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仿佛透著同情和嘲諷。
好像,顧離被戴了一頂大綠帽。
李沅急得直跺腳,“老大!咱們再不去阻止,就完蛋了!”
顧離撇嘴,“你急什么?”
“我真是!”李沅握了握拳頭,“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說完,又察覺這話中意思不對。
她這不是把自己比作了太監?
李沅猛地搖搖頭,“老大,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二爺好慘。
老大對自己的獵物一點都不在乎!!!
這是典型的渣男表現!!!
顧離懶散地看她,都懶得說話了。
憑穆輕寒的智商,會被兩個蠢女人算計?那才是好笑的。
最可笑的是,那位黛西公主還仿佛志在必得的模樣呢?
她淡定地喝著杯中果汁。
眾人聽見熱鬧,一窩蜂就去了穆家老宅的客房里看情況。
穆爺爺和穆奶奶也急匆匆去了。
只有顧離,人都散去了,淡定地坐著喝茶。
就連李沅,也架不住好奇,匆匆忙忙去看了。
當然,還有一人,坐在輪椅上,蒼白著臉沒有走人。
穆青廷,雙目陰鷙地泛著紅意,整個人都被一股陰冷籠罩。
顧離瞄了一眼他的雙腿,斂眸。
那雙腿,下半輩子都廢了。
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一個怎樣的人物吧?
顧離勾唇,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飲料,起身。
“女人,你以為穆輕寒真的對你忠貞不二?想得美。”穆青廷冷笑。
“哦,忠貞不二?”
這詞,好像是古代形容娶進門的老婆吧?
這哥們還是不會用成語。
“我告訴你,趁早離開他,否則,我會一并把你解決掉。”
顧離懶得理會穆青廷,抬步往穆家宅子里走。
大家都去了后院的客房里看熱鬧。
顧離去了主宅樓。
上樓,憑著上次的記憶,來到了穆輕寒的臥房外。
這是穆安溪告訴她的。
哥哥的臥房就在這。
抬手,扭動門把。
輕易扭開了。
果然。
男人立在窗邊,陽光剪出了他高大挺絕的背影。
絕色無雙。
“二爺還真是好興致呢,在這兒看戲?”顧離將門悄悄闔上,抬步來到了他的身側。
男人緩緩側過頭,“你知道我在這?”
他擰眉。
“哦,不然呢?”她揚起笑容,來到了穆輕寒的書桌邊。
她狀似不經意地視線在他桌上掃弄。
這狗男人,還有什么身份,她其實并不在意。
在意的不過是……
他五年前到底以什么身份救下她的。
卻又不肯承認。
顧離思緒紛飛,瞄了一眼依舊立在窗邊的男人,迅速拉開了抽屜,看了看抽屜里的各種東西。
雖然翻人抽屜不太禮貌……
不過穆輕寒就不必多想了。
這狗男人還經常爬陽臺翻她家公寓的東西呢。
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什么東西。
顧離要放棄時,身側突然多了一點清冽的氣息。
“你在找什么?”
“喔,沒什么。”顧離收了手。
他突然勾住了她的下頜,將她的小臉抬起。
目光相撞。
他冰瞳依舊瀲滟芳華。
她的麗眸也依舊——波瀾不驚。
男人逐漸俯身,將臉逐漸拉扯近。
下一瞬,就被她捂住了嘴。
“你想親我啊?乖乖回答我一個問題,興許我就給你親了哦。”
“要說實話,敢說謊話,我要你后半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罷了。
娶不到老婆這沒什么,娶到顧離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冰瞳半瞇,徐徐點頭。
好似已經答應了她。
顧離滿意,“五年前到底是不是你救我?”
他剛要拉開她的小手。
卻被顧離警告:“想清楚了再說哦,要是說錯了,后面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他蹙眉。
緩緩地拉開她的手。
男人站直身子。
“我說不是,你也不信,不是嗎?”
“當然。”
“所以,我已經回答了。”
“就是你救的我?”顧離立馬起身,把他粗暴地拉扯進了椅子里,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把男人霸氣地困在椅子里。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肯承認?五年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她兇巴巴地問。
每一個問題,逐字逐句被她咬重。
男人神色很淡。
甚至已經逐漸變得寒涼。
“是我。不承認,是我不想做你的救命恩人。”
承認了!!!
“為什么?”好奇葩哦。
“因為我當時并不想真的救你。”
顧離:“……”
可最后,還是讓人給她包扎了傷口。
雖然把她丟回到原地了。
“不,你肯定想救我,因為你對我說,放心吧,不會有事!”
她記得清清楚楚。
哪怕……當時意識迷迷登登。
男人的視線緩緩落定在她臉上,“嗯,你幻聽。”
“不可能!”顧離皺眉,掐住了他的脖子,“穆輕寒,你到底還想不想娶老婆?想娶就趕緊實話實說!”
“說了實話,能娶了你?”
顧離:“……”
他為什么每回說話都能把她噎死。
“是不是一開始你不打算救我,結果救錯了人,發現我不是那個人?所以……不肯承認?”
穆輕寒皺眉,“不是。”
為什么五年前要救她?
是因為她睜開眸子,那雙被血污染的眸子里是一種強烈的痛恨之意。
他接到消息來到現場,只看到慘不忍睹的畫面,還有這奄奄一息的小少女。
恐怕她忘記了。
當時,他從她身邊走過時,她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鞋子。
那雙眼睛……
時隔五年,他也不會忘記。
像極了當初他被背叛之時的痛恨眼神。
殺戮、不甘。
可那分明是個才十幾歲的小少女。
那一剎那,才動了惻隱之心。
他并不打算救她的。
后來……看著被包扎傷口的少女不斷在身邊發抖,他破天荒說了一句“放心吧,沒事的”。
如今……回想五年前的陰差陽錯,男人的心微動。
當時只是得到消息罷了。
甚至,他清楚,當時他們二人立場對立。
哪怕墨狗的事情跟他沒關系。
他也不想跟其他在她心底有分量的男人扯上任何關系。
他會把她心上所有占據份量的男人,全都一一趕走。
更何況這是一個為她犧牲的男人始終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他可不想用一個救命恩人來強行束縛她,讓她為此愿意跟他在一塊兒。
他要的,是她真心真意的感情。
五年后酒店遇見,他其實——已經認出了她。
否則,也不會奪她初吻。