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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方與阿町肩并著肩,正沿著街道向前緩步走著,尋找下一家藥房時,突然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街邊聚集了不少的人。
心中好奇心大起的二人緩步朝著前方的人群走去。
來到這個人群的最外圍后,緒方和阿町才看清這些人都圍在一棟氣派宅邸的大門外。
這棟氣派宅邸的大門緊閉,大門外兩名武士打扮的人在那守著門。
大門的旁邊掛著一個牌匾,上面寫著3個大大的漢字。
“千學館……?”
緒方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個牌匾上所書寫著的這3個漢字。
“似乎是個劍館呢。”一旁的阿町附和道。
站在緒方和阿町前方的一名同樣是一副武士打扮的青年聽到了緒方和阿町的話,轉過頭來,用詫異的目光看向緒方和阿町。
“二位,你們不知道京都的千學館嗎?”
“我們是外鄉人。”阿町道,“對京都沒什么了解。”
見緒方和阿町并非京都本地人,這名青年臉上的疑惑之色漸漸消散。
“原來是外鄉人嗎……怪不得不知道千學館呢。二位,需要我來介紹一下在京都大名鼎鼎的千學館嗎?”
阿町偏轉過頭,用視線詢問緒方:“有興趣聽聽嗎?”
而緒方在思考了一會后點了點頭。
“偌大的京都有著無數的劍館。”這名青年娓娓道來著,“但勢力最大的劍館,一共有6座。”
“我們京都人將這6座劍館統稱為‘六大劍館’。”
“這六大劍館分別為——教授水戶一刀流的‘強學館’、教授香取神道流的‘練馬館’、教授中條流的‘玄學館’、教授小野一刀流的‘白虎館’、教授無外流的‘清學館’以及教授鐘卷流的‘千學館’。”
這名青年一口氣吐出了大量陌生的名字。
雖然已經有認真在聽了,但這名青年所說的這個館、那個館的,緒方還是一個也沒有記住……
雖然沒有記住這六大劍館的名字,但緒方聽明白了一件事——這六大劍館在京都很有名、很有勢力。
“那這里一堆人聚在這什么千學館的館門前是要做什么?”
“今天是千學館開放的日子!”
這名青年答道。
“千學館的現任館主——水野信庸將于今日向外人們展示他們千學館的鐘卷流。”
“大家都是慕名前來觀看,才聚在這里。”
說到這,青年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應該再過一會就到開館的時間了。”
青年的話音剛落,那2名守在千學館的館門前、應該是千學館弟子的年輕武士便齊聲高喝了一聲:
“到時間了!都排好隊!不要擁擠!”
這2人的此言一出,聚在館門前的眾人——包括剛才一直在給緒方和阿町做講解的青年立即面露興奮之色。
“……阿逸。”阿町問道,“有興趣去看看鐘卷流是什么樣子的嗎?”
“鐘卷流嗎……我還從來沒見過鐘卷流呢……啊,可能曾經在什么地方見過但被我給殺了吧。”
對于鐘卷流,以及據剛剛那名青年所說在京都頗具盛名的這六大劍館頗感興趣的緒方沖阿町點了點頭,隨著人流緩緩朝千學館內走去……
在緒方和阿町跟隨著人流進入千學館內時——
千學館內的某處不起眼的角落。
“聽明白步驟了嗎?”
一名剃著干干凈凈的月代頭、身材有些肥胖的武士,朝身前一名留著總發、身上臟兮兮、一副浪人模樣的武士這般說道。
而在這名胖武士的話音落下后,這名浪人立即忙不迭地點頭:
“明白、明白!”浪人的臉上堆滿討好的笑,“不就是故意裝輸嘛,誰不會啊?”
“那你把流程跟我說一遍。”胖武士命令道。
“在水野信庸大人把第一個人打敗后,我故意裝作很不屑的樣子,發出嗤笑。”
“在我發出嗤笑后,水野信庸大人會點名要我上場。”
“等我上場后,我就故意裝作不敵水野信庸大人,被水野信庸大人一口氣打敗。”
見眼前的這名昨天隨便找來的浪人的的確確已經把流程記清楚了,胖武士面露滿意的笑容。
“很好,記好這流程了!等事成之后,獎金少不了你!好了,隨我入館吧!”
緒方和阿町跟隨著周圍那些慕名前來觀看水野信庸的英姿的觀眾們一起在道場的邊緣坐定。
——道場啊……
空氣中彌漫著道場獨有的那種并不算多么好聞的味道。
換做一般人,肯定不會喜歡道場內的這種氣味。
但緒方卻并不討厭。
因為在聞到這氣味后,會有淡淡的懷念之情在緒方的心間浮起。
在環顧著千學館道場的布置的同時,緒方低聲嘟囔著:
“真懷念啊……”
緒方這番呢喃聲音雖小,但還是被阿町給清楚地聽到。
“阿逸,你在懷念你以前練劍的道場嗎?”
“嗯……我已經……有近1年的時間沒有踏上過任何一座道場了。”緒方輕輕地點了點頭,“時間真快啊……在大概1年前,榊原劍館還在,大家……也都還在……”
說到這,緒方感覺自己的喉頭便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緩緩堵住了一般。
而阿町也看出緒方此時的情緒正飛快地跌落著,于是也閉上了嘴,不再多講這個話題。
就在這時——前方的道場上響起不小的動靜。
緒方和阿町抬眸向前望去。
只見一名正值壯年、年紀大概在30歲到35歲這個區間的青年,在一大幫身穿統一的白色制服的年輕人的簇擁下自一扇小門走去,緩步走上道場中央。
這名青年一來到道場的中央,便向緒方等觀眾們做著自我介紹。
原來——這名青年便是千學館的現任館主:水野信庸。
水野的這番自我介紹很長。
他的這番自我介紹做個簡單的總結,就是——夸贊自己是鐘卷流的免許皆傳、多么多么地厲害。
以及他的這座千學館已經有多少年的歷史、多么多么地厲害。
還有他麾下的弟子有多少,他的弟子出了多少能人、都多么多么地厲害。
歸根結底,就是在夸他本人多么多么地厲害……
這冗長的自我介紹,讓緒方都聽得快要睡著了。
就在緒方已經開始打第3個哈欠后,水野終于結束了他這內容豐富得過了頭的自我介紹,開始進行實戰演示,向觀眾們展示鐘卷流。
見自己唯一想看的環節終于來了,緒方抖擻精神,雙手下意識地想要交叉探進雙袖。
但因為現在天氣熱,緒方一直都用束袖帶將兩邊袖子給扎起,因此雙手摸了個空,只能悻悻地改為雙手抱胸。
水野和他麾下的一名弟子各手持一柄木刀、相對而立。
二人的中段架勢都有模有樣、從外表上看都非常地標準。
在這樣對峙了好一會后,先動起來的人是水野。
水野一面發出頗具氣勢的氣合,一面向前踏步迅速拉近自己與弟子之間的距離。
在弟子進到自己攻擊距離后的下一瞬,水野立即揮劍對準弟子的左肩來了記下劈。
木刀的刀刃精準地砍中這名弟子的左肩。
這名弟子一面發出著痛呼,一面摔倒在地。
水野剛才的這一套動作的速度很快。
將這名弟子放倒后,驚呼聲立即自觀眾們之中響起。
聽著觀眾們的這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一抹淡淡的微笑自水野的臉上浮現。
“……嗯?”在其余的觀眾都發出驚呼時,緒方他那藏在天狗面具下的臉卻挑了挑眉。
“撲哧……”
就在這時,一道和周圍的氛圍格格不入的嗤笑聲陡然響起。
這道嗤笑聲的聲音很小,是那種盡管已經死命憋住了但還是沒能忍住的輕輕的笑聲。
而發出這道嗤笑的人,是一副浪人打扮的武士。
雖然這道嗤笑的聲音很小、起止時間很短,但還是讓道場內幾乎所有的人都聽清了……
千學館的弟子們都跪坐在道場的左右兩側。
在這道嗤笑聲響起后,一名體型偏胖的千學館弟子立即露出滿意的笑。
在這道嗤笑聲響起后,仍舊掛著抹云淡風輕的微笑的水野便朝發笑的這名浪人問道:
“敢問足下,有什么好笑的?”
“抱歉……”這名浪人應道,“我只是覺得太失望了而發笑而已,沒想到享譽盛名的千學館館主水野信庸就這種水平。”
竟然有人如此剛烈,直言水野信庸不過爾爾——觀眾們的興致紛紛提了起來。
就連緒方也朝這名剛烈的浪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哦?”水野臉上的微笑仍舊保持著那抹云淡風輕的色彩,“足下既然能看出我的實力平平,那么自身的實力肯定也極為不俗吧?”
“那是當然!”這名浪人把頭仰得高高的,鼻孔都快朝天了,“就以你這家伙的水平,我隨隨便便一招就能放倒你!”
“……既然如此。”水野抬手朝放置在道場邊緣的刀架做出“請”的動作,“不知足下是否有興趣與在下較量一二?”
“哼!你確定要較量嗎?我待會如果一招放倒你的話,你可是會很沒面子的。”
水野發出低低的笑聲:
“那我很期待你將我一招放倒。”
“哼!那我就跟你較量較量吧!”
說罷,浪人起身大步朝刀架走去,隨意拿下放置在刀架上的一柄木刀。
觀眾們見狀,紛紛面露激動之色與興奮之色。
為能看到“劍館館主與挑釁者的對決”的有趣戲碼而感到興奮。
這名浪人并沒有持最穩妥的中段架勢,而是持最具攻擊性的上段架勢。
從持劍的架勢上來看,不難看出——這個浪人也是有練過劍的。
而與這名浪人相對而立的水野則與剛才一樣,持標準至極的中段架勢。
二人就這么持劍對峙了好一會后——
沉悶的擊打肉體聲響起。
水野一個前踏步,迅速拉近了自己與這名浪人之間的距離后,一記直刺,精準地刺中這名因持上段架勢而中門大開的浪人的胸口。
“唔……”吃痛的這名浪人,立即發出低低的痛呼。
狼狽地跌倒在地后,捂著胸口發出痛苦的呻吟。
“既然足下剛才說我的實力不如足下以前練劍時的師弟。那現在看來,你的實力也同樣是遠遠不如你師弟嘛。”
“嘖……”浪人的臉頰因羞憤而瞬間漲紅。
他嘴唇翕動,似乎想說些什么。
但最終,他只是冷冷地喝了一聲。
然后從地上爬起、像逃跑似的,匆匆忙忙地朝館外奔去。
在即將離開道場時,這名浪人偷偷朝跪坐在道場一側的體型偏胖的千學館弟子看去。
注意到浪人的這抹視線的胖弟子,微笑著沖其點點頭,用動作來跟這名浪人說:“干得不錯”。
而浪人的臉上此時也浮現出了淡淡的得意之色。
因為浪人和這名胖弟子的動作都很小,所以在場的觀眾們沒有一人有注意到他們的這點小動作。
在“滿臉悲憤”的這名浪人離開道場后,笑罵聲立即自觀眾間傳開。
大家都在嘲笑著剛才那名不自量力、最后慘遭打臉的浪人。
將臉藏在面具下的緒方此時也在笑。
但他沒有在笑剛才那名浪人。
而是在笑水野、笑千學館。
“阿町。”
緒方偏轉過頭,朝身旁的阿町說道。
“我們走吧,這千學館也就這樣,沒什么好看的。”
水野剛才和他弟子對打時,那拉近與弟子之間的距離的速度,以及揮劍的速度,在外行人眼里的確是極具視覺沖擊力。
但在緒方眼里,也就是——“就這?”的水平而已。
水野剛才的揮劍速度和踏進速度糊弄糊弄外行人倒是夠格了,但糊弄不了緒方。
倒不是說水野的實力很差,只是在緒方眼里還夠不上“強者”的標準而已。
不僅如此——那名剛才負責和水野對打的人也很成問題。
外行人或許看不出來,但緒方一眼便看出來了——此人的雙腳根本就沒有在地上扎實。
雙眼的目光也很渙散,根本就沒有抱著“絕不讓對手離開自己視野范圍”的覺悟來緊盯自己身前的對手。
簡而言之——一看便知他是故意不盡全力,是故意輸給水野的。
剛才的那名找茬的浪人也同樣很有問題。
那名浪人也是這般——雙腳沒有在地上扎實、眼神渙散,根本沒有集中注意力。
緒方猜測——剛才的這名浪人應該是水野他們請來的“托”吧。
實力也就那樣的水野,和身為“托”的弟子與浪人的剛才的那2場“比試”,在緒方眼里就是一出滑稽至極的滑稽劇。
對這千學館頓失興致的緒方,沒有興趣再待在這看水野的表演。
阿町并不擅長劍術,所以并沒有像緒方那樣一眼看出水野剛才的這2場比試有問題。
但見緒方說要離開,阿町也乖巧地點了點頭,準備隨緒方一起離開千學館。
然而——二人都還沒來得及從地板上站起身,一陣大笑突然自觀眾之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