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之行還算順利,回到特區的林義,買兩臺電腦又花了好幾萬,接著又去了趟華強北電子街,直到錢袋開始報警,一行人才踏上了回程的列車。
但是他剛回邵市就聽到了一個驚天消息。
“d沒了。”
林義白開水都沒來及喝一口,一臉懵逼地看著對面的林凱,消化著他帶來的消息,以及消息背后的意義。
“d沒了,錢建國兩個d都沒了!”林凱說這話的時候,憨憨的身體里透著亢奮。
“到底怎么回事?”
在林義的催促下,林凱嘴巴蠕動,才開始說清事情始末。
事件的導火線還要從早期的陽華、郝少陽和文玉的三角戀開始說起。。
郝少陽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當年第一眼見到文玉就驚為天人。然后利用各種手段把文玉從陽華身邊奪走了。
那時候陽華一氣之下就參軍去了,部隊轉業后,在大姑的安排下,和一個供銷社的女子成了親。
可大家沒想到的是,陽華只把新婚妻子當做工具,結婚后就不再和人家同房。
需要解決生理需求的時候,就直接去新四街,反正就是不回家。
后來更干脆,直接糾集一幫人干起了“淘金者”的職業。這樣做一是為了掙快錢。
二是為了逃離現實。
這個現實即包括妻子,也包括文玉。因為他對文玉始終戀戀不忘,也同樣因戀戀不忘文玉導致了和新娘的離婚。
說起文玉和陽華的戀情,簡直就是舊時代的一個縮影。
因為文玉比陽華大6歲的緣故,大姑父強烈反對兩人在一起。
后來大姑父偶然發現文玉游離在陽華和郝少陽之間。一個是自己小兒子,一個是自己的得意門生,更是被氣壞了。從此大姑父更加堅定了不得讓這dang婦進家門的心思。
三番五次勸解,但年輕氣盛的陽華就是豬油蒙了心,根本聽不進去。
于是大姑父一氣之下便聯合郝少陽,耍了個手段把兩人分開了。
本來分開就算了,這事情也不罕見。
但是分開之后的文玉轉身就嫁給了陽華的情敵郝少陽,更是經常來陽家秀恩愛,把陽華給氣的!
之所以說郝少陽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人,曾流傳過一個版本:一個心腹曾多看了文玉幾眼,就斷送了前程。
這樣可以想象,當郝少陽看到掛號信的時候,是如何憤怒。
這才有了郝少陽和符五的私下見面的場景。
“我要他的xx。”
“包括兩個d?”
“五十萬。”得到默認的符五偏了偏頭,說了個數。然后開始低頭看自己的八根手指,從左至右,從右至左,從左至右,從右往左…
“你在找死!”
“那可是兩個xx”符五伸出兩根手指。
30號,亦無風雨,亦無晴。
結束一天課程后,存了點私房錢的一行七人剛走出校門,然后就為一口吃食起了爭執。
“去吃炒糍粑啊,便宜又好吃。”這是范會蘭的提議。
“說好出來下館子,開小灶打打牙祭的,你又要我吃糍粑?”于海上下看了眼范會蘭,一副你是不是沒內味的意思。
“那就去吃小炒,那邊剛開了家胖子大排檔,四喜丸子味道挺、挺正宗的。”經過不斷的練習,武榮現在說話進步很快,但還是有點結巴。
“私人的?”于海一副覺得檔次不夠的模樣。
“那就去國營飯店啊,聽我舅媽說新進的餐具都是RB骨瓷。一套套的唉,有茶杯、高腳杯、兩個瓷碗、一個瓷碟、一雙這么長的筷子。”說著說著,李伊萊還比劃了下長度,“最新奇的是還有小包餐巾紙欸。”
李伊萊比劃的國營飯店,林義知道。不過現在那已經不是國有的了,前段時間被一個從RB回來的人給拿下了,所以才有了餐廳的西化式改變。
“很貴吧?”鄒艷霞輕聲問挨著的林義。
“貴不貴不重要,重要的是米珈想吃什么,你看看這兩人。”林義對幾人的討論完全是看客心態,根本不想參與。
所謂的七人制最終投票決定都是虛的,因為有于海和武榮在,大家都會給面子的。
“米珈,你覺得去那怎么樣?”果然,林義話還剛落,于海就開啟了這舔狗模式。
“都可以,就是有些貴。”米珈雖然習慣了精致的東西,但對超出預算的也不會盲目消費。
“怕啥,高中三年總要血拼一次吧,投票投票。”于海掏出一張十塊,兩張五塊,三張一塊,一張五毛,三個硬幣也是三毛,數一數說,“我有二十三塊八,我贊成。”
“我三十一。”米珈知道這里的微妙情況,也是利索的跟著掏錢。
“二十塊三。唉,我的健美褲,我的紅唇膏要沒了。”范會蘭的所有身家都拿了出來。
“我十三塊七,”武榮瞞天過海幾年心血都在這里了。
“二十六。”鄒艷霞生活一直比較小資。
“大戶,你呢?”于海和眾人都看著李伊萊。
論家庭條件,李伊萊是最好的,父親是副廳級官員,母親是市人民醫院的主任醫生,又是獨生女。
“大頭在家里,這有七十八,要不要回去拿?”李伊萊覺得是自己提的建議,怕到時候錢少了不好意思。
“呆會進去看看價格,再說吧。”范會蘭提議。
“那也行。”李伊萊把錢交給于海。
然后大家一起看向林義,按理林義家庭條件不好,大家都知道。但經不住有個拉風的哥啊,都知道陽華的存在,尤其是那輛本田老A拉風的。
“別看我,都在這。”林義松開手指,然后一個銅色的硬幣不小心滾到了地上,然后一直滾啊一直滾,直到撞著電線桿子停下。
啪嗒一聲,硬幣躺尸了。
“五毛。”一路彎腰追過去的于海撿起來的時候,肩膀都忍住不住顫抖,笑的很厲害。
這結果一出,大家都哈哈地笑抽了,而李伊萊更是直接,直接蹲著笑。
“關哥,你就不能遲點來,我白piao呢。”
林義也是郁悶,好不容易用五毛硬幣吃次白食,結果菜剛端上來,關平就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拉著他上了摩托車。
“滋~”關平來個急剎車,有點驚訝地轉過頭,“你嫖了?還沒付錢?”
“哦喲,你這理解能力,存心的吧你。”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林義才反應過來,這詞超前了。
“也是,小義你有錢,不會白piao的。”關平點點頭,繼續開車。
聽到這話,林義嘴巴張了張,然后又閉上了,算了,不和他一般見識。
“華哥在這里?”LC區,一棟比較陳舊的三層筒子樓。
“對。”關平把鈴木停好,然后一馬當先往樓上走。
蹬,蹬,蹬…
兩人一前一后,有點搖晃的木地板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
三樓靠右邊的房間,煙霧繚繞。看到兩人進來,陽華深吸一大口氣,把剩下小半截煙耗盡,才從沙發上起身,“來了,先坐。”
林義看了眼亂七八糟堆砌的沙發,這還怎么坐:“上午整個邵市傳的風風雨雨的,到底怎么回事?”
林義是有點抱怨的,在書店二樓等他們兩人好久都沒消息,不得已才回了學校。
“你沒告訴他?”聞言,剛準備去洗把臉的陽華停住腳步,看著關平。
關平用腳棱開紅色的女士內褲,看了眼林義,搖了搖頭,才坐在騰出來的空位上。
“讓他說。”陽華說完就進了廚房,準備洗把臉。
“收到掛號信的時候,嚇破膽了的錢建國本來準備跑路的。但符五卻早有準備,先一步趕到小學部,把錢建國七歲的兒子接走了。”真是難為關平了,頭一次一口氣說這么多。
“那孩子呢?”林義驚呼一下,也顧不得沙發上的臟亂,逮著沙發坐了下去。
“差點窒息死亡,還好派出所及時趕到。”
“派出所?”林義眉頭皺的更緊了,聽到這,就下意識想起和關平一起退役的派出所戰友秦超,“你通知的?”
“是,也不是。”
“不是說好不露面么,可靠?”到這一步,林義感覺事情超出了預期,不是好事。
“不能怪他,事權從急,那是一條小生命啊。”剛洗把臉,水珠子都懶得擦的陽華從廚房走了出來,接過關平的話,“程序上是史福利報的案。”
“史福利?”林義知道這人,邵市稅務局的一個科員。91年緊跟潮流下海,在海南房地產中淘到第一桶金。
然后和人一起去滬市尋求發展機遇。偶然的一個機會,史福利對聯華超市這新型模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里面工作學習一年后回到邵市,這才有了后面的鼎華超市的建造。
要說這人也算得上出類拔萃了,眼光也比較犀利超前,到這里算得上命比較好的一類人。
但是,就在他到外面闖蕩的空窗期,他在銀行的媳婦成了錢建國的情人,接著又成了郝少陽的情人。
接著才有后面的一串情人下套,不僅坑光了史福利的錢,就連他滿腔心血的鼎華超市也被逼拱手讓人。
“對,就是那個看起來羸羸弱弱的史福利。”
陽華一臉唏噓,“以前大家都小看他了,這是個可憐人卻也是一狠人,連孩子都不想放過。你別以為他報案是為了救孩子,他是不想給符五太多時間跑路才不得已,只是沒掐好時間,那個孩子沒死透…”
“唉…”
都說禍不及家人,但是林義卻不信的,畢竟史福利這人也被逼得家破人亡了,怎么可能對錢建國的兒子生出憐憫之情呢。
“那符五呢?”
“此人因為之前就有命案在身,所以持槍拒捕。在交鋒過程中,j方被連續輕傷三人,一個過路的菜農差點遭了無妄之災,而符五在一個死胡同也被當場擊斃。”
“吳秘書的蛋也沒了,史福利效仿符五的杰作。”這時關平插了句嘴。
“呵,還有后續?”林義自我嘲笑一聲,接著陷入了沉默,事情明顯失控。
“你不要有心里負擔,這些人一個個的,誰不是謀財害命的餓鬼。”陽華看林義不說話,也緊挨著他坐著。
“對他們,我并不同情,再說我們也沒參與不是。只是你們就不擔心史福利嗎,這是一個大破綻,被查到也麻煩得很。”林義是真的不同情錢建國、符五和吳秘書等人。
這些人就算沒有現在這一出,兩年后因為事發,他們不是被判死刑就是無期。
“這個怎么說呢…史福利是我們在跟蹤錢建國的時候發現的,他并沒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樣狼狽離開邵市,而是在尋求機會報復。”說到這里,陽華拍了拍林義肩膀:
“不過他也死了,用汽油縱火自焚的,和他一起的還有他老婆。”
聽到又死一個,林義沉思了會。他在想,后世錢建國這些人東窗事發,史福利是不是也參與其中?接著林義肯定了這個推測,只是不知道結局是不是也如同這般凄涼。
“他老婆是被迫的吧?”林義抬起頭,“史福利既然心存死志了,就這樣甘心了?”
“甘心?怎么可能。她老婆是在睡夢中被他打暈綁住的,而郝少陽因為驚醒的快,穿個褲衩從二樓跳窗戶逃過一劫,不過被削了半截下身,腿也摔斷了一條。
但由于史福利對吳秘書動手在前,早已驚醒了公家,被連夜趕來的j方困在了房里。”
“所以才帶著老婆自焚?”林義接過話茬。
“對,臨死前,他對著窗外厲聲詛咒郝少陽,聲嘶力竭地叫喊“后悔沒第一時間對郝少陽下手”。聲音很大,半個社區街道的居民都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