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
陳聞和姜秋以沒告訴她具體的計劃是什么,只讓她把手機交給他們,然后把錦囊給兒子就行。
所以當陳淑湊過去看到鐵盒子的時候,差點還真以為是陳聞的私房錢被發現了呢。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你舅舅舅媽還沒結婚呢,藏什么私房錢?”
“那這是啥?”丁澤宇也不嫌臟,把鐵盒子拿了出來,想要打開,又猶豫了一下,“要不給放回去?萬一是什么不好的東西……”
“你可以問問你舅舅。”
“……我T么么么咳咳……我沒手機啊……”
“我有啊。”陳淑摸出自己的手機,給陳聞打了個電話,“喏,你自己問。”
丁澤宇接過手機,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怎么了?”陳聞問道。
嘈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看樣子還真在菜市場。
“舅舅。”丁澤宇咬著牙吐出這倆字兒,瞅了眼手里的鐵盒,“我鏟屎鏟出來一個鐵盒子,這東西是啥啊?”
“你沒看給你的錦囊嗎?”陳聞提醒道,“再仔細看看最后一句。”
說完,陳聞就掛了電話。
丁澤宇愣了一下,把手機還給老媽后,就重新拿出那張紙來,攤開一看。
……最后鏟一下屎,你的手機自然會出現在你眼前 所以我手機在這個盒子里?
丁澤宇顛了顛這鐵盒的分量,還挺足的,差點喜極而泣。
有戲!
他低下頭,連忙把盒子打開。
一塊木板出現在他眼前。
丁澤宇眼前一黑,差點氣昏過去。
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調整了一下心緒,他把木塊拿出來,下面還壓著一張紙。
丁澤宇取出紙,深呼一口氣,把它攤開來。
旁邊的陳淑一直看著,憋笑憋得好辛苦,時不時就摸一下胸口衣領的紐扣,調整自己的視角,讓紐扣盡量對準丁澤宇手里的紙。
然后她再繞到兒子正面,對準他的臉。
這可都是素材啊。
丁澤宇不知道老媽不僅不幫他,竟然還偷偷叛變了,只是低頭一臉懵逼的看著紙上的圖。
跟錦囊里的圖不一樣。
這張圖一個字兒都沒有,就只有一幅畫功離譜的別墅構造圖。
丁澤宇愣是盯著看了好久,才看出來旁邊那一排豎格子大概是指樓梯,中間的幾個長條大概是沙發和茶幾,旁邊幾個框框就是臥室了。
然后二樓左邊一個框上面幾個圈,大概是灶臺的意思?
旁邊那個方方的桌上還有四個長條的怕不是麻將桌?
那……下面這個打了五角星的地方就是我手機了?
丁澤宇眼睛一亮,大概確認這位置在后院,立馬把紙搓成一團,不想再看這辣眼睛的地圖了,連忙朝樓下跑去。
“誒你慢點!”陳淑才看了沒兩眼,還沒看懂那張圖的意思,就見他一溜煙跑了出去,當即跟在后面,不放過任何一個精彩的畫面。
“他找到了?”姜秋以探頭到陳聞身邊,有點小期待問道。
“嗯。”陳聞點點頭,“現在應該要找到了。”
“哈哈!”一想到小外甥見到那臺跑步機的樣子,姜秋以想笑,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丁澤宇在里面服刑了,“那我們也該回去了吧?菜也買的差不多了。”
“走吧。”
陳聞拎著菜,跟前頭的老媽說了一聲,三人便出了菜場往家里走。
這回姜秋以沒黏著陳聞,反而跟在徐雪靜身邊,陪著自己的未來婆婆聊天,把陳聞給晾在了一邊。
而這時,丁澤宇已經跑下樓,來到了后院里。
結果在后院繞了一圈,朝水缸里探探頭,把水桶拎起來瞅瞅,甚至往井里張望了一下,都沒找到自己手機的影子。
再把已經被揉成團的藏機圖攤開來,上面那顆五角星就這么顯眼的擺在那兒,丁澤宇兩手持著這張紙,前后左右對比了一下。
最后目光便落在了東南邊角落里,那個被布蒙起來的大家伙。
“這啥玩意兒?”丁澤宇走近它,對這個東西完全沒有任何印象,“院子里之前有這個東西嗎?”
他之前還在這里和舅舅比過擦炮,炸裂了兩個水桶呢,當時也沒見這里有這么個東西啊。
陳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只是默默當好自己的攝像機,心里卻期待著自家兒子繼續出糗。
自從兒子長大了會玩手機了,她就很少有這種捉弄兒子的機會了。
現在的感覺,又讓她想起了丁澤宇小時候,多可愛啊,還好玩兒。
現在越長大越沒意思。
丁澤宇完全不知道自己老媽的“惡毒”想法,只想著早點找到自己的手機,好繼續帶小芳上分。
一旦晚了,小芳又得被王濤搶過去了!
可惡!
這么想著,丁澤宇手上的力氣都大了一點,一把拽開了蓋在上面的布。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這什么鬼?!”
丁澤宇連連后退,瞪著眼睛看清楚了這玩意兒的全貌——籠子、履帶、奇怪的操作臺……
我手機呢???
難不成我搞錯了?
可這后院里也沒別的地方了啊。
丁澤宇一臉懵逼,呆愣了好久,才慢慢走上前去,把這東西拉了出來,一直拉到后院中間,繞著它走了三四圈。
“手機是不是在里面?”旁邊的陳淑看他半天沒進展,就像是看電視劇,男女主對視了好幾分鐘還沒親上似的,不由催促道,“要不你進去看看?”
“?”被她這么一說,丁澤宇更不敢進去了,總覺得這里頭有坑,“再等會兒,我瞅瞅。”
這個履帶不知道干嘛用的……里面那個木板上還有操作臺……木板背面也是……啥呀這是……
因為外頭罩了個籠子,丁澤宇愣是沒朝跑步機上面想。
但他看到了木板最上面鑲嵌著的那個木盒子,直覺告訴他,他親愛的手機就被綁架在里頭,等著他去拯救呢。
而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陳聞三人已經從正門回來了。
把菜放到廚房里,陳聞跟著姜秋以來到二樓陽臺,偷偷從窗戶里往下張望。
也不敢探頭,就怕被丁澤宇發現了,打草驚蛇。
“他找到了啊,怎么還沒進去?”姜秋以探了下腦袋立馬又縮回來,心情有些小激動。
就好像用木棍撐起籃子做了個簡陋的捕鳥器,現在小鳥正站在旁邊,看著里頭的食物踟躕不定似的。
只等小鳥落入陷阱,就能立馬收網了。
想到這里,姜秋以趕忙溜回臥室,把窗臺上那臺攝像機拿過來,偷偷把鏡頭懟到陽臺的床邊,來了個上帝視角。
“你這個跑步機行不行啊?能關得住嗎?”姜秋以扭頭悄聲問道。
“我測試過了,他想拿手機,就得把籠子關上,一旦把手機拿出來,籠子的門就會鎖住,跑步機會自己動起來。”
“然后呢?”姜秋以又問,一臉興致勃勃的,“你設置了要跑多久才能出來啊?”
“不多。”陳聞搖頭,“就十五分鐘,大概慢跑兩三千米的樣子吧。”
“這還不多??”姜秋以嚇了一跳。
要讓她這樣跑十五分鐘,還不如當場死掉痛快一點。
平常跟陳聞晨跑,她也就跑一圈幾分鐘意思意思,稍微鍛煉一下體能。
連續慢跑十五分鐘這種事情,姜秋以都不知道多久沒做過了……
別的“運動”倒是嘗試過不少次……
但她基本只是被動運動,所以也不會那么累。
這么想想,小外甥就有點可憐了呀 可她為什么越笑越開心了呢……
樓上的人在看丁澤宇,后院的丁澤宇在看面前的跑步機。
觀察了許久,他總算等不及了,只想早點把手機拿到手,一咬牙,把籠子的門拉開,跨了進去。
什么都沒發生。
丁澤宇抬起雙手擋在身前,做出防備的姿態,生怕有什么整蠱的東西落在身上。
結果發現里面貌似很安全?
不過他也不敢放松警惕,抬頭低頭仔細看了看籠子里的角角落落,確認沒啥可以的地方后,才走到木盒子前。
掰開扣子,一用力,蓋子紋絲不動……
丁澤宇:“?”
難不成要用鑰匙?
這盒子也沒見著鎖孔啊。
而就在他繼續用力掰盒子的時候,因為力道比較大,罩著跑步機的籠子就開始微微晃動,籠子的門自然而然的就慢慢合攏了。
當門與框徹底貼合在一起的時候,丁澤宇頓時感覺到手上一松,木盒竟然很輕松的就打了開來!
摸到了!
丁澤宇手一伸進去,就觸摸到了最最最熟悉的觸感,就好像自家老婆的肌膚和形狀,這么一握,都不用眼睛看,就能確定真身。
哎呀我的寶貝總算把你救出來了!
走走走,我馬上就帶你離開這狗地方!
這么想著,丁澤宇拿起手機就要離開,結果突然感覺到腳底下的履帶動了起來!
“進去了進去了!”姜秋以大叫起來,蹦蹦跳跳的鼓掌歡呼,嘻嘻哈哈的抱著攝像機從樓梯上跑下來。
陳聞跟在后邊,忍著笑看向籠子里的小外甥,向他投去“希望你還能原諒我”的眼神。
丁澤宇被突然動起來的履帶和舅媽的歡呼嚇了一跳,身體無奈的跟著履帶動起來的同時,腦袋往旁邊一瞅,就見著兩個魔鬼從二樓陽臺走了下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連忙跑到籠子口上,用力一推——
沒推動?!
“臥槽!”丁澤宇一邊跟著履帶向后退,避免摔跤,一邊繼續用力推門,結果這玩意就是紋絲不動,“這什么鬼?!舅舅!!”
“別掰了,先朝前面跑起來,你這樣容易摔著。”陳聞先提醒了一句,隨機才解釋道,“這個跑步機已經定時了,不跑滿十五分鐘,籠子不會打開的。”
丁澤宇:“???”
“噗哈哈……”旁邊的陳淑已經憋不住了,聽陳聞這么一說,她才搞懂陳聞之前的保證——“乖不乖不知道,跑是肯定會跑的。”
當然會跑了,都被鎖里面了能不跑嗎?
“不是……”丁澤宇跟著履帶跑著,滿臉不敢置信,“這東西啥時候買的啊?哪個狗商家做的這種東西?有毒吧?”
“……”陳聞無語,“別罵得那么難聽,這是我做的。”
“啥?!”丁澤宇瞪大眼睛,只感覺無比荒謬。
神經病吧就為了坑我一次,專門做了個跑步機?
“你答應我要每天晨跑的,既然自己堅持不了的話,那以后就用這個代替吧。”陳聞忍著笑,繼續說道,“每天上交手機之后,我就把手機放進這里面的木盒子里,你想玩手機的話,就得先跑步鍛煉。”
合著不是只坑我一次,是坑我一整個寒假?!
丁澤宇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生無可戀的維持著慢跑的動作,“舅舅……沒愛了……你已經徹底失去我了……”
“咳……”陳聞看他這副可憐樣子,有點不好意思了,“這次我們也錄了視頻,完事兒之后你可以挑個皮膚。”
“你以為我這就會原諒你了?”丁澤宇咬牙道。
區區一個皮膚……
“再把你過年的紅包補齊可以吧?”姜秋以在旁邊補充道,“本來就打算包一千的來著。”
此言一出,丁澤宇突然重新煥發生機,目光灼灼的盯向舅媽,“你確定?”
“就問你要不要?”
“要要要!!”
“那視頻呢?”
“沒問題沒問題!”
“那以后的跑步呢?”
“……這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那紅包……”
“住口!”丁澤宇大喊著打斷了她,渾身上下都突然溢滿了義正嚴詞的氣勢,“我丁澤宇平生最愛跑步!以后誰都別想攔著我!”
“哈哈哈哈哈!”旁邊的姜秋以已經笑得樂不可支,和陳淑攙扶在一起,兩個人才勉強沒有笑暈倒。
陳聞從姜秋以手里接過攝像機,把丁澤宇滿腔熱血的模樣錄了下來。
相比觀眾朋友們也會為此而感動的吧?
也只有籠子里默默跑步的小外甥,才知道自己小小年紀,就已經在這個家里背負了多少。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等你倆結婚生小孩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給我等著!
小外甥暗暗咬牙,在心里記下了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