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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恩斷義絕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網癮少年劉禪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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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劉備預測的一樣,

  天下三分,不應該只是漢魏兩國的較量。

  在江東擁有巨大勢力的孫權雖然不敢稱帝,但他現在也豁出去了。

  孫權重新豎起大魏吳王的旗幟,號稱要保衛大魏,命令大將賀齊率領一彪人馬從夏口出發進攻襄陽,試圖阻斷襄陽向江北運送物資。

  而他則親自率領人馬進攻江陵,盡可能襲擾漢軍的后勤,給漢軍造成巨大的困擾。

  若是在以前,孫權是絕對不會誠心誠意襄助曹魏。

  可現在他已經顧不得了。

  劉備是絕對不會允許大漢治下有人割據稱王,等消滅曹魏之后,他一定會攜大勝之威來進攻江東。

  救曹魏,就是救自己。

  只要能保持三足鼎立的姿態,起碼在江東,孫權還擁有巨大的權威,起碼……

  他不會輸給大哥。

  “劉備無道,妄稱天數,怎可為天下之主?

  大魏受禪稱制,德播四海,我為吳王,當為大魏當先赴難,討伐蜀賊。”

  孫權之前的國策還是全力北上,

  可現在他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半會無法稱帝,也只能先求偏安一隅,盡力當好一個大魏純臣。

  說來諷刺,在大魏風雨飄搖的關鍵時刻,曹叡手下的最強兵力是鮮卑,最受倚重的大臣是漢室宗親,最可靠的盟友是孫權。

  就這么看,大魏還真是要亡了。

  賀齊是東吳頂尖的水軍悍將,他賞罰公平,作戰勇敢,又非常擅長做生意,手下戰船的裝備十分精良。

  他總結了一下之前吳軍和漢軍多次作戰的經驗教訓,認為吳軍的攻城和陸戰能力都遠遠不如漢軍,但水戰還是有一戰之力。

  他讓吳軍全都停在漢水上,截斷襄陽向北的運糧和交通通道,就算不攻城,也能讓江北漢軍的后勤壓力驟然上升。

  再強的部隊也不能餓著肚子作戰,劉備只要后撤,這次作戰就算取得了圓滿成功,多拖延一些時日,大魏喘過氣來了,吳國自然也能松一口氣。

  賀齊對吳國的水軍充滿了信心,但他沒想到,他們的對手在這些年中也沒有閑著。

  荊州水軍比從前更加強大了。

  “列陣,消滅吳狗!”

  漢軍這次沒有選擇龜縮城中防守,

  冰冷的江面上,大量的漢軍水軍一擁而上,大小船只布滿江面,正面截住了賀齊的水軍。

  剛剛靠近,漢軍的水師就用更加先進的弓弩放出漫天的箭矢,不斷收割吳軍水軍的性命。

  賀齊頗為畏懼漢軍那些會燃燒爆裂的恐怖武器,可對弩箭這種傳統的進攻方式公然不懼。

  他的戰船不比漢軍的小,索性直和漢軍絞殺在一起,他親自跳上漢軍的戰船,揮動鋼刀,用力斬殺漢軍的水軍士兵。

  漢軍水軍的統帥是大司農關平,

  他在襄陽勵精圖治,讓這片之前飽受戰火沖擊,民生凋敝的土地變得生機勃勃。

  那些跟隨于禁一起被俘的魏軍降兵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辛勤開墾,已經有不少人獲得了自由并分到了土地和農具,他們更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片叫襄陽的土地,竭力幫助關平進行建設,讓襄陽成為漢軍最堅固的堡壘,就算有幾十萬大軍來攻也休想撼動這片堅城。

  農事搞得好,關平也從來沒有放棄對武事的追求。

  他在學武上的天分遠遠不如弟弟關興,可在操練水軍、整備作戰方面,性格跳脫的關興又遠遠比不上兄長。

  大戰伊始,賀齊對自己操練的江東水軍還是很有信心。

  可隨著戰斗的進行,他發現荊州水軍的戰斗技巧居然不輸給東吳水軍,而且他們的作戰意志遠遠超過了己方。

  關平揮動長刀,每跳上一艘艨艟,就立刻掀起層層血花。

  雙方的戰斗持續的時間越長,吳軍的損失就越大,格斗超過一個時辰,吳軍的戰場已經將漸漸撐不住,開始倉皇撤退,

  賀齊也左支右絀,見關平越戰越勇,也只能長嘆一聲,號令吳軍水師抓緊撤退。

  現在漢軍正在竭力北伐,肯定不愿節外生枝發動東征,賀齊認為至少現在他們還是安全的。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殺散面前吳軍的關平猛地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將那把還在不斷滴血的長刀橫在面前,拼盡全力大吼一聲:

  “給我追,把夏口打下來!”

  中氣十足的吼聲順著江風傳到賀齊的耳朵里,這個東吳大將先是不信,隨即又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打夏口?

  就憑你?

  你把自己當關羽了嗎?

  關平的亂命在賀齊的耳中無比愚蠢,

  可漢軍眾將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寒風凜冽的江面上,漢軍的水軍千帆競渡,恢弘的水軍整齊地擺開陣勢,浩浩蕩蕩追擊吳軍的潰軍。

  一直以來,漢軍的戰略重心都放在北邊,

  荊州的水師也一直在竭力忍耐,

  為了保證戰船的安全,之前遇上吳軍的水軍,他們只能非常屈辱地逃到上游,以防在跟吳軍的水上沖突中付出太大的損失。

  而之前孫權多次進攻荊州,劉備和劉禪雖然也做出了一定的反制,也徹底跟孫權斷絕交情,

  可為了北伐,他們還是暫時壓制住了東征的念頭。

  尤其是在看過《三國演義》之后,劉備和諸葛亮更不敢輕視東邊這個看上去不堪一擊的敵人。

  保守的姿態讓吳人都對荊州水軍極其輕視,

  可現在……

  荊州的水軍不怕了。

  這次跟他們一起出征的除了關平,還有一個足以讓東吳魂飛魄散的大人物!

  一個半月前,孫權做出一件大事,

  而正是因為此事,荊州水軍前所未有的強大,就算劉備關羽諸葛亮都不在家,他們也有信心打下夏口,飲馬長江!

  孫權以勾結蜀國謀反為名宣布誅殺張溫和陸遜,并將張溫和陸遜的家屬全都流放到了遙遠的東安縣(今泉州)。

  吳郡四姓顧陸朱張,這四家彼此聯姻,關系密切,

  本來孫權就得罪了江北淮泗一系,現在又直接拿陸遜和張溫兩人下手,更是攪得東吳人心惶惶,眾多江東世族苦苦哀求,甚至放出話來說如果殺了陸張二人,他們將拒絕繼續支持孫權。

  可憐的張溫是咎由自取,他天天跟孫權唱反調,讓孫權抓緊投了劉備拉倒。

  可陸遜知道自己是無辜的。

  被拉去刑場的時候,陸遜仰天長嘆,高呼自己無罪,請求孫權徹查,可等來的只是孫權從速處置的命令。

  二人被押往建業城外鐘山下,負責監斬的是孫權的寵臣劉基、嚴畯。

  這二人都是來自江北孫權信臣,他們帶領軍士數百,防止有人半路劫走陸遜和張溫。

  到了荒郊,驗明身份,陸遜和張溫都被從囚車里提出來推在路邊,劊子手鋒利的鋼刀閃閃,駭地陸遜和張溫都是心中大亂,各種無助和恐懼紛紛涌上心頭。

  除了陸遜的妻子孫氏,陸遜全家都被發配到東安這種荒蕪之地,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平安走到哪里,更不知道此生還能不能回到故土。

  自己為孫權辛苦一生,居然落得如此下場,陸遜面對一片青山慨然長嘆,含恨道:

  “動手吧,還等什么?”

  劉基點點頭,喝道:

  “斬!”

  張溫哇的一聲哭出聲來,劊子手一刀劈下,可良久,兩人居然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的感覺。

  “敬輿?”

  發現自己沒死,張溫一臉驚喜地看著負責監斬的劉基。

  只見劉基面色平靜,沖幾個劊子手揮揮手:

  “人犯已死,還在這作甚,都回去吧!”

  那兩個劊子手虛空一刀,也沒什么猶豫,他們一齊朝劉基行禮,緩緩告退。

  劉基和嚴畯這才趕緊上前,幫陸遜和張溫將身上的繩索解開。

  “敬輿,曼才,你們這是……”

  劉基嘆了口氣,無奈地道:

  “至尊在氣頭上,怎么勸也無用。

  公等大才,實不該落得如此下場,我已經備好舟船車馬,伯言與惠恕盡管西區,休要回頭。”

  陸遜平素跟劉基并沒有什么太深的交情,

  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居然是劉基襄助自己,一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張溫倒是心中感動,用力捏了捏劉基和嚴畯的手掌,扯住陸遜的衣袖,道:

  “還等什么,伯言快走吧!”

  救命之恩,說什么謝都太過了。

  劉基和嚴畯讓他們向西,就是讓他們去投靠劉備,這一路上想必二人都已經安排打點整齊,倒也難為他們了。

  陸遜和張溫的家人現在都已經被孫權抓走,二人在劉基的安排下上了馬車,依依惜別,張溫在路上不住的抹眼淚,感慨東吳還是好人多。

  “嗚嗚嗚,等大漢復興,我一定要回江東好好謝過敬輿和曼才,

  若不是他們,我等幾乎,我等幾乎要遭逢不測了。”

  陸遜沉默不語,他看著一路向西的馬車,緩緩站起身來,問車夫道:

  “這一路向西,咱們要去何處?”

  “回陸將軍,”那個車夫低聲道,“我們先去當涂,暫歇些時日,然后走水路。

  主人已經安排了機密人物,足以保護二位奔赴江陵。”

  陸遜緩緩搖搖頭,沉吟道:

  “且住,不得往西。”

  “為何?”

  “走水路不安全,聽我的,向東,去吳郡。”

  “這……”車夫驚恐地道,“可是我家主人已經……”

  “聽我的,向東!”

  張溫不知道陸遜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

  他抓抓蓬亂的頭發,嘆道:“

  伯言,汝這是作甚?

  孫權若是知道我等不死,一定會抓緊搜捕,咱們去吳郡,豈不是自投羅網?”

  陸遜自信地道:

  “吳郡乃我等根本,只要去了此處,藏匿山中,孫權未必能找到我們。

  這長江水道到處都是孫權的人,若是我等在江上被其冒充江中匪盜斬殺,豈不是白白橫死一遭?”

  張溫素來佩服陸遜的主意,聽陸遜這么說,當即覺得不錯。

  兩人強令車夫轉頭向東,陸遜計劃好進入吳郡后尋找些當年的故人,再找兩艘小船,以巨石壓倉,模仿當年的陸績一路逃去交州。

  有陸郁生在,應該能給兩人一口飯吃。

  陸家和張家的根本就是吳郡,他們逃到此處,還能聯絡一些故人,張溫自然是千肯萬肯。

  行了四日,馬車終于到了陽羨,前面離震澤(太湖)不遠,這一路風平浪靜,沒有遭到強人的追趕,張溫也總算松了口氣。

  陸遜看著周圍平靜,提議先在陽羨休息一晚,張溫這一路擔驚受怕,現在已經進入吳郡境內,當然松了一口氣。

  當夜,兩人就宿在陽羨宿營,等待第二天繼續前進。

  可變故卻在當晚無聲無息出現。

  當晚,張溫正睡得香甜,突然被人推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差點直接昏了過去。

  只見一把雪亮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漢子緊緊盯著張溫,寒聲道:

  “陸遜去什么地方了?”

  張溫打了個寒顫,朝身邊看去,才發現這一路上都跟自己同吃同睡的陸遜居然不知去向,

  而趕車的馬夫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扼死,尸體正直挺挺的躺在自己身邊,嚇得張溫更是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陸遜去哪了?”那人的聲音更是沙啞難聽。

  “我,我屬實不知,屬實不知,

  伯言,伯言說要回吳縣……怎么,怎么現在就不見了?”

  那個持刀的漢子沉默許久,咬牙道:

  “到了吳縣呢,陸遜準備去何處?”

  “他,他說要走海路,去交州投奔他的堂妹……”

  “海路?”那人點點頭,“哼,倒是好算計。”

  張溫見那人一副強人打扮,諂笑道:

  “這位好漢,吾乃吳郡張溫,在此地薄有名聲,也略有些錢財,

  若是,若是肯放我一馬,我一定……一定有重謝。”

  那人哼了一聲,獰笑道:

  “不必客氣,留下你的腦袋便是了。”

  第二日,吳軍立刻封鎖江邊,不允許片板下海,而他們的理由則是震澤水賊殺死朝廷要人。

  一身常服的陸遜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對孫權的最后一份期待也終于化作一片飛灰。

  好手段,好心思,

  若不是我及時看破,這會兒只怕跟張溫一樣要死在“水賊”的手中。

  好個孫權,

  我陸遜這一輩子都在為你賣命,

  既然你如此狠辣無情,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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