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志真的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在葛鴻林的耳中炸響。
術與道。
對于葛鴻林或者說氣之族來說,雷法,只不過是“術”的一種。
通過特定的氣脈回路,就能夠輕易施展。
類似的術,在氣之族中,有無數種。
對于他們來說,“術”更像是一種工具,一種手段。
他們雖然能夠通過自身的血脈天賦使用這種手段,發揮出極強的威力,但術有萬千,他們并不能真切的明白和體會這些術的真正原理。
什么是雷?雷電具有什么樣的特質?雷電磁場的本質如何?如何無中生有的誕生雷電,操縱磁場?
這些,修煉了無數“術法”的葛鴻林并不能真正理解。
而對于從始至終專一于雷法的張志真來說,他經歷了從無到有的全過程,雷法所代表的意志就是他所走的“道”。
一路走來,經歷生死的磨難,最終突破圣覺,勾連自然,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雷”所代表的奧義。
因此,在最后一擊之中,葛鴻林認為的強勢一擊,反而成為了張志真的助力,為他提供了一個雷屬性磁場最為熾烈的環境,增長了他的力量。
所以,張志真才說,葛鴻林與他用雷法硬碰,是最錯誤的決定,如果使用其他術法,葛鴻林并非沒有一拼之力。
“術與道······”
葛鴻林抬頭看向天空,似乎有了某種明悟。
“多并不代表好,是我走入了誤區,未曾真正了解雷法的奧秘,受教了。”
葛鴻林對著張志真鄭重的抱拳,隨后轉向了臺下,對眾人說道:
“這一場,是我輸了,氣之族,會遵守承諾。”
隨后,葛鴻林就轉身走下了擂臺。
臺下微微沉默,隨后爆發出一陣嘩然。
占據了絕對優勢的葛鴻林,最后居然輸了,而且看樣子,他輸的是心服口服。
然而真正讓在場的守靈人震驚的還不僅僅是這場比試的結果,還有張志真在最后說的話。
曾經,他們認為武道家的能力單一,不夠強大。
但現在,這種想法有了改觀。
單一,并不代表弱小。復雜,也不代表著強大。
葛鴻林下臺之后,張志真也隨之下臺,在一種目光注視之下,緩緩的走回了周元覺等人的一桌,重新坐下。
一場比試結束,但這還僅僅只是開端,下一場比試,馬上就要進行。
下一場比試,誰會上場?
幾個大族之人對視了一眼,最終,一個身形消瘦,臉色陰郁,皮膚略微有些蒼白的年輕人站起了身來。
他一身西裝革履,臉上還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年少有為的成功人士,與周圍眾人的打扮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下一場,我來吧。”
西裝年輕人淡淡的說道,聲音顯得有些冷漠。
隨后,他緩緩走上了高臺,看向了周元覺等人所在的方向,微微拱手道:“影之族,穆興元,幾位,誰來賜教?”
“這一場,紀云洲上吧。”
這一次,白龍道人主動開口了。
“哦?”
眾人微微有些詫異。
“行,那這場就我上。”
紀云洲看了白龍道人一眼,沒有問具體原因,站起了身來,緩緩的朝著臺上走出。
“此人是?”
周元覺等人將目光看向了白龍道人。
“影之族年輕一輩的高手,這一族的能力十分特殊,他們的能力與傳說中的‘出體’和‘三魂’有關,古代關于‘身外化身’等的傳說皆與這一族有關。”
“這一族不擅正面硬碰,但依仗其奇特的能力,很少有人能夠靠近到他們近前。”
“影之族在東華也算是大族了,我之所以讓紀云洲上場,也與影之族的能力有關。”
“三魂對上七魄,你們不覺得很有看頭嗎?”
白龍道人摸了摸胡須,一臉的笑容。
這讓周元覺等人幾乎以為這老頭不是來辦正事的,而是來看戲的。
新舊雷法的對決,三魂與七魄的對戰·······
看來這個老頭,是有備而來,就是不知道安排給他的對手,究竟是誰?
周元覺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有趣的神色。
此時,高臺之上,紀云洲與穆興元相對而立。
“七魄門,紀云洲,請賜教。”
紀云洲拱了拱手,對穆興元說道。
“上一場對決,新舊雷法發生了碰撞,而這一次,如果我記得不錯,紀云洲的武道是七魄刀吧?三魂對七魄?真是太有意思了,也不知道你偶像什么時候上場?”
左熙小聲對左仙說道。
“不管什么時候上場,他都是最強的!”
左仙眼睛閃亮,本來他還攝于對手的威名,對周元覺有些信心不足,但現在,經歷了張志真一戰,她已經放下了心中的擔憂,武道家,確實是不輸于守靈人的存在。
好氣啊,早知道就不練什么家傳秘術了,去學武道多好,反正我家這勞什子血脈練到頭了也就那樣······
左仙在心中嘆息。
“既然是交流比試,那便不是生死相向,不瞞你說,我的能力,并不擅長正面作戰,身體碰撞,更非我之一族的所長。”
“這樣,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如何?”
身材消瘦的穆興元笑著說道。
“哦?什么約定,你先說說?”
紀云洲神色一動說道。
“很見到,只要你能夠觸摸到我的身體一次,那就算你勝了,如何?”
穆興元說道。
“你這是看不起我?”
紀云洲瞇著眼睛問道。
“不不不,紀兄不要誤會,我之一族不擅近戰,你能夠摸到我,自然也能夠傷害我,屆時,再比下去,難免會產生損傷,傷了和氣。”
“即使沒有這個約定,你一旦能夠攻擊到我,我也會認輸的。”
穆興元趕忙擺手說道。
紀云洲聞言有些無語,這也有點太沒骨氣了吧?這就是影之族年輕一輩的最強者。
“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答應你。”
紀云洲淡淡的說道。
“那好,就此約定好了。”
穆興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顯得有些詭異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