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無雙臉色陰冷，目光閃動，道：“我跟這小子此前也見過，確實不太對路，但想不到他竟然敢如此囂張，冒著我的名號，欺瞞公主，挑撥是非。”
鳳瑤又道：“根據我手下人最新回報，這個莫塵還與魔門的青木魔王有過接觸，接觸的內容跟魔神鼎有關。”
“我懷疑，莫塵這個人，很可能與魔門有關系。”
莫塵不由得臉色一黑。
這事都能被她給揪住。
現在自己的算計已經暴露，這個屎盆子怕很難拿得掉了。
玄羽無雙輕蔑道：“原來是個魔門的小子？果然居心叵測。現在公主有何打算？”
鳳瑤輕輕往后一靠，道：“既然我與無雙公子之間，只是一場誤會，現在我們又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可以攜起手來，共同應對。”
玄羽無雙冷笑道：“那小子仗著修為有幾分古怪，就敢興風作浪，只怕是嫌命太長了。”
鳳瑤沉吟一會，道：“鳳瑤想的是，這個莫塵既然與魔門有關，興許，也和五皇子有關，那他的所做所為，應該與洛家沒有任何關系。”
“我們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擒下莫塵，用盡手段問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再把所有情況全部告訴洛正陽，公之于眾。”
“這樣既能拔掉這根毒刺，在洛家那里，也能獲取信任。”
“但這樣做的話，會掃了青璃宗的顏面，很可能會因此得罪青璃宗。”
“第二種，就是抓住莫塵，逼問出一切之后，直接悄無聲息地處理掉。”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容易驚動到青璃宗，因為洛家與青璃宗，還是有很隱秘的關系。”
“只要沒有了莫塵，就沒有了壞事的阻礙，不論你我，要做什么，應該都會順暢許多。”
說完之后，鳳瑤便不再開口，而是靜靜等著玄羽無雙。
玄羽無雙思索了一會兒，淡然開口道：“我覺得，第二種方案，可能更好。”
鳳瑤當即拍板，“那便照此行事。”
“我會布置人手，只要他踏出洛家，便讓他有來無回！”
莫塵知道，自己恐怕遇到了最艱險的時刻。
同時成為兩個大佬的眼中釘，并且還欲除之自己而后快。
剛才他已經看到了兩位大佬展現出來的實力，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是他現在的能力可以力敵的。
現在洛家舉棋不定，無法成為他真正的強援。
唯一的依靠，似乎只有青璃宗。
但是，尋求強援或是庇佑，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嗎？
這時，莫塵的房間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莫塵打開門一看，原來是洛琪兒的二哥，洛風。
洛風看到莫塵，微笑道：“家父現在在后院賞湖，希望能請公子過去一起小坐一下。”
現在這個時間段，比較關鍵，但莫塵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洛家的后院里，修建了三個人工開挖出來的小湖泊，依周圍地勢而建，湖邊楓柳交替，湖中荷蓮并生，使得整個大院都顯出別樣的生氣。
湖邊一座八角飛檐亭，里面有桌有椅，還泡著上好的清茶。
洛正陽帶著少有的清閑站在欄桿處，拿著一些魚食往水中投喂。
看到莫塵，洛正陽溫和地笑笑，招招手讓他過去。
莫塵心中有些微微的忐忑。
洛正陽是洛琪兒的父親。
這個身份，遠比什么沖玄境符陣師、常陽郡洛家家主這些頭銜，帶給莫塵的壓力要大得多了。
“洛先生……”
莫塵走了過去，先施一禮。
洛正陽輕輕頜首，微笑道：“去外面逛了回來？”
莫塵點頭道：“是的，嗯，剛才在外面，出了一些事情。”
洛正陽似乎也不意外，“今天街上的動靜挺大的，隔著老遠，都聽到了。”
莫塵不知道洛正陽對這事是什么態度，也不知道洛正陽對自己是一個什么態度，索性就閉口不答。
洛正陽輕輕拍拍手，拍掉手上的魚食碎屑。
在旁邊的一個清水池中洗了洗手，這才對莫塵道：“洛家屹立了數百年，中間雖然也有起起伏伏，但根基一直穩固，你可知是什么原因？”
莫塵如實道：“這個……在下確實不知。”
洛正陽正視他道：“因為洛家秉承的理念，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沒有觸及到我洛家的底線，我們就不會輕易與人為敵。”
莫塵心頭一凜，回道：“原來如此，確實是穩中求進的策略。”
洛正陽坐了下來，示意莫塵也坐下，平靜地遞過來一杯茶。
“莫公子年少有為，修為一日千里，未來不可限量。”
“但行走天下，若是樹敵越多，將來的路子就越窄。”
洛正陽看著莫塵，神色溫和，道：“你可知道我說的意思？”
莫塵有些躊躇道：“先生的意思，是指在下不應該太過意氣用事嗎？”
洛正陽不置可否，卻道：“四公主曾派人劫持洛琪兒，這本應是她與洛家的一道梁子。”
“但是她又斬下青木魔王一只手掌，作為禮物送上。”
“在我看來，這前后兩件事，其實已經可以抵消了。”
“無論江湖還是朝堂，沒有永遠的對手，只有永遠的利益。”
“四公主的本意，也不是要與洛家為敵，只是急利心切，才會悍然動手。”
“而玄羽無雙，與洛家更沒有什么直接的矛盾。”
莫塵忍不住道：“那五皇子呢？他也只是急利心切嗎？”
洛正陽當然知道他意之所指，卻道：“這兩件事，不可同日而語。”
“即使是同樣的行為，不同的結果，終究還是有所不同的。”
莫塵笑了笑，道：“我個人覺得，這里面，其實并沒有本質的不同。”
洛正陽也并不否定他的話，道：“莫公子有自己的見解，這當然是很好的。”
“但是在當下的局勢下，于洛家而言，還不會主動與他們中的任何一方發起爭端。”
莫塵明白洛正陽的意思了。
洛正陽顯然是察覺了他與四公主、玄羽無雙之間的摩擦，才會出言提醒。
能在一夜之間將五皇子隱藏在暗處的暗椿盡數拔除，以風雷之勢打擊五皇子諸多勢力，洛正陽多年經營積攢的家底，絕對不可以等閑視之。
從內心來說，莫塵當然希望洛家站在自己這邊，與自己一起對抗四公主，或是玄羽無雙。
但是，莫塵也能理解洛正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