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錢21發,送一發。那就是5分錢一發,相比95年邵市2分錢一發子彈貴了不少。
不過到底是兩年過去了。也到底是珠海,比邵市繁華,這個價格還算勉勉強強能接受。
玩這個氣槍其實林義也是瞎碰運氣,準星不是很管用,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都被做了手腳的。
21發子彈在林義手里,前后沒兩分鐘就用完了,pia...pia...pia的光圖一個爽快,卻一個都沒落到玩偶上。
林義無奈的看了眼身側的女人,米珈卻不以為意,又給他續了2塊錢,42發子彈。
這次稍微認真了點,但沒卵用,還是一個子沒落著。
這個樣子,林義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你看看,你看看,我很用心了的,可它們就是不聽話。”
米珈立在旁邊,沒有責怪也沒有安慰,自顧自地走到老板娘跟前,再次掏出5塊錢,討價說,“110發。”
老板娘瞅著這個好看的姑娘,也沒忍心拒絕,接過票子高興的說,“成嘞,姑娘我記得你,你昨天也來打過。多送5發就多送5發。”
說完,老板娘就像小學生一樣開始數子彈:5,10,15,20...
重新上膛,林義說,“要不你我一人55發?那樣就算浪費了我也不覺得可恥。”
米珈用帶笑意的眼睛和對視了幾秒,末了說不用有心理負擔,5塊不行,就給你續10塊,總之我相信你會打上的。
說完,米珈也不給林義多說的機會,拿出相機就開始從不同角度給他拍照。
林義這個厚臉皮也就表面遷就下,看到米珈這樣坦然,心里一下子有種回到95年的時光,那時候也是打氣球,只是當時艷霞也在。
這次運氣還算沒有倒霉到家,110發子彈總落了兩個。其中一個如愿以償的是白色絨毛兔子,另一個是只狗熊。
“給,總算沒辜負您的期望,不然我可是大罪人了。”放下氣槍,林義狗腿式的揪著絨布兔子耳朵遞給米珈,同時還笑問:
“我記得兩年前你有個絨布兔子的吧?還花2元錢從我這里買的。”
“嗯,你沒記錯。現在它在日本租房,只是形單影只有點可憐,我就給想給它找個伴,以前在東京閑著的時候找了很久。
但沒碰到款式顏色一樣的,沒成想昨天在珠海遇到了,算是意外之喜。”
“看吧,這就是緣分。”林義捧完哏又恬不知恥地問,“要不要追求平等,讓它顯得不廉價也給兩元錢?要不要也簽個名?以后很值錢的。”
米珈笑著說了聲“好”。
而且人家這個好不是說說而已,手提包里說有錢就有錢,說有筆就有筆。
“林義贈”三個字,龍飛鳳舞一氣呵成。
至于名字好看不好看,林義哪管得住,反正玩偶又不是自己的,隨它吧,不鬧心。
倒是米珈看著三個字無聲笑了會,仿佛在說:明明都是花錢買的,你還有臉寫個“贈”字。
從游樂場出來,眾人匯合一起吃了個晚餐,這次林旋死活不讓不讓陽華出風頭點菜了,說丟不起那人。
飯后,陽華一行人快活著去了酒吧,說要找良家談心,說要給良家解憂,說要給良家帶去不一樣的風情,排解寂寞。
就連袁軍都沒能逃脫命運,被強拉了去。
貓了眼林旋和米珈,林義就問剩下的刀疤,“你怎么不去?”
刀疤說,“我老婆不喜歡我去那種地方。”
林義樂了,“酒吧都不許你去,那還敢讓你跟著華哥這個二流子出來?”
刀疤傻樂呵道,“不一樣。”
林義追問,“哪不一樣?”
刀疤支支吾吾回答不出個所以然,最后只能避重就輕地說,“哪,哪都不一樣。”
說完他看林義三個樂呵呵的笑了,也跟著笑。
從餐廳出來,林義看了看時間,才下午5:21,就對林旋說,“老姐,要不我們連夜回羊城算了。”
林旋張望了一番天際,金色的太陽懸掛在高空,感覺時間尚早,離天黑起碼還有兩個小時,就說“好”。
留下刀疤在酒店等陽華一行人。一輛皇冠載著林義、林旋和米珈出發了。
一路走來還算順利,沒有遇到堵車,沒有拋錨,也沒碰到攔路搶劫的,花了三個多小時,車子終于停到了中大門口。
不過林旋只在書店三樓呆了半個小時就開車走了。理由很簡單,她出來有一段時間了,打算明天回京城上班,所以今晚得去和家里的幾個長輩打個招呼。
9月2號。
又是一個新生報道的日子,中大校門口同往年一樣,稚嫩的面孔人來人往,顯得很有朝氣,很是熱鬧。
回到家,洗個澡,稍微打理一下林義就去了書店一樓。
經過大半年的改造,書店的升級工作趕在開學的檔口總算完成,這讓大伙都歇了一口氣。
在煥然一新的一樓二樓逛了一圈,林義避讓過一群買書的學生就問禹芳,“這兩天生意怎么樣?”
“很不錯,成績雖然趕不上東京的蔦屋書店,但也達到了我們的預期。”
趕上蔦屋書店?林義不做幻想,就算將來歐尚shoppingmall的書店開業了,短時間內都看不到這個希望。
一種新的經營模式都是要慢慢適應市場,慢慢培養市場的。要是蔦屋書店能夠這么容易復制,它還是蔦屋書店么?
還有向它學習模仿的必要么?
顯然林義的想法,禹芳也是非常認可,雖然有期待有干勁,但也得認清現實,知道差距在哪,才有好的使力方向。
臨走的時候,禹芳喊住他,“幾個小時前有人給你送來了一個包裹。”
包裹有點大,也有點沉,粗粗估計不下8公斤。
左看看右看看卻沒發現郵寄地址,林義當即就問,“誰給你的?”
“一個阿姨。”禹芳想了想,又補充說,“一個比較時尚的阿姨,旁邊還跟了個女生。”
“兩個女人?”
“是的,兩個女人。”
“那她們人呢?”
“走了。”
“走了?你詳細說下當時的情景?”不知怎么的,看到這個包裹林義心里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腦子里滿是劉薈說的話。
“當時情況啊?”禹芳立在原地想了想,好一會才描述道,“那個女生笑起來有點甜。嗯...,怎么說呢,怎么說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氣質就像從書本里走出來的一樣,讓人非常舒服。”
“是不是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
“對,對,就是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禹芳說完又想起了一些東西,幾步走出書店就伸個右手一劃拉:
“那兩人把包裹給我時還詢問你在不在,我告訴她們你去旅游了。
然后兩人在書店一樓二樓細細逛了一圈。還買了兩杯咖啡,在收銀臺旁邊站了起碼20來分鐘,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們在默默計算書店收入。
接著她們又圍著書店外圍兜走了一圈,臨別前還提出想到三樓走廊看看。”
經過這一番描述,林義現在有點確認是劉薈了。看來她阻攔的計劃沒徹底成功啊。
要不然她母親...
思緒擴散了一圈,林義又問,“你答應了沒?”
禹芳搖搖頭,“沒答應。你曾囑托過我,沒有你們的應允,不能讓任何人上三樓的,所以我沒給她們開樓梯門。”
知道這位學姐說的“你們”指的就是自己和大長腿,林義嗯了一聲就感謝說,“學姐辛苦了,謝了啊。”
帶著一疊報紙和包裹進到三樓的時候,米珈剛洗完澡洗完衣服出來。
此時一身素白的她,正在陽臺上涼衣服。
把報紙歸類放一邊,林義找了把水果刀,幾下幾下就把包裹拆開了。
里面東西比較多,也比較雜。
一本青春類圖書,這應該就是劉薈電話里說的新發布的那本吧。
一本很精致且很厚實的相冊,里面都是兩人一起在東京旅游時的照片。
有林義在銀座閑逛的,有蔦屋書店翻書探索的,有吃面條、吃日本料理的生活照,也有乘坐地鐵、巴士、出租車的照片,最多的還是兩人在富士山的游玩照。
除了書本和相冊,林義還在里面翻出來了一個信封和一盒零食。
信封里有一張全家福和明信片,全家福瞄一眼就知道是劉薈一家三口的合照。
至于明信片,表面印的是富士山,但劉薈沒有在上面留下只言片語。
最后這盒零食還是老樣子的東西,就是那具有日本獨特風味的白色餅干。
正當林義打開餅干盒蓋準備捻一塊吃的時候,米珈突然出聲了,“日本朋友寄給你的?”
看了眼不知什么時候立在跟前的米珈,林義把盒子遞過去,示意她自己拿,“是啊,一個在日本的朋友寄過來的,她和你一樣,知道我好這口。來,你也坐下陪我一起吃點。”
“好。”米珈拿起一塊餅干細碎細碎的吃了幾小口,忽的問,“你上次到東京就是去看這個朋友嗎?”
“沒,上次是有事,主要去銀座考察蔦屋書店。然后在書店恰巧碰到了她。”對于米珈,林義也沒特意去隱瞞,因為他知道隱瞞不了。
其實進門的時候,林義有那么一瞬間是想把包裹搬到書房偷偷拆的。
但是當開門聲驚動了米珈后,林義就立馬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他的映像里,米珈一直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而聰明的人往往也比一般人來得敏感。再說發生了火車站的事情,她已身無分文,為了不讓她誤會“寄人籬下”,索幸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心滿意足地吃了幾塊餅干,林義起身去冰箱拿了兩瓶水過來,遞給她一瓶就問,“對了,東京這類餅干很多嗎?我二月份在銀座想吃都沒找到。”
米珈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靜了靜才隨意道,“蠻多的,我當時也是偶然遇到,嘗了一塊感覺味道不錯,就想到了你和艷霞應該喜歡,才給你們寄了一些。”
“它在日本的學名叫什么?”
米珈盯著林義看了幾秒,然后收斂眼皮又靜默了些許,“我的一些日本同學叫它白色餅干,至于具體學名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當時就覺得味道不不錯,沒特意去問過,要不這次回學校幫你問問。”
“不用,咱一切隨緣,白色餅干的叫法就挺不錯。”
米珈笑了笑就把視線放在了茶幾上,掃了眼書本名和作家名“淺草”,然后就對林義說,“你還看這類書?”
林義搖了搖頭,“不看,青春類的書籍看不進去,這是朋友寄給我做紀念的。”
“嗯。”嗯了一聲,米珈就起身說,“我今天有點累,先去休息了。”
“時間還早,不一起吃點夜宵?”
“不怎么餓。”
“那行,早點睡吧。”
目送白色影子消失在客廳,林義松了一口氣。暗道真是一個心思剔透的女人,看到書本、明信片和相冊,問都不問一句就果斷避嫌了。
不過林義接下來又在想,以米珈的聰慧,通過只言片語就能猜到劉薈是個女生的吧,其實也不要猜,回到日本隨便一打聽就知道淺草是個女人,說不得她以前就知道淺草這個作家也說不定。
那么,她會不會告訴艷霞呢?
這個想法一生,回憶起米珈以往的為人處世,林義又否決了,這可是米珈,聰明人只做聰明的事。
再說了,以咱的林家優秀基因,走到哪都有女人主動貼上來的大勢,大長腿早就習慣了。
洗漱,在書房玩了會電腦,看著各類名人在互聯網里出口成章的吹牛皮,也是一件爽心事。
玩了一個多小時電腦,和pony約好吃飯的時間地點后,林義又和公司的人通了會電話。
蔣華告訴他,家用電腦第一代樣機已經出來了,但經過檢驗后,還是存在各種各樣的小毛病。問他要不要過來看看。
林義拒絕了,反而問,“第二代樣機什么時候出,到時候我再過來看也一樣。”
蔣華回答,“大概還要兩個月的樣子。”
那最早也得到十一月以后去了,林義算了算時間,然后告訴她等第二代樣機再過來。
接著蔣華向他匯報了對中興、華為等公司的調查分析報告,末了認真地問,“林總,我們真的要涉及通信設備領域?”
林義沉默良久才說,“要做手機,且要在通信領域掌握一定的話語權,那涉及通信設備就很有必要。你現在可以進行各方面的儲備了。”
蔣華應允一聲后,就談到了手機牌照的問題,她說最近在和深城大家長以及粵省的有關領導就這方面的事情進行溝通。
林義問,“效果怎么樣?”
蔣華說,“他們答應助力,但想要真正獲得牌照,還得往京城方面公關,我打算在十月初帶隊去京城。”
“嗯,你繼續跟進,我也盡量找找關系。”
后面兩人又叨逼叨逼了好一番,蔣華還透露一個信息,就是陽城市委的金壽最近來過一次步步高電子。
林義問,“他去步步高電子干什么?”
蔣華回答說,“我覺得可能是沖著林總你來的。”
林義有點沒懂,“我?”
“應該是,他雖然沒明說,但我能感覺到。”說到這,蔣華補充了一句,“聽小道消息說,金壽已經確認會是下一屆的深城大家長。這是一個務實派和改革派,到位后可能會有大動作。”
這就好了解了,以林義現在的身份和身價,對于銳意做點成績出來的大家長們來說,還真的是一個香餑餑。
誰叫咱有步步高電子、北極光微電子、步步高超市和歐尚shoppingmall這樣的四大殺器呢,放眼望去,在目前的深城不說豪橫一方,但也不是誰能隨便忽視的存在。
林義握著手機怔神猜測,金壽現在隱晦的拋出橄欖枝,估計看的還是自己以及四家公司的巨大潛力。
還有金壽和金妍是什么關系呢?上次管院的大合唱,金壽作為羊城市政府代表來參加的時候,對金妍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關心和溺愛。
難道父女?看那交流方式好像也不是...
臆測一番,林義心里隱隱有點得意,咱如今雖然還是小透明,但總發光了喲。
和蔣華通完話,林義想到了吳景秀,自從數控機床設備到手后,這女人最近一直比較低調,都有點不像她的囂張風格了。
難道轉性了?許久不鬧騰,還真有點不習慣。
拔通電話,林義換個舒服的坐姿,問,“你最近怎么樣?咋這么安靜?”
“咯咯,林大老總還記得我呀,那么多美人環繞還能關切下屬,不容易。”
這女人!
林義臉一抽,“會說人話嗎?能不能說人話。”
聞言,電話那頭的吳景秀放肆笑了好一會才說,“行吧行吧,俺說人話。
日本最近都沒什么大的事情發生,不過在經濟危機的陰霾籠罩下,整個社會都有點浮躁。
總體來說還是老樣子,我們的工作也有條不紊的在進行。
倒是韓國發生了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林義有點好奇,“韓國發生了什么事?”
吳景秀翹個二郎腿架到桌上,一邊吸煙,一邊搖啊搖地說,“去年三星第二代掌門李健熙,因行賄被判兩年緩刑。然而僅僅過了不到一年,李健熙就被總統金泳三特赦了。”
林義若有所思,“看來青瓦臺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處在經濟危機前夕的韓國風雨欲來,實在無法承受三星的動蕩。
這一步它們算是走對了,卻也走錯了。”
感嘆一句,知道吳景秀不會隨意提這個話題,當即就追問,“李健熙被特赦后是不是有什么大的動作?”
吳景秀敘述了一番李太子枕邊人遞來的信息,“在韓國財閥圈,李健熙也以夠狠著稱。排行老三的他把他大哥逼到了我們首都,送他二哥吃了牢飯,這才從父親手中搶下了交接棒。
接管三星之后,李健熙繼續著狼性的征程,“除了妻兒,一切都要變”,誓將半導體產業做大做強。
同時在今年的大選上,他又為保守派候選人李會昌送上1000萬美元,以求在下一屆政府獲得更多的好處。
然而,李會昌還是輸給了有“韓國曼德拉”之名的進步派領袖金大中。隨后,金大中修訂《韓國銀行法》,收緊了財閥們的低息貸款額度。
但李健熙卻不為所動,反手解雇了三星10的員工。在經濟危機的慘淡愁云中來這么一手真是夠狠,民怨沸騰之下,金大中先輸一陣。
目前韓國的各大媒體都紛紛推測,金大總統面對財閥咄咄逼人的招式,顯得有些無力,最好的結果可能是黯然隱退...”
林義一時沒有做聲,而是默默地消化著這個信息。雖然知道三星在半導體上的崛起勢不可擋,但也沒想到過程這么復雜,這么風云詭譎,也是不容易。
這通電話聊的比較長,要不是滾燙的手機快沒電了,估計林義還可以聽吳景秀嘮叨一晚上。
掛完電話,把手機充電的林義砸吧砸吧嘴,果然啊,自己重生后變得更加八卦了,竟然喜歡看熱鬧了。
不過吳景秀爆的料確實夠猛,夠新奇,也夠吸引人。
萬籟俱寂,窗外除了微弱的路燈,整個夜里驟然變得有點死氣沉沉。
看看時間,竟然凌晨01:44了,不早了,不早了,林義拖拉個涼鞋趕緊往主臥趕。
人還年少,得早點休息,要是不好好養精蓄力,不然一片森林可就荒蕪了喲。
隨性躺下,林義發現數綿羊睡不著;換個方法又開始數星星,還是睡不著;然后想女人,哦得了,越想越興奮,一層薄被都快頂破了。
后面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放了2億蝌蚪到下水道后,快睡著了,真的是迷迷糊糊快睡著了...
沒曾想,這時候竟然有人在敲房門,隱隱約約還聽到米珈在喊自己的聲音。
林義蹙眉,有點惱,我睡個覺容易嘛我,要敲門早點啊...
心思巴拉巴拉一大堆,林義發現自己越來越腹黑了。順過床頭的電子表一看,03:26,
夜深啊,好晚!
不得已,起床吧,這姑娘深更半夜來打擾自己,那肯定是有事。
應一聲“來啦”,林義趕緊拾掇一下衣服,穿個拖鞋往門口走。
“你這是...”門開,林義本想問她怎么了,但話才說出三個字,心里就一緊。
此時的米珈哪還有睡前的生龍活虎,整個人懨懨怏怏的靠著門口墻壁,沒一點精氣神。
看到林義,米珈有氣無力的說,“我發燒了。”
緊著趕著把手放她額頭,只是一瞬,林義的心思更沉了。這哪是發燒,額頭燙的都可以炒菜。
“還能走嗎?”林義扶著她有些擔心。
“有些...”
得,還沒等她說完,林義就明白了,以米珈的性子,要是她自己還能堅持,肯定不會來大半夜的麻煩自己。看她站都站不穩的樣子,哪還能走。
簡單換了衣服,林義抄起錢包和手機,順手就想給袁軍打電話,讓他開車送去醫院。
只是才從聯系方式里找到號碼,就愣住了,袁軍還沒回來呢,人還在珠海。
而他之前那輛破車也被袁軍買新車的時候順手處理了,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我們先下去,看有沒有出租車。”小診所林義是不敢送的,實在是米珈額頭太燙了。
有些嚇人。
不多說,蹲著身子背起女人就蹭蹭蹭往樓下趕。只是170的米珈讓176的林義背,感覺人家腳都在地上一般。
來到路邊攔車,急死人了,真是急死人了。你說好不容易來輛出租車,還不停。
一次還能忍,兩次就收不住了,第三次還是呼嘯而過,林義差點破口大罵。
這賊老天,你要不要這么搞,平時不用的時候,看你空車是一輛接一輛。現在要用了,你就這樣折騰人。
真是不能忍,真是心急如焚。
在這一瞬間林義后悔了,突然后悔了。真他么的裝低調裝到姥姥家了,身家豐厚的自己竟然沒買一輛車備用。
平時就算不開,不想顯露人前,那買著放書店后面的倉庫停著也好啊,可以救急。
就這么一剎那功夫,林義打算買輛車了。
娘希匹的,管誰誰誰,一定要買輛車,是人都有五病三災,還是買一輛備著救急好。
心思散亂著的時候,第四輛出租車來了,還是打滿打滿的人,連個求爹爹告奶奶的機會都不給,一溜煙就過去了。
那個氣...
攙扶著米珈安慰說等下,等下,老天肯定會馬上派車過來的。可能是連賊老天都垂涎人家的美貌,話音剛落,第五輛大爺終于來了。
顯示空車,林義手一招,停。
“去第一附屬醫院。”扶著米珈在車內坐好,林義趕緊招呼司機往距離這里最近的醫院開。
急急匆匆進了醫院,林義發現吾道不孤。醫院走廊的長條座椅上竟然堆滿了人,一排擠滿擠滿都是打點滴的,看來這季節生病的人還真不在少數。
真是有點意外。
趕著送到急診室,林義開始忙前忙后的跑,就醫、掛號、交錢...
測量體溫,39.7度。
值班醫生頓時就問米珈是不是還有哪里不舒服,還有什么不適癥狀?
這話把林義嚇了一跳,看米珈坐著沒出聲,于是慌張問,“醫生,這哪里不對嗎?”
醫生說,“39度7的這個體溫一般都是由于一些突發性或傳染性的疾病所導致的,所以要立刻到進行檢查。如果你朋友能提供一個癥狀,我們能縮小檢查范圍。”
聽到這話,安靜的米珈看了林義一眼,終于開口了,“來醫院之前,我上了次廁所,見紅了。”
林義臉一垮,急著問,“拉血?”
米珈沒有想象的尷尬,在安靜里點了點頭。
在這一瞬間,林義總算明白米珈為什么大半夜的那么急切找自己了,如果僅僅是發燒,這女人估計不會燒的這么厲害,那可能會捱到天亮才告訴自己。
有了癥狀,圈定了檢測范圍,很快就找到了病因所在,腸道感染了。
林義問,“這個病嚴重嗎?”
醫生抬頭看了兩人一眼,低頭就開單子,鬼畫符似的一邊寫一邊說,“你們就醫及時,不會出大事。要是再慢一個小時,那會麻煩很多很多。”
林義看了眼米珈,又問,“會留下后遺癥嗎?比如腸炎之類的。”
醫生笑了,“小伙子你還蠻懂嘛。不過別擔心你朋友,不會有后遺癥,只是今明兩天不要喝酒,也不要吃辛辣等刺激性食物,兩天以后就沒事了。”
林義嗯了一聲,提著的心總算落了地。要是米珈在自己這里出個好歹,真不好向她爸媽交代,人家可就這一個獨苗苗呀。
說不得人家會怪自己把他們女兒騙到羊城,說不得一頓叉燒竹面加擠兌...
開完一張單子,醫生拿第二張單子的時候,說,“這個病雖然算不上大病,但遇到了也比較難退錢,我建議你們用進口的德國藥,效果會比較好,高燒不會反復。”
這次林義沒看身無分文的米珈了,直接拍板說,“那就用德國藥吧。”
拿著單子去交錢,林義才發現可能被坑了,竟然要1100多。
拿著藥單左瞧瞧又看看,愣是沒認出藥方名稱。
付完錢,林義看著種藥有些犯傻,倒是經過護士的調配成三瓶點滴的時候,才覺得物有所值,三瓶不同顏色的點滴顯得有些高級的樣子。
注射室沒位置了,外面長廊也沒位置了,米珈被安置在了一個比較偏的過道。環境寂靜幽暗,薄弱的、昏黃的燈光晃蕩晃蕩浮現出一絲凄慘。半明半暗像一個半透明的陰陽界一樣,感覺與現實有點脫鉤。
看到米珈扎好針,林義的視線一直在飄,忽來忽去,最后落到了一對中年夫妻身上,這兩人是這長長過道里唯一的兩活人。
可能是感受到了林義的浮躁,中年男人看了看妻子的點滴,然后說,“這是通往太平間的必經過道,不過你不用怕,我們這么多人呢。”
鬼的這么多人,加上你我他才四個,林義掃了眼過道拐角,心說我最怕死人和蛇了。
不過男子漢大丈夫嘛,還是麻著心思安慰米珈不用怕。沒成想米珈虛弱的笑了笑說,“好巧,我私下和你單獨處兩次,你最怕的蛇和那個都碰全了。”
知道她在調侃遇到蛇的經歷,林義嘟囔說,“我還不信邪了,咱以后再多處幾次試試,看看還能碰到啥子玩意。”
藥雖貴,但效果是真的好。三瓶才打完一瓶,米珈的燒就開始退了,連帶她的臉色和精氣神都好了不少。
換第二瓶藥的時候,那對中年夫妻打完了。不過這時候天也開始了蒙蒙亮,讓林義緊張的心舒了一口氣。
但米珈還是善解人意的說,“我們去注射室看看有沒有位置。”
林義昧著良心說,“沒事,我不怕。”
米珈帶著微笑說,“我怕。”
這話林義高興了,誒一聲就連忙起身,“你怕就早說嘛,走走走,咱走起。”
打完針已經是清晨6點多了,此刻米珈的高燒也差不多好了。但醫生囑咐,晚上還要來打一次,才算真正好了。
越過走廊,外邊已經是人聲鼎沸了,很是熱鬧。
立在醫院門口站了會,走在前頭的米珈轉身盯著林義眼睛,輕聲說,“謝謝。”
“謝什么謝呀,么事。下次回邵市記得幫我提書。”林義這個小心眼的叨逼一句后就繞過她往前走,走幾步還不忘補充說,“最好是夏天,艷陽高照熱死人的那種。”
看著林義揮揮灑灑的背影,聽著他記仇的話,米珈捋了一把頭發,笑說好。
走出醫院,林義見到了來接的藍月娥,瞟一眼后邊自動停住的米珈,低聲問,“歐尚shoppingmall的工程順利吧?”
藍月娥說順利,接著就把視線投到了5米開外的米珈身上,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拿這陌生姑娘和蘇經理對比。
林義郁悶了,米珈男女通吃了不成,不過還是囑咐說,“這輛皇冠暫時給我開一段時間,你去幫我買輛奧迪A6L再來換。”
藍月娥應承一聲,轉身打個出租走了。
坐上車,林義看米珈把強烈的好奇心收的穩穩當當的,頓時松了口氣,真的不想說叨藍月娥、皇冠車以及珠海一程的突發經濟實力。
和聰明人相處就是好,自己可以不用解釋,也可以不用撒謊。
林義問,“先吃早餐還是先回家?”
米珈說,“回家吧,一身都是藥味,先洗個熱水澡。”
4900字算給竹昱大佬的加更。
大佬大佬,一定要看到哈。先小小的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