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
“高公子,你這是干什么?”
“息怒,息怒。”
高公子突然變色,當場掀翻酒桌,與他一起的一干公子哥急忙開口勸阻。
但也有些人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快刀高不換!
同樣姓高,難不成與這高公子有什么關系,這才讓他惱羞成怒?
“說書的。”
眾人的勸阻,對向來傲慢的高公子來說自是毫無用處,當下大步一邁,來到面色慘白的說書人面前。
“你說!”
“是誰讓你造謠生事,污蔑我家先祖的,你這老頭子是找死不成?”
“嘩……”
此言一落,場中當即有不少人面上變色。
還真是一家人。
這下有趣了!
“當年高不換功成名就,卻突然隱身世外,悄無聲息在這北固郡建立家族。”
“靠著祖宗余蔭,高家世襲武藝,如今更是成了梅嶺商會的話事人之一。”
“可惜!”
“身懷前人至寶,卻不得其門而入,高家那么多年再沒出現過一位真正高手,真可謂時也命也!”
“誰?”
高公子面色大變,抬頭環視全場:“誰在說話?鬼鬼祟祟,有本事出來!”
郭凡目光閃動,眼神掠過屋脊上那一閃而逝的身影,不過并未有所動作。
相比起鬼鬼祟祟的這人,高家和平天一劍,對他更有吸引力。
“高……高兄?”
有年輕人張口結舌,道:“你們高家,真的是快刀高大俠的傳人?”
“是又怎么樣?”
高公子大怒,朝對方吼道:“先祖來北固郡,是因為當年在江湖中有許多仇家,避難而來。”
“跟李大俠毫無關系,我們家也根本就沒有得到那什么平天一劍的傳承!”
眾人默然。
每個人都眼神閃動,信與不信誰也難辨分明。
“你們……”
高公子雖然從小嬌生慣養,養出了有些跋扈的性子,但本人并不傻。
瞬間就明白過來。
相較于能與魔刀相抗衡的無雙劍法,不論是誰,也是先寧愿信其有、不遠信其無。
“說書的!”
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他一把抓住說書人的衣領,怒道:“說!”
“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左手一抹,一柄短刃也頂在對方咽喉:“如果今日不還我高家一個清白,就別怪小爺我下手無情!”
“別……別……”
說書人被其威勢所迫,早已面色煞白,雙手顫顫巍巍的高舉。
聞言更是結結巴巴的開口:“這些話,都是……都是別人教給我,讓我說的。”
“誰?”
高公子雙眼一亮。
“小人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那人蒙著面具,身材普普通通,而且不止讓我一個人這么說。”
說書人急急道:“當時城中好幾個說書人都在,你不信去問天橋說書的劉二。”
“當時他就和我在一起!”
“哼!”
高公子冷哼一聲,手上用力,把說書人朝地上就是狠狠一貫。
“哎呦……”
他力氣不小,更是故意讓人面部朝下,當即把對方摔了個鼻青臉腫。
“各位。”
收拾了說書人,他才轉過身來,面帶肅然、高舉雙手朝眾人看來。
“此事很明顯是有人想栽贓陷害我們高家,諸位千萬不要被人騙了。”
“如果我們高家真的得了那平天一劍的傳承,那么多年又豈會一直默默無聞?”
“不說先天高手,就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這么多年也是極少!”
“不錯。”
與他同行的年輕人中,有人悶聲點頭:“還把消息故意傳得那么廣,這人心懷叵測。”
“對,對。”
場中有人點頭:“我們相信高公子,如果有人得了平天一劍的確鑿消息,又豈會外傳?”
“我看,就是有人想栽贓陷害高家,我等可不能輕易被人利用。”
這幾個年輕人,倒是蠻講義氣,只不過說話間眼神也是閃動不已,顯然依舊有些質疑。
“快看!”
就在這時,有人猛然起身,朝著北方一指,吼道:“那邊著火了。”
“著火了!”
那個方向火勢熊熊,狼煙滾滾,看樣子焚燒的范圍絕對不小,大白天都燒出了紅霞。
“好像……是高家所在的方向?”
有人遲疑著開口。
一人搖頭,沉聲道:“不是好像,應該就是,那里就是高家的宅院。”
“什么?”
高公子一愣,當即撥開窗前的眾人,朝著那起火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他的眸子里就泛起慌亂。
“爹、娘、妹妹……”
“還等什么?”
一人在他身邊跺腳:“還不趕緊過去看看,趕緊救火才是道理。”
“對,對。”
高公子已是六神無主,聞言急急點頭,慌不擇路就朝樓下奔去。
“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眨眼間他已出現在酒樓門前,翻身上馬直奔家宅。
“少爺。”
抱琴看向郭凡。
“跟上去看看。”
郭凡摩挲著下巴,眼露探究之意,也起身跟著眾人朝樓下行去。
平天一劍!
魔刀號稱天下第一奇功,自出世以來,不知多少英豪喪命刀下,也只有平天一劍可與之相抗。
這種劍法若是出世……
沒人能不為之所動。
只不過今日之事處處透著古怪,高家是否身懷傳承也值得懷疑。
不管怎么說,看看無妨。
與他抱同一想法的人很多,酒樓上的食客幾乎眨眼間就走的一干二凈。
“燒的真大!”
前方,烈火熊熊,房屋在烈火中接連倒塌,就連鋼鐵也如蠟燭般緩緩融化。
這處占地數畝的宅院,好似在一瞬間化作火海,內里幾乎被焚燒的一干二凈。
救火?
根本就是妄想!
“爹!”
“娘!”
雙眼通紅的高公子咆哮著朝火場撲去,卻被幾個年輕人死死攔住。
“別過去,這么大的火,你去了也是送死!”
“高兄,不要沖動,興許伯父伯母和小妹他們,沒在院子里也說不定。”
“不錯,你要鎮定。”
“少爺。”
不遠處,背負包裹的抱琴看向郭凡:“您怎么看?高家真的有平天一劍的傳承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
郭凡語氣淡然:“但很明顯,有人要對高家下手,而且早有籌劃。”
這火起的詭異,而且偌大宅子,里面的人定然不少,但竟然沒有一人逃出來,也是古怪。
“咚!”
遠處大地輕震。
兩人側首,就見一個手持禪杖、滿臉疤痕的魁梧僧人正自邁步走來。
“你是高家的人?”
僧人目似銅鈴,渾身上下透著股兇殘之氣,大眼直瞪高公子。
“你是誰?”
高公子正自一臉悲痛,被人一叫,面色瞬間發狠:“可是你放的火?”
“雜家沒這個興趣。”
僧人搖頭,隨即又是冷冷一哼:“不過雜家倒要謝謝這放火之人,省了我不少力氣。”
“嗯?”
高公子面色一變,怒道:“你到底是誰?”
“你應該聽過雜家的法號。”
僧人面色一肅,單手立于身前,口誦一句佛號,道:“摩陀寺一憂!”
“摩陀寺?”
高公子皺眉,雙眼隨即就是一縮:“那個淫寺,里面的和尚不是都已經被爹……,你是淫僧一憂?”
“世人無知,不知禪法中也有大歡喜一途,男女雙修、同登極樂,此是大道,豈能說是淫?”
一憂面露慈悲,雖滿臉疤痕、滿穢,竟真有幾分寶相端莊之意。
“當年高文翁滅我佛門一脈,雜家僥幸幸免,今日此來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你是他兒子,既然他不在,那就先把你拿下,不信高文翁不露頭。”
音落,一憂和尚大步一邁,就朝高公子抓去。
他大手如同蒲扇,一抓之下,勁力呼嘯、攝拿四方,更是讓人生出一股躲無可躲之感。
“當……”
恰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瞬間與一憂大手相撞,巨響之中,一憂身軀一震,也不得不為之駐足。
“誰?”
他面色陰沉,大手攤開,掌中竟是一枚銅錢。
區區一枚銅錢,就擋住自己幾十年修行的內功,出手之人定然不凡。
“他是我們的。”
“叮鈴鈴……”
一陣銅鈴聲響起,遠處風聲激蕩,彩緞飄飛,遙遙可見一具奢華車廂憑空飛來。
細細看去,在那車廂下,有著四女施展輕功,腳踏地面,羅襪生塵,飄飄然落地。
“荊門李家到!”
隨后又有一男一女攜手而來,從高空伴隨花瓣飄落,同時更有喝聲傳遍四方。
“荊門李家?”
“那個平天一劍后人的李家?他們怎么會到這里來?”
“看來閣下的消息不怎么靈通,你難道不知道,高家原來藏著……”
瞬間,場中藏著竊竊私語聲不斷,更有不少人目光閃爍,投向高公子、一憂和李家來人。
荊門李家雖然遠不如當初平天一劍在時興盛,但畢竟名聲在外。
手底下養的高人,也有不少。
只不過荊門遠在千里之外,此番竟然也會為了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消息奔赴此地。
難不成……
高家真的有所謂的傳承?
不止外人這么想,就連高公子,在見到李家來人后也是一臉愕然。
“怎么,你們李家要劫場子?”
一憂目光轉動,身上氣息漸揚:“久聞李家大名,就不知現今是不是有墮先人聲望?”
“他身上有我們李家的東西,還望大師擔待一二,容我們把人帶走。”
車廂內,有女子舒緩之音傳來,聲音婉轉動聽,讓人不忍拒絕。
奈何,一憂顯然是鐵石心腸。
“想在雜家面前把人帶走,先問問我這禪杖同不同意!”
“大師霸氣!”
突然,又有人在場外開口:“不過,如果是我們六扇門要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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