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看肖玉說完有事,情緒又低落下來。
蘇清越等著。
能明顯感覺到,她遇到了什么自己沒法解決的事。
而且強忍著,盡量表現得很堅強。
可內心已經脆弱到要崩潰,蘇清越想著,等她說出需求。
飯店里亂哄哄的,多數來吃飯的人都是附近的上班族。
有些人一看就是大廈的員工,因為經常看到。
好久,肖玉都沒說話。
直到涼菜都上來了。
她才終于開口:“是這樣,您知道我媽媽最近病了,花了很多錢。”
“阿姨現在還好嗎?”蘇清越點頭問。
這件事還是他找歷銘安排的醫院和大夫。
“手術很成功,我想給她用更好的藥,這樣副作用小。”她說:“我媽媽身體弱。”
“我能理解。”蘇清越說。
想起早晨東山。
他暗暗感慨,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是需要錢的。
留有富余這件事,對每個人都很重要。
小的時候,覺得父母過分節省。
現在才明白那一切都是為了意外做準備。
大概知曉肖玉要做什么了。
等她繼續。
片刻后,肖玉又道:“但姜正尚現在每天都找我,說給我花了他多少錢。”她說:“他把以前給我買東西的小票都留下來了,還做成了一本小冊子。連我倆在密傳吃的一頓日料錢,給我買的清酒錢也算進去了。”
她語罷,嘆了口氣。
蘇清越瞬間一怔。
他大為吃驚,想起肖玉每次見大家,都穿戴很昂貴。
那個時候大家還以為姜正尚深愛著肖玉。
沒想到還有這手。
再看肖玉,知曉她的嘆氣中不是憤恨。
而是無奈。
對姜正尚這種行為的一種無奈。
無力反抗。
純粹是被這種反反復復的折騰,折磨得厭了。
下一刻,肖玉又道:“我們這樣反反復復很久了,姜正尚說如果我選擇復合,這些都是小事……”她說,尷尬地笑起來:“他以為我是什么?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還真是嘆為觀止。
蘇清越對姜正尚的行為感到非常吃驚。
造化弄人。
當然,蘇清越對之前促成肖玉和姜正尚的行為,也有點歉疚……
這個時候服務員上菜了。
肖玉又說道:“我真的受夠了!以前我還給過他錢,可現在我母親住院,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她說,忽然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面露疲累,自言自語:“我真的很想……很想快一點結束,不要再有任何關系了!我之前為了避免跟他業務上的接觸,都申請調到董辦了……沒想到,他又懷疑什么董事長和我的關系。唉,真的太沒有意思了……”
蘇清越當然理解。
于是說道:“一分一秒都不要拖了,趕緊解決掉吧。”
但肖玉沒回應。
這個時候服務員把后續的菜上來。
一份水煮牛蛙。
另外一份是酸甜口的魚香茄子。
和服務員說了聲謝謝。
肖玉這個時候解釋:“我也是這么想的……”她說:“我從來沒有主動要過東西,當年我和沈慶在一起,也都是我給他買東西。我從沒要求男人怎么樣!越哥,你能理解嗎?”
“當然。”蘇清越想,對于有些男人來說,你越沒要求,他就會越墮落。
下一刻,肖玉又道:“可是很多東西他買了,根本不和我說。就像要給我驚喜,我也真的以為是驚喜。”她說著,喝了口水,目光看向別處,好半天,才道:“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驚喜,而是驚悚!”
“我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聽著她的話。
蘇清越覺得在姜正尚的眼里,愛情是占有,是控制,是絕對的服從。
并且還給這理由戴了個帽子:因為太喜歡了。
他已經明白肖玉的意思了。
直接了當地問:“小玉,你需要多少錢。”
可肖玉沒說多少錢。
而是解釋:“我本來是還得起的,就是因為我媽媽住院,開銷太大了,那個藥好貴。”她說:“我真是有點吃不消,我想過找別人,想過一個個的借,可是……”她說著話忽然語塞了,沉吟半晌,抬頭看蘇清越:“我不想找他們,我現在的名聲已經夠糟了。”
“你找我就對了。”蘇清越直接了當,等她說金額。
好半天,肖玉還都不說話。
蘇清越等他。
過了一會兒,看她從書包里掏出一張A4的紙,說道:“越哥,我給您寫了欠條。您要是有就借我,如果少的話,我自己去補,您看可以嗎?”
她把欠條塞過來。
蘇清越一怔,看到紙面上用正規的銀行寫法寫著:壹拾萬元整。
整個借條十分工整。
他一時有點難過。
想想肖玉對自己有情有義。
那么多次她都出手幫自己。
還有阿眸最困難的時候,幫她談成游獵鷹。
又給他安排新任董事長的訪談。
自己三國體時,肖玉幾乎動用了她所有的關系。
再看這張欠條。
蘇清越覺得這簡直是對他們情義的侮辱。
下一刻,他把它拿起來。
發現上面還有手印。
沒有說她不該寫這張欠條。
而是直接撕掉了,撕得粉碎。
“越哥,你這是……”
看著蘇清越扔掉,肖玉焦急地說。
“我今天沒帶U盾,下午去銀行轉給你。”又問:“那你媽媽病情也還需要錢吧?”蘇清越問,然后不等肖玉說,便又道:“我給你十五萬,剩下來你自己手頭也寬裕點……”
“不用!不用那么多!越哥。”肖玉趕忙阻止。
蘇清越不管那么多,擺擺手:“吃飯!”
肖玉終于沒再說話。
和他一起低頭吃飯。
想了片刻,又道:“謝謝你,越哥。”
“話真多。”蘇清越說。
接著他們聊起肖玉母親的病情。
這才知道她老人家最多只有半年了。
難以想象如果自己的家人這樣,他又該如何面對。
越來越意識到,身體和金錢的重要性。
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活躍著,想起母親說過一句話:任何事都要有個提前量,不能可丁可卯。
和肖玉吃完飯。
囑咐她有事就和自己說。
不要盲目發脾氣,或者發生沖突。
最后要了她的賬號,先去銀行給她轉款。
出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了。
街上,雖然寒冷,但陽光明媚。
他嘆了口氣。
想想廣哥和小玄姐,想想肖玉和姜正尚,又想想好好姐姐和師帥……
他們這些在平京的人,有許許多多的愛情都沒堅持下去。
瞬間,更加珍惜阿眸。
覺得兩個項目要抓緊了,承諾給阿眸的,必須做到。
這個時候喬震在線上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