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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八章:萬象橫生,一人從之(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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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文學)

  周良大驚,問道:“秦洛兩國相親多年,怎的就反目了。且如今秦國的王后,還是洛王的外甥女,兩國不應如此矛盾呀。”

  王五卻是搖了搖頭,道:“此事洛王捂得極為嚴實,便是洛王宮中的主子,也極少有人知曉。”

  周良二人相對而坐,有了頭緒,卻感覺陷入了更大的迷霧之中。

  枯坐二人,直至天色微白,仍未有結果。

  周良吩咐起身欲離去的王五,道:“此事你接著探聽,待會兒我便會去請見洛王,若是可行,便無須以此事為引,將來齊國還就可加以利用;若是不行,也能利用此事,讓洛王同意齊王的條件。”

  王五領命離去,開門之時,正好遇見昨兒個夜里起夜的對門,那人明顯有幾分錯愕,夜間瞧見的分明不是此人啊。

  透過大開的門,望見里頭坐在幾案旁的周良,以及王五手中稍顯厚實的包裹,哪里有些不明白的,暗夜中恰淡的生意,多半有些見不得人。

  不過萍水相逢,誰也不會將誰放在心上,不過是好奇罷了。周良卻連好奇的心思都沒有,掏出了齊王平刻劃的書簡,又不斷在腦海中回想上將軍周回風的囑咐。

  待周良覺查不出甚紕漏之時,天光乍破云彩,已是大亮,驚覺耗費許多時辰的周良,立時起身將竹簡帶著,徑往洛王宮中趕去。

  趕到洛王宮門前的周良,感覺頗為奇怪,今日又非洛國官員休沐日,怎的無官員來朝會,好奇的上前與宮門守衛攀談,方才得知洛王葉臨時取消了朝會。

  周良悄悄的塞了一錠金子予宮門守衛,后者略帶心虛的四下探望一眼,遂手快的將其揣在了袖子里。悄聲說道:“今日王的心情不佳,聽聞極為悲傷,使者可要留心一些。”周良與謝過之后,在宮人的帶領之下,徑往尋洛王葉。

  此時的洛王葉雙目通紅,一人在后殿的臺榭中,靠坐在臺榭水池邊,半個身子都傾斜了出去,大有一副隨時舉身赴清池的沖動。

  周良心驚膽顫的望著洛國宮人前去將洛王葉喚醒,洛王葉自混沌中醒來,尚不知發生何事,也不知今夕何夕的模樣。

  洛王葉使勁兒揉了揉通紅的雙眼,見得眼前的周良,快步跑去,一把將其拉入懷中,道:“子嬰,君父對不住你呀。”

  若非聞見了洛王葉身上濃重的酒氣,周良指不得要掙扎幾下,此時卻是動也不動的任其抱著,宮人見狀也只得在一旁干看著。

  狀似無奈的周良以眼神示意宮人,宮人只得輕聲說道:“使者,你且放寬心罷,這些時日王總是認錯人,酒醒之后便好了。”

  周良聽見洛王葉的呢喃之語,遂與宮人說道:“我與洛王如此抱在一起,不成體統,還請這位大人為與洛王遮掩一番,就在這處臺榭里便好。”

  宮人應是后吩咐下去,將臺榭以輕紗幔布遮掩起來,宮人又不放心如此離去,洛王葉的安危成了問題,遂遣了木訥的宮中侍衛前來。

  如此安排正合周良之意,若是換些機靈的侍衛來,恐他還聽不到這許多的秘密來。

  洛王葉此時瞧著人倒是挺精神的,就是神智迷離,跟失了魂似的,一股勁兒的抱著周良喚子嬰,嘴中不停的嚷嚷,經過拼湊起來,周良大概明了,洛子嬰究竟因何喪生了。

  原來洛子嬰當初送嫁洛惜賢時,初見秦王秦昭世,少年君王,彼時意氣風發的洛子嬰,瞬間覺出了幾分落差來,止不過那時在秦國,未曾有多大的感覺。

  后來回了洛國之后,怎么瞧這膽小怕事懦弱的君父,怎么不舒服,漸漸的生出了怨憤,及至后來甚至產生怨懟,瞧瞧人家秦國先武王早早便將君王之位傳予了秦昭世,而他呢,年歲愈長,仍在世子之位。

  然這些想法不足為外人道哉,洛子嬰只能藏在心里最深處,無事之時,便會在宮外尋上一間酒樓,企圖以最烈的酒,來麻痹自已,聆聽一番酒樓歌舞琴曲,從而達到紓解胸中的煩悶之心。

  是日,同樣來飲酒的洛子嬰,連灌下幾口之后,仍覺得不解氣,只因昨日在朝堂之中,洛王葉又當著洛國百官的面夸贊了秦國君王秦昭世。

  說甚:秦昭世年輕有為,廣招賢士,將幾近滅亡的秦國,又救了回來,拋開當初敵對的身份,其治理秦國的方法值得學習,且又有姻親之故,多幾分親近也是應當的。

  末了還指著洛子嬰說道:“子嬰當與你的妹婿多多學習才是呀。”洛子嬰巡脧了一周,發現多數的朝臣竟跟著贊同的點了點頭。竟是皆認為他不如那秦昭世呀。

  暗中生了悶氣的洛子嬰翌日便告了假,未去朝會。來到閑暇便來買醉的酒樓之中,重復著往日的舉動。

  止今日注定是與往有異的,先不說其他,洛子嬰乃是首次翹了朝會來買醉,便是一大奇聞,聽著樂師奏起了《秦風·無衣》: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滿座皆稱好,更有人在一旁小聲說道:“哎,你說這新秦王也真行啊,雖說如今列國仍之相仇,百姓卻眼見得其的人好,處處傳誦,如今這洛國酒樓亦傳揚著其人的事跡。”

  嗨,洛子嬰覺著遇見秦昭世當真是晦氣,好似其人能飛天遁地似的,哪里都能聽見討論其人的聲音。

  不滿的洛子嬰,將酒爵重重的擱在幾案上,動靜之大,驚動了不少人,瞧著便是非富即貴之人,自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食客,遂不去理會。

  止不過酒樓的掌柜卻是不能不理會的,旁人不知曉,他還能不知曉眼前人的身份嗎,上前與洛子嬰行禮后問道:“嬰公子可是對小店有甚不滿的?”

  洛子嬰還當真點了頭,在掌柜心中發緊時,說道:“掌柜的,你家樂師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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