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打車。
可阿眸母親直說太貴,非要坐公交。
知道這是長輩好心,和阿眸對視,后者悄悄吐了下舌頭。
又夸母親燙的頭好看。
走出車站,去了東側的公交車站。
因為此時正值節假日,車站旅游的人很多。
來來往往的非常擁擠。
排了一會兒隊,終于擠上一輛特字頭的雙層公交。
找到一層的座位坐下。
車子還沒發動,但車上已經人滿為患。
阿眸母親笑著和蘇清越說:“平京哪都好,就是人真多啊。”她說,又轉頭看看女兒,又問:“星眸,你們平時上班,人也這么多嗎?”話語里充滿母愛的關切,帶著家長式的心疼。
“沒有,這不是節假日嘛。”
阿眸笑著,說了個謊。
蘇清越慶幸是坐公交。否則要是出租司機搭茬了,什么謊都會被揭穿。
看看阿眸,不由得暗笑。
過了一會兒,車子終于發動起來,緩緩駛出公交站。
在橋上調頭,行駛了一會兒,右轉向北駛去。
阿眸和母親聊著天,不時給她介紹沿路風景。
不過母親顯然興致不大,最后只說:“和南都也沒什么區別,而且綠化不如咱們那里好。”不由得搖頭,嘆了口氣,又看看蘇清越:“真還不如江海呢,是吧?”
“嗯,江海確實更大都市一些。”蘇清越微笑著回。
阿眸嘟了一下嘴,說:“我才不喜歡江海。”
她一句話,蘇清越便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并不是不喜歡江海這座城市,而是不喜歡江海那些親戚。
稍顯尷尬,蘇清越沒說話。
阿眸母親笑了,和蘇清越聊起來報社的一些人事變化。
他聽了,不時點頭。
想起以前和一些人的矛盾,如今跳出來再看,覺得不過如此。
真的是豁然開朗。
他忽然覺得,自己離開焦點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
不過奇怪的是,阿眸母親從始至終沒有再提三國體的事。
仿佛這事從未發生過。
蘇清越懸著的心,始終等著她。
但她一句話都沒提。
想起當年自己偷偷離開南都。
接到她老人家電話的時候,她一樣絲毫沒提自己偷偷離開。
這一點他很服阿眸母親,總是能沉得住氣。
卻又讓你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車子又繼續往前走。
因為堵車,總是走走停停晃晃悠悠,一會兒阿眸便睡著了。
蘇清越倒是很精神。
聽阿眸母親說,阿眸小時候還在最有紀念意義的地方拍過照。
蘇清越笑說:“阿姨,那我們明天就去一趟,還是您和阿眸合影。正好對比她小時候的那張,到時候打印出來放在家里。”
“清越,你這個主意好。”阿眸母親說著,笑起來。
車子又繼續開,用了快一個半小時才到站。
他們叫起來阿眸。
下了車,往家走。
阿眸母親拿了很多南都特產,從鹽水鴨到阿眸喜歡吃的菊花腦。
蘇清越拎著,稍感有些沉。
旁邊新開了一間老平京菜館,他們問阿眸母親要不要在飯店吃。
結果阿眸母親不同意。
蘇清越于是說道:“那我做吧,正好阿姨也嘗嘗我的手藝。”
“行。”阿眸母親笑著。
三人于是回了家。
進門的時候,蘇清越還很緊張。
想著以阿眸母親的性格,會覺得房間陰暗,朝向不好什么的。
等她說話。
不過好半天她什么都沒說,只是讓蘇清越把東西放下。
然后自己參觀了一番。
說:“是不是我來之前收拾了?”
“媽,肯定的啊。”阿眸臉紅了。
“行,比我和你爸那會兒住單身宿舍強。”她微笑著說。
三個人聊著天。
廣哥也出來打招呼。
大家寒暄。
蘇清越看看表,已經快六點了,于是和廣哥出去買菜。
想這樣阿眸就能和母親單獨相處了。
走出院子,廣哥問他:“我看老太太人挺好,不像那種特別挑剔的。”
“人特別好。”蘇清越說:“我在南都的時候很照顧我。”
“那你倆說得跟多大考驗似的。”廣哥笑起來,“弄得我還以為和彭清敏她媽媽似的。”他說,嘆了口氣,像忽然想起什么:“對,她最近聯系你沒有?我說我前女友,你師姐。”
“她聯系我?”
“她前段日子要了你電話,不知道有什么事。”廣哥說。
“她不是有我電話嗎?”蘇清越詫異地問。
“誰知道呢,我估計因為你現在是大名人吧,肯定是找你有事。”
他們說著,走進超市。
不知道師姐找自己會有什么事。
蘇清越發現,情感上自己已經不在她那一邊了。
低頭打開新買的手機,找出要做的菜譜。
根據此一一挑選食材。
包括一條活鱸魚,他準備回去清蒸。
這方面他已經練的很拿手了。
接著又特地選了兩三種北方的菜。
兩個人一邊聊天一邊不緊不慢地逛著,直到六點半多才和廣哥回家。
進門發現阿眸母親已經把帶著的特產裝了盤。
她招呼廣哥嘗嘗。
蘇清越立刻去做飯。
看到他們是從超市回來,阿眸母親囑咐道:“清越,以后還是要去菜市場,超市的菜都貴,主要也不太新鮮。”
“明白。”蘇清越點頭,開始準備。
阿眸母親不放心,在旁邊看著。
不時說道:“有進步,還知道先把材料都準備好,這樣不慌亂。”阿眸母親很滿意,又繼續看。知道他要做清蒸鱸魚,還給他指點,“最后的環節,要用香蔥絲和辣椒撒到上面,再潑熱油。”
蘇清越不時點頭。
依照阿眸母親說的去做。
總算是一盤盤的菜出來了。
蘇清越雖然沒那么利索,可總體而言表現還算中規中矩。
接著大家坐下來。
三個人一起舉杯歡迎阿眸母親,阿眸和她喝了一點紅酒。
蘇清越和廣哥喝啤的。
大家碰杯。
阿眸母親說道:“不錯,不錯,你們兩個人都會做飯,很重要。少出去吃,外面的菜全是味精、調料喂出來的。”她說,又去夾別的菜。
和阿眸對視片刻。
見她燦爛的笑,蘇清越心領神會,總算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