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華人謝易初在泰國建立了正大種子店,后面逐漸發展成了現在的泰國正大集團。
自這家集團成立后,就顯示出工商業巨頭的敏銳和創業者精神。抓住發現的機會,發展必要的經營管理和科技技能,并一直計劃更好的未來。
這個泰國商業集團已經在12個國家建立了90多家公司,聘用了超過80000名員工,是中國最早、最大的外商投資的企業之一。
一直是國內政府的坐上賓,最友好的外商公司之一。
可以說是有資金、有技術、有豐富經驗、有勢,又有超國民待遇的政策扶持。
目前國內央視的正大綜藝就是這公司冠名的,它在泰國的地位,堪比三星公司在韓國的地位。
而易初蓮花就是正大集團的子公司,主要負責零售業領域。公司名字由正大集團創始人謝易初的“名”和泰國國花“蓮花”組成的。
由此可見其在集團內部的地位。
聽到這個巨擘要落戶瀟湘,電話這頭的林義頓時腦殼疼。
之前自己和蘇溫有過分析:這些境外巨頭開始搶灘登陸國內市場,一般也是首選經濟繁榮、市場潛力巨大、人口眾多和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的四大一線城市。
如京城、滬市、羊城和深城。
而前生在圈內有傳言,蘇寧集團太子和正大集團的一個謝家嫡系女人在談戀愛。
為此,林義還和同事閑暇之余八卦了下蘇寧電器和正大集團。要是記憶沒出錯的話,易初蓮花超市進入內地的第一個口岸應該是滬市才對啊。
這一世為什么改變初衷了?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蝴蝶效應?步步高超市的崛起催生了某種反應?
想到這里,林義的心火急火燎了的,難安。
深呼吸一口氣,就拿著電話對趙樹生說,“我們之前在戰略會議上曾經分析過這些境外巨頭可能帶來的沖擊,其中就包括落腳點的選擇。
易初蓮花現在把觸手伸入瀟湘,是非常怪異和不符合市場常理的舉動。
你現在有兩個任務:
第一是全力收集這公司在國內活動的信息,包括其母公司正大集團。
第二個,雖然易初蓮花不是小門小市,但我們步步高超市現如今在瀟湘也不是軟柿子。
而如今人家卻敢碰觸我們,是不是出了什么漏洞?所以我覺得很有必要對自家超市內部進行一次自省、自查、自律。
第三個,我們要摸清對手的意圖,選擇在瀟湘省城落腳,是初步試探?還是真打算落地生根?
這個情報對我們很重要,你快去安排人手調查清楚,絕對不容有失。”
“好,我馬上安排人手。”
掛完電話,站在客廳的林義還是有些煩躁,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才又抓起電話,把它撥向了步步高電子在滬市的負責人。
電話響兩聲就接通了,那頭立馬恭敬的問候,“林總。”
林義也不詫異對方竟然知道書店三樓的座機號碼,要是這點本事和心機都沒有,也注定成不了事的,哪還敢用他們。
沒有太多廢話,選擇單刀直入地問:“你在滬市也經營一段時間了,和政府部門、尤其是工商部門的關系打理的怎么樣?”
“林總放心,這是公司的核心戰略之一,我們一直花了很多心思維護和拓展的。”
“那就好,你現在把手上不急的事情放一下,去找相關部門打探個情況,問問有沒有易初蓮花超市落戶滬市的信息…”
安排完這個林義還是覺得不保險,于是又給蘇溫打了個電話,就急急忙忙拾起沙發上的外套往身上一弄,出門而去。
這年頭有關系就是好,再晚也能買到飛機票。
兩人一路探討,商議了個大概結果才發現一個小時竟然過得這么快。
一出黃花機場,林義就問接機的趙樹生,“情況怎么樣?”
趙樹生搖搖頭,皺眉說:“正在自查。”
看著前排兩人陷入沉默,后座的蘇溫問,“易初蓮花要落戶瀟湘的信息哪來的?是既成事實還是在考察階段?”
開車的趙樹生瞟了眼內視鏡,搖搖頭才說,“對方是不是全力進軍瀟湘還不好確定。
但是有一家門店的選址,對方確實已經拿下了。離我們東塘區分店只有200米直線距離。”
這個信息傳達完畢后,車內陷入了死寂。三人都不是蠢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對于易初蓮花這樣的大公司來說,決策的制定都具有傳承性和可持續性的。
既然有第一個,就肯定有第二個,第三個…
不可能只建立一個當做閑棋子玩玩。
趕到旗艦店總部,林義立即召開了核心戰略會議。
分析易初蓮花為什么會首選瀟湘?分析怎么應對這局勢?
討論了2個多小時,差不多晚上10點過,滬市步步高電子的負責人打來了電話,“林總,我剛和一個工商部門的負責人吃了個夜宵。
對方透露,今年年中的時候,易初蓮花確實在滬市有過落地生根的打算。后來也不知怎么的,中途暫時擱置了計劃。
這位工商部門的負責人目前也在焦急,這個招商引資項目一旦達成,就是很好的政績。”
“嗯”林義嗯了一聲,就說,“做的很好,這位負責人應該有易初蓮花相關人的資料吧?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它們弄過來用傳真發給我,要快。”
“好。”
放下電話,林義問趙樹生,“你和長市工商部門負責人聯系過嗎?”
趙樹生看了看運營部的一位副主管一眼,點點頭說:
“第一時間就聯系過了,但對方說沒辦法。說什么要遵守政策保密,易初蓮花的背景太大又是外資,從頭至尾也不愿意泄露半句。”
“呵!”
偌大的會議室,隨著林義一聲“呵”,頓時寂靜無聲,大家都是跟著他的老人了。知道他動怒了,一時間坐姿都周正不少。
因為他們明白,別看這位林總年輕,平時也好說話。但卻不是一個善茬,狠起來一點也不會手軟。
林義看了眼那位運營部門副主管一眼,也掃了右手邊的趙樹生一眼,然后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在那里假寐。
心里在想,本想把趙樹生早點扶正的,但是目前來看還是不夠資格。
太書生氣了,也太西方化經商思想了。在國內政治生態下,連本地的工商部門負責人都沒把“心”交到手。
是極其不合格的!
來步步高2年了,又加之和他的特殊關系,蘇溫一看林義安靜的在主位上假寐。就知道這位運營部門對外聯絡的副主管要遭難。
運營主管龔敏肯定也會減分。
至于趙樹生,蘇溫也嘆了口氣,這副總經理的“副”字,一時間怕去不掉了。
又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安保部門的負責人踏進了會議室,看了眼在座的眾人,就走到林義身邊附耳細說。
聽完,林義眼睛一瞇,冷聲問:“確定嗎?有證據嗎?”
對方點點頭。
“呵!”
林義這是第二次呵了,大家頭皮又緊了幾分。看安保部門和林總這樣的行為跟表情。
在座的眾人知道,會議室里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不知不覺里,大家默契地都把目光投向了運營部門的副主管劉正。
畢竟目前一系列情況來看,劉正應對緊急事務的能力太差了,人家易初蓮花把店鋪租下來后才開始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這是很嚴重的失職!
果然,大家的預料成真。
只見林義對劉正說,“給你一個機會,自己打110自首。”
劉正心里一顫,但強裝鎮定說,“我不知道林總這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
“還請林總明示。”
“11月18號,你建行卡里多出的20萬怎么來的?”
劉正臉色變換了下,但還是強撐,“我借來的。”
“呵,那是香江匯豐銀行打的款,你在境外還有朋友?”
劉正咬咬牙說,“我一個大學同學在那邊。”
“行,現在把他的聯系方式給我。”
劉正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一說就會露餡。但死臭死臭的表情還在那里死倔。
“不知死活的蠢貨,步步高的東西是那么好拿的?”
罵了一句,見到對方那樣子,也不想多浪費口水的林義懶得繼續搭理,閉上眼睛發令:
“給我拖出去!
送給公安機關處理!
記住!用最好的律師起訴,讓他把牢底給我坐穿!”
林義不帶感情的言語,安保部門立即強行拽人。
劉正從開始的怡然不懼到現在的痛哭流涕,過程只有短暫的5分鐘。
被強行拽拉到門口的劉正,突然腳一蹬地,發力掙開夾著他的兩人,只聽見“撲騰”一聲,就趴在地上對著主位的林義哭訴:
“林總,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給饒了我吧,求求你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這副樣子倒是讓林義一笑,嘲弄著說:“呵!上有老下有小?誰沒有呢?
你這個貪生怕死的狗東西,我發現還真高估了你。
剛才你倔犟的樣子還以為你不怕。下半輩子記住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
去牢里面壁思過吧。”
說著,林義拿起左手邊的一杯茶,“撲棱”一聲,精準的倒在劉正頭上,接著厲聲呵斥:
“滾!別到這丟人現眼。”
鬧騰了一番,安保花了幾十秒,辦公室又恢復了死靜。
手放桌上,十指交叉,林義環視了眾人好幾圈,沉寂一會兒。
才說,“劉正出賣了公司的商業機密,落得任何下場都是他咎由自取。
希望在座的各位引以為戒。
不該有的心思給我收好了。我們的安保部門可都是部隊出來的,犯了事,我擔心你們逃不掉。”
接著轉向龔敏,“我們在瀟湘超市的一些核心數據都被劉正賣給了易初蓮花,你作為瀟湘市場主要負責人,其咎難辭。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向人力資源部遞交辭職報告,體體面面離開;二是去基層當一個分店店長,重新開始。”
這不留情面的發難,讓龔敏很是難受,內心極其委屈。
掙扎了幾十秒,龔敏憋著眼淚,咬著嘴唇倔犟的說:“我選擇去下面當店長。”
林義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行,你先出去吧,到外面等公司通知。”
pia的一聲,安靜里椅子向后退開,龔敏拿著文件筆直的離開了辦公室。
與會眾人頓時禁若寒暄。
連龔敏這樣跟在林總身邊很久的心腹都被一刀切了,他們根本不敢想象這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怎么樣?
偷偷瞄了眼主位的那個年輕人,不露自威大概就是這樣子的。
短短幾分鐘,會議室就少了兩個主力,趙樹生也知道自己犯了重大失誤。
于是說,“林總…”
看他開口,林義只是擺擺斷,“你的事,以后再說,今天先開會。”
隨著傳真機滴滴滴的不停作業,大家也弄清了易初蓮花在國內的負責人。
一個四十多歲的謝姓中年人,戴副眼鏡斯斯文文的,畢業于沃頓商學院,聽起來很高大上。
掃了幾眼,林義就把傳真丟到了一邊,因為不管對方是誰。林義打定主意,敢把落腳點選在瀟湘,就是作死。哪里來就給我滾哪里去,還得給我麻利點。
敲敲桌子,林義開始總結今天的會議,做安排。
“既然易初蓮花主動尋上門來了,我們也得以主人翁身份招待一下人家,免得別人說我們做事不懂禮法。
剛才我們討論的事情也有了結果。易初蓮花之所以暫時擱淺滬市而來到長市,最主要原因有2個。
一是,四大一線城市目前開始競爭激烈了起來。
目前深城有沃爾瑪,羊城有萬客隆和好又多,京城有家樂福,滬市更是有麥德龍、大潤發等。
這些還只是國際大名鼎鼎的連鎖超市。要是算上名氣小一點的,又或加上國內的超市,每個城市都不下10家大品牌。
這四大一線城市市場成熟不假,但目前相對還是比較激烈。
而我們瀟湘呢?下面各市縣零零散散的超市還是有蠻多,但是有組織、成規模的就我們一家。
二是,瀟湘經過我們2年多的打磨、開拓,目前市場已然慢慢走向成熟,顧客的消費觀念和消費潛力已經被我們開始激發出來了。
這也是為什么易初蓮花不落戶內地其他省份和城市的原因。
但是,瀟湘是我們的主場,臥榻之側豈容他人貪睡!”
說著,林義拿起粉筆在白板上開始演示。
“雖然瀟湘目前的市場已經被我們慢慢培養起來了,但還是和四大城市有著天差地別的落差。
光省城我們就有7家超市和一家旗艦店,市場的容量目前已經被我們占了個七七八八。
而易初蓮花想要落地生根,不僅要把其他市場空間利用起來。
還得和我們競爭。
為此,我給他準備了三個大招…”
林義第一個大招是從布局點出發。
打算利用群狼驅虎,也就是后世蘇省蘇果超市當家人馬家梁發明的群狼戰術。
當然了這一世就是林義發明的了,撿這個榮譽他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所謂的群狼戰術。
其實就是通過多業態密集布點,實現關鍵市口和商圈要害的“卡位戰術”。對競爭對手有效抑制,不斷提升市場份額,并通過業態錯位經營有效培育消費者的品牌忠誠度。
“通俗來講,多業態密集落點有兩步。
第一點是加盟戰略。在農村開設特許加盟店,這主要用于鄉鎮和農村,搶占農村市場空白用的。
第二點是卡位戰略。現在我們已經有了超市和shoppingmall。
而24小時便利店就是我們步步高的三駕馬車的最后一架。也是我們圍困“洋老虎”的主力。
便利店的面積,每家設定在100平米左右,但必須24小時營業。
同時我們還要在步步高超市輻射不到的范圍里,開設步步高平價超市和步步高社區店。
此類店鋪面積設定3000平米左右為最佳,大概一萬種左右的商品。
隨著林義的細細講述,眾人都屏住了呼吸,做筆記。這可是關系到步步高超市生死存亡的大事,也關系到在座眾人的切身利益的大事,格外認真。
林義知道,后世不管外資巨頭多么兇猛,卻始終攻陷不下南京,原因就在第二點卡位戰術,這也是馬家梁揚名世界的輝煌經典。
也是憑借這群狼戰法,馬家梁被世界很多著名大學寫入了教材里。
后世很多經濟學家這樣評價馬家梁:群狼戰法是零售業民族品牌的最后輝煌。
說到這里,趙樹生問:“林總,你這方法很有啟發性。
就是有一點,如果短時間大面積布局,我們資金可能不夠。
所以我建議先在易初蓮花的周邊街道用卡位戰術把它圍困死。”
林義點點頭,“這是布局上的大戰略,第一步圍困死易初蓮花即可。
接下來就把剛說過的兩點落實到全省,我要把瀟湘打造成一個整體,一個我們說了算的整體。”
敲了敲桌子,看著大家又把目光聚集過來,林義才繼續說,“剛才我是從布局上圍困易初蓮花。
現在我說的第二點,就是在供應鏈上做出花樣,實現差異化和本土化。
我把這個戰略叫做“土狼戰法”。
土狼戰法的第一個絕招就是扎根區域市場,把本土特色做足。
“我們之前已經達成共識,想在短時間內在全國市場上戰勝沃爾瑪、家樂福等外資巨頭的機會不是很大。
但在瀟湘甚至在我們視為腹地贛省這2塊市場上,只要戰術運用得當,戰勝他們并不困難。
大家都知道,外資零售企業除了資金實力雄厚之外,還熟練掌握營運、采購、物流和信息技術等零售業的幾項核心技術。
而像我們步步高這樣的企業,現在拼資金、拼技術、拼全球統一采購和調配,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但是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企業也有自己的優勢,那就是在區域市場內可以先入為主、網絡密集。
在瀟湘和贛省這樣一個區域市場內,一家外資企業要想在短期內布局50家以上的分店不太可能。
因此,發揮在區域市場的優勢,做好商品定位、成本控制,都是步步高抵御外資的關鍵所在。
在深城的超市和量販店經營中,占各店總銷售額16以上的生鮮食品最能體現區域特色。
而我們在瀟湘也可以同樣本土化。
以熟食為例,外資店由于在每個城市只有一家店或幾家店,因而只能在店里現場加工,口味和品質因師傅水平而各異,很難保持穩定性和延續性。
而我們步步高可以通過網點密集,建有自己的生鮮食品物流中心。
在中央廚房和烘焙中心加工好熟食、面包等商品然后統一配送,不僅有成本優勢,還可以保證品質的穩定性。
再比如,目前瀟湘武岡和悠縣兩個地方的豆制品是公認最好的,也是最暢銷的。
如果步步高超市掌握了其加工方法,并建起了自己的豆制品廠。而外資店是全球統一采購與配送,不會為了瀟湘幾家店專門去武岡和悠縣采購。
這就是我們吸引本地人群的本土化優勢。
此外,我們將來的供應鏈規劃是建立各種產品供應基地。
比如生豬養殖基地、綠色蔬菜基地,處處精耕細作,貼近市場,貼近產地,把供應鏈延伸到了生產環節,充分發揮“土狼”的優勢。
土狼戰法的第二個絕招就是“業態組合”,百貨大賣場電器生鮮的組合。
這個業態模式在粵省各大超市和量販店已經得到了充分認證。
就拿羅湖量販店來舉例。因為這個業態組合的威力,我們從一開始和沃爾瑪洪隆購物中心打的有來有回,到現在占盡上風就可以見其威力。
而易初蓮花一樣也是外資零售企業,他們就算再眼饞我們的業態模式,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干瞪眼。原因很簡單,目前國內政策還沒有對他們完全開放。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第三點,我計劃用宣傳戰略搞死“易初蓮花”。
企劃部門注意,你們對外元宣傳時,要牢牢抓住三個核心思想。
一是主打愛國的民族品牌。
二是親情牌。比如雪災時步步高超市與廣大市民“生死與共”的情懷。可以適當拿出來宣傳宣傳,挑動挑動。
三是產品“健康”問題著手。
你們可以暗地里組織人手放出消息,說國外超市產品是全球供應的,轉基因食品、激素食品比較多,吃了容易出問題。
傳授了一番,林義最后做總結說:
“今天我算是把腦細胞全用上了,上面三種戰略,不論是卡位布局戰略也好,還是供應鏈戰略也好,亦或是宣傳戰略也好。
只要有一種落實了,就可以把易初蓮花弄死弄殘,更何況我們是三種一起上。”
說著說著,林義用食指敲著桌子說:“在這里我最后著重強調一次,這三大戰略事關我們步步高超市的長遠布局,也是我們將來扎根瀟湘,華南,甚至整個中國的根源所在。
希望在座的各位好好領悟,好好消化,好好落實…”
大會議結束后,林義和蘇溫,以及趙樹生又開了一個三人小會議,主要還是商討群狼戰術、土狼戰法和宣傳的具體實施。
由于事多,三人又洽談的比較愉快,這個會議直到凌晨過才結束。
腰酸背痛的走進辦公室,林義還沒來得及喝杯溫水,蘇溫就帶著龔敏進來了。
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林義繼續喝茶,不曾搭理。
眼瞅著這個小男人在那里裝腔作勢,蘇溫對著龔敏溫婉一笑,就識趣的走了出去。
差不多喝了一杯半,桌對面的女人還是站著擰巴,林義心里嘆了口氣,說:“你對我的處置有意見?”
“沒有。”
“既然沒有,那站這里干什么?”
“我…我…”
看著她這個樣子,林義就想起了吳景秀當時說她“女閏土”的景象。
搖了搖頭,“你也摸爬打滾這么久了,人心這東西你還是一知半解的,當初說想要去一線的是你,現在呢?”
不等她說話,林義繼續道:“去基層好好磨練一段時間吧,要是真的干不下去了,就辭職離開。
要是覺得能干好,就用業績向我證明。
你知道嗎?
世界上這么多人,老天也并不是每個人都給個機會。
我第一次給你的機會,起點很高,你浪費了。
第二個機會更高,虧你還是部隊出來的。保密意識那么差,還好你只掌握了瀟湘一部分超市數據。
要是深城的核心數據都給你,我這公司不要開了,都倒閉算了。
現在是第三個機會,基層干不好,就不要來見我,我丟不起這人。”
說完,就讓她離開。林義知道蘇溫肯定在外邊等她的,自己唱了白臉,總得有人給自己擦屁股唱紅臉。
不然哪里去尋找這種跟了自己好幾年的忠厚老人去。
半個小時后,再次見到蘇溫,林義問:“安慰好了?”
女人不說話,就那樣似笑非笑靜靜地看著他。
林義白了一眼,繞過她直接往前邊走。
久違的回到邵市書店二樓,林義感覺肚子叫的歡,于是問跟進來的女人:
“你餓不餓。”
蘇溫搖了搖頭,然后開始打量起這個書店二樓來。
用熱水器燒水,煮面…
幾分鐘后,芳香滿室,林義拿開蓋碗的書,“你要不要先吃幾口?”
女人有點小驚訝他會這么說,然后很有興致的坐在一邊,拿著筷子攪了攪,但最終還是沒下口。
睡覺的時候,看著蘇溫要去大長腿的專用房間。
林義連忙拉住她,接著就是一個抄手橫抱,往自己房間走:“好不容易和我一起,還不睡一個床上的么。”
蘇溫也不反抗,還是似笑非笑瞅著他,把他那點小心思看得穿穿的。
不老實了一會兒,蘇溫臉嫩地說,“我生理期來了。”
林義不信,上次就被騙了,自然得檢查。
蘇溫看他沒臉沒皮的樣子,朦朧眸子都快溢出水來了,末了只得拿枕頭蓋住自己臉。
過了會,林義郁悶說:“你還真的來生理期了啊。”
女人不回答,閉著眼睛裝睡,只是眼睫毛偶爾動一下出賣了她。
十二月的羊城,也是風寒料峭。
剛回到書店,光頭就說有一封掛號信。
對著褐色封面瞅了瞅,又看了看郵戳日期,才開封。
老樣子,照片和信箋。
照片是整個脖子的紋身圖案,整個喉結線紋成了一條蛇。那逼真的模樣,差點讓怕蛇的林義把照片給丟了。
這次信箋內容多了點:我的容貌毀的很徹底,下一次紋頭部,很是期待。
我跟紋身大師離開日本了。以打零工的方式住在蒙特利爾的街頭。
工作之余,我們還成為了地下朋克搖滾社團的一份子,結交到新朋友的同時,也被他們自由灑脫、不受拘束的思想感染。
看完信,林義沒想到那位紋身大師也是個行為藝術愛好者。更沒想到有錢人還打零工,還玩起了地下朋克搖滾音樂。
果然是放開自我,追夢的人生…
只是隱隱擔心,放開的越快,怕墜落的越快。
搖了搖頭,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看了看日歷,今天是星期五,但大長腿卻沒來書店三樓,難道自己2天不在,她以為自己今天不回來了?
“應該是這樣的…”
不過林義喃喃自語、小聲嘀咕的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了。
清冽的大長腿雙手掛滿了塑料袋,粗粗看一眼,不下七八個。
趕忙小跑過去接一些,問:“你怎么買這么多菜?”
“今天的菜好,有一些好久沒吃了,就多買了些。”
說著,女人問起了留言條上提到的事情,“超市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嗯。好了,不好就不會這么快回來的。”
兩人洗紅菜苔的時候,聊著聊著。只見大長腿“哎呀”一聲,拍下額頭突然說,“看我小笨腦袋,快把它忘記了。”
林義一樂,也跟著拍了下她額頭,問:“怎么了?”
女人剜了他一眼,連忙說:“今天是米珈生日,在京城讀書的于海偷偷跑到日本去給她慶生。
沒想到在東京迷路了,錢也被扒了,后來花費半天尋到警局才聯絡到米珈。”
說到這,大長腿一樂,“你猜后來怎么著?”
林義特意把頭拉的賊近,眨巴眨巴眼表示不知道。
女人嫌棄地推了他一把,沒推開,又用力推了一把才勾著笑,“米珈從警局把于海領出來時,沒想到在半路上,她的錢包也丟了。”
“那怎么解決的?”
說到這個問題,只見大長腿直棱棱地看著自己。
林義不解,試探問,“要我幫忙?”
“嗯。”
“米珈沒向家里要?”
女人解釋,“她說沒那快,跨境外匯轉賬最快也要24小時,慢得話要一個星期。
再說她的錢包丟了,銀行卡都沒了,就算重新辦也要時間。”
林義點點頭,看來就算重生快三年了,有時候還是受后世思維影響。
本來想問怎么想到我幫忙?但隨即就想到大長腿是知道關平在日本的。這是閑聊時,吳芳芳不經意里告訴她的。
“行,我去給關哥打個電話,她要多少錢?”
“她說,需要5萬日元,過段時間還你。”
“還什么還,要她買白色夾心糖郵寄過來就行。”
給關哥打完電話,又按女人給的號碼打了一個米珈的電話。
電話里,林義問于海,“你哪來那么多的錢去日本啊?”
只見電話那頭的于海悶悶說,“考上大學家里給了獎金,從老爺子那里騙了點,又從大學同學那里湊了些…”
林義頓時無語,這是有多放不下米珈啊。
“行了,你們等在原地,有人會回來找你們的。”
又是一個周末,逗弄完馬復制和劉志西,剛從名典咖啡好出來,王欣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對著電話應了聲報了個地址,王欣就說對林義說,“偶然認識一個賣保險的,很是會纏人。”
林義沒接茬,心想賣保險的不會纏人還怎么賣保險?
又走進名典咖啡屋,靠窗坐著。沒多一會兒,外邊就來了一輛二手桑塔納,下來一男一女。
男的西裝革履,提個公文包。女的靚麗時尚,真是亮瞎了林義,竟然是穆佳佳。
果然人還是得靠打扮,一年半下來,穆佳佳再也見不到那土里土氣的半點影子了。
見到林義,對方也是驚訝了下,接著就大大方方坐在對面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游說。
聽了會,林義有些蹙眉,心想王欣品味也太低了點,什么身段了,還和這種羅里吧嗦的人聊個什么勁。
可能是感受到了林義的不快。王欣連忙找個借口結束了話題。
出了門,王欣趕緊解釋說,“穆佳佳的上司是我老同志,對方生病了,就派她跟我接觸。”
接著又說,“上個月有一名技術工的左手被機器切割了,賠了些錢。這已經是建廠以來第二起事故了,所以我想給這條危險生產線上工作的人買份意外保險。”
聽到這合情合理的理由,林義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
只是王欣揣測說,“那我要求換個人來接洽?”
林義瞟了她一眼,“沒必要,下次我反正也見不到。”
林義剛才之所以不待見穆佳佳,是因為認出了同來的那個男人。就是陪同劉薈在錄像廳看電影時候,坐后面抱著穆佳佳的那個。
看到林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王欣打定主意,要求老同學換人。同時也決定讓助理來接觸,自己也不插手了。
她是絕對不能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惡心了林大boss的,不敢,也得不償失。
和王欣吃了個晚飯,看到這女人當自己面給老同學提要求換人。
林義都被氣笑了,得,又一個被吳景秀帶偏了的女人。
緊趕慢趕回到中大宿舍,一進門就發現里邊氣氛不對。
除了韓小偉不在,其余4人整整齊齊圍在那里坐著。吞云吐霧,雖然趙志奇手里的煙嘴沒點燃,但那一起一落的姿勢也蠻熟練的。
看到林義進來,四雙眼睛齊齊瞅向他。
那充滿悲哀的眼神,把林義嚇了一跳,于是問:“你們這是干嘛呢?演戲套路我?”
幾人搖搖頭,還是李杰說,“老林,老韓出事了。”
提到韓小偉出事,林義下意識問,“又打架住院了?”
李杰又搖搖頭,唏噓嘆了口氣說:“比這嚴重的多的多,出大事了。”
ps:9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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