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就在場中一時間混亂之際,千云生已悄然帶著塔克爾離開了會場。
塔克爾一邊隨他疾行,一邊忍不住嘟囔地道:“赫姆大人……我們這么走了……會不會太可惜了啊!剛才可是千載難逢的情報機會!”
他語氣中滿是遺憾,顯然還在為錯過良機深感惋惜。
千云生卻只是含笑不語。他自然不會告訴塔克爾,就在離場的瞬間,焰姬唇動無聲,早就已經對他悄悄傳音。
顯然場中眾魔之中,唯有她看明白了到底發生了什么。
至于所謂的“消息”?千云生心中冷笑,絲毫不放在心上。眼下他已經心如明鏡一般,反正你夜族人無論如何都會將他與梟鬼一族對立。
而在這樣的局勢下,真正需要擔心的,從來不是他千云生,而是那些自以為棋手的幕后操控者。
想到此處,他步伐一緩,隨即朗聲笑道:“塔克爾,難道你沒有發現,我們早就已經找到了需要的消息了嗎?”
“哦?”塔克爾愣了一下,隨即滿臉茫然地道:“可我們不是還沒問出什么來嗎?”
千云生一指外面方才那老魔的座駕,嘴角微微一揚,笑著道:“只要盯緊那老魔,消息自然手到擒來。”
“真的?”塔克爾眼前一亮,但隨即又皺眉道:“可……可那個老魔看起來不過是個吹牛皮的,似乎沒什么真本事啊……”
而千云生則故意板起臉來,瞇起雙眼,臉上寒意微現,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語氣低沉地道:“怎么?你在懷疑我的判斷?”
塔克爾被他冷冽的語氣嚇了一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一般連忙道:“不、不敢……”
千云生卻不給他反駁的機會,神色一正,沉聲道:“那老魔極為狡詐,別被他的偽裝騙了。待他離開后,你務必盯緊他,千萬莫讓他溜了。
“我現在去做好準備,待會自有辦法讓他開口!”
塔克爾一臉狐疑,但終究不敢違抗,只得點頭應道:“是……我知道了。”
千云生見他應下,滿意地笑了笑,卻并未多作解釋。他隨即轉身,身影一閃,便隱入夜色之中,好似從未存在過一般。
而幾乎就在他身影隱入夜色的瞬間,他已出現在焰姬所在的后花園處。
只見得四周彌漫著淡淡的花香,魔氣與幽光交織,讓這片靜謐之地平添幾分神秘。
而隨著千云生現出身形,果不其然,就見得一名魔婢款步而出,顯然早已等候多時。
這魔婢顯然訓練有素,一見千云生現身,并不意外一般,反倒是極有禮節地俯身一禮,柔聲道:“大人,請隨我來。”
千云生微微頷首,跟隨魔婢邁入花園深處。立時間就感覺到一股清涼而詭秘的氣息撲面而來,與血湖的肅穆妖艷截然不同。
他只覺得眼前這片花園雖依舊透著魔族的深沉氣息,卻多了一絲幽雅與神秘,宛若步入了一片屬于夜之精靈的禁域。
花園中央是一片深黑色的水潭,潭水如墨,表面卻散發出細微的幽藍光點,好似夜空中墜入湖中的星辰。
水面時不時泛起陣陣漣漪,水影中倒映著花園的景色,竟比真實更添幾分朦朧與妖異。
水潭四周的植物形態奇特,樹干蒼勁蜿蜒,猶如一條條盤旋的巨蛇。枝葉間開滿了妖艷的花朵,每一朵花的中心似有暗紅色的血滴,微微發光,似生似死。
花香彌漫,卻帶著淡淡的寒意,讓人感到一絲無法言說的不安。
潭邊小徑以暗紅色的石板鋪就,石板上雕刻著古老的魔族符文,符文中隱約透出瑩瑩光芒,如同它們并非死物,而是某種沉睡的存在。
走在上面,隱隱可感到一陣微弱的震顫,如有低語自腳下傳來。
水潭旁的一座高臺上,佇立著一棵枝葉如火焰般燃燒的古樹。
樹冠形似利刃,每一片葉子都閃爍著金屬般的冷光。偶爾有幾片飄落水面,竟激起炫目光紋,隨即融入潭水,宛若被吞噬一般。。
遠處的花圃被一種黑紫色的煙霧籠罩,花圃中生長著一種形態奇異的植物,枝干如刺,每朵花瓣竟呈現出細碎的鏡面效果,能將周圍的景色反射得扭曲變形。
若仔細凝視,甚至能在花瓣深處看到某種幻影,好似在訴說不可名狀的過往。
花園深處,是一座以黑曜石筑成的涼亭,亭頂刻有繁復的魔紋,邊緣垂掛著一圈細長的魂珠串,每顆魂珠中似有微光流轉,輕風拂過時,發出如泣如訴的輕響。
涼亭四周布滿了形似利爪的藤蔓,這些藤蔓蜿蜒盤繞,卻未顯凌亂,反倒增添了一種野性之美。
涼亭內設有一張紫晶石案,案上陳列著各類暗色的魔族工藝品。
有一只以魂鐵雕成的魔鳥,雙眼鑲嵌著幽藍的魂珠,似乎隨時會振翅飛起。還有一盞鏤空的魂燈,燈火如冥火般幽暗,卻能投射出令人迷醉的光影圖案來。
千云生目光瞬間被那魔鳥吸引,不過就在他凝神朝著那鳥看去的同時,置于魔鳥旁的魂燈火焰,忽然開始急劇跳動。
一時間,就見得那魂燈的每一次閃爍,都將涼亭內的影子拉長又扭曲。那些影子并非簡單的形狀,而是開始以詭異的姿態蠕動,扭成一張張面孔。
這些面孔有的猙獰咧笑,有的淚流滿面,更有甚者竟從墻上剝離下來,慢慢逼近,口中似有模糊低語,帶著詛咒般的蠱惑。
千云生的余光瞥見,魂燈火焰每一次忽明忽暗,那纏繞亭柱的藤蔓便隨之輕顫。它們就如同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動,逐漸滑落。
它們蜿蜒如蛇,尖端微微抬起,竟似被火焰吸引般緩緩靠近。
每當藤蔓探向燈火,那火焰便劇烈跳動,甚至迸出幾縷暗紫的火星,落地化作一團青煙消散,空氣中隱隱傳來低沉的嗡鳴聲。
突然,一聲尖銳的“咔嚓”響起,那魂鐵魔鳥猛然動了。
它的雙翅以一種似乎違反自然規律的姿態緩緩展開,每一下都伴隨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好似某種沉睡的存在正借此覺醒。
緊接著,它的喙微張,一道難以辨別的低沉詠唱隨之傳出,語調如寒風掠過荒原,又似深淵中埋藏的哀號,帶著不祥與森然的意味。
隨著詠唱聲蔓延,魂燈的火焰忽然劇烈顫動,光影交錯間,四周的影子宛若響應般急速扭曲,化作一道道模糊的魔影盤旋而起。
一時間低語聲與詠唱交織,好似在訴說一段埋葬于時光深處的禁忌辛秘一般。
不過這樣的情形顯然影響不到千云生,他雖然眉頭微皺,但依舊顯得極為放松地站在原地,好似周圍一切的詭異都與他無關。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道清冷卻不失嫵媚的聲音自涼亭深處傳來,縈繞的魔影、扭曲的光影、低沉的詠唱如同被無形之手扼住,戛然而止。
一瞬之間,就見得一切的詭異都被壓制。魂燈恢復平穩,藤蔓重新纏繞回柱,魔鳥也化作原本的雕塑,靜靜地停在紫晶石案上。
而焰姬已然一襲暗紅長裙,款款而來,唇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地道:“看來我果然沒有料錯,先生才是他們中最有趣的那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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