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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夷地——也就是后世的北海道。位于日本列島的最北端。
在這個時代,蝦夷地就是“落后”、“鳥不拉屎”等詞匯的代名詞。
除了原始森林之外,就是原始森林。
攫欝攫。雖說到了江戶時代,江戶幕府已開始有意識地去加強對蝦夷地的控制和管理了,但因財力以及對這化外之地不重視等緣故,對蝦夷地的開發仍舊處于和“根本沒開發過”差不多的狀態。
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什么琳、阿町等人在聽到玄仁的師傅和師兄竟然跑到蝦夷地去后會那么地震驚了。
在這個時代的人眼里,蝦夷地是遙遠地不得了的地方。
舉個形象些的例子的話,就跟在現代地球中有人跟你說“我的師傅和師兄跑到南極大陸那邊去了”差不多的感覺。
“……玄仁閣下。”緒方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上身的和服,“你認得這個樣子的傷嗎?”
緒方朝他左脖頸處那一大片深紫色的皮膚一指。
看到緒方左脖頸處的那大片深紫色的皮膚,玄仁發出一聲驚呼:
“足下,請問您這是……中毒了嗎?”
“……玄仁閣下。”緒方接著問道,“容我冒昧問一句——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怎么殺也殺不死的怪物嗎?”
“殺也殺不死的怪物?”玄仁先是稍稍一愣,隨后發出了幾聲輕笑,“足下說笑了,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怎么殺也不殺不死的怪物?”
緒方……不,應該是緒方還有周圍的琳等人都在認真觀察著玄仁臉上的表情。
在發現玄仁臉上的表情非常自然后,緒方不由得微微瞇起雙眼。
——他……不知道不死人嗎……
這次換琳發問:
“玄仁閣下,在你的師傅和師兄動身前往蝦夷地之前,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比如在某段時間內行為舉止非常奇怪。”
“奇怪的舉動……”玄仁嘟囔著,“還……真的有……”
見玄仁這么說,在場眾人紛紛打起了精神。
玄仁在清了清嗓子后,緩緩道:
“在……大概2年半之前,師傅曾經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我追問師傅發現了什么,他卻什么都不肯說。”
“我去問師兄也是這樣,師兄也是什么都不肯說。”
“自師傅說了這句話后,師傅和師兄的行為舉止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們2人幾乎不再坐館問診。并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都去干些什么……”
“那段時間,師傅每天看上去都很開心,而師兄他每天看上去都……一副悶悶不樂、有心事的樣子。”
“不論我問他們最近早出晚歸都去干些什么,他們也諱莫如深。”
“因為師兄和師兄那段時間都不再坐館問診,因此在那段時間內坐館問診的工作基本都由我來負責。”
“我也試過跟蹤他們,但他們二人的警戒心都好強,我每一次的跟蹤都在半途被他們發現。”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后,師傅和師兄突然告知我他們要出遠門。”
“說是有事要去紀伊一趟。”
聽到“紀伊”這個地名,緒方的瞳孔微微一縮。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紛紛臉色一變。
“他們兩人并沒有去紀伊太久。”
“去了一趟紀伊后,他們很快就急急忙忙回來了。”
“他們回來得很匆忙,似乎是馬不停蹄一路趕回來的。”
“師傅和師兄從紀伊匆匆忙忙趕回京都后,只收拾了下行李、跟我說了聲他們要去一趟蝦夷地后,便再次離開了。”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師傅和師兄他們了……”
“你的師傅和師兄難道沒有告訴你他們要去蝦夷地的具體哪個地方嗎?”緒方追問道。
“師傅他沒說……但是……師兄他在臨走之前,有悄悄跟我說過。”
“師兄跟我說——他和師傅要去蝦夷地的寄那部,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家,讓我好好看家。”
巘戅叮叮m戅。“寄那部?”緒方轉動著舌頭,重復了一遍這明顯不是日語的詞匯。
“……從名字上來看,這應該是蝦夷人的部落呢。”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出聲的淺井此時突然道。
蝦夷人——居住在蝦夷地的原住民們。
其主體民族為后世現代地球許多人都知曉的阿伊努人。
靜靜地聽完玄仁講完這并不算長的故事后,緒方閉上雙眼,長出了一口氣,整理著剛才從玄仁他那聽到的情報。
從玄仁他那獲得的最新情報,與緒方已知的舊情報完全吻合。
蝶島的宗海也說過——是在差不多2年前,一對操著京都口音的醫生師徒遷居到了蝶島,然后在蝶島住沒多久后,便突然離開了。
從玄仁身上,獲得了1個好消息、1個壞消息、以及一個算得上是好消息也算得上是壞消息的消息。
好消息是——此次京都之行,總算是不虛此行,確認了玄仁的師傅和師兄,也就是玄正和玄直真的有問題。
壞消息是——身為小師弟的玄仁對“不死”沒有任何了解。以及玄正和玄直這倆人跑到蝦夷地那邊去了。
玄正和玄真這2人很明顯是有意讓玄仁不要摻和進來他們的事來,所以玄仁對“不死”沒有任何了解,連自己的師傅和師兄都在干些什么都不知道。
那則既可以算是好消息也可以算是壞消息的消息是——玄正和玄真跑到蝦夷地那里去了。
知道了這2人之后去了哪里,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算是好消息,可以接著去追蹤這2人。
但這2人去的地方是蝦夷地……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這又算是壞消息。
就以這個時代的交通條件來看,去蝦夷地的難度極大。
就在這時,終于準備好茶水的風魔端著一個盛滿了裝好茶水的茶杯的茶盤回到了客廳。
攫欝攫。接過風魔遞來的茶杯,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后,坐在緒方身旁的阿町突然扯了扯緒方的衣袖:
“阿逸……你接下來打算去一趟蝦夷地嗎?”
“……不。”
在沉默半晌后,緒方將茶杯放下,并輕輕地搖了搖頭。
“蝦夷地什么的,并不需要急著去。”
“先把另一件要緊事做了再說。”
“另一件……要緊事……?”阿町疑惑道,“什么要緊事?”
“這還用問嗎?”緒方笑了笑,眼中迸射出些許寒芒,“當然是將不知火里給滅了!”
聽到緒方的這句話,阿町面露驚愕,坐在緒方對面的琳則挑了挑眉,投向緒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饒有興趣之色。
“不設法將不知火里給解決的話,它就像一坨懸在你頭上的屎。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掉下來,惡心你。”
緒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舉了個奇怪且怪形象的比喻。
“我可不想在跑去蝦夷地后,正跟熊搏斗時,有幾名不知火里的忍者竄出來偷襲我。”
“與其等著他們找上門來,倒不如先下手為強,把不知火里的威脅一口氣永遠解決掉!”
緒方的話音剛落,緒方的對面突然響起了掌聲。
緒方轉頭向前望去。
只見琳正在輕輕地鼓著掌。
“‘與其等著他們找上門來,倒不如先下手為強’。”琳重復了一遍緒方剛才所說的話,“不錯!這句話說得太好了。”
“緒方一刀齋,容我確認一下——你4天前的那一晚,為什么要進攻二條城?是為了將二條城內的那些不知火里的忍者給干掉嗎?”
“算是吧。”緒方答道。
“為何如此?你和不知火里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聽到琳的這個問題,緒方轉過頭去,朝身側的阿町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用目光詢問阿町:可以說嗎?
讀懂緒方的眼神的意思的阿町輕輕地點了點頭。
獲得阿町的允許后,緒方緩緩道:
“簡單來說,就是我的這個同伴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叛逃了不知火里。”
緒方言簡意賅地講清了關于阿町的事情。
靜靜地聽完緒方的話后,琳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不知火里剛與幕府展開了合作,結果你就這樣把不知火里的這守衛二條城的任務給攪得一團糟,不知火里日后只怕是會和你不死不休啊。”
“所以我才說我要搶在不知火里開始針對我和阿町之前,先把不知火里毀了啊。”緒方用同樣半開玩笑的語氣回應道。
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緒方幾眼后,微微直起身子。
就在琳張開嘴,正打算說些什么時,突然頓住。
臉上閃過幾分猶豫與掙扎后,輕嘆了口氣。
“在說正事之前,還是先把那事給說了吧……”
這般嘟囔了一聲后,琳再次將認真的目光投向身前的緒方。
“緒方一刀齋。”琳用認真至極的口吻喊著緒方的名字。
“干什么?”弄不明白琳為何突然一臉認真的模樣的緒方,用疑惑的語氣反問道。
琳用認真的目光這般盯了緒方一會后——
猛地將上身俯低,朝緒方行了一相當鄭重的鞠躬禮。
“那個……怎么說呢……對不起啊。”
琳支支吾吾著,一副想說但又不愿說的模樣,但最終還是卯足了勁,接著把話說了下去。
“我……在與你初次見面時,對你做了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請你原諒。”
對于琳這突如其來的道歉,緒方微微一愣。
隨后立即反應過來了琳的這道歉,針對的是他之前到他們葫蘆屋做客時,與琳之間所發生的那一段并不算愉快的經歷。
“那只是小事而已。”緒方說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將那件事放在心上,請抬起頭來吧。”
“吶。”阿町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緒方,用只有她和緒方才能聽清的音量“你和木下小姐在說什么啊?”
“我之后再跟你詳說。”緒方像阿町那樣壓低著自己的聲線答道。
將身子重新直起后,琳清了清嗓子:
“感謝你的寬宏大量。”
“那么——我們來說說正事吧。”
琳將認真的目光再次投向緒方。
“緒方一刀齋,阿町小姐,你們2個愿意與我們葫蘆屋合作嗎?”
“合作?”緒方挑了挑眉,“合作什么?”
琳的嘴角微微勾起:
“那還用說?當然是一起將不知火里毀滅啊!”
琳的這句話,令周圍的空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在過去半晌后,阿町才一臉驚愕地說道:
“你們葫蘆屋也和不知火里有仇嗎?”
巘戅vodtwoRG戅。“當然。而且仇還不小。”琳不假思索地應道,“他們只不過是畏懼我伯公,才遲遲不敢來尋仇而已。”
“現在不知火里和幕府相互合作,這對我們葫蘆屋來說可是一個壞消息。”
“就以現任炎魔那記仇的個性,他肯定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雪恨。”
“他們現在和幕府合作、獲得了幕府的支持,實力大增,誰知道在實力大增的當下,他們會做出什么動作來。”
“緒方一刀齋,我的理念和你一樣呢。”
“與其坐等敵人主動攻上來,倒不如先主動出擊。”
“我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樣呢,蝦夷地什么的,不急著去。先設法將那不知什么時候就會跳出來惡心你一下的不知火里解決掉再說!”
“雖說我們葫蘆屋這邊有伯公坐鎮,但能戰斗的人數終究還是少了些。我的葫蘆屋中,算上伯公、我和間宮等人在內,能戰斗的總人數才6人。”攫欝攫 “以6人之數對抗全日本最大、最強的忍者勢力,還是太勉強了些。”
“所以——我很歡迎盟友的加入。”
琳將視線直直地刺向緒方和阿町。
“如何?二位?愿意與我們葫蘆屋合作,一起將不知火里毀滅嗎?”
緒方和阿町對視了一眼。
“你覺得呢?”緒方征詢阿町的想法。
“如果有盟友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阿町輕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緒方將視線重新轉到身前的琳身上。
沉默半晌后,緒方說道: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們葫蘆屋一起對抗不知火里,畢竟不論是在蝶島還是在4天前的那一晚,我都算是和你們葫蘆屋合作過了。”
“已經合作過2次,我倒是不介意進行第3次合作。”
“但我有2個條件。”
緒方伸出2根手指。
“第1個條件:我和阿町發現沒有再合作下去的必要時,可以隨時退出與你們的合作。”巘戅頂點戅 琳輕輕地點了點頭。
“第2個條件:我和阿町的身份,從始至終都是你們的盟友,不是你的部下,所以你可以對我們提建議,不可以命令我們兩個去做任何事情。”
“這個自然。”琳輕聲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人結盟了,盟友與部下的區別,我還是分得清的。還有什么條件嗎?”
“沒有了。”緒方搖了搖頭。
“那么——”琳端起風魔剛剛遞來的盛滿茶水的茶杯,“祝合作愉快。”
緒方也跟著端起了他的那杯茶杯:“合作愉快。”
二人以茶代酒,遙相向彼此敬了杯‘酒’后,將杯子朝嘴唇遞去。
緒方剛將一口溫熱的茶水剛送入口中,便猛地聽到自個的身前響起一道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好燙——!!”
這道慘叫嚇了緒方一跳,差點將手中的茶杯甩出去。
趕忙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朝前望去后,發現琳正抬起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唇。
臉色呈詭異的通紅色,雙眼有淡淡的淚光在打轉。
那剛才原本正被琳握在手中的茶杯,此時正倒在琳的膝邊,里面的茶水灑了一地。
見琳的茶水灑了出來,風魔立即起身準備去拿抹布。
但坐在琳身側淺井已經搶先一步行動了起來。
坐在琳身側淺井先是輕嘆了口氣,然后從懷中逃出一條手帕,一邊用熟練的動作清理著那灑了滿地的茶水,一邊朝主公說道:
“主公,你在喝之前沒有事先檢查一下茶水的溫度合不合適嗎?”
“檢查過了……我本來只想輕輕抿一下而已,但一不小心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