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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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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類似鐵籠子的牢房。

  牢房位于監牢最深處,陰暗無光,更是散發著一股腐爛氣味。

  地面上滿是茅草,隱約可見草里不時探頭的蟲豸。

  那草,早已被血侵染成暗褐色。

  數架樣式各異的刑具列在牢房之中,刑具上的血跡,堪比屠夫的粘板。

  一人被繩子捆縛雙手,吊著牢房正中,頭顱低垂,長發遮蓋了面容。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遍是污血,內里可見各種大大小小的創傷。

  甚至整個身體,都呈現某種讓人心驚的扭曲。

  可想而知,他在這暗無天日的牢房中,承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爹……”

  蘇滿蹊手腕顫抖,慢慢按在牢門,雙眼中有希冀、也有不愿相信。

  她希望這是自己的父親,又不愿意自己父親遭受像他一樣的折磨。

  郭凡沒有她心中那么多復雜想法,上前一步,空出兩手緊握鐵籠。

  隨后悶哼一聲,氣力爆發。

  “咯吱……”

  堅硬的鐵牢籠,被他硬生生拉開了一道可供兩人并行的通道。

  “舅父。”

  莫玲瓏小聲喚了一聲,快步來到那人面前。

  人影微晃,沒有抬頭。

  “爹!”

  直到蘇滿蹊顫巍巍的靠近,小聲呼喊,這人才身子一顫,艱難的抬起頭。

  “滿……蹊?”

  “爹!”

  熟悉而又嘶啞的聲音,讓蘇滿蹊當場崩潰,上前抱住對方嗷嚎大哭。

  郭凡搖了搖頭,隨手揮刀斬下蘇培懷身上的束縛。

  “蘇大人,你還能不能自己走路?”

  “我……”

  蘇培懷艱難的抬頭,透過蓬亂的長發看向郭凡:“多謝壯士了,我……怕是不能。”

  “爹,我背你!”

  蘇滿蹊哭泣著抹掉臉上的淚水,彎腰去背對方。

  “我們兩個一起吧。”

  莫玲瓏語聲復雜,上前一步跟蘇滿蹊一起,把蘇培懷攙扶起來。

  她若身上無傷,自能獨自背負。

  但現在,顯然不行!

  至于郭凡……

  這時候更是不可能騰出手來。

  “我們走吧。”

  見三人都準備妥當,郭凡才點了點頭,提著刀邁步朝外行去。

  幾人的動作,也讓其他牢房引發騷亂。

  “壯士,我是冤枉的!”

  “大俠,你如果能把我也救出去,我愿舍棄外面的所有身家報答。”

  一個個犯人沖到門欄出,拼命朝外吶喊。

  也有認識蘇培懷的,朝外伸手亂扯、亂叫。

  “大人,您還記得我嗎,當初咱們倆一起進的牢房,我也是被人冤枉的。”

  “蘇大人,您出去后一定要為小人做主翻案啊!”

  而這時候,外面的獄吏牢頭也已嚴陣以待,兵甲碰撞聲隱隱傳來。

  “滿……蹊……”

  蘇培懷被兩人攙扶著,一臉茫然的看著周圍的反應:“這是怎么回事?”

  他在這監牢里飽受折磨,幾乎沒有一刻安寧,精疲力竭下對外面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也根本沒有想到,三人是來劫獄!

  他以為是外面的人找到了他留下的證據,徹底扳倒了伍云召,這才把自己放出去。

  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是劉大……哥來救您。”

  蘇滿蹊在旁小聲開口:“我們是劫獄,所以等下可能還有些麻煩。”

  “劫獄!”

  即使渾身疲軟,此時蘇培懷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同時拼命搖頭,道:“不可,萬萬不可,怎么能……劫獄,這是違法犯忌之事。”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劫獄能不能成功,而是應不應該劫獄。

  “爹!”

  蘇滿蹊聲音一提:“不如此,難道讓女兒眼睜睜的看著您受罪嗎?”

  “蘇大人不用多說。”

  郭凡在前面緩步而行,此時也接口道:“救你出去,也是讓你自證清白。”

  “若不然,豈不是讓那伍云召繼續逍遙法外,甚至禍害更多人。”

  “這……”

  蘇培懷一滯。

  “不用這、那的了。”

  郭凡擺手:“蘇大人還是好好想想,等出去后怎么說,才不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一處鐵門柵前,單腳一踹,鐵門直接脫離兩側的墻壁,朝前飛去。

  “咣當……”

  鐵門撞地,悶響回蕩。

  前方道路猛然一寬,可容數人并行,一個轉彎,就見到足有幾十人攔住去路。

  “殺啊!”

  當頭一人大吼一聲,率眾持槍殺來。

  這些人個個兵甲精良,顯然不是單純的獄吏牢頭,而是監牢守軍!

  “呼……”

  迎著一種守軍,郭凡深吸一口氣,身軀舒展,隨后五指猛然一握,雙眼同時一睜。

  猶如睡虎起身,一股磅礴之氣自他身上涌現。

  “彭!”

  腳下一踏,地面崩裂。

  郭凡的身軀爆發出一連串的炸響,身軀朝前一撲,勁力鼓蕩之下,周圍的墻壁表層都撕裂開來。

  猛虎下山!

  “彭!”

  一聲悶響,領頭的幾個護衛已經被撞飛出去。

  長刀在郭凡手中化作鐵板,劈山裂水分開前方眾人,朝著兩側狠狠抽去。

  每一擊,都伴隨著一聲慘叫。

  每一個動作,幾乎都讓一人失去戰斗力。

  短短片刻間,他就如進了羊群的猛虎,直接擊到了十幾個人。

  后方的護衛何曾見過如此強人,面色齊齊變的慘白。

  拿在手里的刀槍,也顫顫巍巍,根本不敢上前,在郭凡的逼近下一個個連連后退。

  “呵……”

  郭凡還準備大戰一場,卻不想才剛剛熱了身,似乎就已經成了定居。

  不得不說,這些守衛與那些北戎士兵相比,各方面都相差甚遠。

  當場他與十幾個北戎騎手大戰,可是有數次被逼到危機關頭。

  而這些人……

  不論是士氣、勇武,都遠不能與之相比。

  若是大梁士兵都是這幅模樣,也難怪不敵北戎,被對方年年羞辱。

  “滾!”

  一聲大喝,前面的諸多守衛就徹底失去斗志,直接轉身而逃。

  有的更是丟棄刀槍,渾然不顧其他。

  “丟人現眼!”

  雖然是自己人得勝,但蘇培懷竟然氣的渾身發抖:“朝廷養這些人,有……有什么用?”

  “好了,爹。”

  蘇滿蹊緩聲安慰:“幸好這些人是這樣,要不然,劉大哥也不易對付。”

  “走吧。”

  郭凡一臉淡然,繼續在前帶路。

  這一次,一路上暢通無阻,偶有獄中守衛,也是主動棄刀投降根本不敢反抗。

  直至來到監牢外門處。

  此時,這里已經被眾兵把手,上方箭樓處更有弓手彎弓搭箭。

  一應兵丁,已經超過了監牢的守衛。

  這顯然是叫來了援軍。

  一干兵丁個個面色肅穆,嚴陣以待看著緩緩走出監牢的四人。

  只聽一聲號令,就上前殺敵!

  “竟敢劫獄,好大的膽子。”

  一個官員打扮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大聲道:“不管你們是誰,今日都難逃一死!”

  “蘇大人。”

  郭凡沉吟一下,側身讓出空來:“還是你來吧。”

  “多謝!”

  蘇培懷點了點頭,在兩女攙扶下,走到陽光照耀處。

  兩個月不見日光,讓他下意識閉上雙眼,良久才勉強睜開一道縫隙。

  “溫大人,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

  他費力的昂起頭,嘶啞著嗓子喊道:“我蘇培懷,與你也算同堂為官數月。”

  “還有珉宇兄,可還記得我蘇培懷?”

  “齊將軍,你我在都司衙門,可是見過兩面的,現在還認不認得出來?”

  他撩起長發,露出慘白的面頰,朝著在場眾人大吼。

  “我,朝廷四品按察御史,嶺南文士蘇培懷,各位還記不記得?”

  “我要面見監察使、指揮使,我要告伍云召勾結北戎、陷害忠良!”

  “嘩……”

  他話音一落,場中當即掀起一片騷亂。

  兩個月前,有人揭露蘇培懷有勾結亂匪之嫌,衙門派人前去問詢。

  結果蘇家竟起兵反抗。

  不得已,衙門的人只能直接動手,蘇家上下也盡數剿滅一空。

  現在,蘇培懷竟然出現在這里!

  而且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另有隱情。

  “溫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有人面色繃緊,朝著監牢守官看去,質問道:“蘇培懷就算是罪人,也不該如此羈押吧?”

  “不錯。”

  一人眼神閃動,道:“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要不然先稟告上官?”

  “諸位,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溫大人面色一變,雙手伸展,道:“此人就是監牢里一個普通犯人,不過是想借蘇大人的名字逃走而已。”

  “你們再仔細看看他的模樣,想想他的聲音,是不是根本不想蘇大人?”

  眾人彼此對視,眼中也露出狐疑。

  確實,溫大人說的也有道理。

  蘇培懷在這監牢待了兩個月,其間無時無刻不飽受折磨,如果不是親近之人,根本不敢相認。

  至于聲音,他這時候能夠出聲,已經拼盡全力,豈能與以前一樣?

  “諸位。”

  溫大人見眾人面色變換,不禁展顏一笑:“劫獄,乃大不赦之罪。”

  “此人還妄想冒充蘇培懷,陷害伍大人,依我看就該原地處死!”

  他大手一揮,就要招呼眾人動手。

  “大人小心!”

  突然,身邊一人猛然一拉他的身軀。

  “唰!”

  一道寒光電閃而過,擦著他的手臂,直直沒入身后的墻壁之上。

  只露出一個刀柄!

  還未等他松一口氣,面色再次一變。

  “彭!”

  監牢處大地崩裂,煙塵四起,一人身化猛虎狂奔而來,幾個起伏間竟已沖破了弓箭手的防線。

  “攔住他!”

  溫大人雙眼圓瞪,扯著嗓子大吼。

  “滾開!”

  郭凡面色冷肅,雙臂一震,幾個撲過來的護衛就被他甩飛出去。

  然后大步前行,劈手躲過一把長刀,順勢砍倒幾人,在人群中橫沖直撞。

  他體內內力滴溜溜轉動,渾身氣力爆發,刀法連綿不絕,就如一根利箭,筆直橫穿眾人。

  一路廝殺,無人可擋!

  面前攔截之人雖多,卻無一合之敵!

  不多時,刀身一旋,那溫大人的頭顱就已被他提在手中。

  “呼……”

  郭凡身軀一轉,持刀逼退眾人。

  同時手提人頭直視在場所有官員:“蘇大人要見兩位大人,誰有意見?”

  “咕嚕……”

  幾位被他逼視的官員咽喉滾動,下意識倒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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