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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最后一場電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從1994開始

  來到紡織廠里,看著大家各自迷失在不不知所措里,林義油然而生的不是厭棄,而是一種拯救的沖動。

  林義一直覺得,人不是生來就是高尚的,一定是某些東西激發了內心的某些欲望,使他成為一個代言人,一個成功者。

  這一天,這一刻,林義意識到了一種責任,愿意改變這些人和生存狀態的沖動。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里將是我們的了。”林義對兩人說,算是定了性,要不惜代價拿下它。

  “嗯,”蘇溫清淡的語氣里,也有一種志在必得。

  “是嗎?”沈柯有些難以置信,然后感嘆:“好大的地方啊,要是這里真的賣給我們,再大的代價也值得付出。”

  聞言,林義臉一黑,合著之前就自己有眼無珠了,這不是打領導臉么。

  我一重生者,還不知道這些?

  看著林義拉下來的馬臉,蘇溫抿著笑自覺地走向了一邊,不想去觸碰他那外焦里嫩的心。

  其實,這次兼并,蘇溫知道林義并不是只擔心將要付出的一次性代價。

  她知道,林義更擔心的是:如果兼并制度不能一次性解決,各種錯綜復雜的因素,盤根錯節的關系就會交織到一起。

  到時候要想理順,所要付出的代價不知凡幾,肯定遠遠超過一次性的成本支出。

  不過這次羊城政府沒讓林義和蘇溫久熬,第三天頗具開拓精神的大領導就發出指令:讓市體改委牽頭成立專門的工作小組。

  經過兩天的激烈討論,林義同蘇溫與金壽、熊紀領導的工作小組達成了一個比較可行的兼并方案:

  由步步高shopping

  mall出資6411萬整體收購紡織廠和5.1萬平米土地,同時負責原企業的500名合同制工人。

  紡織廠其他員工解除勞動合同,通過提前退休、下崗等途徑分流,退休人員由羊城這個工作小組負責安置。

  為了減輕步步高shopping

  mall的負擔,允許紡織廠原有欠款由債權銀行掛賬停息,待企業扭虧為盈后再進行還款。

  說實話,出資6411萬拿下8.1萬平米土地和一個可以折舊清算、甩賣的紡織廠,以及負擔1200萬元的債務和500合同工,放這年頭絕對是一項大手筆。

  要是不考慮未來地產的升值和這個地段的絕佳商業地理位置,差不多60萬一畝的單價,還是比較偏高的了。

  君不見有關系、有背景的房地產公司這年頭拿下的土地基本是白菜價,20萬一畝的拿下上好地段的公司大有人在。

  “我們的實力還是不夠。”看著已經簽字蓋章的合同,林義有些感慨的對身邊的蘇溫嘆口氣。

  不過蘇溫倒是看的開,安慰說:“比我預想的代價要低,最關鍵還是節省了時間,在一定程度上還是你的傳媒朋友幫了大忙。”

  聽著她的理性分析,想想這地塊未來的升值空間,想想光這一塊土地就夠自己浪一輩子的了,林義心里頭一下子又好受了些。蘇溫說得對,要不是傳媒的力量,說不得現在還找不到方法入門。

  看著林義還愣愣的怔在那里,蘇溫遞過一杯茶給他,“老話都說,吃虧是福。至少這個1200萬債務可以3年后再償還,這給了我們很大的緩沖空間。”

  “嗯,”林義嗯了一聲,然后在心底算了算,才說:“盡快成立專項工作小組,尤其是各方面的人才還得急需擴招。”

  看到她點頭,又說:“暫時撥給你一個億,夠用吧?”

  聞言,蘇溫表示夠用,然后驚訝地問,“這次股票你撈了這么多?”

  林義垂了下眼皮子復又睜開,站起來悠悠地說:“你以為是搶錢呢,哪有這么多的;為了討你歡心,還不得到處湊。”

  對此,蘇溫輕抿著嘴當做沒聽到。

  吃過晚飯,兩人無聲無息地散了會步,末了林義終于開口,說,“我害怕一個人睡。”

  蘇溫還是當做沒聽到,自顧自的走。

  “女人,我說晚上害怕一個人睡。”

  看著攔在身前的人,蘇溫只得停下,左手攏起頭發,摸了下左耳釘,青發肆意的晚風里,她稍微抬頭:“今晚我得陪一一,你要是不怕麻煩,就隨我上樓吧。”

  上樓?林義看了看三樓,有些心動。但是一想起孔教授,頓時泄氣了,“算了,你每天都推三阻四,總算看明白了,我也就是個工具人。”

  看著林義離開的背影,站在三樓樓梯口的蘇溫有些安靜,甚至有些木。

  掏空了股票掙的7600萬收益和800多萬本金,又把半年來的保健品收益一起撥給蘇溫和何慧領導的財務小組,林義光著袋子又回了中大。

  看到林義回來,李杰立即故作驚訝:“你總算回來了,正好韓小偉也在,可算湊齊六人了。”

  韓小偉變化很大。最明顯的就是頭發變成了寸頭,白色襯衫配上黑色西褲,腰間扎一根名皮帶,一股子成功人士的味道。

  “你的貿易公司開張了?”林義特意翻了翻他的lv肩包,心里感嘆那老女人還真是舍得。

  “快了快了。”自從林義幫了他,自從知道林義有點小錢,韓小偉在他面前倒也不拿大。

  不過他還是抱怨說:貿易公司招了六個人。四個業務,一個跟單加質檢,外加一個財務兼文員。

  韓小偉大喇喇地癱在椅子上炫耀:“你們別看人少,我估算了下,每個月基本工資支出就是7000塊。辦公室房租、水電、物業又要萬把,還有跑客戶和供應商的車馬費、樣品費又得幾千。

  唉,當初沒想到一個小公司,在甲級寫字樓這么吃錢,錢真是不夠花啊。”

  聽到這話,打牌輸了一天的趙志奇頓時不干了,“你這是變著法子炫耀呢,就差說出:我當老板了。”

  馬平彥也甩了手里的撲克,拉長嗓子抑揚頓挫地說:“老~板。”

  李杰倒是沒跟著鬧,而是把頭湊過去:“韓老板,你這公司還招人嗎?”

  韓小偉一把推開他的頭:“你要是把曠藝林和孫念帶過來,可以考慮下你這個搭頭。”

  馬平彥說:“你這是皮包公司還是皮條公司啊。”

  韓小偉手一揮,說:“你要是過來,還可以變成唐老鴨公司。”

  這個晚上,韓小偉熱情地邀請宿舍的眾人吃飯,而且請客地點還不是一般的館子,是離學校三公里遠的一家上檔次的西餐廳。

  在這里,林義又見到了那個短頭發中年女人,聽對方口音不像佛山本地的,倒有些蘇南的味道。

  女人很是大氣,給每人點了一份88的牛排套餐,還特意開了瓶600多塊的紅酒。

  聊了會才知道對方的姓名,樊春梅,和老公在佛山開廠。

  不過她開的是燈飾廠,主營各種亞克力、玻璃等燈罩。這次在羊城逗留,除了幫韓小偉打點貿易公司外,主要還是參與路燈燈罩配件的政府招標。

  而她的老公卻在佛山開印染廠,手底下有1300多人討生計。

  聽著樊春梅談笑風生的說論人生,林義不同李杰等人的驚嘆,反而覺得韓小偉以后會可能會有麻煩。

  原因很簡單,對方老公不好對付,這年頭能把廠子開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當然了,這個麻煩還取決于韓小偉和樊春梅之間的真正關系。

  上課的時候,孫念屁股后頭又死皮賴臉跟了個新面孔,坐到林義左邊就寫了張紙條傳給他:“這個怎么樣?”

  林義看了看那男生,寫到:“你可以把感情生活編成一本書,然后起個名字“我和100個男人的試煉征途。”,保準暢銷。”

  看著紙條,孫念咬著嘴唇笑了會,然后又得意地寫道:“這本書如果占一百頁,我就把第六任編滿99頁。”

  “哦,篇幅這么長,那你打算怎么寫?”

  孫念笑呵呵的傳過來紙條:“抄小人書,抄西門慶與潘金蓮,把名字換成了你我就可以了。”

  “你這是欺騙大眾。”

  “你要是這么認為,我們可以按照書里的來一遍實的。”

  “對不起,我只喜歡生瓜蛋子。”

  末尾的這行話讓她怨念的抓了抓紙張。

  孫念對著紙條深呼吸一口,平息了心中的火氣才捉筆繼續寫……

  “你要是喜歡那隔膜,我們可以到醫院開間單獨病房,破了縫,縫縫補補…”

  看著林義和孫念在不停傳紙條,旁邊那個男生的眼角余光一直隨著紙條在動,想看卻看不到,一臉便秘但又不敢發作。

  一天早上,林義在操場跑步的時候,孫念屁股后頭又換了一個男生,每次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還會眼神挑釁:這個男生怎么樣。

  六月中旬,院里有個中外交流活動,焦思佳在班上按著文娛委員給的名單,開始叫人,李杰、趙志奇和林義都被叫了出去。

  一打聽才明白,院里要搞個交流晚會。其中有個大合唱,挑出來的這些人都是長相過得去、身高可以、唱歌又不走調的人。

  看到林義走過來。焦思佳直接開口,“你要是來打退堂鼓的,就把那心思給我熄了。”

  得,林義看出來了,這個老鄉是死了心要讓自己參加。

  五天集訓,第六天在小禮堂表演,頓時覺得這段起早摸黑的日子會很悲慘。

  合唱團有八九十人,在大教室集合的時候,林義看到了金妍,于是問,“那兩位怎么沒選上?”

  金妍看了眼周邊,小聲說:“她們倆個說肚子痛。”

  林義頓時無語,這完全符合鄒艷霞和冷秀的性子,然后又問:“你怎么沒肚子痛?”

  金妍閃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說:“我是大合唱的指揮。”

  第四天晚上,開始練習登臺排練。這次不僅要化妝,還得穿合唱服演練幾遍。

  孫念端著化妝盒走過來時,林義有些愕然,問:“你也負責化妝?”

  孫念看了看周邊的人,然后附身在他耳邊,自戀地小聲說:“管院我要說自己不漂亮,其他女生敢說自己漂亮嗎?所以呢,漂亮的女生妝肯定也化的好。”

  林義頓時被雷的無言以對,這姑娘哪來的自信。不說其他的女生,就說自己見過的,大長腿宿舍的那個面癱和她絕對不相伯仲;而金妍、以及旅管專業的那個彈琵琶的女生也不會比她差很多吧。

  “我想換個人。”看著孫念調粉底,林義頓時覺得自己肯定會被惡作劇。

  “沒用,院學生會副主席都經常搶著為我在圖書館占位置的。”孫念一副我吃定你的模樣,拿著描筆睜著內雙說:

  “你知道嗎,很早之前,我就想給你畫眼線、涂眼影了。”

  林義:“……”

  孫念開始是彎著腰一絲不茍的畫,后來可能是覺得累了、或是故意的,直接丫開雙腿坐在林義左腿上,她這個舉動頓時讓附近化妝的男男女女都側頭看了好幾眼。

  “你就不能注意點影響?”

  孫念靜心地畫完一只眼睛,細致地瞧了瞧,才問:“你怕他們說?”

  “別個化妝都是籠統過的去就行了,你能不能快點?”

  林義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因為他感覺到右邊的金妍一直在觀察自己和孫念,沒好氣地說:“你要是喜歡,我們今晚去酒店。”

  孫念笑哈哈地一邊描,一邊不經意地說:“你有本事現在就要了我啊,保證不反抗。”

  隨著她頻繁的細微動作,林義慢慢有了感覺。孫念瞄了眼那異狀,立馬傾過身子擋住,樂呵呵地把身上半披著的合唱服扯下來,隨意一罩:“記得欠我個人情。”

  被折磨慘了,孫念離開后,林義都不敢立即起身。看著金妍臉帶異樣的走過來,頓時抱怨,“你怎么見死不救?”

  金妍不以為意地說:“那可是孫念啊,說不定你心里高興著呢。”

  看著林義不理自己,金妍直接說:“艷霞來了,就在外面。”

  “什么時候來的?”

  “我一開始就叫來了。”

  聽到這話,林義頓時腦殼大,直接拿起衣服擋著起身,越過金妍三步兩步就出了大會議室。

  鄒艷霞果然在,和冷秀以及另外幾個女生圍在一起聊的蠻投機;看到林義出來,幾人頓時安靜了,然后眼神在他和艷霞之間徘徊。

  冷秀倒是譏諷了句:“喲喲,這不是林大官人嘛!美人在懷,舍得出來咯。”

  林義沒理她,對著另外幾人點點頭打個招呼,空出一只手拉著鄒艷霞就走。

  大長腿這時候倒也聽話,不吵不鬧,安安靜靜跟著走了。

  來到一處草坪,林義放開她,說,“離排練還有點時間,陪我坐會。”

  夏天的夜,有涼風,有蟲鳴,有花香,也有白月光。

  難得享樂,手指繞著草尖的兩人都沒搭話,寂靜里貪圖這份安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說:“暑假我得回去。”

  林義頓時有點意外,早就說好了她暑假陪自己留在這邊的,在步步高量販店實習一個月,然后玩一個月的。

  鄒艷霞把頭抬起來,和他對視,說,“我爺爺前段時間摔了一跤,左了石膏,我得回去看看,順便幫店里做些事,暫時少個人我爸媽肯定會很累的。”

  說到這,她又片起了嘴,“還有,我得離你遠點呢,你這樣下去,說不定哪天就得了贓病。”

  聽著這刻薄的話,林義沒好氣地在她右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女人頓時白了他一眼,揭過這個話題。

  并排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星星,女人說:“聽說每死一個人,天上就多一顆星星。”

  “荒唐,人類死上百遍也湊不夠那星星數量。”宇宙有多大,林義不知道,也無人知道。

  但他明白,光一個銀河系和隔壁的仙女星座就夠浩瀚無垠的了,人類對它們的認知是不斷變化的。后世不僅冥王星被移除了九大行星行列,就連宇宙來源,奇點大爆炸都受到了強烈的懷疑。

  “你知道牛郎星和織女星的故事嗎?”女人又問。

  “知道啊,”

  “我想聽。”

  “據說牛郎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后來哥哥娶了個馬氏媳婦。

  有一天哥哥外出謀生了,一向看不起牛郎的馬氏就對他說:“家里有九條牛,等你放到第十條就可以回來了。”

  這個問題可把他苦惱了,后來有人告訴他,說伏牛坡有一條老牛病了,只要治好那頭老牛就可以變成十條。

  但是馬氏還是處處為難牛郎,甚至想要加害他,不過每次都被那頭被貶下凡間的老牛給設法搭救了。最后,馬氏終于忍無可忍,把牛郎趕出了家門,而牛郎走的時候就只帶著那頭老牛出了門。

  后來的一天,天上的織女和仙女們一起到人間來游玩,牛郎在老牛的認識下結識了織女,兩個人情投意合,互相對彼此產生了異常強烈的愛慕之意。

  于是,織女后來便不顧天庭教條的規矩,偷偷的下到凡間來和牛郎結為夫妻,兩個人生活在了一起。織女還把自己從天上帶到人間的天蠶分給大家,并教大家養蠶抽死,如何織出又亮麗又光滑的綢緞。

  牛郎和織女兩個人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牛郎日出下田勞作,織女忙著養蠶抽絲做綢緞,日落牛郎回到家,織女便為牛郎做上豐盛的晚飯,兩個人生活的甜蜜而幸福。

  后來,兩個人有了孩子,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一家四口更是令村里的人羨慕,四口之家生活的美滿幸福。

  但是,好景不長,織女偷偷下凡的事情被王母娘娘知道了,王母娘娘親自下凡強行把織女帶回了天上,兩個恩愛有加的夫妻就這樣被拆散了。

  牛郎思念織女,想上到天庭去見織女,可是自己又沒有法力。這時候,那頭老牛告訴牛郎,在自己死后,牛郎可以用它的皮做一雙鞋,穿著這雙鞋牛郎就可以上到天上。

  再后來,牛郎按照老牛的話在老牛死后,用它的皮做了一雙鞋,牛郎穿著這雙鞋拉著自己的兩個孩子一起到天上去找織女。

  眼見就快要見到織女的時候,王母娘娘拔下自己頭上金簪,然后轉身一揮,出現了一道波濤洶涌的天河,牛郎和織女被這條天河遠遠的隔開了,兩個人只能對著彼此流淚…”

  說到這里,看著女人亮晶晶的眼睛,林義突然不說了,瞬間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她把自己比做織女星,把那禎或者其他女人比做王母…

  “唉,”嘆了口氣,林義又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一巴掌。

  后來鄒艷霞試探著問:“我將來也考研怎么樣?”

  林義斜著腦袋看了她會,有氣無力地說:“考吧考吧。”

  當林義趕回去的時候,第一遍排練已經過了。為此,文娛部長走過來打趣說:“林義,這次活動,要不你上臺唱一首“愛江山更愛美人”吧。”

  在第五天,有些戲劇性的是,鄒艷霞宿舍那個面癱和孫念排到了一起,兩個172的高個子、高顏值女生陰錯陽差被微調到了一起。

  中間休息的時候,孫念走過來問:“我比她好看吧。”

  林義:“……”

  孫念看著林義不說話,從褲袋子里拿出兩個辣椒糖,剝開塞一個自己嘴里。

  另一個直接往林義嘴里塞,看到周邊男生擠眉弄眼,林義也不敢沒臉沒皮地和這女人搞拉鋸戰,張口就吃了。

  看到這招果然湊效,孫念甚是得意,然后又小聲問:“排練的時候,你是看我多一點,還是看她多一點?”

  聞言,林義很是認真地打量了她一番,說:“你們都沒金妍有魅力。”

  這可不是說說的,這幾天大合唱排練時,擔任指揮的金妍受到的追捧是最多的。

  孫念暼了眼前臺正在看五線譜的金妍,悄悄問:“你喜歡這種半掛在身上的?”

  好吧,林義算是被打敗了,在香江長大的女生,思想就是開潮些。不過人家金妍好歹也有162吧,竟然被說成了半掛的。

  中間管院領導過來察看情況了,讓林義意外的是,管院書記和金妍打了招呼,還和藹可親的問她習慣不習慣。

  瞅到林義,盧博士把相機給一邊的文娛部長,說:“來,給我們倆照個相。”

  看著攬著自己右肩膀的胳膊,林義知道,盧博士肯定也入場了,甚至還在股市里撈了不少。

  拍完照,盧博士低聲說:“排練完,晚上一起吃飯。”

  看他高興的樣,林義打趣的說:“我沒帶錢啊。”

  盧博士頓時拍拍他肩膀,笑的很開心,說:“我請。”

  “我可要吃水里的。”

  盧博士笑的更開心了:“沒問題。”

  看著盧博士走了,孫念在一邊若有所思,走過來試探:“上次你還有兩千塊錢在我這呢,不要了?”

  “誰說不要了,留著開單間病房吧。”

  “可這點錢,不夠啊?”

  晚上十點過,林義搭著盧博士新買的小轎車去了一家海鮮城,上到二樓的時候,已經有四個人在等他們了。

  其中兩個林義認識,一個是導員焦思佳,她正在張羅。

  另一個是管院的一個教研組組長,唐奇,大概三十來歲。平時和盧博士經常一起出入,可以說是跟屁蟲,也可以說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好友。旁邊坐著的是他老婆。

  最后一個有些胖,滾圓滾圓的身材,雙下巴,要是有個大耳朵,笑起來歡慶的樣子,感覺就像一尊彌勒佛。

  一番介紹,林義才知道這胖子人如其名,姓滾名圓,滾圓。

  看到林義微微詫異,滾圓頓時哈哈地說:“林老弟,不仗義了吧,來我們碰一杯。”

  林義半起身笑著說:“該,我自罰一杯。”

  說著虛敬了下對方,然后端著小白酒杯子一飲而盡。

  “好,我就喜歡林老弟的豪爽,做哥哥的不能輸了,干了。”大聲叫可聲好,滾圓也不弱于人,喝完就說:“你們別看我姓滾,但這姓氏可是大有來源的。”

  唐奇頓時捧哏:“你這就有點厚此薄彼了,以前可沒聽你說過。”

  聽著幾人林老弟、林老弟的熟稔叫著,林義在心里想,這些人肯定有求自己或者想要拉自己入他們這個朋友圈子。

  滾圓瞪了唐奇一眼,然后望著盧博士說:“你也別跟著叼難了,我自罰三杯,夠爺們吧。”

  幾人頓時笑呵呵的點頭,拍手,然后看著滾圓連干三杯白酒。

  喝完,他夾了塊開胃菜,就說:“我這個姓氏的人非常少,其淵源有三種說法。

  一說,是蚩尤對壘黃帝戰敗后,留下來的后裔。因為戰爭失利,岜沙部落的后裔大多姓‘滾’,其意義為戰爭失敗,滾到了山上,滾到了荒郊野外。

  二是,漢文人在記錄苗族語音的時候,是由于和“鯀”這個字的讀音,非常的相似而形成的。又因為“鯀”這個字非常難寫,而“滾”字又是個貶義字,于是就改了“滾”字”。

  三是,滾姓是由“袞”氏所改的。據《文史資料》所述,

  古時候都苗人是沒有文化的,歷代都是由別人代寫姓名,有次有個人寫錯了,時間久了這個姓氏積就被沿用下來。

  其實在古代,更改姓氏是常有的,尤以融水北支苗族為常,如現在滾貝村的“管”姓,歷史上就曾用過昆、滾為姓。

  在貴省黎平縣的雙江、大溶小溶、地坪等地,從江岜沙部落的后裔,大多人都是姓‘滾’的。

  而在廣西省的“滾”姓主要分布在融水縣的紅水、拱洞、洞頭等幾個鄉鎮,大約有4000多人。在三江、柳城、蒙山等地也有分布。

  甘省張掖市、敦煌市也有“滾”姓出現。其中張掖市“滾”姓的人口要稍多些,在張掖市花寨鄉滾家城村,滾家莊村基本上多數都是滾姓。

  易姓由瀟湘遷來岜沙居住后,同滾姓結為兄弟。滾姓、易姓雖姓氏不同,但被視為兄弟,屬同一個家族。同一個家族內雖無血緣關系,但也嚴格禁止通婚。

  滾姓、易姓與其他姓氏互為通婚對象,其他姓氏之間禁止通婚。禁止通婚的原因是各姓人家在很早以前就已結拜成兄弟。

  貴省錦屏縣彥洞鄉瑤白村共有十個姓氏:龍滾楊范龔,耿萬宋胡彭。后來,滾姓的勢力越來越大,為尋得庇護,其他小姓先后改從滾姓。”

  說到這里,滾圓端著茅臺酒站起來,豪氣地說:“你們猜一猜,我這個姓來源于哪種說法,你們猜錯了自罰一杯,猜對了我喝一杯,一對五夠爺們吧。”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報答案,除了唐奇老婆猜第一種外,其他人猜第三種。

  頓時,滾圓臉部抽了抽,不甘地說:“第三個說法我太愛賣弄了,唉,認。”

  說著,一口氣連續四杯,不中斷,眼都不眨巴一下。

  一場斯文人和野蠻人相交的酒宴,氣氛非常好,中間要不是滾圓叫了外頭的經理老婆送酒進來,林義還不知道這家海鮮酒樓是滾圓自己的。

  到得最后,盧博士也沒提什么要求,林義頓時心里有數,看來自己不是一次性消費品了。

  回來的時候,滾圓送了兩瓶好酒,還送了一條石斑魚,說是“初次見面,不成敬意,知道林老弟你好水里的東西,就隨手給你弄了一條”。

  林義看了眼盧博士,后者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收下。

  車子開到中途,盧博士說喝多了,頭有點暈,讓焦思佳開。他順便擠到了后座,靠著座椅和林義說:“滾圓也是個股迷,以前在美國股市里送了不少錢,回國后餐廳的三分之一進項全丟里面了。”

  明白了,盧博士這是在交心。林義立馬在腦子里活躍一番,頓時有了個注意,就是不知道滾圓背后有多大的量。

  大合唱很成功,看得院領導和老外一行人不斷拍手掌,參加這次活動的人都大松了口氣。

  晚上是參加活動的人一起慶祝,孫念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林義,每次看到有個男生和金妍說話,她就報一個數,然后和自己的對此。

  末了快要結束的時候,她對著林義得意地說:“金妍和17個男生說過話,有26個男生主動和我打招呼。”

  看到林義不理會,孫念也不氣惱,眼睛斜著左邊一個男生,對林義歡快的說:“你看,那個紅格子的肯定會擠過來和我打招呼。”

  這個紅格子林義認識,管院學生會副主席,人家馬上畢業了,對異性的追求不會再像大一大二那樣亮個相、陪個跑啊、占個座、偶爾送個早餐啊的那么含蓄、那么委婉。

  只見人家一走過來就對孫念說:“孫念,我打算拍一組大學生活寫真集,缺一個模特,你能抽空幫我嗎?”

  孫念眼睛轉了下,問:“缺少男模特嗎,我幫你推薦個。”

  林義:“……”

  紅格子男人:“……”,知道被拒絕了,臉上有些訕笑,然后很禮貌的離開了。

  臨近畢業了,大學中的情侶似乎越來越多,互動也越來越前衛。

  早上經過樓梯拐角,會聽到學外語的聲音;晚自習后經過,還是會聽到學外語的聲音。只是此聲音非彼聲音而已。

  而作為校園弱勢群體的單身狗們,大部分則只能藏著花澤類式的憂郁,在操場邊敞著被風吹開的領口,癡癡望著裹在黃昏里的戀人。

  初夏,傍晚的小花園,陽光不燥,微風正好,女生們捧著書讀得入神。

  而林義邁開步子走了好大一圈有些累了,隨著一處草地,便坐下。懶得理會草叢里跳來跳去的蚱蜢,也懶得理會樹上鳴叫的知了。

  但不遠處的一幅畫面卻讓林義非常舒心。只見一顆樹下,坐著的男生小心翼翼的,微抬下巴、窩著嘴、瞪圓眼珠子,彎著食指對著拿書本的女生一點一點地勾勒她的前襟:讓晚風和夕陽進來。

  “咔擦”

  左邊林蔭道上的一聲拍照聲響起,林義的興致被打斷了,青灰色襯衫、淺紅及膝裙擺的劉薈正拿著相機對他調焦。

  又拍了一張,劉薈笑盈盈地踏過了小矮叢,邊走邊對著他拍。

  到了近前,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小氣先生。”

  林義擺擺手,指了指樹底下“打開禁區”的畫面,小聲說:“快拍。”

  看了那“不堪入目”的場景,劉薈抿著笑也是按起了快門,拍完看向林義,問:“這照片有味道,大學生俗不可耐的煩惱被體現的淋漓盡致,你覺得取個什么名字合適?”

  林義想了想,說:“夕陽無限好。”

  劉薈品味了一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覺得特有意境。既表達了這年頭大部分大學生前幾年的朦朦朧朧的情愫和不作為;也表達臨了登門一腳,卻要畢業了,注定各奔東西的宿命。

  林義往左邊的草地拍拍,示意她坐。

  劉薈搖搖頭,指了指及膝裙擺,表示不方便,同時期待的眼神,“半年未見,陪我走一會?”

  兩人并肩而行,劉薈又拍了幾張校園情侶照片,感慨說:“每到畢業季,當眾牽手的情侶就多起來了。平日里在校園的小角落,至多是男生尾隨著女生,想再進一步摟住女生肩膀都不好意思了。”

  聽到這話,林義甚是有感,畢竟這年頭像孫念這樣特殊風化的女大學生還是個例。

  兩人一路前行,看到的最多的風景是:一邊是風度翩翩的弱冠少年,一邊是穿著亞麻布裙子的白衣少女。

  在如同“化凍沼澤”般的青春期,荷爾蒙分泌起來,量大質優。而懷春的情愫正在集聚卻未獲名狀,欲念浮動卻不明就里——似乎總有一種朦朧,隔開彼此交投的視線。

  到得后來,劉薈被感染了,把相機放單肩包里,側頭對林義說:“我們去喝汽水吧。”

  一人一瓶冰鎮“亞洲”汽水,吸到嘴里涼涼的,踩著慢節拍,有時候吸的忘了神,走著走著兩人的肩膀碰到了一起,各自一個趔趄,然后相視一眼,分開點又各自對付汽水去了。

  末了,劉薈意猶未盡,又跑到前面買了兩瓶,喝完,她握著手里的汽水空瓶靜默了會,轉瞬笑盈盈的說:“我們再喝一瓶吧。”

  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林義只得點點頭,然后又跑去前頭買了兩瓶,這次喝完,劉薈又說:“我們還喝…呃…”

  一個汽水飽嗝把她的“我們還喝一瓶吧”給打斷了,女人抿著小酒窩燦爛了好會,才說:“那我們去看電影吧。”

  兩人跑去附近電影院的時候,被告知已經沒票了。林義和劉薈理解為畢業季,很多人會鼓起勇氣邀請一些平時不敢邀請的人去看電影,導致一時間影院供不應求。

  女人不死心,又跑了一家,但還是一樣的結果,滿了。

  最后兩人只得把腳步停在了一家私人錄像帶播放廳。不過有些不趕巧,只有“性愛維納斯”這部電影等著兩人了。

  劉薈對著“欲望極深”的海報猶豫了會,最后還是決定看。

  本想搶個好座位,但臨了還是在后面的邊邊角角里安了身。

  電影講述的是:1939年的巴黎,美麗的女作家伊麗娜認識了風流倜儻的著名作家勞倫斯。倆人一見鍾情,愛得天昏地暗。

  在勞倫斯出國洽公的前夕,被伊麗娜撞見他正與一名ji女調情,倆人不歡而散。后因時局的不穩,無人愿意出版書刊,伊麗娜只好兼差人體模特兒賺取生活費,此時她的經紀人忽然告訴她有一個化名「家」的有錢人,愿以高價收買她的作品,但是內容必須針對男女之間的情愛肉欲。

  林義側頭說:“要不,走吧。”

  書香氣濃郁的劉薈卻抿嘴一言不發,還是堅持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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