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在大雨中行駛了20多分鐘,才來到中大附屬第一醫院。
停車,開門。
劉怡撐一把大黑傘,拉著不情不愿的孫念去了婦產科。
中年女醫生抬頭快速打量一眼這對好看的母女,拿筆在處方箋上開始登記。
中年醫生問,“姓名,年紀,哪里人?”
劉怡說,“孫念,21歲,羊城本地的。”
醫生寫完,又問:“是哪里不舒服?”
劉怡抬眼瞧女兒,見孫念充耳不聞、在那裝傻,就直接回答:“那里不舒服,有些生疼。”
聞言,中年女醫生不避諱地看著孫念胯部,扶了扶眼鏡,點點頭表示知道。
登記好,醫生起身對孫念說:“跟我進來。”
孫念小鼓著腮幫子,瞥了瞥自己親媽,權衡一下,覺得身子確實有些火燒火辣的疼,最后倒也沒掙扎,跟著醫生去了里間。
醫生帶上醫用手套,右手一個小手電筒,左手拿一根消毒棉簽,示意孫念怎么做怎么做...
末了,醫生檢查細致地檢查一遍,問:“有男朋友了?”
孫念鎮定地說:“有。”
“最近才到一起的?”
“嗯。”
醫生又問:“昨晚或今早有過房事嗎?”
孫念有些小難堪,但這難堪也就一下下,因為她看到了醫生的認真表情:“昨晚有,呃...,今早也有。”
醫生忍不住抬起眼皮又看了看這個生的非常不錯的姑娘,最后再檢查一遍,關了手電筒,丟掉藥用棉簽,摘掉手套開始清潔手。
孫念出來時,劉怡湊頭小聲問:“醫生怎么說?”
孫念坐下沒搭茬,慢條斯理從淡黃色雙肩背包里拿出一顆紙包糖,剝開,望向窗外開始自顧自地吃了起來,有些忽神。
見狀,孫怡不再多問,等到醫生出來后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醫生,我女兒情況怎么樣?”
醫生坐下說,“紅腫、發炎比較嚴重,還有一定程度糜爛。
問題呢,不算小,不過現階段也不算太大,先給她開一些內服藥,再拿一些藥外敷。
還有,這個星期最好每天來這里讓我看看,免得生變。”
記住醫生囑咐的“每天來這里看看”,劉怡也是點點頭,目視醫生寫完單子,然后問:“大概多久可以徹底恢復?”
醫生拿過另一個本子,重新抄一遍處方箋,解釋說:“5到8周應該差不多了。不過這期間要禁欲,不能圓房。”
聽到禁欲這樣的詞,作為母親的劉怡覺得心浮浮的,略微有些難為情,尷尬,還有點丟人。
倒是孫念像個沒事人樣繼續含著紙包糖,面色平靜,似乎這說的不是她的事,跟她沒干系一樣。
接著不等母女倆回話,女醫生低著頭一邊抄處方,一邊不顧情面說:“還有啊,以后的房事也一定要節制,不能由著性子這樣來,很容易復發的。”
孫怡頓時氣結,一時間怔在那里,都不知道怎么說好了。
帶女兒來醫院檢查,原本只是根據自個經驗做預防,沒想到一查,竟然查出了這么嚴重的問題。
你說說,一個做母親的,再怎么開明,也見不得女兒這樣。
但到底是見過大世面、文化素養高、且有修養的,劉怡沒在這種場合說一句不是,充分照顧到了女兒情緒。
就這樣安靜付錢,安靜拿藥,安靜走出醫院,孫念在前,劉怡在后,都不說話。
離開醫院十來分鐘,經過一家老字號茶餐廳時,孫怡想了想,就把車子往邊上一停,熄火。
劉怡抓住時機本想說叨幾句女兒,可還在醞釀情緒、措辭怎么說不傷及女兒臉面時,比猴還精的孫念一句話就讓她破功了,說無可說。
只見孫念打開車門,下去之前來了句,“你和我爸在玉米地里偷吃禁果時才17歲,生下我時也不到20。而我今年都21了,馬上快22,和你比,我的性生活算晚...”
劉怡呆在駕駛座,望著女兒進早餐店的身影,氣著氣著竟然笑了。此刻心情有點復雜,不知道平時的教育是失敗了還是成功了,弄出這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怪物”。
自己結的因,跪著也要吃完這個果,聽完女兒的奚落、以及話里表現的理智和自信,讓劉怡一下子安心不少。
又在駕駛座靜了下心思,然后拿傘下車,跟了過去。
這家老字號的早餐聲名遠揚,來了胃口的母女倆接連點了十來樣,桌上非常豐盛。
喝一小碗海鮮粥,忙著接了兩個電話,劉怡本來有很多事情想問想商量,可看到女兒靜若處子的狀態,臨了臨了又憋了回去。
最后只說:“已經和香江大學那邊打過招呼了,你明年畢業就直接過去讀研。”
孫念拿筷子的手停了停,思索一陣后回答說:“不急,我再想想。”
劉怡似乎明白女兒在猶豫什么,也沒逼迫,伸筷子夾一塊脆黃瓜給女兒,又夾一塊放自己嘴里,斯斯文文吃完才道:
“可以。畢竟你長大了,我和你爸尊重你的決定。
但有一點,你要是決定留在羊城,到時候帶他回趟家,讓我和你爸掌掌眼。
如果去香江讀書,你自己看著處理好,別拖泥帶水就行。”
“嗯...”
孫念離去后,老男人在酒店繼續睡,一直睡到下午一點多才醒。
先打電話給刀疤,接著洗澡、退房、吃中飯一氣呵成。
坐進奧迪里,林義癱座椅上問:“你有沒有想要換個崗位?”
刀疤傻乎乎地看看他,直接搖頭,表示現在就干的挺舒服。末了還試探問,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到位?
“能不能換點花樣,這么高的個、這么聰明的人,別裝傻行不行。”林義笑著嘆口氣,老實講:“你也跟我好幾年了,其他老人都在升職加薪,我呀,就是怕你眼紅。”
刀疤搖搖手,表忠心說沒有這回事,喜歡跟在林總身邊。
這話題點到為止,正當林義打算跟他聊聊以后的事情時,諾基亞響了。
打一眼手機屏幕,關平的。
看看外面的大風大雨,莫名其妙的,林義心里突然有一絲不好的感覺,伸手把車載電臺關掉,對著話筒招呼:“關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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