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白·《俠客行》
在松平定信他們仍在營帳中開著會時——
第一軍營地外——
落雪,仍舊沒有止歇。
微弱的陽光從云層的縫隙注入潔白的雪原,在略有些灰暗的天空下,一切都很是寂靜,只有星星點點的雪花落下。
雪旁若無人得下著,雪混合著夕靄擴散開來,放眼望去,視野是一片灰芒。
“……那就是你們的軍營嗎?”
“是、是的!那就是我軍的軍營!”
緒方將頭上的斗笠微微上抬,朝山坡下看去。
緒方現在正站在一座山坡上。
雖然因清晨的夕靄仍未散開的緣故,可見度有些低,但透過這層層夕靄仍能清楚地看到——山坡底下,一面面繪制著各式家紋的旗幟迎風掣動。
蘿卜現在就被拴在緒方身后不遠處的一棵樹旁。一邊百無聊賴地打著響鼻,一邊用蹄子刨著腳下的地面。
在緒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山坡底下的軍營時,坂口戰戰兢兢地站在其身后。
昨日晚上,在讓他上馬后,緒方便直截了當地對坂口下令:“指路。帶我去你們軍隊的營地。”
面對緒方,早已全無半點反抗之心的坂口,默默地將緒方帶到了他們第一軍的營地。
望著身前正站在山坡上,看著底下的軍營的緒方,坂口現在只感覺心中滿是震撼與錯愕。
在聽到緒方要求他帶他去他們軍隊的營地后,坂口就大致猜到了緒方打算干些什么。
雖然隱約猜到了緒方打算干什么,但他不敢相信緒方真的打算將此事付出實踐……
直到緒方義無反顧地依照著他的指路,來到他們第一軍的營地的營前后,坂口才敢確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打算去踐行那他光是想象,就覺得汗毛直立的事情……
——這人……認真的嗎……他真的打算就這么闖入軍營中去殺最上大人嗎……
在坂口于心中這般暗道著時,幾滴冷汗自他的額間冒出,然后緩緩滴落下來……
坂口不敢說話。
緒方也不說話,只默默地打量著山坡下的軍營。
周遭的空氣直接陷入死寂的氛圍之中。
直到過去片刻后,將雙手搭放在大釋天的刀柄上的緒方,用只有自己才能聽清的話音低聲自言自語道:
“……不愧是軍營呢。”
盡管可見度有些差,但緒方仍能勉強看清營地內有不少的士兵在站崗、巡邏。
和以前對付過的那些山賊的那蹩腳的站哨、巡邏方式不同,即使是緒方這種不怎么了解軍法的人,也能看出這些士兵的站哨、巡邏方式,和緒方以前對付過的那些山賊相比,簡直是云泥之別。
站在緒方身后的坂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用猶豫的目光時不時地打量著身前的緒方。
直到此刻,坂口眼中的猶豫之色終于緩緩消散,轉變為了堅定之色。
“那那、那個……請、請放過……我吧……”
好不容易壯起膽子的坂口,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已、已經把您帶到軍營這兒來了……”
“請您可憐可憐我……饒我一命……”
說罷,坂口直接跪伏在地,沖身前的緒方行著日本最重的大禮——雙膝跪在地上,把雙手手掌和額頭都貼在地上的土下座。
坂口早就不想要什么“武士的尊嚴”了,他現在只想要活命。
緒方默默地聽著坂口的這番祈饒,全程沒有回頭看坂口一眼。
直到坂口的話音落下后,緒方才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你再幫我做最后一件事,我可以饒你一命。”
“什、什么事……?”坂口把頭抬起來,也來不及去擦貼在額頭上的雪,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反問道。
不知為何,坂口此時竟感覺有不詳的預感自心頭浮現。
“我需要你幫我去取最上義久的首級。”
“您這是要讓我幫你去暗殺最上大人嗎?不行不行!”坂口毫不猶豫地說道,“這種忙我沒法幫您!我不知道最上大人現在在營中的何處,我也不是什么擅長潛行之術的人,沒法幫您去暗殺最上大人!”
“……您好像對我剛剛所說的話有些誤解呢。”
“我何時說過要暗殺那個最上了?”
緒方說出這句話時,剛好有數粒雪花緊貼著緒方斗笠的笠沿前劃過,掉落在緒方腰間雙刀的刀柄上。
緒方抬起右手,一點一點地拂去刀柄上的積雪。
“……欸?”坂口朝身前的緒方投去疑惑的視線。
“營寨里沒有太多的建筑,只有一座座營帳,想藏身都無處可藏身,恐怕只有那些技藝已達登峰造極之境界的忍者可以悄無聲息、不被人發現地潛入這種營寨里。”
“而且現在還是清晨,不是視線不佳的夜晚,這樣的天氣也不適合進行潛入、暗殺。”
說罷,緒方他那原本正拂去刀柄上的積雪的右手猛地握住大釋天的刀柄,將刀刃自鞘中一寸寸拔出。
刀身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著清晰的藍光。
“沒有條件進行潛入、暗殺。”
“所以我決定換別的方法。”
聽到此言,坂口心中的不祥預感濃郁到了極點……
第一軍營地,西營口處——
“哈……”一名手握長槍,在西營口站哨的士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負責“值早班”的他,在天還未亮時便已起床了,本來睡眠就有些欠缺了,還要執行如此無聊的“站哨”任務,讓他更加困倦了。
為了打發這無聊的站哨任務,他很想找旁邊的同伴來閑聊一二,但因軍規有明確規定:站哨、巡邏時嚴禁閑聊,一經發現嚴懲不貸,這士兵并沒有觸犯軍規的膽量。
就在這名士兵拼命與睡魔做著對抗時,他陡然看到——營外的夕靄盡頭突然多了個黑黑的東西……
士兵的眉頭微微蹙起,定睛朝這“黑黑的東西看去”。
夕靄直到現在仍未散去,放眼望去,視野范圍內仍舊一片灰茫茫。
在定睛仔細打量了一會后,士兵終于辨認出來——這黑黑的東西,是一道人影。
這士兵剛認出這是道人影,這道人影便自夕靄深處顯出了身形——是一名頭戴斗笠、身穿單薄和服的年輕武士。
這年輕武士右手提著打刀,穿過夕靄緩緩走向營寨的西營口。
自夕靄中緩緩顯出身形后,這名年輕武士陡然加快了速度。
他原本只是慢悠悠地走。
然后走變成了快走、再變成了小跑,最后變成了疾奔。
在這年輕武士剛從慢走變為了慢跑時,這名最先發現了這名年輕武士的士兵便陡然瞪圓了雙眼。
此時此刻,西營口處的其余士兵,也都發現了這年輕武士,并統統用著震驚的目光看著這年輕武士。
那名最先發現了這年輕武士的士兵張大了嘴巴:
“敵襲……”
士兵的這句“敵襲”的最后一個音節還未來得及喊出,便看見這名已經奔到了距離他們西營口還有10步遠的距離的年輕武士騰躍而起,朝他飛躍而來……
站在山坡上觀察這營寨時,緒方就意識到了沒有那個條件去展開“潛入、暗殺”,他那還只有“高級”的不知火流潛行術還不足以潛入一個有3000將兵駐守的營寨。
所以緒方決定啟用另一個策略。
這個新策略相當簡單粗暴,沒有太多的彎彎繞繞,就四個字——直接強攻。
借著助跑,緒方一個騰躍,高高躍向距離他約有10步遠的西營口的一名士兵。
將10步遠的距離一口氣躍過——這種事情對于現在有20點力量的緒方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樁。
精準躍到了那名士兵的頭頂后,緒方用自己的雙腿夾住這名還來不及做反應的士兵的腦袋,然后使用不知火流忍術將其重重甩到了地上。
叮!使用不知火流忍術·不知火流柔術,擊敗敵人獲得個人經驗值45點,忍術“不知火流忍術”經驗值4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38(1650/6000)
不知火流忍術等級:8段(3190/7500)
用不知火流忍術制服這士兵后,緒方不急著沖向周圍其余的士兵,而是先將插在旁邊地上的綁在長木棍上的火把給斬斷,接著用空著的左手拿著這根被斬落下來的火把。
因為今日清晨的能見度不好,所以直到現在營寨的各處仍舊插著根根照明用的火把。
在將這火把弄到手后,緒方直接將這火把扔向了不遠處的一座瞭望塔。
火苗觸碰到木制的瞭望塔,火舌立即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在瞭望塔上燃燒、擴散、咆哮。
在將旁邊的瞭望塔給點燃后,緒方才提刀沖向旁邊的士兵。
刀光與火光交相輝映。
緒方并不是毫無目的地沖殺。
他在奮力擊潰著西營口處的駐軍的同時,有特地打翻周圍的火把,將火把投向周圍的易燃物,增大營寨的混亂程度。
營寨越是混亂,對緒方就越是有利。
已經和平了近200年的日本,軍隊的戰斗力、組織度早就不可與200年前的戰國時代的軍隊,以及江戶幕府剛建立時的軍隊相提并論。
現在集結于蝦夷地的1萬大軍中,其中的絕大部分人此前都沒有打過仗。
而那些打過仗的,所參加的戰役基本都是平滅山匪、平定農民叛亂等小打小鬧的戰斗而已。
太久未聞金鼓之聲,讓全軍將兵都普遍缺乏應對突發情況的經驗。
直到緒方都快沖入他們營中了,士兵們都未來得及拉響警報。
直到緒方都殺進來了,士兵們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些什么,在迅速拉響警報的同時,提槍殺向緒方。
在再次將一根火把投向不遠處的易燃物后,緒方扭頭向營口外大喊道:
“快點跟上!”
“是、是!”一道語氣中滿是慌張之色的聲音自夕靄深處響起。
隨后,一名臉色極其蒼白、留著月代頭的武士自夕靄深處顯身,快步奔向——此人正是坂口。
緒方給坂口的任務很簡單——給緒方指路。
告訴緒方哪里是他們的軍醫給傷患療傷的地方,哪里是他們士兵居住的地方。
剛收到緒方的任務時,坂口自然是搖頭拒絕。
“請您饒了我吧!這種事情我真的做不來!”——這是坂口當時的原話。
在聽到坂口的這句話時,緒方沒有多言。
只將大釋天的刀尖抵住坂口的脖頸……
“我定會肝腦涂地,一所懸命!”——這也是坂口的原話。
緒方還特地“善意”地提醒他:如果他發現坂口沒有及時跟上他的話,他會將取最上腦袋的事暫時擱到一邊,盡全力地追殺他。
自夕靄中現身,奔到緒方身后不遠處后,坂口哭喪著臉朝緒方喊道:
“大人!您可要一定要護我安全啊!”
緒方沒有搭理坂口——他現在正將全副身心都放在對西營口的攻略上。
聽到右側傳來密集腳步聲,緒方循聲望去——6名士兵手提長槍,排成略有些松散的陣型朝緒方奔來。
緒方一把摘下頭頂的斗笠,將斗笠擲向這6名士兵。
緒方的這斗笠是防雪用的斗笠,笠沿十分寬大,在扔出去后,斗笠上面積攢的積雪四散飛濺,干擾到了這6名士兵的視線,這6名士兵前沖的勢頭不由得一頓。
而緒方則抓緊這時機,身體與手中的刀化為一道掃向這6名士兵的流光。
6道刀光,于同一時刻綻放。
斗笠直直地飛向這6名士兵的后頭。
緒方明明是先扔出斗笠的,但卻先自己的斗笠一步來到那6名士兵的后頭。
緒方抬手接住這斗笠,在他接住自己的斗笠的下一瞬,那6名士兵的身體紛紛宛如面條一般軟倒在地。
緒方現在只感覺全身的血液在沸騰,腎上腺素正在快速地分泌著,但他的頭腦卻很清醒。
他并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緒方毫不戀戰,殺穿了西營口駐兵的包圍后,他便帶著坂口,沖入營寨的深處……
主帥大營——
收到營寨遇襲的消息后,帳內瞬間炸開。
論打仗經驗,帳中絕大部分的將領,其實和軍中絕大部分的士兵一樣——基本沒有什么經驗。
他們之所以能穿著威武的戰鎧,披著華麗的陣羽織,僅僅只是因為他們出身高貴、是各自藩國中的上級武士而已,并不是因為他們曾立過多么驚人的功績。
在這種世卿世祿的制度下,他們中的不少人說不定連兵書都沒怎么看過。
經驗的欠缺,令他們瞬間亂了手腳。
“喂!你說清楚!攻擊我們營寨的敵人,真的就只有一人嗎?”、“難不成是那個緒方一刀齋殺過來了?”、“他腦袋沒問題嗎?竟然敢進攻軍隊的營寨?”……
生天目畢竟是曾親自率領過軍隊,打過不少仗的老將——雖然他打的仗都只是一些平定匪患和農民起義的小仗。
不過——即使只是一些不值得大書特書的小仗,也足以讓生天目遠勝這些可能連《孫子兵法》、《甲陽軍鑒》都沒怎么看過的“將領”。
再次恢復鎮靜的生天目大吼一聲:“安靜!”
生天目的這聲大吼,令原本吵吵嚷嚷的營帳緩緩安靜了下來。
“來襲之敵到底是誰——這種事情根本不重要。”
生天目沉聲道。
“不論來襲之敵是誰,我們現在該做的事情都不會做。”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軍隊穩定下來,只要能穩定下來,即使是千人的部隊來襲也不足為懼!”
生天目扭頭看向那名剛剛揚言要征討那“賊人”的白石。
“白石,你們米澤藩的軍隊所駐扎的地方遠離受襲的西營口,你現在即刻返回你們米澤藩的將兵住所,安定軍心。”
“春日,你去組織鐵炮手和弓箭手們,將鐵炮手與弓箭手都帶到主帥大營這兒來。”
生天目冷靜地下發著一條接一條的命令。
有行兵打仗的經驗的生天目,自然知道“炸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生天目給絕大部分將領所發布的任務都是——返回各自所屬藩國的部隊那安定軍心。
生天目這鎮靜的語氣,令原本慌亂的將領的情緒漸漸安定了下來。
待生天目道出了最后一道命令后,站起身,一臉嚴肅地掃視著身前眾將。
“諸位。都聽清楚了各自的任務了吧?”
眾將用力點頭。
“那就各自行動起來!”生天目朗聲道,“讓膽敢襲擊我軍軍營的賊人有來無回!”
眾將:“喔喔!”
情緒安定下來的眾將齊聲高喝著,然后紛紛起身自營中魚貫而出。
轉眼之間,營帳中便僅剩寥寥數人。
下達完各項軍令后,生天目扭頭看向身旁的松平定信:
“老中大人,此地現在并不安全,請您暫且退卻到安全的地方吧!”
松平定信思慮片刻后,緩緩地點了點頭。
“喂!”這時,一道語氣中滿是不悅之色的聲音響起,“生天目大人,為什么我們幾個沒有任務啊?”
這句話的主人,是天道。
剛才,營中眾將都收到了任務。
唯獨3名將領沒有收到任何任務。
這3人,正是與生天目同為“仙州七本槍”的秋月、黑田、天道。
這3人此時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生天目。
“你們3個,我另有安排。”冷冷地回應了天道的這個問題后,生天目將守在營帳外的幾名衛兵給喊了進來。
“把最上帶走!”生天目朝那名剛入內的衛兵下令道。
緒方可以說是得到了老天爺的幫忙。
今日早晨的夕靄很重,能見度極低。
不僅讓緒方得以更加順利地甩掉那些將兵,同時也進一步加大了營寨內眾將兵的混亂程度。
還有什么能比放眼望去灰茫茫的、看不見敵人到底在哪,還要更令人感到慌張的?
緒方已經親眼看到不少士兵因沒有看清,再加上精神的過度緊張而打傷了自己人。
而且緒方的進攻時機也選得很好。一大清早的,許多士兵正處于剛睡醒、意識模模糊糊的狀態。
許多士兵因視野不佳而找不到緒方,四面八方都是嘈雜的叫喊聲,也沒法根據聲音來辨清緒方的方位。
一些好不容易找到緒方的,要么是不敢上前,要么是上前了,卻讓緒方的腳步慢上一點都做不到……
在這夕靄的幫助下,緒方如一根楔子,深深扎進軍營之中。
而緒方在軍營中左沖右突時,為了增大營寨的混亂程度,好讓自己能更加方便地渾水摸魚,他一直有留意將沿途的火把全部砍倒,然后將火把投擲到附近的易燃物上。
在緒方這一系列的破壞下,火光漸漸壓過了刀光劍影。
不斷擴大的火勢,也讓營中將兵們的組織更為混亂。
打算救火的將兵,以及打算追殺緒方的將兵,彼此干擾著,只便宜了緒方。
“前、前面……哈……左轉……就是……哈……醫治傷患的地方了……!”緊跟在緒方后頭的坂口,一邊扶著因劇烈奔跑而隱隱發疼的側腹,一邊給緒方指著路。
緒方循著坂口指路左轉,正好瞧見了幾個正神色慌張,準備逃命的大光頭。
江戶時代的日本,醫生們普遍留著一個大光頭,所以緒方在看到這幾個光頭后,立即斷定這幾人一定就是軍醫了。
緒方一個飛撲,逮住了一名離他最近的光頭后,把大釋天往這光頭的脖頸處一橫,快聲問道:
“昨夜應該有個名叫最上義久的將領被送回營,你知道他在哪嗎?”
緒方并不是毫無目的地沖殺。
在闖入營寨后,緒方便在坂口的指路下,直沖傷患的救治地——因為這里的醫生是最有可能知曉最上現在在哪的人。
說來也巧,這名醫生正好是剛剛給最上把脈、確認最上現在狀態的醫生。
這醫生可不是什么迂腐、把“名”看得比“命”還重的武士,聽到緒方的這質問后,醫生立即忙不迭地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他現在在主帥大營那!在主帥大營那!”
得到了想要的情報后,緒方便放開了這對他毫無威脅、沒有必要殺他的醫生,任由這名醫生連滾帶爬地逃跑。
“帶我去主帥大營那!”緒方扭頭看向坂口。
早就沒有任何退路的坂口哭喪著臉:“沿著這條路直走,再連續右拐兩次,就能看到一頂很顯眼的大帳,那就是主帥大帳!”
“跟上!”冷冷地對坂口吐出這句話后,緒方奔向坂口剛剛所指的方向。
“找到了!殺!殺!”
前頭又出現了十數名將兵。
此次出現在緒方前頭的將兵,和之前的都有些不同。
這次領隊之人,身著威武戰鎧、披著漂亮的陣羽織,扛著一柄大太刀。
看穿著應該是侍大將一級的將領。
“賊人!止步!”這名扛著大太刀,攔在緒方身前的侍大將威風凜凜地喊道,“我乃‘武田二十四神將’小幡虎盛之后人……咕!”
這人還沒來得及將自個那冗長的“自我介紹”給報完,便見身前的緒方突然一個加速,奔到他的身前。
他還沒來記得出招,便感覺自己的喉嚨傳來劇痛,然后他親眼看到大股現在自他的喉頭處噴出。
一擊秒殺了這個連自我介紹都沒來得及說出的侍大將后,緒方直接一口氣殺穿了這名領著十數名士兵的侍大將的包圍,繼續筆直地朝主帥大帳沖去。
那些僥幸躲過緒方刀鋒的士兵,看了看剛剛還威風凜凜地自報家門、現在已經倒地身亡的將領,然后又看了看緒方他那離去的背影——沒有一個人敢再上前去攔緒方。
ps2:作者君19年3月份開始寫,寫到現在2年多了,一些職業病開始出現了……作者君現在時不時地感覺右手腕有些痛……有點害怕是腱鞘炎……我覺得我有必要換個對手腕好的鍵盤。有沒有懂行的書友,介紹一下啊?作者君沒別的要求,只要是那種對手腕好的鍵盤即可。
(愛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