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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現北方的天際線出現了那黑得如墨水一般的“黑線”后,緒方他們便立即離開了這座阿依贊剛建好沒多久的“臨時狩獵小屋”,騎著蘿卜與葡萄,尋找著適合藏身的地方。
那烏云的厚度、密度、顏色都非比尋常,讓人難以想象之后將會有多么巨量的雪從這厚密烏云中降下。
阿依贊是有著豐厚狩獵經驗的獵手,各種野外求生技巧,他自然是一點也不會缺。
哪個地方容易找到適合藏身的地方——這種事情,阿依贊相當地有經驗。
緒方依據著阿依贊的指示,策馬沖進旁邊的一棵樹林里,而阿町也駕馭著葡萄緊隨緒方身后。
“真島先生!就這樣筆直地奔向前面的小山!”阿依贊朝坐在他身前的緒方喊道,“根據我的經驗,前面那座小山應該能夠找到足夠大的山洞!”
“知道了!”緒方高聲道,“阿依贊,咬緊牙關!接下來的路很崎嶇,不要咬到舌頭了!”
說罷緒方一揚手中的馬韁,蘿卜嘶鳴了一聲,速度進一步提升了幾分,緒方脖頸上的圍巾的下擺迎風飄揚。
這大片的烏云不僅來得突然,擴散得也快。
烏云瘋狂地“攻城占地”,如往一潭清水里面倒入墨水一般,墨色向天空的四面擴散,天際逐漸變得灰暗,陽光向著天穹的另一方迅速地萎縮,黑暗在無聲中宣告了勝利了。
此時此刻,換算成現代的時間單位,也才下午3點鐘出頭而已,但天空已經暗得猶如黑夜。
烏云將天與地徹底隔斷。
終于——第一片雪花緩緩降下。
接著是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
雪越下越多,越下越快。像是全世界的雪此時都集中在緒方他們頭頂的這片烏云上,然后一起降下。
遮在緒方眼前的雪幕越發密集,能見度越來越差,抬眼向四周望去,周圍的一切都消失在一片混混沌沌的白色迷霧之中,鵝毛大雪紛飛,天地融為一色。
隨著大雪的降下,氣溫也急劇降低著,寒意透過衣物,浸入緒方他們的肌膚之中。
不斷有強風裹挾著雪花拍打在緒方他們的臉上,不僅讓緒方他們感覺臉頰發疼,同時也讓他們更加看不清東西。
所幸的是——他們的蘿卜與葡萄都是強韌的頓河馬,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可怕暴風雪,蘿卜與葡萄仍舊精神抖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
緒方向后望了一眼——阿町與坐在其身后的亞希利,現在都縮緊著衣服,努力保持著體溫。在這樣的暴風雪下,讓駕馬變得艱難起來,但阿町仍舊緊抓著韁繩,努力緊跟在緒方和阿依贊的身后。
“阿町!”緒方朝身后的阿町喊道,“你注意觀察周圍有沒有適合藏身的山洞!”
緒方的話音剛落下,阿町便高聲回應道:
“好!”
讓擁有著遠超常人水平的視力的阿町來負責找尋適合藏身的地方,無疑是事半功倍。
阿町瞇細著雙眼,讓目光刺透這厚密的雪幕,努力查看著周圍。
當然,緒方也不會將找尋藏身地的任務全都丟給阿町去負責。
即使自己的視力遠沒有阿町好,緒方也努力掃視著四周,找尋合適的藏身地。
分別坐在緒方和阿町身后的阿依贊跟亞希利也沒有閑著,他們倆此時也在積極找尋著山洞。
飄落在4人2馬身上的雪越來越多。人變雪人,馬變雪馬。
在緒方不知第幾次掃去飄落在蘿卜鬃毛上的積雪后,他終于聽到身后傳來阿町興奮的大喊:
“我看到了!我看到前面有個山洞了!”
緒方趕忙向前方看去。
然而啥也沒有看到……只看到白蒙蒙的雪幕。
“你真的看到山洞了嗎?”緒方朝身后的阿町高聲問道。
“我的確看到了一個洞口!但不知洞的深淺如何!”
緒方對阿町的那優秀視力還是非常信任的。
于是緒方抬腳輕輕一磕蘿卜的馬腹。
蘿卜發出低低的嘶鳴,載著緒方與阿依贊筆直向前走去。
穿透層層雪幕后,緒方終于看見——前方的確有個山洞。不過因有雪幕阻擋的緣故,看不太清這洞到底有多深、多大。
不過終于發現了山洞,這也讓緒方感到足夠的振奮了。
讓蘿卜跑得更快一些,一口氣沖到那個山洞的洞口前。
阿依贊迅速查看了一遍洞口周圍的痕跡,然后朝緒方用力地點了點頭:“沒有動物居住的痕跡!”
得知這洞里沒有住著熊、狼之類的奇奇怪怪的動物后,緒方稍稍松了口氣,但他并沒有徹底放松警惕。
畢竟——即使洞內沒有動物居住,也有可能會有比動物還要可怕的生物:人居住在內。
因為烏云遮蔽了天空的緣故,所以現在光照極差,站在洞口處向洞內望去,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黑暗。
緒方沒有魯莽地直接沖進洞內,而是先朝身后的阿依贊喊道:
“先往里面扔個火把吧!”
阿依贊用力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隨后二人雙雙翻身下馬,緒方牽住蘿卜,而阿依贊則從身后的皮包中抽出了一根木棍。
阿依贊和亞希利都有背著一個用鹿皮制成的包,不僅結實耐用,而且能裝下不少的東西。
阿依贊抽出的這根木棍,阿伊努人稱其為“西塔”,是用白燁樹皮卷成的棍狀物,因為白燁樹皮內含有大量的油脂,所以燃燒時間很長,阿伊努人都愛用這玩意來當火把。
阿依贊將西塔放置在地上,然后從懷里拎出了2枚打火石。
在阿依贊將打火石掏出后,緒方十分自覺地站在阿依贊的上風向,為阿依贊擋風。
喀,喀。
阿依贊用不輕不重的力道讓手中的2枚石子相互輕磕了一下后,便見火花閃現,接著僅眨眼的功夫,火苗就竄上了西塔的頂部。
阿依贊將剛點燃好的西塔用力朝洞內扔去。
西塔撞上山洞內最深處的巖壁,然后掉落在地。
接著西塔所散發出來的火光,緒方等人清楚地看到山洞內的光景——山洞并不深,阿依贊剛才用力一扔,西塔就撞到了山洞最深處的巖壁。
山洞內沒有住著任何的動物或人,據緒方的估計,這座山洞大概能容納10個人入內,讓有著4人2馬的緒方等人入住,綽綽有余。
確認山洞內沒有任何的危險后,緒方扭頭朝身后的阿町與亞希利大喊道:
“山洞沒問題!快進來!”
說罷,緒方率先牽著蘿卜,大步走進洞內。
在緒方等人入內后,原本寂靜的山洞立即變得有些熱鬧了起來。
緒方和阿町將蘿卜與葡萄放置在離洞口較近的地方,韁繩拴在一根粗長的石柱上,讓蘿卜與葡萄替他們擋風。
反正它們身為頓河馬,身體強韌,這點寒風對他們來說只能算是清爽的清風。
安置好蘿卜與葡萄后,緒方他們緊接著開始掃清飄落在他們頭發上、臉上、衣服上的積雪。
如果這些積雪化了,會打濕他們的衣服。
在這樣的大冷天中,若是衣服被打濕,那這可是一件堪比找不到食物與水的嚴重問題。
清理完各自身上的積雪后,阿依贊從他隨身攜帶的皮包里拿出些許木柴,然后點起了篝火。
“都來這兒烤烤火吧。”阿依贊沖緒方與阿町說道,“天氣惡劣,必須得盡可能保證身體足夠地溫暖。”
用日語讓緒方他們來烤火后,阿依贊緊接著又用阿伊努語來讓亞希利來烤火。
“在這樣的野外,有3樣東西最重要。”
阿依贊一邊笑著,一邊豎起了3根手指。
“按重要性來排,這3樣東西依次為:食物、水、體溫。”
“在我們奇拿村,對開始學習狩獵技藝的孩子們所教授的第一項內容,就是教他們學會在野外確保這3樣東西。”
“沒有食物,人能撐30天。”
“沒有水,人能撐3天。”
“若是不能讓自己的體溫維持在一個正常水平,按你們和人的時間單位來算,大概就只能撐1個時辰多一點而已。”
阿依贊什么都好,唯一的毛病大概就只有比較話癆、愛講話了。
自顧自地開始給緒方他們介紹著他們阿伊努人代代相傳的“野外生存技巧”。
在阿依贊給緒方他們做著科普時,緒方與阿町已經默默地坐到了篝火旁,烤著被凍得硬邦邦的手。
緒方的身體素質如何,自不必多說,36點的生命力,讓緒方在剛才那樣的大雪天之中,也只是感到雙手發僵,臉頰被風給吹得有些疼、身體略微有些發寒而已,并沒有其余的不適。
阿町的身體素質并沒有緒方那么變態,但她怎么說也是一個自幼接受過嚴格訓練,能一口氣做500個仰臥起坐的女忍者,身體素質自然也不差。
阿依贊、亞希利他們作為自幼生長在雪國的阿伊努人,耐凍性也同樣很強。
圍坐在篝火周圍的他們,僅一會的功夫,臉頰便都統統紅潤了起來。
“真是一場可怕的大雪啊……”亞希利低聲道,“總感覺最近幾年,暴風雪的出現頻率變高了好多……(阿伊努語)”
阿依贊將亞希利剛才的話翻譯給了緒方和阿町。
在幫緒方他們翻譯完亞希利的話后,阿依贊長出了一口氣,然后感慨道:
“亞希利她說得對,我也感覺最近幾年的氣候有些反常,不僅暴風雪變得更頻繁了,就連天氣也變得比以往要冷上許多。”
“這反常的天氣,也讓動物們倒了大霉呀。”
“據我的觀察,最近幾年,因氣候反常的緣故,鹿的數量明顯比往常要少。”
“動物們非常地奇妙,某種動物變得太多或太少的話,往往會影響到其余的動物。”
“鹿數量的變少,對各種各樣的動物都產生了或多或少的影響。”
“受到最直接的影響的,就是狼。”
“狼是以鹿為主食的,現在鹿變得沒以前多了,狼找食物不好找了,所以狼現在都變得比以往要暴躁許多。”
“狼很聰明的,知道人類不好惹,所以很少會主動去襲擊人類。”
“但因現在食物變少了,所以狼主動襲擊人類的慘劇變得要比以往要多上不少。”
說罷,阿依贊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真希望這反常的氣候能盡快結束唷!”
此時此刻——
“還沒有找到適合藏身的地點嗎?”松平定信朝轎子外高聲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轎外便立即響起了立花的應答聲:
“老中大人!還沒有!”
呼——!
松平定信聽到轎外吹起了更加猛烈的寒風。
聽著這越來越猛烈的寒風,松平定信那原本就正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
松平定信一行人正在艱難地頂著暴風雪、徐徐前進著。
赤備騎兵也好,稻森增派給松平定信的那些精銳士兵也罷,他們所騎乘的馬匹,都是日本本土的馬。
日本本土的馬都很矮小,其肩高普遍只有1米2左右,與平均肩高在1米5以上的頓河馬完全不能比。
除了比頓河馬矮小之外,耐寒性也好,身體素質也罷,統統都差了頓河馬一大截。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博愛風雪,松平定信的這些護衛們的馬匹紛紛喪失了再載人前進的能力。于是松平定信的這些護衛們不得不下馬、牽著馬匹向前進。
之前,在發現那一大片可怕的烏云后,松平定信便立即下令:找尋適合藏身的藏身地。
盡管松平定信的反應很快,但是他們的運氣實在不佳。
直到暴風雪都降臨了,松平定信他們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藏身地。直至現在仍在雪原中艱難前行著。
為了查看現在的情況,松平定信將轎子的窗戶拉開了一半。
在松平定信將轎子的窗口拉開的下一剎那,瞬間——大量的雪花隨風涌進來。
雪花的數量,變得比剛才更多了些。
望著窗外越來越多的雪花,松平定信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了些。
就在松平定信思考著現在該如何是好時,立花他那興奮的聲音陡然自轎外響起:
“老中大人!我看到前面有片樹林了!我們到樹林里面避雪吧!”
聽到立花的這句話,松平定信先是一愣,然后趕忙把頭探出窗口,向前方望去。
視線穿透層層雪幕,只見前面有一大片黑黝黝的影子,隱約能看出組成這些黑影的,都是一根接一根參天大樹。
松平定信用力點了下頭。
“告訴所有人!進入前方的那片樹林里避雪!”
立花:“是!”
松平定信把頭縮回轎子里,把窗關上,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最理想的藏身地自然是山洞。但樹林也勉強湊合。
待在有很多樹干、樹葉擋雪的地方,自然好過待在連點遮蔽物都沒有的雪原上。
立花迅速將松平定信的這條新命令傳達給所有人。
在得知前方終于出現了一處適合躲雪的地方后,“望梅止渴”的效果出現了——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攢足了一口氣,誓要盡快沖進前方那片樹林中,避開這連3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太清的混賬風雪。
立花也不例外,原本有些困乏的身體恢復了些許的力氣。
“走快點!”立花一邊用力拽著馬韁,一邊朝自己的馬喊道,“就快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松平定信一行人稍稍加快了速度。
不一會的功夫,松平定信他們便抵達了一條窄道。
這條窄道的右面一片片難以通行的亂石。
左面是坡度并不算太陡的山坡。
小道的前方,就是那片適合藏身的樹林。若要前往那片樹林,就必須要穿過這條小道才行。
右有亂石,左有山坡,令這條小道大概只能容納20匹馬并肩同行——雖說這已經足夠寬了,但為了保險起見,立花還是選擇地高聲朝周圍的所有人喊道:
“大家都小心了!牽好各自的馬!小心別掉下左面的山坡……嗯?”
話未說完,立花便猛地皺緊眉頭,然后扭頭朝自己的身后望去。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立花似乎聽到他們的隊伍后方傳來了奇怪的聲響。
定睛向隊伍的后方望去后,立花看到一道道瘦小的黑影在厚厚的雪幕中緩緩浮現。
速度極快。
僅片刻的功夫,立花便看清了這些不速之客都是什么模樣。
而在看清這些不速之客的模樣的下一瞬間,立花的瞳孔猛地一縮,隨后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尖聲道:
“敵襲!有狼在靠近!所有人迎敵!”
這些自松平定信等人的后方靠近他們的不速之客,正是大群的狼。
就像是為了響應立花的這句敵襲警報一般,在立花的話音剛剛落下后,這些狼紛紛發出狼嚎,然后朝走在隊伍最后方的人與馬發動襲擊。
因為被風雪干擾的緣故,立花他們直到狼都已經咬到他們的屁股了,他們才察覺到有狼在靠近。
這些突然襲來的狼,正是在蝦夷地中,與棕熊并列為最危險的動物的“蝦夷狼”。
蝦夷狼的體型中等,喜歡群居,善于快速且長距離的奔跑。
轎內的松平定信在聽到轎外的立花喊出“敵襲!有狼在靠近!所有人迎敵!”后,臉色便猛地一變,然后沉聲朝外頭的立花問道:
“來襲的狼有多少?”
“不、不知道!目前目測,大概有20多頭!”
因為有雪幕阻攔的緣故,立花看不清來襲的蝦夷狼到底有多少,只不斷看到有蝦夷狼自雪幕后方現身,不斷聽到護衛們的慘叫與馬的嘶鳴。
“不要慌!”松平定信高聲道,“只不過是一幫畜牲而已!擊退便是!你們腰間的刀是用來做什么的?”
聽到松平定信的這聲高喝,立花他那原本有些慌張的心,迅速穩定了下來。
稍稍冷靜了些的立花,拔刀在手,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高音量高聲喊道:
“有狼群來襲!所有人御敵!不要怕,來襲的狼不過2、30頭!注意別讓馬匹受驚了!”
立花的那用沉著的語調喊出的命令清晰地傳入周圍每一個人的耳中。
遭到狼的突襲的他們,漸漸開始了反擊。
狼的來襲,讓他們的馬匹大規模地受驚,對松平定信的護衛們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更別說還有周圍那刮個不停的風雪,這強烈的風雪也讓他們的動作變得遲鈍起來。
但他們畢竟是軍中精銳。
即使受到了種種因素的影響,10成實力發揮不出5成,但他們還不至于被一群狼給打垮。
一頭接一頭狼被斬斃,戰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逆轉著。
望著這大好的戰局,一抹興奮的笑在立花的臉上浮現。
但就在這時,立花聽到小道的右面傳來動物獨有的粗重喘息聲,以及……腳爪踏地的聲音……
他猛地朝小道的右面看去——只見幾匹蝦夷狼在人與馬都難以通行的亂世中飛速疾馳著,朝立花他們直撲而來。
“嗷嗚——!”
這幾匹狼發出銳利的狼嚎,然后直接撲進松平定信他們的隊伍的腰部位置。
這幾匹沖進他們隊伍腰部位置的狼,距離立花、距離松平定信的轎子只有幾步的距離。
因距離過近,立花甚至都能看清這幾匹狼那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不寒而栗的豎瞳。
“媽的!這群狼還懂得奇襲別人防御薄弱的地方!”平常總是溫文爾雅的立花,此時難得講了一句臟話,“有狼沖進隊伍中了!殺了它們!保護老中大人!”
立花現在也顧不上去保護他的馬了,他放開了手中的馬韁,用雙手握刀,親自護送著老中的轎子后退、遠離這幾頭發動了奇襲的狼。
而那4名負責給松平定信抬轎的壯漢,此時早已被突然襲來的狼給嚇得臉色蒼白,不待立花下令,他們4個就匆匆忙忙地抬著仍載有松平定信的轎子,然后慌慌張張地朝遠離狼的方向奔去。
立花跟隨著轎子一塊后退。
護衛們反應地很快。
那幾頭發動奇襲的狼,現在已被護衛們給擋住。
仍舊在跟著轎子一塊后退的立花,望著那幾頭被擋住、離他們越來越遠的狼,剛懸起來的心再次落地。
“都停下!”立花朝身側那幾名抬轎的人喊道,“不用再后撤了,那幾頭狼已經是殺不過來的了……”
吱呀——!
立花的話音剛落,異響再次響起……
這一次的異響,距離立花極近……
就從立花身旁的那名負責抬轎的壯漢腳下發出。
立花還沒來得及低頭去看這壯漢的腳下是怎么回事,這壯漢就突然像是陷進沼澤里面一樣,整個人直接陷進了腳下的雪地之中。
隨后,立花他們腳下的地面,以這名身體陷進雪地中的壯漢為圓心迅速龜裂,接著——崩坍。
立花在心中驚恐地大喊著。
——雪檐……!
雪檐:被風吹成屋檐狀的雪片。
簡單來說,就是雪檐的底下是沒有土地做支撐的,是一整塊懸空著的大雪塊。
因為有暴風雪遮蔽視線,外加上急著遠離那幾頭奇襲的狼,立花也好,周圍的人也罷都沒有發現他們剛才腳下所站著的地方是雪檐。
承受不了立花他們的重量的雪檐直接崩塌,雪檐上頭的所有東西都滑落進小道左面的山坡上。
立花眼疾手快,迅速抬手抓住旁邊的并非雪檐地面,沒讓自己掉下去。
同樣眼疾手快的還有2名抬轎的壯漢。
隨著雪檐掉下去的,只有另2名抬轎的壯漢,以及……仍舊載著松平定信的轎子。
“老中大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的立花朝滑下山坡的轎子發出焦急中帶著恐懼的大喊。
因能見度差的緣故,僅眨眼的功夫,松平定信的轎子就徹底消失在了立花的視野范圍內,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幕……
在這雪檐崩塌時,不僅嚇了立花他們這些人類一大跳。
同時也嚇了那幾頭剛才沖進隊伍腰部的蝦夷狼一跳。
某頭蝦夷狼看了一眼順著雪檐滑落進旁邊的雪坡中的2名抬轎的壯漢以及載著松平定信的轎子,然后發出低低的嘶鳴,轉身躍出了護衛們的包圍,沖進了旁邊的亂石之中,緊接著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雪檐崩塌后,坐在轎子中的松平定信立即感到世界開始旋轉起來。
他整個身子跟著轎子一起順著山坡向坡下滾去。
迅速意識到發生什么事的松平定信,咬了咬牙,眼疾手快地抓起放置在一旁的自己的佩刀——長曾禰虎徹,將虎徹插回進左腰間后,右手拔出左腰間的脅差,左手將轎子的大門打開。
若是跟著轎子一起滑到山坡的底下的話,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于是松平定信當機立斷:及時跳轎。
在將轎子的門打開后,松平定信深吸一口氣,然后雙足一蹬,逃出了轎子。
雖說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練過劍了,但年少時習劍的肌肉記。憶,以及出色的身體素質仍殘存著。
在跳出轎子后,松平定信將手中的脅差插進覆蓋在山坡上的厚密白雪上,用脅差來進行緩沖,減輕身體下落的速度。
順著脅差傳到松平定信臂膀上的反作用力,讓松平定信的五官都不受控制地擰緊起來。
但松平定信仍舊堅持著,緊緊攥著手中的脅差不放……
只可惜——松平定信在成為老中后,就久疏鍛煉了。
又過去片刻后,松平定信終于因雙臂酸痛、難以再握刀,而放開了手中用來做身體緩沖的脅差。
在這茫茫大雪中,松平定信就像滑滑梯一般,筆直地朝山坡底下滑去。
“外面的風雪好像停了呢。”阿依贊瞥了一眼洞外。
“嗯。”坐在阿依贊對面的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終于消停下來了啊……”
洞外的風雪終于沒有再咆哮,只剩些許雪花仍稀稀拉拉地飄落著。
“今夜看來只能在這山洞里過夜了。”緒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我去外面撿點過夜用的木柴,你們3個先開始做晚飯吧。”
“啊,我陪你一起去吧。”阿依贊道。
“不用,我一個人就夠了。”緒方拿起他放置在一旁的大釋天,插回進左腰帶上,“撿柴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太多人一起去了。我去去就回。”
“……雪終于停了嗎……”望著頭頂那終于開始慢慢飄散的烏云,祖父江露出一抹如釋重負般的表情。
遭到紅月要塞的蝦夷們的襲擊、整支淘金隊伍直接覆滅后,祖父江這些天一直在為返回日本努力著。
然而,直到現在也沒成功回到日本。
反而還越走越糊涂,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哪……
剛才,一場暴風雪突然來臨。
還好祖父江的運氣不錯——在暴風雪來臨時,他的不遠處剛好有一座山洞,于是祖父江就直接躲進山洞里避雪,一直躲到現在。
因烏云還沒完全散盡,所以祖父江沒法根據天空的顏色與太陽的位置來判斷現在的時間。
但據祖父江估計,現在距離天黑應該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了。
“揀點木柴,在山洞里度過今夜吧……”祖父江輕聲呢喃了一句后,躬身抓起身前的一把白雪、塞入口中,然后大步朝前方的樹林走去。
這些天,祖父江純靠吃雪來補充水分。
至于食物什么的,則隨緣。
運氣好,找到些能吃的蘑菇或山果就飽餐一頓。
運氣不好,找不到任何能吃的東西,就先餓著。
在來淘金之前,他是四處云游的賞金獵人,雖然直到洗手不干了也沒有抓到什么厲害的通緝犯,但長年的風餐露宿的生活,也讓祖父江培養出了一副厲害的“鐵腸胃”,即使每天喝雪水、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腸胃也沒有任何不適。
祖父江如采花姑娘一般,撿著地上每一根沒有被雪水打濕的樹枝。
撥開身前的一處灌木叢,撿起灌木叢底下的幾根木柴時,祖父江的雙眼突然猛地瞪圓。
因為他發現——在前方大概400米外,正躺著一個人。
祖父江沒啥別的優點,視力不錯大概算是祖父江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了。
他清楚地看到——躺在400米外的雪地上的人,穿著漂亮、精美的和服,是一個和人。
年紀看上去不算特別大,大概30多歲。剃著規規矩矩的月代頭,模樣還算英俊。
他的左腰間插有著2柄刀。
脅差不見蹤影,只剩刀鞘。
打刀倒是完完整整地留在了那人的左腰間。
望著這人左腰間的打刀,祖父江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浮現出貪婪之色。
根據刀鞘、刀柄,不難看出——那人腰間的打刀,一定不會是什么凡品。
在剛看到躺在雪地上的這人時,祖父江本還有很多疑惑,比如這里為什么會有和人。
但現在,祖父江的腦海里僅剩下貪念。
就在祖父江考慮著要不要走過去,將那人的打刀給偷走時,那人的身體突然動了一下。
隨后,躺在雪地上的這人一手扶著自己的腦袋,一手撐著地面,緩緩自地上坐起身來。
從身下的雪原上坐起身后,松平定信先是看了一眼周圍,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身體——除了雙臂現在很酸脹、有些疼之外,其余地方都沒有什么大礙。
周圍——身側就是那個自己剛才滑下來的雪坡。
——身體竟然沒受什么傷……真是好運啊。
松平定信長出了一口氣。
那雪坡的高度也不算矮,從這雪坡上滑下來,除了運氣之外,也得益于松平定信剛“跳轎”時,有用脅差來減緩下落速度,減少了沖擊。
抖落身上的雪,松平定信緩緩地站起身。
雖然孤身一人置身陌生的野外,但長年累月的上位者生活所培養出來的定力,讓松平定信現在仍保持著鎮靜。
——得想辦法跟立花他們匯合……
——但現在的首要之急,是先找個能夠過夜的地方……
——剛才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頭頂的烏云也沒有完全散開,也不知現在到底天黑了沒有……
松平定信在腦海中有條不紊地整理著接下來該干的事情時——
沙沙沙沙沙……
其身后突然響起灌木叢被撥開的聲音。
瞳孔微微一縮的松平定信迅速轉身,面朝身后的灌木叢。
在轉身的同時,松平定信迅速壓低身體的重心,左手搭在腰間的佩刀——長曾禰虎徹的刀鞘上,右手則握住虎徹的刀柄,做好隨時拔刀的準備。
灌木叢被撥開的聲音越來越響。
最終——1顆狼頭自灌木叢后伸出。
是1匹蝦夷狼。
這1匹蝦夷狼自灌木叢后現身后,沖松平定信齜牙咧嘴,露出鋒利的獠牙。
“……竟然還追了過來嗎……看來你們真的很餓呢。”松平定信一邊沉聲說著,一邊用左手拇指撥開虎徹的鯉口,接著右手緩緩拔刀出鞘。
倉啷啷啷……
虎徹被一寸一寸地從鞘中拔出。
刀刃反射出的寒芒,刺向松平定信身前的這頭蝦夷狼的眼睛,讓這頭狼一口氣后退數步。
“快點離開!”松平定信一邊擺出標準的中段架勢,一邊朝身前的這頭蝦夷狼高聲喊道。
即使是在以前還有在勤奮練劍的時期,松平定信也沒有信心能一個人對付1頭狼。
而久疏鍛煉的現今,松平定信就更沒有把握同時對付1頭狼并且全身而退了。
他現在只期望著自己在亮出自己的虎徹后,能讓這頭狼感受到威脅,然后退去。
松平定信的主意打得不錯。
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
在松平定信拔刀后,這頭原本都已后退數步的狼再次朝松平定信發出低低的嘶吼。
隨后,這頭狼緩緩朝松平定信走來。
松平定信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好了……”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總算是湊齊足夠數量的木柴了……”
因為剛才下了一場暴風雪的緣故,所以不少的樹枝被吹落在地,因此適合用來燒火地樹枝并不難撿。
緒方用一根剛才隨手撿來的藤條將這些撿好的木柴捆起來,然后準備扛著這些木柴回山洞。
“嗚……”
“嗯?”緒方扭頭看向自己的左面。
剛才,緒方似乎聽到了奇怪的嘶鳴聲。
視線轉向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然而什么也沒有看到。
豎起耳朵傾聽,也什么聲音都沒聽到。
——是聽錯了嗎……
“嗚……”
緒方的腦海中剛誕生出“是我聽錯了嗎”這個想法時,奇怪的嘶鳴聲便十分適時地再次響起。
這奇怪的嘶鳴聲,距離緒方似乎并不是很遠。
緒方望向這奇怪嘶鳴所傳來的方向,雙眼微微瞇起。
——怎么辦……怎么辦……我現在該怎么辦呢……
藏身在灌木叢中的祖父江,一邊觀看著前方400米外的1人1狼的“人狼大戰”,一邊絞盡腦汁,思考著自己現在該如何是好。
剛才看到一個腰間掛著看起來就很值錢的刀的中年人人,還沒來得及過去偷走他的刀,那人就直接醒了過來。
祖父江才剛感到失望,緊接著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就讓祖父江嚇得差點跳起來——1頭蝦夷狼突然現身,緊接著開始攻擊那個中年人。
根據那中年人的身手,不難看出——他應該也是一個曾苦練過劍術的人。
但他的劍術水平,還不至于達到對付1頭狼的水平。
戰斗剛開始,那個中年人就只有招架之力,十分狼狽地躲避著這頭狼的攻擊。
在看到那頭突然現身的狼后,祖父江本想著直接逃跑,逃得越遠越好。
然而逃跑的念頭剛出現,貪念便緊接著冒出,開始跟逃跑的念頭對抗著。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祖父江的腦海中冒出:等那個中年人被那頭狼給吃了后,他就過去將那個中年人的刀撿走。
這強烈的貪念,讓祖父江明知繼續留在這里說不定會有被狼攻擊的危險,也遲遲無法徹底下定逃跑的決心……
“喝……喝……喝……”
松平定信緊握著刀,喘著粗氣,雙目死死地盯著身前那頭正步步緊逼而來的蝦夷狼。
從剛才開始,無力反擊的他,就一直只是在狼狽地閃避。
年少時勤于鍛煉而錘煉出來的健康體魄,讓松平定信一直撐到了現在。
但現在也快要到極限了。
松平定信現在感覺自己的雙腿發軟,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去躲開這頭蝦夷狼的下一記撲擊。
——想不到我松平定信到頭來竟然死在這里了嗎……呵,倒在雪國……倒也不賴。
明明自己目前正置身于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險境,但松平定信卻仍舊保持著從容與鎮靜。
松平定信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隨后——他緩緩地跪坐在地上,右手繼續握著虎徹,左手則開始扯著上身衣服的衣襟。
與其被一只畜牲所殺,松平定信寧愿切腹,以武士的姿態死去。
蝦夷狼自然是不會明白松平定信接下來打算干什么,它只繼續依照著動物的本能,緩緩靠近松平定信,找尋最佳的攻擊方位與時機。
就在松平定信已準備將虎徹刺入自己的肚腹,以全自己的武士之道時——
就在那頭蝦夷狼已經開始壓低身體的重心,準備隨時撲向松平定信時——
“喂!你這畜牲!快點離開!”
一道年輕的男聲傳入松平定信的耳中,傳入那頭狼的耳中,同時也傳入一直潛伏在遠處的祖父江耳中。
說來也巧——松平定信和祖父江在聽到這聲音后,雙雙瞪圓了雙眼,然后在心中喊出了同一句話。
松平定信/祖父江:這聲音……?!
在心中喊出這句話時,松平定信的臉上只有普通的驚訝之色。
而祖父江則是驚訝外加驚恐了。
祖父江聽過這聲音。
去年夏天,還是賞金獵人的他,為了取下緒方逸勢的腦袋,跟著其余人一起沖進了二條城了。
他在二條城的天守閣聽過這聲音……
在聽到那奇怪的嘶鳴聲后,緒方就一直很在意,于是決定——循著聲音過去看一眼。
循著那奇怪的嘶鳴聲穿過茂密的樹林,僅片刻的功夫,緒方便找到了這奇怪嘶鳴的主人——一頭狼。
準確點來說,是一頭正在攻擊人類的狼。
那名人類目前正跪坐在地,手上緊握著一柄打刀,從穿著來看,這人還是一個和人。
因角度的緣故,緒方看不清此人的樣貌,也不知道這人現在有沒有受傷。
“喂!你這畜牲!快點離開!”
緒方朝那頭狼吼道。
緒方的這句話,成功將這頭蝦夷狼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蝦夷狼扭過頭看向緒方。
沖緒方發出幾聲咆哮后,四爪撒開,朝緒方沖來。
緒方的左手繼續抱著他剛才撿來的木柴,右手緩緩拔出腰間的大釋天。
“嗷嗚——!”
在沖到距離緒方僅剩數步遠的距離后,蝦夷狼發出他們“狼族”特有的狼嚎聲,然后縱身一躍,撲向緒方。
緒方僅單手持刀,擺著普通的中段架勢,面無表情地直視著身前這頭朝他撲來的狼。
一人一狼,交錯而過。
而交錯而過的瞬間,刀光閃動。
榊原一刀流·龍尾。
緒方的大釋天直接劃開了這頭狼的肚腹,腹中的臟器灑落一地。
“嗚……”
這頭蝦夷狼一邊發出著悲鳴,一邊跟著它的那些內臟一起隨著它剛才前撲的慣性掉落在地。
此時此刻——
趴伏在灌木叢中的祖父江,此時用雙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不讓自己喘出哪怕一口稍重的喘息。
他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避免讓那個剛才突然現身的青年發現他。
他的額頭上、臉上,此時已遍布冷汗。
——那、那劍術……!那眼神……!
祖父江在心中發出驚恐的吶喊。
剛才那名突然現身的青年所用的劍術,以及——揮刀時那種眼神,祖父江都非常地熟悉。
當初在二條城天守閣上所看到的一幕幕,祖父江直到現在仍記憶猶新。想忘都忘不了。
——是一刀齋……!
——是劊子手一刀齋——!
——為什么劊子手一刀齋會在這里——?!
一刀解決了那頭蝦夷狼后,緒方將大釋天刀刃上所附著的鮮血甩盡,然后快步朝那名剛才被那頭蝦夷狼襲擊的和人走去。
“你沒事……”
緒方的這句胡“你沒事吧”的最后一個“吧”字還沒有說出,他的話頭便突然卡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也在同一時間僵住。
因為他現在終于看到了這名剛才被他所救的和人的容貌。
“……真是好久不見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松平定信,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朝緒方說道,“你可真是讓我好等呢,說好了在御前試合結束后,你會給我你的答復,結果我苦等了好幾個月呢。”
現在,日本北海道(也就是蝦夷地)的狼已經滅絕了。
之所以會滅絕,有許多原因。
1:1876年,北海道開拓使以“懸賞”的方式來對其進行驅逐。
2:農民認為狼威脅到他們的牲畜,于是用馬錢子堿毒殺并大量獵殺。
3:1878年,因為一場大雪,大量的鹿被餓死,導致許多狼找不到食物,然后餓死。
除此之外,根據專家的調查,蝦夷狼(北海道狼)之所以會滅絕,可能也跟狂犬病與犬瘟熱有關。
所以本章的“鹿數量減少,狼找不到食物而變得暴躁”并不是作者君瞎掰的,是有依據現實的。
姊崎等并沒有在書中說他為什么喜歡獨自入山狩獵,但作者君猜測這應該和阿伊努人的狩獵文化有關。
阿伊努人普遍喜歡獨自狩獵,即使是拉上朋友們去集體狩獵,隊伍一般也不會超過3個人。
所以“一個人入山,一個人放倒一頭熊”算是阿伊努人的傳統藝能了。
姊崎等同樣也沒解釋他們阿伊努人為什么會普遍喜歡獨自狩獵。
不過作者君覺得這應該與他們阿伊努人的獵物分配方式有關系。
按照阿伊努人的傳統,集體狩獵的話,給那頭獵物補上最后一擊的人是誰,那這頭獵物就歸誰所有。
也就是說你和你朋友去狩獵,你累得半死,好不容易將一頭鹿給弄殘,但給這頭鹿補上一擊的是你朋友,那這頭鹿就全歸你朋友所有,你連一根鹿毛都分不到。
作者君猜測: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的文化,才間接導致許多阿伊努人喜歡獨自狩獵吧,獨自狩獵的話,能少掉許多獵物分配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