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現場。
白光雙目微瞇,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站在戈壁之上那道身影手中的事物。
沒錯,那是源亂的身體。
作為七摩羅的一員,他十分清楚源亂的弱點,那就是大腦。
或者說在打破第二枷鎖之前,大腦幾乎是所有存在的弱點,是各種磁場能力難以企及的神秘之地。
而從此時源亂身體腦袋被破壞的程度來看,大腦應該已經被完全摧毀了,身體上的暴亂細胞雖然還在蠕動,但卻已經無法再讓他的身體恢復原狀。
太快了。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他沒有想到,以身體強度和恢復能力見長的源亂,竟然會敗得這么快,敗得這么凄慘。
對方怎么會有如此可怕的實力?!一個人類?!
或者說……對方在周圍還隱藏著其他的援手?這是一個反過來針對他們的陷阱?
站在原地,看著那道站在高處的身影,白光發現自己居然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源亂敗北,對方的真正實力難以預測,這代表著戰斗結果也難以預測。
很可能會死……
他的臉色顯得陰晴不定,不過他也知道猶豫越久,危險可能就會越大,很快,他似乎做出了某種抉擇。
他最后深深的看了周元覺一眼,一句話也沒多說,轉過身,以極快的速度退出了戰場。
首先,情報之中對目標的實力描述出入太大,不清楚對手情況的前提下貿然交手,是為不智。
其次,無法判斷對方是否隱藏有增援,不能判斷這是否是對方設下的反陷阱,就等著他們往里跳。
再而,對方能夠如此輕易的擊敗源亂,想要擊殺對方的可能性很低,即便不敵,對方也能選擇褪去。
最后,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無論從什么角度上來說,這次的任務都算是失敗了,他沒有繼續冒險的理由。
戈壁之上,提著源亂殘破身體的周元覺一動不動,目送著白光的身影逐漸遠去,消失在戈壁灘之中,并沒有繼續追擊。
雖然他的身體狀況無比完好,但體能在劇烈的爆發之中消耗十分嚴重,短時間之內無法完全補充,面對能力未知的對手,同樣不好對付。
不過,他也并非沒有一戰之力,就算不敵,也能夠順利退去,他有這個自信。
等到對方的身影完全消失,他又用了十幾秒確定了一下周圍沒有其他埋伏。
看來,對方原定的襲擊者是兩名七摩羅么?不知道退去的那個擁有怎樣的能力……
他緩緩接觸了身體的所有狀態。
星辰之光退去,縮回了心臟部位,磁場解除,星光不死鳥消失,膨脹的肌肉和身體逐漸收縮,變回了他原本的樣貌,不再是周宏那一副普通大學生的樣子。
咕嚕咕嚕!!
失去了他的磁場束縛,被他提在手中殘破的源亂肉身忽然發出了奇特的聲響。
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具身體之中殘留的細胞開始暴動起來,血肉如同腫瘤一般蠕動鼓脹了起來。
刷!!
周元覺提著尸體的手臂輕輕一甩,源亂的肉身就被他遠遠的甩在了面前原本白光所站的空地之中。
咕嚕咕嚕!!
失去了源亂自身意識束縛和周元覺磁場束縛的暴亂病毒,利用源亂體內殘留的能量開始快速增殖,那具肉身迅速膨脹成了一團肉球,如同巨大的腫瘤一般,看上去十分惡心。
并且,這個腫瘤肉球還在變得越來越巨大。
四米······
五米······
十米······
最終,源亂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十幾米方圓的巨大肉團,此時還在不停的蠕動。
周元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這里是戈壁,本來可供暴亂細胞傳染的生命體就極少,而暴亂細胞本身的增殖特性,在沒有能量可供食用的時候會在一定時間內死去,失去活性,所以并不用擔心會大范圍傳染。
可惜,在殺死源亂肉身的一瞬間,他并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天魔本相從肉體之中溢散出來。
當然,這可以解釋為對方的天魔本相存在一定特殊性,與身體緊密結合,伴隨著對方身體的死亡而消失,但他更愿意相信,對方擁有著他所不知道的某種后手。
不過,不管是怎樣的后手和能力,被他殺死一次,對方就算能夠重生,也必然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且,知曉對方可能有著類似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極其重要的情報,畢竟,在這之前,七摩羅的肉身可是從來沒有被消滅過。
看來,以后如果和七摩羅進行戰斗,要多上個心眼,這必定不是源亂本身的能力,能夠做到這一點,七摩羅之中有著極其可怕的存在,或者說,七摩羅之上,天眾組織必然還有著更強的力量。
忽然,他轉過頭,看向了戈壁某處,從那里,他感受到了一種窺視之感。
銳利的眼神讓他發現,有一個女孩正站在遠方,手中拿著瞭望鏡,鏡片在陽光下反射出了光芒。
是她······
周元覺大致認出了對方是誰,也沒有太在意,縱身一躍,跳下了山巔,身形快速消失在了戈壁之中。
出了這樣的事情,列車肯定是不能繼續去坐了,不過,破滅了天眾組織的計劃,這一路上基本安全,而且此地距離北沙國也不過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距離了,他奔跑的時速,可不比普通的汽車要慢上多少,依靠雙腿就足以抵達。
而到了北沙國,北沙國內自然會有相應的力量來迎接他。
另一邊,譚穎通過瞭望鏡,怔怔的目送著周元覺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他······
譚穎認出了周元覺的相貌,或者說,如今整個東華,沒有人不認得他的相貌。
本來他以為周宏是東華某個未知的強者,但沒想到的是,周宏居然就是那個如今整個東華最耀眼的明星。
也難怪,只有寫出那樣的著作,說出那樣一番話的人,才能夠擁有剛才她所見的那種無限龐大的氣勢和魄力吧?
想到這里,她趕忙放下了手中的瞭望鏡,依據著記憶中的畫面,繼續完善手中畫板繪畫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