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緒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著裝,大釋天與大自在在腰間佩好,押滿子彈的霞凪在懷里裝好,便正式啟程出發前往吉原。
因為天才剛亮沒多久的緣故,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少了人群的阻礙,讓緒方的這一路十分地順暢,很快便抵達了日本堤。
吉原建在一塊名為“日本堤”的河堤上。
爬上河堤,然后再往里走,穿過一條名為“五十間道”的長道,便能抵達吉原的大門。
爬上日本堤,進入五十間道,緒方便瞧見了插在五十間道入口旁的那塊大大的告示牌。
昨夜在與阿町一起前往吉原的時候,緒方和阿町就發現了這塊插在五十間道的入口旁的告示牌,并大致閱讀了告示牌上所寫的內容。
這塊告示牌上其實也沒有寫什么大不了的東西,就只是寫了一些進入吉原的各種注意事項而已。
比如:小心用火、除了醫生之外,所有人進吉原一律不準騎馬乘轎子……
五十間道的總長度約在百米左右。
走完這條百米的長道,便能抵達吉原唯一的大門。
和昨夜相比,此時此刻的吉原大門顯得冷清了許多。
昨夜的吉原大門,那可真謂是人如流水馬如龍,前來游玩或辦正事的人往來不絕。
而現在的吉原大門,僅剩寥寥數人在那穿梭。
守在吉原大門旁的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們,也都是一副剛剛睡醒、無精打采的模樣,一個勁地打著哈欠。
現在的吉原變得這么冷清倒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不會有誰會在大清晨的時候就來吉原尋歡。
快步穿過了吉原的大門后,緒方向右一拐,朝設立在吉原大門旁的四郎兵衛會所筆直走去。
“貴安。”緒方朝守在會所門口的一名年紀還很年輕、手上還拿著一根長木棍的官差說道,“我想到你們會所工作。”
說罷,緒方朝仍舊貼在會所門口處的那“招人告示”努了努嘴。
這名年輕官差上下打量了緒方數遍:
“負責文書工作的人,我們這邊已經招滿了,現在只招那種有不錯身手、能夠維持治安的人。”
聽完年輕官差的這番提醒后,緒方頷首:
“我知道,我就是為這個而來的。”
“那就好。”輕輕地點了點頭后,年輕官差朝緒方稍一躬身,“請稍等。”
說罷,這名年輕官差轉身進到會所里面。
沒過多久,這名年輕便捧著一小沓紙回到了緒方的視野范圍內。
這名年輕官差并不是孤身一人歸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名和他一樣手持長木棍的同伴。
緒方瞥了一眼這名年輕官差手中所捧著的那一小沓紙,心中暗道:
——通緝令啊……
僅一眼,緒方就認出了這名年輕官差手中所捧著的這玩意是什么東西。
畢竟對于這東西,緒方還蠻熟悉的。
剛脫離廣瀨藩沒多久的時候,就看到了畫有著他長相的通緝令。
“足下,請見諒。”這名年輕官差用很有禮貌的語調,掛著抹帶著些許歉意的微笑,朝緒方說道,“我們是不能聘用在逃的通緝犯的。”
“我明白。”緒方微笑著,“我能理解。”
“請耐心等候一下。”說罷,年輕官差開始飛快地翻動著手中的這沓通緝令,逐一比對著緒方的臉。
對于年輕官差的這比對,緒方倒也不擔心。
畢竟人皮面具現在正好好地戴在臉上呢。
現在從外人的視角來看,他緒方只不過是一名五官一般、長相樸實的普通人。
這副樸實的外表,相比起武士,更像是農民。
在人皮面具的幫助下,緒方順利地通過了“比對通緝犯相貌”的這一關。
“好,沒有問題。”年輕官差一邊輕輕地點著頭,一邊收好了手中的通緝令,然后側過身,拉開身后會所的大門,“足下,請隨我進來吧。”
四郎兵衛會所的內部比緒方想象中的要寬敞不少。
將腰間的大釋天遞到右手后,緒方跟著這名年輕官差在會所內兜兜轉轉,二人最終停在了一扇外表樸素的紙拉門外。
“請在里面稍作等候。”這名年輕官差一邊說著一邊拉開了這扇紙拉門,“我去請我們會所主事的人來。”
“嗯。”緒方沖這名年輕官差微笑著點了點頭,“勞煩你了。”
這座房間應該是專門用來待客的房間,不大不小的房間打掃得干干凈凈。
緒方跪坐在這座房間唯一的一張桌案的一側,把大釋天放置在右側榻榻米上,默默等待著主事的人到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現在大早上的,吉原的人流量比較少,所以會所的官差們比較閑的緣故,沒過多久,房間的紙拉門便被重新拉開。
拉開紙拉門、步入房間內的,是一名年紀大概已經5、60歲、披著四郎兵衛會所的專用深藍色羽織的老人家。
雖說年紀已大,但這老人家的步伐仍舊扎實有力,可以看出他的身子骨還算是壯實。
“貴安,我叫川次郎。是四郎兵衛會所的番方。”
這名老人家與緒方相對而坐后,便與緒方開始了簡短的寒暄。
而緒方也立即躬身向這位名叫川次郎的老人家還了一禮。
“我是出云浪人,真島吾郎。”
彼此之間做完簡單的自我介紹后,川次郎用審視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緒方數遍。
“嗯……體格不錯。”川次郎含笑點了點頭,“維持會所的治安,可不是什么簡單的工作。”
“畢竟在吉原內鬧事的人里,什么人都有。”
“所以要在我們會所工作,沒兩下子是無法勝任的。”
緒方一下子就聽懂了川次郎的言外之意。
“是要我露兩手嗎?”緒方微笑著,明知故問道。
“考核很簡單的。”川次郎道,“只要跟我們會所的人切磋一下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緒方點了點頭,“我隨時可以開始。”
“和前來應征的人切磋,是慶衛門他所負責的工作。”川次郎抓了抓頭上的白發,“只不過他剛才因為閑得慌,所以外出巡邏打發時間了。”
“他要多久才能回來?”緒方挑了挑眉。
如果可以的話,緒方可不想在會所里面枯等。
“不知道呢……白天是我們會所最清閑的時候,慶衛門那家伙在早上外出巡邏后,偶爾還會到茶屋喝上幾杯茶后再回來……”
在沉吟片刻后,川次郎站起身。
“我直接帶你去找他吧,這樣大家都能省不少的時間。這樣慢慢地等他悠哉游哉地巡邏回來,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嗯?這會不會打攪到你啊?”緒方的臉上浮現出小小的擔憂。
雖說對于川次郎這種主動去找那個慶衛門、不在會所里枯等的做法,緒方非常贊同,但他也不想因為他自個的事情,而打擾到這名在四郎兵衛會所里面應該地位不低的老人家的本職工作。
“沒事沒事。”川次郎像是看穿了緒方的想法一般,擺了擺手,“我剛才也說過了吧,現在是我們四郎兵衛會所最清閑的時候。”
“我現在手頭上剛好也沒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剛好也借著這個機會順便到外面走走。”
見川次郎都這么說了,緒方也不好再說些什么來反駁他。
提起大釋天跟隨著川次郎走出會所后,那帶著淡淡脂粉味的空氣再次朝緒方撲面而來。
白天算是游女們的下班時間了,游女們都不再在每座游女屋一樓的柵欄后面排排坐,但空氣中仍舊彌漫著那種化妝品的味道,以及好聞的香味。
川次郎似乎有些碎嘴,在與緒方一前一后地沿著仲之町向吉原的深處走去時,一直在跟緒方介紹著吉原的種種基礎知識。
不過川次郎跟緒方所科普的這些基礎知識,緒方都已經知道了。
比如游女屋分大、中、小見世3級,女子們出入吉原要出示“女切手”——這些知識,緒方都已經從不同的人口中獲知到了。
在一路走到身后的四郎兵衛會所僅剩拇指般大的距離時,緒方和川次郎陡然聽到了身前似乎鬧出了什么不一般的動靜,在前方的大道上聚攏了在目前這冷清的街道中還算數量不少的人。
而聚攏在前方的人中,還有數名身披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
“發生什么事情了……”川次郎這般嘟囔了一聲后,快步朝前方跑去。
而緒方也緊隨其后。
在跑到離前方的人群稍微近一些的距離后,川次郎發出驚呼:
“是慶衛門。”
在清了清嗓子后,川次郎高聲朝前方的人群大喊道:
“慶衛門!”
緒方跟著川次郎來到人群中一名手持長木棍的大叔旁。
緒方認得這大叔。
在昨天白天圍觀瓜生秀于壽司店門口胖揍那4名玩樂后不給錢的人渣后,就是這名大叔領著其余會所的官差姍姍來遲,引得瓜生發出一連串不悅的吐槽。
吐槽慶衛門他們為什么總在她都跟別人打完后,才終于趕到現場。
“慶衛門!這家伙是怎么回事?”在來到慶衛門的身旁后,川次郎便忙不迭地朝慶衛門這般問道。
“這家伙在茶屋大吃大喝后沒有給錢。”慶衛門快速回答著,“川次郎,你先退下,你站在這里,待會打起來的時候,可能會牽連到你。”
“需要我去叫更多的援兵過來嗎?”川次郎接著問。
“……嗯。拜托了。”
川次郎用力地點了下頭,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么時——
“那個……”緒方此時冷不丁地插話進來,“川次郎,你剛才說——要成為四郎兵衛會所專門負責維持治安的雇員,要先考驗實力,對吧?”
“嗯?”對于緒方這突如其來的發問,川次郎稍稍一愣,然后迅速回答道,“沒錯,所以你先等等吧,等慶衛門他拿下這名賊人后,再讓慶衛門來考驗下你……喂!你、你做什么?!”
川次郎的話還沒有說完,緒方便自顧自地穿過慶衛門他們所構建的這個針對吃霸王餐的浪人的薄薄的包圍圈,緩步走向那名被他們包圍、渾身臟兮兮,一看就知是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浪人。
“喂!”慶衛門的聲音在緒方的身后響起,“你在干什么?”
對于慶衛門的這句帶著幾分焦急之色的話,緒方充耳不聞。
緩步走到距離這名浪人有一點距離的位置后,便停下了腳步。
“你誰啊?!突然靠過來想做什么?!”浪人一轉刀尖,將刀尖對準緒方,滿臉警惕。
“沒想做什么。”緒方用平靜的口吻朝浪人說道,“我現在急著要讓這位名叫慶衛門的人來考驗我的實力,所以能請你快點放下刀,然后束手就擒嗎?這樣大家都能省不少時間。”
“誰會就這樣束手就擒啊!”浪人咆哮道,“你這家伙不是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吧?”
“我叫真島吾郎。”緒方正色道,“姑且算是一個路過此地的浪人。”
“既然不是官差的話就給我閃到一邊去!不然我連你一起斬了!”
緒方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這名浪人一眼后,便輕聲說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嗯?”緒方這莫名其妙的反問,讓浪人、以及旁邊的慶衛門等人都愣了一下。
“發現什么了?”浪人反問道。
“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站在我的最佳攻擊范圍內啊。”
說罷,緒方猛地抬起右手,將手探向左腰間的大釋天。
握緊刀柄后,拔劍出鞘。
緒方沒有使用“無我二刀流”的拔刀術——雷切。
僅只是普通的拔刀。
畢竟對付這種水平的浪人,還沒到需要使用雷切的必要。
寒光從大釋天的刀鞘中泄出,緒方對準浪人手中打刀的刀鐔,使出了榊原一刀流的龍尾。
寒光橫向掃去,精準地命中了浪人的刀鐔,隨后直接將浪人的打刀打飛。
這浪人連緒方的出劍都沒有看清,被緒方一劍砍飛手中的刀是必然的。
將這浪人的刀給一劍砍飛后,緒方把大釋天一轉,把刀刃貼在這名浪人的脖頸上。
叮!使用榊原一刀流·龍尾,擊敗敵人獲得個人經驗值25點,劍術“榊原一刀流”經驗值30點 目前個人等級:LV32(2875/4800)
榊原一刀流等級:11段(3485/7000)
“連自己已經站在敵人的最佳攻擊范圍內都不知道的人,可斬不了我。”
在緒方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后,這名浪人才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
他不知是被緒方剛才那快到看不見的出刀給嚇到,還是被源源不斷地順著自己的脖頸傳到自己大腦的鋒利觸感給嚇到,總之他的臉在“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后,直接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而站在緒方身后的慶衛門在短暫地呆愣了一會后,趕忙大手一揮,下令道:
“快!把這家伙捆起來!”
聽到慶衛門的這聲命令,周圍的那些同樣看呆、看愣了的其余官差們才終于反應了過來,一擁而上,將那被緒方給打掉打刀的浪人撲去。
在周圍的四郎兵衛會所的官差們已經開始行動后,這浪人才終于從震驚、恐懼中回過神來,將手探向左腰間的脅差。
但他已經晚了。
周圍的官差們已經成功搶在這浪人拔出他的脅差之前,將其給壓制住,并用粗長的麻繩將其捆成了個粽子。
待官差們擒住這浪人后,緒方才收回了手中的大釋天,將其收刀歸鞘。
之所以親自出手將這鬧事的浪人給制服,一方面是因為緒方不想將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人身上。
若是讓慶衛門、川次郎他們按照自己的步調去慢慢收緊對這浪人的包圍網,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因為緒方很討厭這種吃喝玩樂后不給錢的人。
緒方以前在廣瀨藩所做的其中一份工作,就是在阿咲、阿福她們所開的居酒屋中對付那種吃霸王餐的人。
因為這份工作,讓緒方在不知不覺中養出了看不慣這種無賴的脾性。
在緩步走向這名浪人時,緒方就看出了這人連他的一招都可能接不下。
緒方的身高臂長本就在這個時代的成年男性的平均線之上。
他的大釋天的長度也比絕大多數的打刀要長上一些。
因此緒方的攻擊范圍也要比普通人要廣上不少。
而這浪人完全沒有看出這一點,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連自己進入了敵人的攻擊范圍內了都不知道。
僅憑浪人根本沒有這種針對攻擊范圍的敏銳度這點,緒方就看出了這浪人只不過是實力平平之人。
論實力,這浪人還不如緒方以前在榊原道場的一些師兄弟們。
將大釋天收回刀鞘后,川次郎和慶衛門快步走到了緒方的身前。
“真島君。”川次郎驚呼著,“你的劍術好厲害啊!你師從哪派?”
“我使用的劍術是古牧一刀流。”緒方說出了這個他提早想好的劍術流派化名,“我所修煉的這流派主要在近江那流轉,算是一很冷門的劍術流派吧。”
“川次郎。”一旁的慶衛門此時發問道,“這位是?”
“哦哦!這位是今早前來我會所,打算到我會所工作的出云浪人——真島吾郎。”
“我剛才正帶著他到外面來找你,打算讓你跟他切磋一下,看看他實力如何呢。”
“結果沒成想就碰到你正在抓捕賊人了。”
“唉……這段時間吉原的治安真的是越來越不好了,大早上的就遇到一個吃喝不給錢的人。”
川次郎的話剛說完,慶衛門便猛地地瞪圓了雙眼,抬手指了下自己。
“我來和他切磋?”
“現在哪還需要切磋、試他劍術啊?”
“川次郎,你沒看見他剛才的出刀了嗎?”
“擁有這種水平的劍術的人,當然是直接通過了!還試什么呀?!”
緒方剛才的出手,給他自個所節約下來的時間,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上許多。
連與慶衛門的切磋都省去了,這倒也正合緒方的意。
隨著慶衛門的拍板,緒方他正式成為了四郎兵衛會所的“臨時工”之一。
“真島君,你來得很及時啊!”慶衛門拍著緒方的肩膀說道,“若是你再晚上一些,我們說不定就招夠人了。”
“我叫慶衛門,是四郎兵衛會所的番方!主要負責維持吉原的治安,抓抓那些在吉原中鬧事的人。”
慶衛門向已經成為了他們的“臨時工”的緒方,簡單地介紹著緒方之后的工作。
“白天的時候,因為來吉原的人不多,所以白天的吉原還算和平,僅靠我們四郎兵衛會所的正式官差就能應付在白天鬧事的賊人。”
“麻煩的是晚上。”
“到了晚上,到處都是人,我們四郎兵衛會所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就是我們的正式官差已經不足以保護好晚上的吉原,才貼出那張紙來招募那些身手不錯的人。”
“所以你們這些被我們臨時招募過來的人,只需要在晚上的時候來吉原就可以了。”
“然后到暮四時,吉原大門關閉的時候就可以離開吉原了。”
暮四時——換算成地球的時間單位,就是晚上22點。
聽完慶衛門的介紹,緒方因意外而挑了下眉。
這工作比緒方想象中的要輕松許多。
只需要在晚上的時候來上班就可以了,然后一直上到晚上22點就能下班。
總工作時長也就從天黑到22點的這短短4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容我確認一下——一天的工錢是銀6匁吧?”
緒方記得昨天晚上在看四郎兵衛會所的那張“招聘”時,上面所寫的一日的工錢是銀6匁。
“沒錯。”站在慶衛門身旁的川次郎替慶衛門回答道,“工錢當日結算。”
“你們這工作真是個美差啊。”緒方忍不住感慨道。
只需工作4小時左右,就能拿到平均線之上的日薪——這的確算是相當不錯的美差了。
“看上去很輕松,但實質上也是很累的哦。”這般提醒了緒方一句后,慶衛門正色道,“雖然你只需在晚上的時候過來工作,但現在還是先帶你稍微熟悉一下吉原的樣貌吧。”
“身為負責維持吉原治安的人,如果連吉原的路都認不清,那就貽笑大方了。”
“嗯。”緒方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你了。”
緒方來吉原,只是為了試試看能否在那個夜夜都來吉原玩樂的極太郎身上套取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為了這個目的,事先掌握吉原的布局倒也是一件相當有必要的事情。
緒方的這句“那就勞煩你了”剛落下,慶衛門便笑了笑:
“跟我來,真島君。”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那人最喜歡帶新人了。”
“這種帶新人熟悉吉原的活,我就不跟她搶了。我若是搶了這活,她之后肯定又要在我面前碎嘴。”
“她現在應該也很閑。”
“就讓她來帶你去吉原的四處逛逛吧。”
江戶,吉原,居民區,某座樸素的民房。
“嗯……”
瓜生背靠著廳房墻壁邊上的一根木柱,光著雙腳、挺直著腰,將脊背死死地貼住背后的木柱后,抬起右手所握的那柄懷劍,將劍刃抵著自己的頭皮,然后在腦后的木柱上橫向劃了一刀。
劃完這一刀后,瓜生立即迫不及待地向前一跳,拉開與這根木柱的距離后,查看著自己剛才在這根木柱上所劃的那一刀。
瓜生所劃的這一刀痕,完美地與木柱上一條細長的溝重合。
這條細長的溝是被無數道割在同一位置的劍痕重合在一起后,所構成的長溝。
看到自己剛才所劃的劍痕又和這條細長的溝重合后,瓜生的臉上浮現出明顯至極的沮喪之色。
“還是沒有長高……為什么會這個樣子……”
滿臉沮喪地將手中的懷劍收起、放回進懷里,隨后把雙手向身體的兩側平舉,接著向上輕輕一躍。
眼前的視野飛快地抬升,那根木柱上所刻著的那條長溝在瓜生的視野范圍內飛快地向下掠過。
當然——這種木柱上的長溝在瓜生的視野范圍之下的場景,僅出現一瞬。
在瓜生的那雙白皙雙足落回到地面后,木柱上的這條長溝重新回到了與瓜生的頭皮相平行的方位。
“為什么我現在什么地方都不長了啊……”
瓜生一邊這般嘟囔著,一邊抬起左右手,分別按住自己胸脯的左右兩邊,向中間擠去。
盡管已經有在很用力了,但也沒有將胸口的肉給擠得更鼓起來。
“瓜生小姐!瓜生小姐!”
就在瓜生為自己的發育問題而苦惱著時,房外突然想起了慶衛門的聲音。
“怎么了?”瓜生趕忙放下在胸口擠肉的雙手,然后朝不遠處的大門喊道。
“我們會所來了個新人!”慶衛門接著喊道,“我打算讓你帶他去吉原的周圍逛逛!熟悉一下吉原!”
聽到“新人”這個詞匯,瓜生的眼睛立即一亮。
連忙蹦蹦跳跳地奔到房間的土間處,隨意地套上一雙草鞋后,將大門拉開。
站在大門之后,是2名很眼熟的男人。
“嗯?你就是新人嗎?”瓜生一臉驚訝地望著站在慶衛門身后的緒方。
而緒方也同樣正面帶驚訝地看著身前的瓜生。
瓜生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和服,十分普通的居家打扮。
緒方沒想到慶衛門口中的那個很喜歡帶新人的人,竟然就是瓜生。
“嗯?瓜生小姐,你和真島君認識嗎?”
“嗯。”瓜生點了點頭,“昨天剛認識。”
“你們彼此之間認識就好!”慶衛門道,“瓜生小姐,真島君就交給你了!你今天就先帶真島君四處看看吧!”
將緒方扔給了瓜生后,慶衛門便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揚長而去。
在慶衛門離開后,瓜生朝仍站在她房門前的緒方說道:
“真島君,你竟然會來我們四郎兵衛會所工作啊……”
“我可能干不長久哦。”緒方聳了聳肩,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我可能干了幾天后,發現太累人了,然后就不干了。”
“如果確定要來我們會所工作的話,就加把勁多干一陣時日啊。你干幾天就走的話,我們就又得要招新人了。”沒好氣地吐槽了緒方一句后,瓜生將身子一側,讓出一個可以在大門自由進出的空間,“總之——先進來吧。”
“那……就打擾了。”
將腰間的大釋天解下、遞到右手后,緒方緩步踏進了房間內的土間處。
脫下了草鞋、跟著瓜生來到她家的廳房之后,瓜生便朝緒方說道:
“你先隨便坐吧,我去泡茶。”
留下這句話后,瓜生便快步離開了廳房。
在瓜生離開后,緒方乖乖地坐在了廳房的桌案邊上,然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瓜生的這間廳房,到處都充滿著“認真”、“干凈”的氣息。
這廳房的模樣倒是很符合瓜生的氣質。
不過這廳房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干凈過頭了。
幾乎就沒有什么家具或多余的東西。
就在緒方用好奇的視線掃看著周圍的一切時,他的視線突然在廳房的某面墻壁上掃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張貼在墻壁上的紙。
準確點來說,是一張貼在墻壁上的畫像。
望著貼在廳房的一面墻壁上的這張畫像,緒方直接瞪圓了雙眼,然后連忙站起身湊近去看這張畫像。
緒方之所以會有這么大的反應……主要是因為這張畫像對緒方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抱歉啊,我忘記我家里沒茶了,請問你介意喝水嗎?”
瓜生端著兩杯水回到了廳房。
在瓜生回來后,緒方立即一邊伸手指著身前這副貼在墻壁上的畫,一邊朝瓜生急聲問道:
“瓜生小姐,這是……?”
“嗯?你連這人也不認識嗎?”
瓜生將這2杯水放置在廳房的桌案上,然后直起身、挺了挺胸,一字一頓地朝瓜生說道:
“這是有‘修羅’這一響亮名號的緒方逸勢!”
“修羅?”緒方失聲重復著瓜生剛才說出的字眼,“緒方逸勢的名號不是劊子手一刀齋,以及人斬逸勢嗎?”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名號了。”瓜生擺了擺手,“據那些在二條城中圍剿緒方逸勢時僥幸活下來的那些人所說,緒方逸勢在二條城天守閣上戰斗的姿態,宛如三頭六臂的阿修羅。”
“所以在緒方逸勢攻破京都的二條城后,大家就給緒方逸勢起了這個新稱號。”
“只不過這個稱號的傳唱度現在還沒有‘劊子手一刀齋’以及‘人斬逸勢’這2個名號廣,所以你不知道緒方逸勢的這個新稱號倒也正常。”
聽完瓜生的解釋后,緒方扭動著僵硬的脖頸,將視線重新投到了墻壁上的那張自個的畫像上。
眼神中所蘊藏的情緒非常地復雜……
——我怎么又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個新稱號了啊……
給大家分享一下瓜生秀的人物形象靈感。
這就是瓜生秀的人物形象靈感來源,某個視頻中的妹子→→
在剛動筆寫第6卷時的某一天,我在B站上閑逛,偶然間翻到了一個視頻,是一個個子小小的妹子在揮刀斬樁,也就是上圖的那妹子,只可惜看不到正臉。
這妹子綁著利落的馬尾,穿著寬大的和服與袴,個子小小感覺還沒有她的刀長——我覺得好可愛。
在看完這個視頻后,我就定下了瓜生秀的人物形象——身高1米43的可愛妹子。
大家不知道該怎么腦補瓜生秀的樣貌時,就看看我在上面所發的這個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