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出去....嘿,那群人殺了我家里一百三十余口,就這么交出去?我不甘!”莊爺眼露寒意。
原本他打算用真的崇星杯,涂滿各種劇毒,以讓后面人拿到后中毒身亡。
但轉念一想,就算用最烈的毒,也頂多弄死幾個人便不行了。
這種方法很快就會被發覺,而且他也沒有能絕對置人于死地的毒。武師可是都有護身勁力防護的,要想將其毒死,很難。
所以,他苦思冥想,想到了另一個好辦法。
那便是丟出假貨,讓他們去爭奪,拼得你死我活,然后最終得到手的那人,去開啟寶藏時,卻因為假貨而中機關而死。
這樣一來,說不定就能把那群賤人全部全滅!
至于真貨,便留給最后真心幫助過他的人,那便是魏春。
“好了,少做兒女之態,算算時間,他們也快要追來了。你帶上藥物回去吧。”莊爺平靜道。
“.....師傅....”魏春還想說什么,但看莊爺背對過去,不再看自己。
她清楚師傅的脾氣,知道這是他不耐煩再說話的意思,若再廢話,恐怕他要真的動人了。
她便不再出聲,擦干雙手,提起地上的盒子。然后跪地,重重朝著莊爺磕了九個響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記住,別讓人看到東西。”莊爺頭也不回,叮囑道。
“是!師傅,以后我該怎么聯系您?”魏春問。
“不用聯系,若我回來,自會去找你。去吧。”莊爺擺手。
他將自己一身所學,一股腦全部填鴨式的塞進魏春腦子里,再幫其打好基礎,如此,也算為自身武道留了傳承。
昨日,他在街上已經遇到了前來追殺之人。如今魏春必須離開了。否則必然會被牽連。
魏春磕完頭,忍住眼中淚水,起身,將東西用包裹包好,背上大步離去。
她知道自己實力低微,真要動起手來,怕是連個一血都打不過。
所以現在她唯一要做的,便是不給師傅增添負擔,不做拖累,好好藏好崇星杯。
魏春大步離去后。
莊爺嘆了口氣,轉身坐下,端起魏春給他泡好的藥茶,喝了口,卻又食之無味,重新放下。
這平日里香氣最濃的藥茶,此時卻仿佛完全沒了氣味一般。
可惜,若是早些年遇到魏春這孩子,或許,還能將門派中其余的雜學,也一并傳授給她。
但現在卻只能傳授主功。
寒冬的冷風一陣陣在院落里回旋。
莊爺一口喝完茶,便準備起身回屋。
忽然他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門口。
“出來吧。”
門外靜寂無聲,但很快,一道道白色人影迅疾破門而入,呈兩排分散開,將整個院子包圍起來。
白影中,一高一矮兩個中年男子快步進門。
“好久不見,莊老怪,挺能逃的啊,七十多歲了,還能一口氣從府城逃到這窮鄉僻壤來。”高的個男子陰陽怪氣道。
“可不是,一路上可叫我們好找,原本我們兄弟應該還在花船上左擁右抱,喝酒作樂好不快活,結果大冬天的還得被派來追殺你這糟老頭子,簡直遭罪!”矮個頭不耐煩道。
“古劍派高陵高秀.....你們這兩狗子倒是鼻子夠靈!我才停下沒多久就被你們找上。”莊爺冷聲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外號,千里犬可不是白叫的。”矮個頭高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好了別廢話了,把崇星杯交出來,可以給你個痛快。”高個頭的高陵冷淡道。
“有本事就自己來拿!”莊爺猛然一腳,將身旁用來熬藥的炭火爐踢起。
火爐甩出大片火炭,劈頭朝著兩兄弟甩去。
他自己則縱身躍起,朝著屋子外沖去。
“追!”
兩兄弟揮手覆蓋勁力,打開火炭,出手間有勁力護持,居然都是武師。
“吁!”
車隊領頭的方紅一聲喝止,馬匹率先停下腳步,停在前面一道峽谷懸崖前。
峽谷中間,有著一座鐵索吊橋,上邊鋪了厚實木板。
但這木板到底能不能支撐車隊重量,就需要測試了。
“準備分批下貨,用我們自己的繩子,滑過去!”方正也不是第一次過這峽谷了。
頓時眾人紛紛忙碌起來。
魏合在后方下車,看著人群忙碌,一旁方永春則是小聲在介紹。
“這里名叫鬼見峽,這吊橋載重不高,但沒關系,我們自己帶了特制的滑輪和繩索,只要先有一人提著東西過去,捆好繩子,就能一批一批的貨運過去。”
“滑落?”魏合看著有人提出來的一個個圓滾滾金屬輪,頓時開了眼界,這當真是,不管哪個世界的能工巧匠,都有相通之處。
這種滑輪原理,只要一高一低,捆好繩索,就能運用高低重力,輕松將一批批的貨物滑過去。極其省力。
很快方正便開始指揮眾人,捆好繩子,安裝滑輪,滑動貨物。
魏合等人在后面靜靜等待觀望。
其余人則分散在周圍警戒,以免遇到危險。
一大包大包的糧食,被準備好的鐵框裝好,掛上去,飛速滑動過去。
“別過千山喚日月,摟進故里胡不歸!”
“棒打白河艸云宮,九天九夜才放回!哈哈哈!”
忽然遠處一道豪放歌聲遠遠飄來。
歌聲豪邁,但唱的內容卻是相當粗俗。
“什么人!?”
方紅猛地回頭,看向身后。
那聲音是從車隊后方傳來。他們如今已經離開泰州境地起碼有百里之遠,這地面,遇到什么人都也有可能。
能在這種荒郊野外趕路之人,還敢這么囂張的大聲嚷嚷,絕不是等閑之輩。
而且對方剛才吟唱的內容,雖然有些字詞不是很清楚,但單從語氣上來看,便相當粗俗。
眾人回頭望去,看到一道黃衣人影,速度極快,從后方狂奔而來。
最重要的是,黃衣人影身后還跟著一頭渾身漆黑,頭生三角的巨大黑豹。
那黑豹伏身追趕時,便有兩米多高,奔跑起來居然還能靜寂無聲,兩只綠油油的眼眸中滿是平靜的殺意。
“來來來!小豹子,這地方有你喜歡吃的!”那黃衣男子笑著將豹子朝車隊這邊引來。
此人跑得近了,才讓人看清他的面孔,這赫然是一個身披僧袍,光頭油亮的強壯僧人。
他手里提著把戒刀,渾身肌肉結實,臉上卻帶著扭曲暴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和尚。
“是三角豹!而且是成年的三角豹!!”方紅遠遠一看,頓時臉都白了。
三角豹本身一般居住深山,在黑屋山也只有最深處才會出沒,這等異獸,速度力量都極其強悍,爪子尖牙還帶著劇毒,身上皮毛防御力也極其厚實,刀槍不入,水火難傷,尋常兵卒在其面前猶如待宰羔羊。
不是武師,根本沒人敢與其交手。
這等相當于一名大成武師的異獸,居然出現在了這等地方。
黃袍僧人從后方迅速接近車隊,第一個靠近的,便是車隊后方,魏合等人乘坐的車廂。
兩個護衛的萬毒門女弟子,相互對視一眼,一起往前走出一步,便要出手。
若是讓此人和三角豹驚擾到了夫人,便是大罪過了。
“發生什么事?”此時魏合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
他推開后方車門,朝后方望去。
后面一路接近的黃袍僧人和三角豹,正好迎面看到車廂中現身的魏合。同時也看到了魏合身后的萬青青。
“哦,居然還有孕婦,我最喜歡的類型,哈哈哈哈!!”黃袍僧人頓時眼神一熱,大笑起來。
他腳下一踩,在原本就快的速度上,再度加力,直撲車廂。
魏合端坐車中,見狀眼神一冷。
他伸手拿起矮桌上一茶杯。
“出言不遜,便罰你為奴一百年吧。”
“??”黃袍僧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魏合手一揚。
茶杯中茶水一團浮起,懸在半空,輕輕被其一拍。
嘭!!!
剎那間仿佛某種極其沉重的東西,被轟然砸中一般。
茶水驟然化為一片水霧,又仿佛化為一只大手,均勻展開,當頭朝他抓來。
黃袍僧人眼眸緩緩睜大,想要抬手格擋。
但那水霧組成的大手實在太快了,以至于他手才抬到一半,便被當頭撞上。
朦膿的水霧大手驟然撕破他護身勁力,抓住他脖子,往下一砸。
轟!!!
山崖上地面轟然震動。
黃袍僧人毫發無傷,跪倒在地。
他雙手支撐地面,雙目睜大,仿佛剛剛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什么水霧大手,什么亂七八糟的茶水攻擊,都是虛幻。
“什么啊....原來只是嚇唬人的把戲!哈哈哈哈!!”他站起身大笑起來。
還以為對方是什么絕頂高手,自己踢到鐵板了,沒想到不過只是小把戲。
把水撒成手的形狀,有意義么?除了能嚇唬人,什么用也沒有。
“不過是區區把戲....能破開我的護身勁力,就是你最大的實力了吧?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黃袍僧人笑著直起身,
“就讓我來....”
噗通!
陡然間,一下急促沉重的心跳,讓他腳步僵住,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固。
噗通!
沉重而劇烈的心跳聲,仿佛心臟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魏合放下茶杯。
“沒什么,只是一點小寵物的卵而已。”
“你這家伙....想要奴役我!!?我三毒和尚絕不會屈服!!!殺!!”黃袍僧人怒吼一聲,沖向車廂。
十分鐘后,車隊重新上路。
魏合的車廂前,拖車的馬匹換成了一頭兩米多高的巨型黑豹,駕車的則換成了鼻青臉腫渾身是傷的三毒和尚。
一人一豹的組合,老老實實的駕車跟在車隊后方,一動也不敢動。
看得車隊里其余護衛和商人們噤若寒蟬。
雖然一開始便猜到魏合幾人不好惹,但不好惹到這個程度,當真罕見。
三毒和尚是周圍遠近聞名單人劫匪,時常只身劫掠過往商隊。
沒想到被他們給撞上了。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惡名罩住的三毒和尚,居然一個照面便被被車廂里的主人抓住。
魏合坐在車廂內,正在思索,一路上是不是要臨時用毒控制一批人,以免過去云州時遇到麻煩,不好照應。
用毒控制的人手,不像自家門人,就算用死了也不心疼。正好可以做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