城墻吧……”

  “……我覺得很難。”黑田細聲回答,“城塞內的那些蠻夷,可不算多么地好對付。”

  “但是……即使沒能在今夜之前拿下紅月要塞的外城墻,蒲生他們的戰斗也能極大地震懾了那些蠻夷們了……”

  蒲生的恐怖,恰努普他們自然是盡收眼底。

  蒲生奔騰著。

  他們的戰士死亡著。

  無人能擋下蒲生。

  蒲生他們也早早地就使出了各種手段來設法抗衡蒲生。

  派出精銳的戰士對蒲生進行圍追堵截,派出精銳的弓手對他進行精準點射……

  但他們的這些手段,都收效甚微……

  因為戰場太過混亂,弓箭手們難以對蒲生展開射擊。而蒲生也非常聰明,他從不將自己暴露在方便內城墻上的弓手們射擊的地方,他一直把自己隱藏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并且一直保持著高速移動,讓弓手們更加難以瞄準。

  而他們派出的那些精銳戰士,面對蒲生,根本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蒲生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揮動著手中的太刀,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的性命。

  “……恰努普,麻煩了啊。”站在恰努普身旁的雷坦諾埃沉聲道,“我們該如何對付那個十分難纏的和人?”

  “……只能盡可能加強對那人的集射了。”一旁的林子平接話道,“我就不信那人能將所有的箭矢都躲過。”

  恰努普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凝重的目光看著蒲生。

  不用任何人來說明,恰努普也知道如果對蒲生放任不管,會有什么后果。

  死死地盯了外城墻上的蒲生好一會后,恰努普一言不發。

  只默默地轉過身,大步走向離開內城墻的方向。

  “恰努普!你要去哪?”雷坦諾埃見狀,急聲問道。

  “那人很明顯就是和軍的大將級別的人物。”恰努普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外城墻上的孩子們之所以會打得這么辛苦,有很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和人的大將親自上陣,鼓舞了士氣。”

  “那我們就用和人的方法來對付和人吧!”

  “我要上外城墻!”

  紅月要賽,恰努普的家——

  自恰努普離開后,湯神仍舊呆坐在原地,緊閉著雙眼,露出一副既像是發呆又像是思考的表情。

  在外人看來,湯神似乎只是在無所事事地呆坐。

  但實質上,只有湯神本人清楚——他的腦海中,正有過往的記憶片段來回播放……

  “你想用這把破剪刀來對付那幫雅庫扎嗎?那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那些畜牲……殺了我父母……就因為我父母沒有上繳所謂的‘保金’,我不甘心……”

  “前面那座屋子,就是‘大崎一家’的大本營了吧?”

  “沒錯!你誰啊!閑雜人等不要在我們這里亂晃……嗚啊啊啊啊啊——!你、你干什么?救、救命……咕……”

  “喂!你這家伙是誰?沒見過你啊!你是浪人吧?為何來找我們‘大崎一家’的麻煩?”

  “在下浪人,神渡柔造。因為看你們不順眼,所以決定把你們這幫雅庫扎給滅了。”

  “神渡柔造……我聽過你的名號!你是那個‘神渡不凈齋’吧!我、我舅舅可是米澤藩的重臣!你殺了我可是……啊啊啊啊——!”

  記憶的片段,已經在湯神的眼中播放完畢。

  湯神緩緩睜開雙眼。

  若是恰努普在場的話,看到湯神現在的眼神,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吧。

  現在的湯神,眼中的情緒相當平靜——宛如一個修道多年的得道高僧。

  他靜靜地站起身。

  同時抓起了放在身側的拐杖。

  “恰努普!你瘋了嗎?你知道你若是有了什么萬一,會有什么后果嗎?”雷坦諾埃死死攔住恰努普,不讓恰努普離開。

  “我知道。”恰努普正色道,“但我同時也知道——如果不盡快攔住那個家伙,我們將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雷坦諾埃,你告訴我,現在除了我親自上陣,鼓舞士氣之外,還有什么別的方法能夠立即攔下那個正四處肆虐的那家伙嗎?”

  雷坦諾埃被問住了。

  他的目光連續閃爍了數次,然后咬了咬牙:

  “總而言之——我不允許你去外城墻,就是不允許你去!”

  “現在還沒到需要你親自上陣的山窮水盡的境地!”

說罷,雷坦諾埃拿下背上的弓  “我代你去!我上陣的話,多多少少也能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氣!”

  “你們都冷靜一些。”林子平急聲道,“現在那個家伙的攻勢已經呈頹勢,那人應該也累了,可以試著讓弓箭手……”

  “喂!快看!”

  “那人是誰?速度好快!”

  “有不明人士登上了外城墻!”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的驚詫叫聲,打斷了恰努普他們的爭執。

  恰努普他們紛紛將視線轉到外城墻上。

  “這是……?!”在將視線轉到外城墻上的下一剎,恰努普的雙眼圓睜,眼中滿是震驚與……喜悅。

  血肉被劈開的聲音再次響起。

  用手中的太刀,再一次劈開眼前一名戰士的腦袋后,為了避免遭到弓箭手的射擊,蒲生連忙提著刀閃身到不遠處的人員密集之處。

  “喝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蒲生突然聽到自個的身側傳來一聲大喊。

  循聲望去——是一名年輕的戰士舉著長矛朝他沖來。

  “竟急著來送死……”蒲生冷笑了幾聲,隨后不退反進,朝這名年輕戰士迎去。

  呼——!

  長矛刺破空氣的破空聲響起。

  他的這道刺擊,在蒲生眼中慢到跟小孩子發動的攻擊沒有什么兩樣。

  作戰經驗豐富的蒲生注意到自個現在的環境并不適合閃身躲避后,將手中太刀一轉,用刀背砍向長矛,用蠻力格開長矛,讓長矛的刺擊方向錯開。

  長矛被格開,這名年輕戰士的空門大開。

  蒲生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獰笑。

  而這名年輕戰士的臉上也出現了恐懼之色。

  蒲生將掌中的太刀高高舉起……

  就在這時——

  就在蒲生正準備讓自己今日的軍功更輝煌一些時——

  喀嚓。

  蒲生的后方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而直到這道腳步聲響起了,蒲生才注意到——自個的身后多了個人。

  被這突然響起的腳步聲給嚇了一跳的蒲生,瞳孔猛地一縮。隨后連止住本欲奪走眼前這名年輕戰士的性命的攻擊,以左腳為軸,來了個迅疾的轉身,轉身面朝自己的后方。

  在將自己的視線轉到自己的后方,蒲生才發現——出現在他后方的,竟然是個老人家。

  一個頭發和胡須都已花白的老人家。

  而這老人家竟還是個穿著和服的和人。

  蒲生的視線與這老和人的視線于半空中對撞在一起。

  蒲生的神經本就已經緊繃著,突然冒出了一個很明顯不是他戰友的家伙,他自然而然地將其列為了敵人。

  他下意識地揮動掌中的雷走。雷走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劍的軌跡劃著弧形迫近這名老和人。

  而這老和人接下來卻做出了讓蒲生始料未及的動作——他舉起手中的拐杖,用拐杖的杖底迎向蒲生的刀。

  這老家伙瘋了嗎?

  蒲生無情地在心里,對這個老和人進行嘲諷。

  但他的這句嘲諷才剛在心底里道出,接下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便讓蒲生的眼珠差點從眼眶中瞪出來。

  他看見這老家伙的拐杖的杖底與他的雷走的刀刃于半空中重重相撞。

  杖底因承受不住這強力的斬擊,整根拐杖以被斬的地方為圓心,迅速龜裂開來。

  隨后——里面所藏著的東西隨著拐杖的碎裂而一點點地顯露其身形。

  一柄刀。

  因為拐杖是從杖底開始龜裂,整根拐杖自下往上地一點點裂開,所以這柄刀也是自下往上地緩緩露出身形,一點點地展露出他那雪白的刀鞘、刀柄。

  待這柄刀隨著拐杖的碎裂而完全顯露出身形,暴露在蒼穹之光下后,這老和人以快到根本像是老人家能做出來的動作,將這柄白刀插進左腰間的袴帶之中。然后右手緊握刀柄。

  一道白芒從刀鞘中瀉出,自下而上地掃過了蒲生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

  自登上城墻后便無人能敵的蒲生,第一次發出了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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