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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雙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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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信封,林義沒有第一時間拆,而是對過道里站著的大長腿說,“你下午不是有課嗎?怎么還回三樓去了?”

  “老師臨時有事,課被調了。我就買了些菜回去。”

  “嗯,等會你有事嗎?”

  女人搖搖頭。

  林義拍拍左邊位置說,“我還有一節課,坐會兒,下課一起走。”

  鄒艷霞有點愣神,大學一年多了,還是第一次見這人主動要求自己在教室陪他坐的。

  掃了眼眾多看向自己的目光,大長腿點點頭坐了下來。

  這節課是馬原課,矮胖胖的“拔舌地獄”是講師,大家是聽得昏昏入睡,卻又不敢真睡。

  因為開學時,拔舌地獄就有規定,誰敢缺課2次,考試零分。缺3次,取消補考資格。上課睡覺按缺課處理。

  而且這老師點名很妖路,有時候說下節課點名,卻又不點。有時候突然襲擊點名。

  而更猝不及防的是,點名時段不固定,完全看她心情。有時候開頭,有時候中段,有時候末尾。

  就像現在,講著講著突然把手里的書本換成了花名冊。

  一路點下來,念到“馬平彥”的時候,李杰低頭悶著喊了聲“到”。

  聽到這聲音,拔舌地獄瞇了瞇眼,“馬平彥。”

  李杰還是繼續悶聲,“到。”

  “李杰。”

  “到。”

  “你到底是李杰還是馬平彥?”

  看著老師嘲弄的眼神,李杰打個寒顫,最后還是吞吞吐吐說,“李杰。”

  拔舌地獄瞟了眼,然后拿筆開始做記號,“班長通知馬平彥,期末考試可以不用參加了,大學四年的補考資格取消。”

  這話一出,大教室瞬間寂靜無聲,真沒想到其言必行,行必果。補考資格取消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拿不到學位證,畢業證也懸,放這年頭,那大學就是白讀了。

  這還不止,在大家仍在震驚中的時候,只聽見拔舌地獄又說,“李杰,缺課一次,平時分歸零。”

  考試成績,由平時分和試卷分組成。平時分占百分之三十,歸零了,意味著期末卷面分數要有86分以上才能及格。

  馬原啊,要考86分,根據拔舌地獄這尿性,估計只有把整本馬原書背下來才有可能獲得這高分。

  “好了,上課繼續。”

  拔舌地獄繼續上課,但李杰就不淡定了,在位置上如坐針氈。他可是想入黨,評優秀,拿獎學金的。

  但是這都有個明文規定,那就是單科成績不能低于72分。而現在馬原就算試卷分滿分100分,折算下來的成績也只有70。

  這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一個學期的努力白費了。

  雖然拔舌地獄的課嚴歸嚴,但只要不睡覺,不大聲喧嘩,都沒事。小聲交頭接耳和看課外書,她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這不,前邊的孫念就不安分了,傳過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女人誰啊?”

  回一張“我的女人”。

  孫念對著白紙上的三個字頓了頓,然后嬉皮笑臉地寫:

  “不錯不錯,你早日談100個女朋友,我們就可以湊對了,到時候我出本書《101次約會的愛與愁》,把我們一路的感想和心得寫出來,保準暢銷。”

  面對這打著太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孫念。林義也是一頭包,懶得理會。

  感受到旁邊大長腿的眼神,林義直接把紙條推到她跟前,看到那“我的女人”四字,女人薄薄的嘴唇慢慢片了起來。

  至于孫念的那些字眼,波瀾不驚的大長腿自動過濾了。這些年纏林義的人不是沒有,不少而且還很多,但都被自己一一給熬死了,多你一個也不多。

  回到書店三樓,林義把信封拆開,和意料的一樣,里邊果然是照片和一紙信箋。

  照片是滾圓的第一個紋身。

  位置選在了左肩上,上邊紋了一個黑白色的骷髏頭和十字交叉的骨頭圖案。不愧是紋身大師的杰作,圖案栩栩如生,立體感很強。

  大長腿細細看了眼就驚訝地說,“有些嚇人,這不是混子才做的事情嗎?也算藝術?”

  “嗯,這當然算。其實我們所說的藝術,是一個抽象的概念。

  就比如梵高的畫作晦澀難懂,既表達出他對藝術的追求,又是內心世界的具象化,乃是當之無愧的藝術大師。

  然而,表達藝術的方式不是一成不變的,無論是行為藝術,還是人體藝術,都是藝術的一種表達方式,盡管遭到不少詬病,但仍有人孜孜不倦地去追求…”

  大長腿還是搖頭說,表示不能理解滾圓的偏激,要換作是她,假如只能活三年了,肯定好好守候孩子和家人。

  日出時,為他們整理好出行行李,日落時備一桌子好飯好菜,此心惟愿,亦是圓滿。

  看到女人不認同,林義也就不多說了。只是把她拉起來,推著往廚房而去。

  晚餐準備有水煮大片牛肉,香鍋雞爪,一個皮蛋黃瓜湯,一個清炒豆芽菜。

  清洗牛肉的時候,大長腿說米珈從東京寄來了包裹。

  看到林義只是淡淡“嗯”了聲,女人就好奇說,“你不問問是什么東西?”

  林義撇撇嘴,“有什么好問的,肯定又是給你買了很多吃的用的小禮物吧。反正又沒我的份。”

  大長腿開心一笑,然后擠點洗潔精洗把手,彎腰俏皮的滴了幾顆水珠子放林義臉頰上,才拾掇拾掇跑客廳去了。

  過一會兒,她就抱著一盒白色夾心餅干進了廚房,“她這次可沒把你忘記,知道你愛吃餅干,這是專門買給你的,說是日本特有的一種餅干。”

  餅干呈小四方塊,圓圓的棱角,水影一般的細碎顆粒附著,具有匠人藝術的精致,

  “她知道我們同居了?”

  女人片了眼,不搭邊,而是拿出一塊白色巧克力餅干送他嘴里,“你嘗嘗,看合口味么?她信里說,你要是喜歡,會定期給我們郵寄一些過來。”

  林義咬了一半,打趣示意她吃掉另一半,但女人沒理會,有耐心的一點一點的往他嘴里送。

  餅干很酥,入口即化,有很濃郁的巧克力味,讓人回味無窮。

  晚餐兩人開了一瓶紅酒,但女人不讓他多喝,說每次可以飲一些,不過必須控制量。

  接著又說,你酒不能多喝,菜倒可以多吃。然后就時不時幫他夾菜,比如牛肉,知道林義不愛吃牛筋,就挑著找死瘦死瘦的肉片。

  一路嚼吧,林義問,“米珈給你寄了什么?”

  “手辦,頭箍和腕帶飾品之類的,等會給你看。”

  再次碰到盧博士的時候,只見他一臉愁容。一看這情況,林義就知道他在股票上栽了,應該說是載慘了。

  立在四樓,憑著欄桿,盧博士的眼神在校園草地里亂晃,良久才說,“我貪心了,沒聽你勸告及時收手。”

  說到這,頓了頓感嘆了句,“一連五道金令啊,誰能想到。”

  林義陪著默不作聲,心想十二道金令才哪到哪啊,你就肉疼了。

  盧博士問,“目前局勢這么緊張,你說我撤還是繼續堅持?”

  林義琢磨了會才說,“我打算退了,反正前邊掙了很多,現在雖然損失不小,但總體上還是略有贏余。”

  盧博士有點訝異,“你上次沒退的徹底?”

  林義假裝苦笑,“形勢那么好,撤退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些,于是貪心留了一小半在里邊。”

  “唉”盧博士唉一聲,嘆口氣道,“也是,做我們這行的很難守住本心,就沒有不貪的人。”

  末了,才拍拍林義肩膀,“今天趕緊撤吧,晚上一起吃火鍋。”

  “行。”

  盧博士開車的技術很是沉穩,斜靠在副駕駛,閉上眼睛細細聆聽這年頭的電臺情感欄目,那膩乎乎的純凈聲音也是一種風味。

  來到火鍋城,盧博士把車靠邊停了下來,推下林義胳膊指著外邊從奧迪車上下來的兩人說,“那個男生是不是你們班上同學?我上課時好像有點印象。”

  林義睜眼一瞅,頓時心驚,這韓小偉什么時候和“金銀屋”的豐乳肥臀搞到一起了?

  “是我們班上同學。”

  盧博士聞言點了點頭,“他們家挺有錢的啊。”

  “旁邊那位是他姐姐,車是她的。”

  盡管林義很磨蹭,慢慢悠悠才跟在盧博士和唐奇后頭進的火鍋城。但不可避免的,林義還是同兩人碰到了。

  本以為韓小偉會尷尬,沒想到他隱晦拍了拍老板娘屁股,還甲了甲左眼,得意之形不言而喻。

  林義心里嘆口氣,這樣一路玩過去,遲早會出大事的。

  星期四早上,起個大早的林義在運動場小跑了一會,后來也不知道孫念從哪里鉆了出來,后面還帶個尾巴。

  那人林義認識,計算機學院的籃球隊前鋒,打籃球是一把好手,憑著他的一手無解三分,硬是幫計算機學院拿到了校運會籃球比賽冠軍。

  這女人邊跑還不忘向林義挑釁,嘴巴張開無聲說了個數字“16”,意思是說這是第16個明目張膽的追求者了。

  跑一圈挑個下巴得瑟一下,跑一圈交叉碰面就得瑟一下,林義后面直接敗退了。

  一路氣虛喘喘地跑到書店,接過日常報紙的時候,光頭說,“這里還有一個郵政包裹,給你的。”

  “哪的?”

  “上面寫著,來自日本名古屋。”

  聽到又來自日本,林義怔了下,難道米珈又寄禮物了?

  可是一想不應該啊,她就算寄也只會寫大長腿收,不會直接郵寄給自己的。

  包裹不是很大,但重量不下5公斤。林義帶著疑惑走上三樓,先洗個澡去掉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才找把剪刀拆了開來。

  讓林義驚愕的是,入眼的也是幾小盒“白色夾心餅干”。幾乎不帶想的,趕緊找到米珈寄過來剩下沒吃完的,一對比。

  竟然一模一樣。

  再看包裝紙,也是一樣。林義頓時迷糊了,難道真是米珈的?

  可她在東京早稻田大學留學,而這是名古屋的,兩個城市還是有段距離的。

  這些想法一瞬而逝,林義繼續往下翻,終于在包裹底部找到了一個密封塑料袋。

  打開一瞧,是一張碟片,那陰森森的恐怖封面,看一眼就知道是“貞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林義一下把塑料袋里的東西全部抖了出來。

  果然附有一張淺粉色信箋,展開,就一行字:小氣先生,猜猜我是誰?

  瞅著雋刻的字跡,熟悉的“小氣先生”,林義腦海里一子下就浮現出帶有小酒窩的劉薈。

  重生以來,自己只和她在圖書館為了座位,提過一次“貞子”嚇唬對方,那時候劉薈說去東洋探親時看過。

  真沒想到,她還記得。

  塑料袋里最后一樣東西是一本書,很精美,作者署名劉薈,看來是出版紙質書了。

  書的扉頁是:小橋遇見流水,江南遇見煙雨,我遇見你。美好會遇見美好,我一直堅信。

  乍一眼,就知道是青春類言情。

  但林義對這種一點興趣都沒,隨手用大拇指梭了梭,就把它丟到了書房一個架子的角落里,等著它落灰塵。

  末了,又拿起兩種一樣的餅干看了看,心想,這東西在日本還真有名的,不過也是真的好吃。

  這樣想著,拿起一塊就開始“嗦嗦嗦”地嚼吧嚼吧起來。

  11月26號,暮靄沉沉,朔風吹的干冷。

  早上7:00過,蔣華就打來電話,問:“林總,你看了今天的報紙嗎?”

  被窩里的林義有些迷糊,窩個哈欠說,“昨晚上半夜才睡,現在還沒起床,發生什么事了嗎?”

  “你要我關注的愛多胡老板一案有結果了。”

  “哦”了一聲,林義頓時清醒不少,伸手把2個枕頭豎起來,半抻著身子靠上面,又動了下,感覺背部柔軟舒服了才問:

  “怎么判的?你把具體的細節和我講講。”

  蔣華說:“經審查,胡老板被起訴的票據詐騙罪、挪用資金罪、虛報注冊資金罪三項罪名成立,被中山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判處有期徒刑20年,罰款65萬元。

  一審后,胡老板不服,向上級法院提起申訴。”

  “維持原判還是?”

  “粵省高級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6年,罰款20萬。”

  “胡老板服氣了嗎?”

  蔣華低聲說,“應該是沒服氣。我之前給陳地北打了電話,他說胡老板想見他?看來是要說情。”

  “陳地北同意見一面嗎?”

  “應該是同意了,他還問我,林總你要不要去見一見胡老板。

  要是去的話,可以一起…”

  “我?”林義啞然失笑,好像胡老板好多次想見自己了,卻因事情耽擱被一推再推。

  看了看床尾的掛歷,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給陳地北消息,一起去見見這位胡先生。”

  林義和陳地北在小館子里吃了個中飯,才一起來到了看守所。

  里邊被關押一段時間的胡老板沒了昔日的豪氣,倒是臉上浮現出了幾絲悲涼。

  見到林義,胡老板第一句話就是,“想不到你還是來看我了。

  我關押的這段時間,從沒有人來看過我。想想以前,人前人后不論年紀、不論輩分,都是“標哥”“標哥”叫著,那時可風光了。

  可現在…呵呵…”

  林義不說話,只是安靜看著他。沒想到對方都到這境地了,還活在過去,還在幻想,不值得同情啊。

  胡老板繼續說,“想當初,我只花費了3個月,就把老牌勁旅、國產vcd老大步步高趕出了中南和華南市場…”

  林義直接打斷,反詰道:“趕出?何來之說?現在我在外邊,你可在里邊…”

  胡老板也打斷林義,不甘說:“要不是我的兄弟背叛我,我的合作伙伴出賣我,我會永遠壓著步步高出不了頭…”

  安靜看了會對方瞪圓的眼珠子,聽著這般可笑的豪言壯語。

  林義也是不客氣了,語氣沉沉的道:“為什么會背叛你?是你背叛了人家還是什么,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從你們10年相好到合作關系破裂,我可以為你歸結兩點。

  第一,你不會做人。讓處了十年之久的兄弟對你產生了不滿,太貪了,太獨了,吃相太難看了。

  第二,你的高度不夠。不論是管理上、眼光上、氣度上,或者文化素養上都不夠。

  文化低可以自學,國內的第一代草根老總很多都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但你在這里還能大放闕詞,何其可悲?歷史永遠只記住尾巴,成敗論英雄,何時關注過程了?

  再說,你的過程真的好了?

  你所謂的擊垮步步高。就是所謂的陽光計劃,所謂的四件套送送送,賣一臺虧一臺,才半年,就虧損25億元。

  你這是學海爾的策略吧。可是愛多就和你本人一樣,底蘊不夠,趟不起。

  你所謂的過程就是天怒人怨?被同行當做過街老鼠?為什么你關押了這么久沒人看你?

  再說你又為何會被關押在了這里?

  呵,談過程…”

  胡老板被林義犀利的言辭噴的啞口無言,許久才中氣不足的為自己辯護,“我是胡雪巖一樣式的人物…”

  看到對方還不知悔改,林義懶得廢話了,還自比胡雪巖,也配?

  不過臨走前,步行到門口的林義還是半轉身說: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給你送一套管理學和經濟學方面的書進來。你用這段時間好好學學,心氣平和了再回想回想我們的今日所說,再看看對與錯,是與非…”

  說著,也不等對方回答就走了。

  心里在想,和先前進來時預測的一樣,胡老板果然是個心氣狂妄的人。

  同時也在思襯,要是對方不這般狂野,年紀輕輕的也做不出那份轟轟烈烈的事業。

  真是成也此,敗也此!

  胡老板見到陳地北的態度,與見林義的態度截然不同。

  一見面就說“我錯了,當時沒有聽你的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根本沒把任何人放眼里,總認為自己是對的,錯把兄弟當敵人。”

  說了許多,末了胡老板一面點頭。一面乞求的樣子說:

  “阿北,你以前講的都有道理,看在過去十多年的兄弟情份上,我需要你的幫助。”

  陳地北問,“我怎么幫助你?”

  到這,胡老板張了張嘴沒有第一時間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北,只要你幫我活動一下關系,如果我有機會出去,欠你的5000萬股金,會想方設法還給你。”

  聽聞這話,只見陳地北嘆了口氣說,“你就別再騙我了。

  過去你騙了我好多次,我都原諒了你。說實話,能幫你的人是你自己。

  你還記得創業初期嗎,我們的工資只有800元。

  你經常當我的面講你的錢花光了,我以為真花光了,于是每次吃飯都是我掏錢。

  可是呢?我好多次看到你一個人躲在城西吃大餐。

  去年我們進入vcd領域。我負責生產,你負責銷售。你拿了100多萬的貨出去,只收回了幾十萬。

  當時你跟我講,余下的尾款收不回來了。而我也體諒說,實在收不回來就算了。

  沒想到,后來有人告訴我,這幾十萬余款不是收不回,而是進了你的腰包。

  這一系列事情我一直沒找你說穿,我怕傷害我們的兄弟之情。

  現在看來,如果你當初就是個講信用的人,一個踏實的人,今天就不會犯詐騙罪。

  也不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得罪所有同行,愛多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我們付出的代價太慘痛了,你竟然還不知悔改…”

  說完,陳地北也不再搭理他,就出門而去。

  晚餐林義和陳地北吃的街頭腸粉,一元一份,一人兩份才堪堪填飽肚子。

  交換了下剛才見胡老板的談話內容,兩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天下竟然還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沒臉沒皮的人。

  林義想想也對,后世曾在圈子里流傳一個笑話:

  是講胡老板出獄后,受邀參加創業家年會。并參與了一場分論壇,這是他出獄后首次出現在公眾場合。

  人們發現,曾經“狂傲”的胡老板變得謙卑、彬彬有禮。

  很多人都不相信,看起來很“老成”的胡老板只有40歲不到。但在發言時,似乎還是秉性不改:

  “我姓胡,小胡。曾經在上世紀90年代創辦愛多vcd;25歲的時候曾經帶領愛多集團做到了年入幾十億。

  曾經在美國接受美國記者采訪,一段話以后,使跨國公司的股票從6塊錢上漲到了68塊。曾經接受過飛利浦非常高規格的接待—紅地毯加私人飛機。

  后來因為其他的原因,公司倒閉…”

  思緒到這里,林義不由一笑,看來人家今天還是對自己口下留情了。

  分開前,林義問,“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陳地北說,“準備涉及衛浴行業。”

  “錢夠嗎?”

  “暫時夠用。”

  “要是將來需要幫助,可以找我。”

  陳地北沉默了會,才說“好”。

  時間進入12月份,天氣愈發寒冷,但林義顧不得這些了,連軸忙碌了起來。仗著有盧博士和焦思佳導員的關系,揀著不重要的課程就開溜。

  這次實實在在的當了一次討人厭的催債人,為了湊齊5000萬,都快把趙樹生、蔣華和王欣逼瘋了。

  大富貴茶餐廳,名字比較喜慶。有點“港味”,又有些“廣味”參在里頭。

  整家餐廳滿滿都是這個時代的特色。綠墻壁、花磚地板、鐵柵門、大燈箱、舊海報…

  貼墻上的毛筆大字價目表,標語都是手寫的繁體字,紅色仿皮折疊椅和老式推窗。

  午后的陽光帶來了溫暖,兩人臨窗而坐。

  蘇溫點了“吉利豆油燒鵝”,女人說是這里非常好吃的特色菜。

  看著這些不是富貴就是吉祥的菜品名字,林義有些腦殼疼。

  立在墻跟下許久,才摸摸扣扣點了“富貴菠蘿油”、“如意干炒牛河”。

  要了瓶橙汁,給自己倒滿一杯,準備給她倒時,女人溫溫一笑,擺手拒絕了。

  “你們都不想我喝酒,所以我現在都改喝飲料了,這也不陪著喝點?”

  聽到這話,蘇溫只是微笑靜看著他,不言不語,那迷死人的亮黑,此時卻有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隱藏在里邊。

  被看得久了,林義也是一尬,怪自己說話太隨意了,沒個把門的,竟然說了“你們”“都”。

  好在也是職場老油條了,眼珠子一滴溜,就轉移話題問,“你生理期快到了吧?”

  提到孩子的事情,女人果然不再打趣他,分了分秀發說,“快了,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吧。”

  說到這,女人猶豫了會,但還是迎著林義的目光說了:

  “要是這次還沒懷上,就到你們學校附近租個房子吧。”

  租房子?林義也是一呆,隨即高興說,“租什么租啊,干脆買個好點的,內里好好擺弄一番我們倆也住著舒服。再說醫生交待了,你得放松,所以環境很重要…”

  蘇溫聽不得這么露骨的話,直接打斷說,“是臨時的。”

  林義樂呵一笑,“都一樣。”

  逗趣一番,林義說起了正事,“目前shoppingmall已經進入了軌道,細節就交由其他人跟蹤吧,我這需要你幫忙。”

  說著跟她分析了當前經濟形勢,討論了華爾街那些群狼們放出來的一系列“東南亞經濟危機”風聲,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末了,林義提了5000萬的用途,希望她來運作。

  對此,蘇溫一點也不意外,而是說,“注意到你上次開始籌錢,這段時間我都在餓補金融方面的知識。

  不過我建議在境外操作,不然影響不好。”

  聽到這話,林義很是贊同,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說,“不僅要境外操作,如果后面事情鬧大了,波及到香江或大陸時,我們要及時收手,絕對不能去趟這渾水。”

  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里,蘇溫當然知道這里面的輕重,也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談完正事,林義又開始招呼,“這干炒牛河還真不錯,牛肉量多嫩滑,炒得也夠鑊氣,香噴噴很誘人。”

  老話說,和心頭之人相聚,宜喜宜嗔。

  味蕾大開,飽餐一頓的蘇溫一回到家,就被廚房里走出來的孔教授盯著一直看。

  被看得久了,有些心里打鼓。蘇溫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自己衣服褲子,疑惑著問,“媽,哪里不對嗎?”

  誰知孔教授沒接這茬,而是問,“你在外邊吃飯了?我還做了你的菜呢。”

  聽到這話,無語的蘇溫頓感輕松,剛才那副樣子看自己,還以為什么地方不對了。

  孔教授轉身回廚房時,看似不經意的抱怨,“你既然要在外邊吃,就給家里座機打個電話啊,害我準備了好多你最愛吃的菜,這個天氣,我和一一怎么吃的完。”

  蘇溫解釋說,“今天臨時有事,所以談完事情就順便吃了個飯…”

  誰曾想,孔教授突然轉身,粗糙的打斷了女兒后面的話,“這次和你吃飯的是個男人?”

  蘇溫被嚇了一跳,小心翼翼說,“媽,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工作嗎?對外聯絡的事交給沈助理后,我接觸的全是公司內部的熟人,大部分都是你認識的女性。”

  說著,也是不滿說,“媽,你今天怎么了?盡是些莫名其妙的話。”

  孔教授圍著她轉一圈,嗅了嗅,又細細打量了會女兒的臉蛋,問:“莫名其妙的話?媽可是過來人。你面色紅潤,步伐輕盈,眼睛的喜色還能蒙人?

  春風滿面的,一看就是有心上人了。”

  這話不啻于天雷滾滾,把蘇溫給劈懵了,好不容易轉過心思才說,“您糊涂了吧,怎么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

  今天是公司的項目取得了重大進展,我高興不是應該的嗎…”

  孔教授不理會,只是嚴肅地問,“他是誰?什么時候帶我見見?你們什么時候結婚?什么時候生孩子救我孫女一一?”

  母親這副樣子,蘇溫心里連連叫苦,急忙否認道:“你是不是想救孫女急眼了?

  我一個帶孩子的寡婦,家里又是這個亂七八糟的樣子…”

  沒等說完,孔教授就厲聲斥責:“什么亂七八糟的樣子?什么寡婦?

  我女兒要身高有身高,要臉蛋有臉蛋,要才識有才識,還具備豐神潤骨,哪個男人配不上?”

  這話讓蘇溫哭笑不得,用手撫著老母親背說,“我是你女兒,在你眼里肯定是樣樣好,但是…呃…”

  說到這,蘇溫突然覺得特別難受,感覺一瞬間有一股子飯菜鉆到了喉嚨里一樣,要嘔吐了。

  于是也顧不得打消母親疑慮,右手捂著嘴巴就往洗漱間疾行…

  后面的孔教授看著這離去的背影,眼珠子是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急急忙忙跟上去,看到女兒半趴在盥洗臺上干嘔。又立馬轉身去了自個臥室。一陣翻箱倒柜,就拿著幾張試孕紙趕了回來。

  手一伸,就說:“快試一試。”

  蘇溫看到這東西,小心臟差點被她整碎了,母親什么時候準備的這東西?

  竟然比自己想的還周全!

  看著女兒瞅著試孕紙犯迷糊,孔教授很是急切,“你這時候還犯什么傻?趕緊去檢測呀!”

  蘇溫頓時滿臉通紅,在那雙眼睛的監督下,不情不愿的拿著試孕紙轉身進了衛生間。

  客廳里,孔教授拿著試孕紙在那里失神,喃喃自語:“難道我買的是假貨?”

  而此時,在沙發上端坐的蘇溫也是松了一口氣。作為過來人,剛才的干嘔應該就是醫生口中說的“懷孕假象”,是心里原因造成的。

  輕松的同時,又有些失望,想到那個小男人,感覺這次懷孕特別艱辛。

  女兒發呆,蘇母倒是清醒過來了,又把問題回歸到了起始點,“告訴媽媽他是誰?”

  看著坐過來的母親,蘇溫此時沒了剛才的好脾氣,也知道經過試孕紙這一出,沒法反駁了。

  于是站起來輕輕一跺腳,抿抿嘴就攏著青絲進了臥室,隨即又把門“啪”的一聲關上。

  晚上,林義在書房逗弄了一番馬復制,準備起身洗漱睡覺的時候。

  趙樹生來電話了,“林總,易初蓮花來了瀟湘,好像盯上了我們步步高超市,專門選在我們附近開門店。”

  易初蓮花,電話這頭的林義也是心一緊。

  這境外連鎖超市可是個超級巨擘,不僅它本身強勁,背景更是大的離譜!

  ps:晚上才送葬回來,就馬不停蹄寫…

  本想寫到10000字再發,但怕你們等急了。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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