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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轉回不久之前——
“這里就是那個神山和你約定好的匯合地點嗎?”淺井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了一遍身前的這座茶屋。
“這是神山大人他常來的茶屋。”牧村道,“神山大人有時候為了轉換心情,會改到在這座茶屋內辦公。走吧。”
牧村領著島田、淺井二人大步朝這座茶屋走去。
他們一行人中,只有琳不方便拋頭露面。
若是讓長谷川發現琳的腰間別著“閻魔”,那琳“佛敵”的身份將不攻自破。
因此琳藏身于離這里有段距離的某處,只有牧村3人前來和神山交涉。
拉開茶屋的紙拉門,牧村便見到神山與長谷川正端坐在正對大門的矮桌旁邊。
一名年紀較輕的青年恭敬地站在神山的身側,似乎是神山的助手。
“牧村,你回來了啊。”神山打量了下島田和淺井,“這兩位就是你的同伴嗎?”
“神山大人,我可以協助你。”牧村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過我有個條件——待事成之后,請將目前關押在京都監獄內的一名囚犯釋放,并交給我們處置。”
“囚犯?”神山微微皺起眉頭,“你想要我將哪位囚犯放出。”
“一個名叫玄仁的醫生。我聽說他是一名懂得南蠻醫術的醫生,我需要他的這醫術來救治我的一名朋友。”
“我此次回京都,便是為了來請他,可誰成像他竟然被關入牢中了。”
牧村所說的這句話,毫無疑問是謊言。
神山沉吟了一會后,偏轉過頭,朝身旁的助手耳語道:
“去查查看監獄中有沒有這號人物。”
“是。”
助手快步離開。
沒過多久,又快步返回到了神山的身邊。
“神山大人,的確有這號人物。因為涉嫌開錯藥方、醫死了人,現在正被羈押在監獄之中。”
“……他應該就只是一普通的醫生吧?”
“的確只是一名普通的醫生。”助手道,“除了因醫術高超的緣故,在百姓中小有名氣之外,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我明白了。”神山沖牧村點了點頭,“等事成之后,我會將這玄仁醫生釋放,并將其交給你們。”
“感激不盡。”
“除了這個之外,牧村你沒有別的要求了嗎?”
“告訴我最新的受害者的位置。”
“看來是沒有什么別的要求了啊……我已經讓人將所有受害者的死亡地點在這張地圖上標出,并注明了死亡時間了。”
神山將放置在一旁矮桌上的一張已經疊好的地圖向前一推。
“為了方便我們兩個之間的聯系,直到我前往二條御所參加今晚德川宗睦大人舉辦的宴會之前,我會一直待在這間茶屋。”
“若是需要我的什么幫助的吧,可以盡管來這座茶屋向我提。”
“謝謝。目前暫時用不到神山大人你的幫助。”
領著淺井和島田回到琳的藏身之地后,牧村向琳匯報道:
“主公,已經談妥了。”
“很好。”琳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樣一來,就能以盡量柔和的手段得到玄仁醫生了。”
“那么——彌八,接下來就辛苦你了。現在既然已經攬下了協助神山深查這殺人案的活,你現在有什么計劃嗎?”
“姑且先去最新的受害者的被害現場查查看有什么線索吧。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先找到緒方老兄。”
“你找他做什么?”琳微微皺起眉頭。
“我剛才已經從神山大人他那聽說了——在剛剛,已經有官差在一家拉面店找到了神似緒方一刀齋的人,我懷疑他們找到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似緒方一刀齋的人,而是緒方一刀齋本人……”
“緒方老兄他并不是京都本地人,對京都人生地不熟,任由他自個瞎逃的話,被官差團團包圍將只是時間的問題。”
“緒方老兄是我的朋友,他現在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
“……你如果想先幫緒方一刀齋的話,我沒意見,但你打算去哪找他?”
琳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便陡然響起異常嘈雜的喧鬧聲:
“喂!剛才有人目擊到緒方一刀齋的身影了!他往那個方向逃了!”
“好!你們幾個去那條小巷搜!”
“是!”
“你們幾個,就去那里!”
“是!”
側耳傾聽了一陣這嘈雜的喧鬧聲后,牧村朝琳微微一笑:
“看來似乎發現緒方老兄的線索了。”
“……事情就是這樣。”
走在最前方領路的牧村對身后的緒方接著說道。
“論對京都的熟悉,遍觀全天下,可能都沒有幾人能勝過我。”
“各個街區適合藏人的地方都在哪,我都一清二楚。”
“在得知你剛好就逃進了附近的街區后,我就立即循著這片街區適合藏人的這幾條小巷一路找過來,然后就找到你了。”
“緒方老兄,你真該慶幸我已經不是京都的與力、不是由我負責對你的追捕。”
牧村的臉上此時浮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是由我來負責對你的追捕的話,你現在已經被重重包圍了。”
靜靜地聽完了牧村對所有事件的來龍去脈的解釋后,緒方輕聲感慨道:
“牧村,你竟然幫起官府做事了啊……”
“只是互相利用而已。”牧村聳了聳肩,“我幫他們一把,他們給我們想要的東西。就只是一場交易而已。啊,我們出小巷了。”
點點燭光從前方的巷口透出。
順著這巷口沖出了小巷后,緒方一行人來到了一條頗為冷清的小道上。
側耳聆聽了一番,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一點官差的聲音后,緒方將原本搭在大釋天刀柄上的手緩緩放下。
“主公,淺井,島田。”就在這時,牧村突然朝琳3人說道,“你們3個就先回去休息吧。”
“你要一個人單獨行動嗎?”琳稍稍皺起眉頭。
“說實話——我一個人的話,行動起來能更方便些。”牧村苦笑了下,“而且……說句可能難聽點的話:在查案上,如果身邊跟著太多外行人的話,反而會更礙事。”
“……我知道了。”琳并沒有對牧村剛才的這句有些難聽的話作任何反駁,“不過——還是留一個人在身旁協助你吧。島田,你跟著牧村。”
“啊、是!”島田高聲道。
牧村張了張嘴,似乎是想拒絕掉琳的這一提議。
但在猶豫了一會后,還是將嘴緩緩閉上。點了點頭,輕聲道:
“我明白了。只有島田一人跟著的話,那倒還無所謂。”
“我和淺井會在旅店等著你們回來。你們兩個記得注意安全。”
“主公……”牧村突然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在返回旅館之前,可否請您先繞路去一個地方,我想讓您給我在京都的一個熟人帶句話。”
“熟人?”琳疑惑道。
“嗯。”牧村用力地點了點頭,“他是我目前在京都唯一的一個熟人。”
“……我知道了。這點小忙我還是不在話下的。”
“感激不盡。”
牧村向琳飛快地報出一個地名后,這支才剛剛結成的小隊便立即分道揚鑣。
琳帶著淺井去傳話給牧村的這個熟人。
牧村則帶著島田和緒方,前往他剛才口中的京都最佳藏身之處——島原。
“打起精神來吧。”牧村朝島田和緒方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可是幾乎所有的京都男人的夢想之地。”
“牧村前輩。”島田遲疑道,“我從剛才就想問了——島原是什么地方啊?”
“島田,你果然是一個不喑世事的豪門大少爺啊。”牧村無奈地笑了笑后,說道,“島田,你是江戶出身,那你應該知道吉原吧?”
“當然知道!”島田不假思索地說道。
在說出這句話時,島田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島原就是京都的吉原——我這么說,你應該懂了吧?”
聽到牧村的這句話,島田先是稍稍一愣。
隨后,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通紅了起來……
牧村領著緒方和島田在街道上小心翼翼地前行著。
一旦發現有官差打扮的人靠近,熟悉地形的牧村便領著緒方和島田二人閃身進入附近的小巷中,等待官差們離開后再出來,或是直接在小巷中穿行,將官差們給直接繞開。
轉到了一條新的街道,抬眸向前望去——沒有任何一名官差的身影。
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氣的牧村朝身后的緒方與島田說道:
“就快到島原了。”
前方的街道沒有任何一名官差的身影,倒是有7名腰間佩刀的武士正朝著與緒方3人相反的方向,跟緒方3人相向而行。
武士在京都遍地都是,隨便去哪個疙瘩都能瞧見成群結隊的、腰間佩刀的武士。
尤其是在今夜——“山鉾巡行”再過不久就要開始了,這種成群結隊、準備待會一起去看山鉾的人,更是在京都隨處可見。
所以不論是牧村還是緒方都沒有將這恰好和他們相向而行的武士放在心上,大大咧咧沿著街道的中央向前走去。
直到稍稍靠近那7名武士后,緒方才發現了些異狀。
這7名武士正不斷環視著四周,像是在尋找著什么一般。
不僅僅是緒方發現了,就連牧村也發現了身前的這7名武士有異。
“啊!找到了!”
就在這時,這7名武士中的其中一人突然驚叫了一聲,并抬手朝緒方3人……準確來說,是朝緒方一指。
意識到了什么的緒方,雙眼微微一瞇。
這個距離,已經很難逃掉了。
緒方偏轉過頭,朝牧村和島田使了個眼色。
牧村立即讀懂了緒方這眼神的意思:退下,不要插手。
知曉緒方這是為了他們兩個好的牧村,抬手抓住島田的手臂,將島田拉到了一邊,裝作不認識緒方、緒方只不過是剛好走在他們后頭的模樣。
噌、噌、噌……
這7名武士統統用利落的手法將腰間的打刀拔出,然后朝緒方這兒奔來。
緒方掃了一眼四周——周圍那并不算多的路人此時都已被這7名突然拔刀的武士給嚇跑,周圍已無無辜的路人。
確認周圍沒有無辜的路人后,緒方不躲也不閃,直直地站在原地,等待著這7名武士過來。
這7名沖到了緒方跟前的武士,對緒方進行了半圓形的包圍。
“我問你,你就是緒方一刀齋吧?”
“如果你是要找那個正被全城通緝的劊子手一刀齋·緒方逸勢的話——沒錯,就是我。你們幾個是賞金獵人嗎?”
“在大概半個時辰前我們還只是普通的浪人。”
這7名武士中的為首之人是個光頭。這個光頭沉聲說著。
“但我們現在是了。”
“緒方一刀齋,你可能不知道吧?京都府現在出重金懸賞你的腦袋。”
“只要取得你的首級,便能在你原有的懸賞金300兩的基礎上,再得100兩。”
“果然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一共400兩嗎……”緒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總感覺自己被小瞧了呢……區區400兩哪夠拿下我的腦袋。”
將正摸著自己脖頸的手放下后,緒方將左手緩緩按在了大釋天的鞘口處。
“你們應該也聽說我劊子手一刀齋的大名吧?你們確定要以寥寥七人之數迎戰萬人敵嗎?”
“劊子手一刀齋以一己之力斬殺一百余名武士的事跡,我們自然有所耳聞。”光頭沉聲應道,“就算我們7人一起上,也許都不是你的對手。”
“但是啊……緒方一刀齋,我們幾個已經過夠這種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相比起沒命,我們現在更害怕沒錢!”
在說出這句話時,這名光頭的眼中閃出幾分……猙獰的色彩。
“除了手中劍之外,我們身無長物,除了以命相搏之外,我們沒有其余的出路!”
靜靜地聽完光頭的這番話后,緒方的雙眼微微瞇起。
抬眸看了一眼這7人的刀。
這7人的打刀刀身全都銹跡斑斑——一看便知是許久沒有上刀油進行保養了。
這7人這副衣衫襤褸、遍身污垢的模樣,倒也的確是不像能有多余的錢買刀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