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門不是虛掩的,而是緊閉的。
門縫里,什么都看不見。
安菲蕓始終不肯死心,又奈何無計可施,急得直跺腳。
她想瞧清楚。
到底是不是穆二爺之前傳聞的未婚妻。
不過之前就聽說了,穆二爺的未婚妻叫顧小離。
這顧小離是不是顧家的那位,其實帝都都已經傳開了,答案是肯定的。
她心底卻不信。
她見過顧小離,但覺得那女人長得太寒磣,實在配不上二爺。
如果這樣的女人都可以被二爺看上,她也有機會才對!
而且她比顧小離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是個能跟二爺門當戶對的,她還不至于如此嫉妒。
現在……
門縫瞧來瞧去,也沒瞧出個什么名堂來。
走廊里有不少病人經過,向她投去了一抹奇怪的目光。
顧離從被褥里鉆出來,呼了一聲,有些調皮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看來云疏落還想著跟你們穆家聯姻呢。”
云氏的股價大跌,在C國沒什么可能了,而且他們在Z國也上市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帝都的大家族聯姻。
那么,最好的就是穆家。
穆輕寒擰了擰眉,尤其是在聽見她如此隨意的語氣時,不高興了。
他扯開她的手,“你不擔心?”
“擔心什么?”
“我被人搶了。”
顧離噗嗤一聲笑了,大概是被他的話給逗樂了,忍不住勾住了他的下巴,“哎,你要是能被人搶走,那我還要你干嘛?”
男人:“……”
“你會舍得我嗎?”她將臉湊近了幾分,呼吸十分隨意地灑在了他的唇上。
癢癢的。
勾人的。
他的眸光一沉,不動聲色地,咬了她一口。
不過是一下便適可而止。
顧離想反擊,轉頭,樂天從廚房探出了個腦袋,她憋住了,“給我等著。”
四個字,從齒縫里迸出,然后去廚房做飯。
樂天已經戴好了圍裙,大有下廚的架勢。
“今天包餃子,我可以,全部交給我就好了。”樂天還拍了拍胸脯,“二爺不吃韭菜的。”
顧離一聽,眼神一亮,“二爺不吃韭菜的哦?”
樂天連連點頭,“畢竟很嗆呀!”
“你趕緊去買把韭菜,我要吃。”
樂天:???
這不是折騰他嘛?
顧離瞪他,“快去!”
樂天任勞任怨,穿著圍裙就走了,只是沒料到開門時——
安菲蕓整個人是趴在門上,門一開,直接摔了進去。
腦門撞地,眼冒金星。
額際上撞出了血跡。
樂天冷嗤:“你在做什么?”
安菲蕓抬起頭,伸手一摸,是血,嚇得臉色發白,她可憐巴巴地看向病床的男人,“二爺,我受傷了……”
那副委屈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穆二爺弄傷了她。
穆輕寒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不予理會。
樂天直接把人拉走了,“得得得,你受傷就去包扎傷口看病,地板這么臟,小心有細菌感染。”
他邊說邊關上了門。
安菲蕓心底委屈。
是個男人都該有點憐香惜玉。
可這穆二爺倒好,一點憐香惜玉的模樣都沒有。
她暗戀了他這么久,可不就是因為他對女人這樣的態度。
偏偏,在她眼里芝蘭玉樹、高嶺之花的男人,突然可以對一個丑八怪似的女人極盡縱容、寵溺,她如何能甘心。
餃子下鍋,顧離把韭菜的陷全吃光光了。
非但如此,而且她早早地就把樂天趕跑了。
把門反鎖。
一副要干大事的架勢。
穆輕寒還在處理公事的事物,聽見門被反鎖的聲音,微微抬起眼簾。
“親愛的二爺,沒人了。”少女蹦跳著來到了他的床畔。
穆輕寒與她相識這么久,還從沒見過像今日這般高興的她。
走路還能蹦跳。
高冷的人設說崩就崩了?
然而,崩人設的某女一點都不在乎,反而是坐在了他的身畔,伸出了小手抱住了他的腦袋。
強勢極了。
不準他轉頭。
然后……
準確地印上了那薄唇。
那股韭菜味,彌漫口鼻。
男人:“……”
護士來換藥時,發現病房內的氣氛十分古怪。
那位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臉色十分黑沉陰郁,古怪。
倒是他身邊的那女孩兒,始終在笑。
護士看了一眼俊美如神的男人,臉還是微微紅了紅,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說:“穆先生,我來給你換藥。”
“不用了,我來給他換藥。”顧離當即說。
護士一聽,立馬擰眉,“那怎么行,穆先生是我們的VIP病人,要是出什么閃失怎么辦?”
“你可以在這里看著我換藥。”
護士眉越擰越沉。
穆輕寒冷哼,說道:“讓她換。”
昨日包扎傷口時是醫生親自包扎,自然不必擔心是男是女。
可現下,若是個女護士,他是反感的。
更何況……
被某女整了的男人,心頭郁悶。
男人刷牙刷了五次以上,卻依舊覺得那股韭菜味還在嘴里彌漫。
他知道,這小祖宗故意的。
欺負他是個傷患!
顧離挑了挑眉,主動過去給他拆解繃帶。
護士本要阻止,可突然聲音頓住。
她發現,顧離手法極其嫻熟、專業。
女孩兒精致瓷白的臉更是沉斂著一抹肅穆,不再像換藥之前那般還端著笑意。
一時間,護士竟覺得自己多余了?
顧離的眉頭皺起。
她看過了這狗男人的傷勢后,心就沉了下去。
灼傷的手臂,傷得并不輕。
她其實挺心疼的。
男人的聲音這時在頭頂沉沉響起:“一點皮外傷,你這么嚴肅做什么?”
顧離咬牙。
這算什么皮外傷?
當時如果沒把她扔出去,她說不定還能拆了炸彈。
現在也就不用受傷了。
這狗男人,一點都不可愛。
藥換下來后,護士收拾了一下醫藥垃圾,也沒說什么,直接走了。
她知道,她是多余的。
顧離看著門闔上,轉而看向男人,“我明天有事要離開一下,你乖乖養傷。”
還不忘伸出小手摸了摸男人的黑發。
他輕嗯了一聲,并沒有細問。
他知道,她有她自己的事業,他從不阻攔。
愛一個人,也要給一個人足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