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劉哥幫著聯絡，秦池這次的演出非常成功。”
“您別客氣，希望下次有機會繼續合作。”
“合作……沒錯，合作，劉哥，有機會一定合作，哈哈。”
掛斷了電話，劉威一臉狐疑。
對方是商演公司的人，他剛才打電話過去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秦池這次演出的效果怎么樣。
這人含含糊糊的語氣，跟一開始聯系他時的熱情完全判若兩人。
莫名其妙就賢者時間了？
一場演出之后不再維護藝人，這規矩在商演圈是不存在的，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有時間得打聽打聽。”劉威對此事留了份注意。
好在對方說演出效果不錯，秦池那邊也收到了尾款，這些重要環節算沒出什么波折。想到這里，他多少有點安心。
一個周末很快過去。
周一。
放暑假的當然還在放暑假，但是上班的卻要繼續做打工人了。
京城某家寫字樓的會議室，正在召開周一例會。
一個三十多歲的斯斯文文的男人坐在正中位置，面無表情，一臉冷峻。
他便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
右手邊一位稍顯年輕的下屬正在對著幻燈片匯報著近期的工作。
“……總體來說，百名歌手扶持計劃，已經初見成效，像周二姐、楊思聰、馬偉、郭佳，這幾位原創歌手都有了很高的人氣，自有平臺最高單曲播放量已經破千萬，渠道開發、版權授權也在積極運營當中，我相信……”
“停一下。你跟我說你相信什么？最高單曲播放量破千萬，這也叫初見成效？”面色冷峻的負責人粗暴地打斷了手下的匯報。
“徐總……”手下弱弱喊了一聲之后就不敢說話了。
“我們給流量，給扶持，給資源，最后只有這點成績，你管這叫初見成效？往后這種場面話就不要說了，你要說的這些總結起來就一句——上半年的扶持計劃全面失敗！行了，還有什么要講的？”
“有……一個。”下屬怯怯說道。
“說。”
“是這樣的，最近我們監測了一位新人歌手的數據，自從他在咱們云音樂網站發布歌曲之后，我們只給了有限的流量推廣，他這首歌的數據卻升的特別快……”
下屬說著，在幻燈片上翻到了一組數據曲線圖，這張圖直觀的反映了數據隨時間的變化，基本上是一條J型增長曲線。
幻燈片上還寫著四個字：倔強秦池。
“秦池……我記得他這首歌剛發布沒多久，這么短時間，咱們網站的播放量已經破八百萬了？”
“是的，這首歌無論是播放量、重復播放率還是評論數、歌單收錄數，都在以一個很驚人的幅度增漲，而且已經有多家影視娛樂公司跟我們聯系授權問題，不過我們跟秦池簽的只是通用協議，不是全版權授權……我們覺得，”這名下屬深吸一口氣，忐忑說道，“是不是可以把他定為下一位扶持對象？”
秦池目前確實有點人氣，但是畢竟年輕，而且才剛剛“出道”，“資歷”上還是欠缺一些的。下屬貿然提出扶持這樣一位新人，已經做好了被領導狠罵的準備。
面色冷峻的徐總，拿著手下人遞過來的詳細資料，翻看著有關秦池的信息，全程一言不發。
整個會議室因為他的沉默而變得極其安靜。
大約五分鐘后，他輕扣了一下會議桌，對自己的手下說道：
“將秦池定為第46位扶持歌手。
他是率先在微博躥紅，那就多跟微博深入合作一下，還有幾家短視頻、小視頻平臺的授權合作也作為本次扶持重點，我覺得倔強在這類視頻平臺很有爆起來的潛力。所以，盡快跟歌手去談全版權授權，這是大前提。
好了，這事就由你來負責，邊落實，邊給我做一份扶持企劃，這周就交給我。”
徐總不是一個盲目的人，他也知道秦池資歷太淺，但是倔強這首歌很有才氣也很有人氣。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這首歌的編曲是方書海，制作人是夏菲。
有他們兩個在那壓著，看來是真對這個年輕人很看好，那他何妨一試。
“好的，徐總，我會盡快去做！”手下面露喜色。
“就這樣。下一個，趙斌，你說一下UGC作品分成問題。記住，實事求是，別說一些沒用的場面話。”徐總干凈利落結束議題，讓下一個人接著匯報工作。
左手邊一個人戰戰兢兢地站起來。
“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杠上多嘴你說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覺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
窗外是七八月的盛夏，麻雀和知了在兀自鳴叫。
屋內是一個抱著吉他唱歌的男生，和一個聽得入迷的少女。
學習間隙唱歌解悶兒，已經成了他們之間的一種成例。
今天唱的是一首新歌。
“秦池，你再唱一遍吧！求求你！”妹子撒著嬌作著拜托狀。
“第三遍了，說是只休息十分鐘，你看這都過去多久了。”秦池十分無奈地說道。
“誰讓你突然唱這么好聽一首歌呢，我真的很想再聽一遍，就一遍好不好？”
看他還不答應，妹子就噘嘴說道：“工人做工，還有雙休日，農民伯伯種地還能在陰天下雨休息一下，我直接就是全天無休，這樣我感覺我很快就會枯萎了……”
“好好，我唱我唱！”
秦池真招架不住。
他感覺自己已經被這丫頭摸清脾氣了。
她稍微撒個嬌，或者做個可憐巴巴的樣子，就能輕輕松松瓦解掉秦池的各種原則和堅持。
好在妹子的招數只用在讓他多唱首歌這類事情上。
要是用在逃避學習上面，秦池真不敢保證能輔導好她的功課。
“最后一遍，聽完就要開始學習了。”秦池做著最后的堅持。
“嗯嗯，好！”梓楓乖巧點頭。
吉他的琴弦撥動，秦池再次唱起這首有關夏天的歌。
“……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
我該怎么形容你是我的誰呢？
梓楓看著面前的這個男生，突然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是哥哥吧。
妹子在心里這么想著。
然后，沒來由一陣煩躁。
夏天的蟬鳴繼續，陽光在午后依然熾烈。
“酒吧還沒營業呢，您來得有點早。”
“沒事，我就隨便坐會兒，對了，我聽說‘雞聲茅店’樂隊在這駐場，今天會來嗎？”
“會，合著您是那幾個小子的粉絲啊，那你得等等了，估計要八點多才能過來。”
“粉絲？哦，算是吧。那我在這等著，反正也沒什么事。不介意我找地方坐會兒吧？”
“當然不介意，您隨便坐，有需要就喊我。”
下午五點多的“野火”酒吧，迎來了一位戴著墨鏡身材高挑的美女。
美女進來跟老板聊了幾句之后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什么年輕時候常去的酒吧，去個鬼啊，都變成洗腳城了，之前的老板死摳門，活該經營不善。”美女坐下來之后就嘀咕了一句。
這人當然就是出來找感覺的夏菲了。
然而，她的找感覺之路并不是太順利。逛了幾天之后想去自己以前呆過的酒吧看看，沒想到去了才發現酒吧早沒了，那地方現在是一個叫做“夢巴黎”的洗腳城占著。
她倒沒太過惋惜，之前的老板確實摳門的可以，倒閉了也情有可原。
只是一時間失去了目標，夏菲就隨便來到了附近的另一家酒吧，她聽說自己找的那個樂隊在這里駐唱，正好見見他們。
連日來緊繃的神經，這幾天的閑逛稍微緩解，如今坐在這家還沒開始營業的酒吧里，夏菲突然有點犯困，索性趴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過了不知多久，狂暴的音樂把她吵醒。
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一時間有點不知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