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你們就這般放心?也不怕那些個豺狼虎豹拆了他?”秦文謹冷哼一聲,坐在床榻邊。
洛惜賢頭也不抬的回道:“孩子終歸要長大的,我們也不能一輩子護著他。”
“更何況,有你這位大伯父在,誰還敢動他?”床榻上傳來秦昭世有力的聲音。
對于夫妻二人,一齊對‘外’,秦文謹聽得是冷哼不止。他道:“你倆這樣也不怕將來孩子怨你們,有甚事不能攤開了說?”
“天機不可泄露,大哥你現在應該去追他們了。”洛惜賢十分無情的說道。
“是呀大哥,此次濟民便拜托給你了。”秦昭世鄭重的說道。
這模樣倒是讓秦文謹想起,方才秦濟民亦是如此拜托照顧他君父的,果然是父子啊。
然半晌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秦文謹只得氣呼呼的離開,暗中調兵追過去,免得當真沒了秦濟民,自己是良心會痛的。
可不會像這一對夫妻,如此無良。
無良的夫妻在咸陽宮里,徹底沒人之時,異口同聲道:“開始罷!”
卻說那秦濟民,兼程趕路,只得了沿途的殘垣斷壁,以及關破守將亦陣亡的消息,如今秦國大軍是節節敗退,再不加以抵擋,秦國城門開,亦是不久的事。
十五的少年,疾行之下,一身風塵,頂著滿面寒霜,徑尋老將王翦。
王翦亦是趕到不久,方接手三軍大權,正安排迎敵,便聽來報,秦世子已抵達軍營。心口暮地一跳,總感覺有什么超出預測了。
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王翦又不可能在此時將人送回。秦世子的能力有目共睹,除卻年歲尚輕,處理政事與其父昭世如出一轍,甚至有超越的趨勢。
年歲輕亦成了一大利處,恰恰證明秦國的未來,有一位才志皆不輸于上一代君王繼承,實乃秦國之福也。
可是這位秦世子,雖說才志不同于俗流,亦在軍中訓過,然在這關頭,秦王病重,秦頭將破之際,不在咸陽城穩定人心,跑這邊關來做甚?
再多不解,也得先見一見人,方才好做評判。
匆匆來見秦濟民的王翦,若是有強大的定力,只怕是要連退好幾步,回頭狠瞪了一回傳信兵丁,后者一頭霧水的垂首。
望著站在眼前的秦濟民、王賁,王翦還能維持那張老臉上的風霜,在觸及到魏無忌時,已是崩不住了。
誰能告知一下,如今咸陽宮里,誰人監國?
一個個的都往這邊關來,究竟是作甚?
顧不得秦濟民與魏無忌,將王賁拽至一旁,悄聲問道:“王賁,我教你去尋丞相大人,是找對策,你的怎么不僅將人帶來了,竟然連世子也一道帶了過來。
如今的邊關,風雨飄搖;咸陽城中,如若無人主持大局,只怕亦是會生亂啊。難道你不知曉這些,就這般將人帶來了,一朝不慎,秦國毀于你我父子二人之手也。”
王賁有些暈乎,生怕老父出手。他道:“父親,賁尋丞相出計策,此乃是丞相安排也,非我所定,世子亦同意的。”
“哦?”對于自家兒子的忠厚,王翦自有一份信任在。是以,放過了審問王賁。
回身望向罪魁禍首,然后者并無這般自覺。
魏無忌、秦濟民一齊拱手行禮,王翦還禮時,便聽到:“老將軍辛苦,還請幫無忌送一封檄文至合縱大軍主將,剩下的事便交給無忌罷。”
合縱大軍主將蘇季,與秦國丞相魏無忌的關系,已是世人皆知之事。二人雖是敵我雙方,并無不合傳言。故而來這邊關,見一見故人,亦是常事。
王翦并未多問,點頭道:“本將稍后便替丞相大人辦妥。”魏無忌在將信交出去的同時,解下了腰間懸的玉,一并交予王翦。
若是細看,與當初蘇季腰間的,幾無二致,不過這當中有細微的差別,只二人知也。
接過古玉與信的同時,望向秦濟民,他道:“不知世子可還有何吩咐?”
秦濟民回道:“老將軍只消辦丞相的事,濟民與丞相所來,只為此事也。”
手中的書信,瞬間變得不同尋常了。
王翦也不再多寒暄,抱著書信轉身出了幕府。
王翦撩開幕府門簾時,天際不知何時已暗了下來,借著新上的燈火,秦濟民問道:“丞相大人可有把握?”
“嗯,不談無忌與師弟的情感,早些年無忌曾幫過師弟一個忙,如今亦是回報之機也。”魏無忌胸有成竹的回道。
“可是秦國出兵魏國后又撤兵之事?”秦濟民問道。
魏無忌有些吃驚的問道:“世子如何知曉此事的?”
無怪乎魏無忌驚訝,實乃此事并未宣揚。
秦濟民撥弄了一下快燃盡的燈芯,幕府里瞬間又恢復了光明,照在少年如玉的臉龐,只聽他道:“此事乃是濟民據實以推的,丞相大人無需驚訝。”
魏無忌心中感慨不已,如今六國的后輩,皆是一代不如一代,而秦國則是與長江后浪推前浪,若無意外,今次難關趟過,秦國無疑仍是當世最強之國。
“可是濟世有一事不解,如今六國兵臨城下,蘇季公子如何會放棄眼下的局面,轉而報道無忌丞相之恩呢?”秦濟民仍撥弄燈芯,燈火映照在臉上,格外的認真。
如今正處于禮樂崩壞,再無待人渡江的宋襄公,失個信也算不甚大事了。再者,秦國冷小帥率先打破了冬日不出兵的規矩。
后面的列國亂斗,亦是不再分季節,早些年間的春秋活動,也成了空談。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求一人放棄眼下的機會,而遵從一件幾乎無人得知的恩情,恐怕是難如登天也。
秦濟民有此一問,亦是基于此道。
魏無忌笑道:“世子慧眼如炬,不過方才無忌還送了一塊兒古玉,可有瞧見?”
秦濟民點頭道:“瞧見了,濟民還記得當初,蘇季公子亦拿了一枚相同的古玉,曾來秦國尋過無忌丞相。”
“非也,并非相同的玉,只不過有些相似罷了。”魏無忌搖頭笑道。
“可是玉上面有什么秘密?”秦濟民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